《天对》是唐代文学家柳宗元所写的一篇哲学著作。《天对》是柳宗元为回答屈原在《天问》中所提出的问题而写的作品。作品中表现了鲜明的无神论和反对天命的思想。有力地抨击了韩愈、李翱等人宣扬的儒家天道观。 作品原文《天对》 问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对曰:本始之茫,诞者传焉。鸿灵幽纷,曷可言焉!曶黑晰眇,往来屯屯,庞昧革化,惟元气存,而何为焉!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合焉者三,一以统同。吁炎吹冷,交错而功。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无营以成,沓阳而九。运辕浑沦,蒙以圜号。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冥凝玄厘,无功无作。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乌溪系维,乃糜身位。无极之极,漭イ非垠。或形之加,孰取大焉!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皇熙,胡栋胡宇!宏离不属,焉恃夫八柱!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无青无黄,无赤无黑。无中无旁,乌际乎天则。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巧欺淫诳,幽阳以别。无隈无隅,曷懵厥列。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折剡,午施旁竖,鞠明究曛,自取十二。非予之为,焉以告汝!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规毁魄渊,太虚是属。棋布万荧,咸是焉托。 出自汤谷,次于蒙汜? 辐旋南昼,轴奠于北。轨彼有出次,惟汝方之侧。平施旁运,恶有谷汜!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当焉为明,不逮为晦。度引无穷,不可以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毁炎莫俪,渊迫而魄,遐违乃专,何以死育! 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元阴多缺,爰感厥兔,不形之形,惟神是类。 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 阳健阴淫,降施蒸摩,歧灵而子,焉以夫为! 伯强何处?惠气安在? 怪イ冥更,伯强乃阳。顺和调度,应气出行。时届时缩,何有处乡。 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明焉非辟,晦兮非藏。 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孰旦孰幽,缪躔于经。苍龙之寓,而廷彼角亢。 不任汩鸿,师何以尚之?佥答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惟鲧讠尧讠尧,邻圣而孽。恒师庞蒙,乃尚其圯。后惟师之难,颦使试。 鸱龟曳衔,鲧何听焉?顺欲成功,帝何刑焉?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盗堙息壤,招帝震怒。赋刑在下,而投弃于羽。方陟元子,以允功定地。胡离厥考,而鸱龟肆喙! 伯禹腹鲧,夫何以变化?纂就前绪,遂成考功。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 气孽宜害,而嗣续得圣,污涂而蕖,夫固不可以类。胝躬步,桥踣。厥十有三载,乃盖考丑。宜仪刑九畴,受是玄宝。昏成厥孽,昭生于德。惟氏之继,夫孰谋之式! 洪泉极深,何以之? 行鸿下ㄨ,厥丘乃降。焉填绝渊,然后夷于土! 地方九则,何以坟之? 从民之宜,乃九于野。坟厥贡艺,而有上中下。 应龙何画?河海何历? 胡圣为不足,反谋龙智?畚锸究勤,而欺画厥尾! 鲧何所营?禹何所成?康回冯怒,地何故以东南倾? 圜焘廓大,厥立不植。地之东南,亦已西北。彼回小子,胡颠陨尔力!夫谁骇汝为此,而以天极? 九州何错?川谷何洿? 州错富媪,爰定于处。躁川静谷,形有高庳。 东流不溢,孰知其故? 东穷归墟,又环西盈。脉穴土区,而浊浊清清。坟垆燥疏,渗渴而升。充融有余,泄漏复行。器运氵攸氵攸,又何溢为! 东西南北,其修孰多? 东西南北,其极无方。夫何鸿洞,而课校修长。 南北顺椭,其衍几何? 茫忽不准,孰衍孰穷! 昆仑县圃,其尻安在? 积高于乾,昆仑攸居。蓬首虎齿,爰穴爰都。 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增城之里,万有三千。 四方之门,其谁从焉? 清温燠寒,迭出于时。时之丕革,由是而门。 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辟启以通,兹气之元。 日安所到?烛龙何照? 修龙口燎,爰北其首,九阴极冥,厥朔以炳。 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惟若之华,禀羲以耀。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狂山凝凝,冰于北至。爰有炎洲,司寒不得以试。 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石胡不林?往视西极!兽言,人名是达。 焉有虬龙,负熊以游? 有虬委蛇,不角不鳞,嬉夫元熊,相待以神。 雄虺九首,倏忽焉在? 南有怪虺,罗首以噬。倏忽之居,帝南北海。 何所不死,长人是守? 员丘之国,身民后死。封之守,其横九里。 靡九衢,华安居? 有萍九歧,厥图以诡。浮山孰产?赤华伊。 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巴蛇腹象,足觌厥大。三岁遗骨,其修已号。 黑水元趾,三危安在? 黑水淫淫,穷于不姜。元趾则北,三危则南。 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仙者幽幽,寿焉孰慕!短长不齐,咸各有止。胡纷华漫汗,而潜谓不死! 鲮鱼何所?鬼斤堆焉处? 鲮鱼人貌,迩列姑射。鬼斤雀峙北号,惟人是食。 羿焉毕日?乌焉解羽? 焉有十日,其火百物!羿宜炭赫厥体,胡庸以枝屈!大泽千里。群乌是解。 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山女,而通之于台桑?闵妃匹合,厥身是继。胡维嗜欲不同味,而快旦黾饱? 禹惩于续,妇亟合。离厥肤,三门以不氐。呱呱之不,而孰图厥味!卒燥中野,民攸宇攸暨。 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虫? 彼呱克臧,俾姒作夏。献后益于帝,谆谆以不命。复为叟耆,曷戚曷孽! 何启惟忧,而能拘是达?皆归射鞠,而无害厥躬? 呱勤于德,民以乳活。扈仇厥正,帝授柄以挞凶穷。圣庸夫孰克害! 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益革民艰,咸粲厥粒。惟禹授以土,爰稼万亿。违溺践,休居以康食。姑不失圣,天胡往不道! 启棘宾商,《九辩》《九歌》? 启达厥声,堪舆以呻。辨同容之序,帝以嫔。 何勤于屠母,而死分竞坠? 禹母产圣,何厥旅!被淫言乱烟,聪耳或以不处。 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羿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 夷羿滔荒,割更后相。夫孰作厥孽,而诬帝以降。震高厥鳞,集矢於。肆叫帝不谌,失位滋。有洛之雩,焉妻于狡! 冯珧利决,封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夸夫快杀,鼎以虑饱。馨骨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台舌喉,而滥厥福! 浞娶纯狐,眩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寒谗妇谋,后夷卒戕。荒弃于野,俾奸民是臧。举土作仇,徒怙身弧! 阻穷西征,岩何越焉?化为黄熊,巫何活焉? 鲸殛羽岩,比黄而渊。 成播黍,莆藿是营? 子宜播殖犀,于丘于川。维莞维蒲,维菰维芦。丕彻以图,民以让以都。 何由并投,而鲧疾修盈? 尧酷厥父,厥子激以功,克硕厥祀,后世是郊。 白婴,胡为此堂?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天式从横,阳离爰死。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 王子怪骇,形裳。衣褫操戈,犹懵夫药良。终鸟号以游,奋厥篚筐。漠莫谋,形胡在胡亡。 号起雨,何以兴之? 阳潜而爨,阴蒸而雨。凭以兴,厥号爰所。 撰体协胁,鹿何膺之? 气怪以神,爰有奇躯。胁属支偶,尸帝之隅。 鳖戴山,何以安之? 宅灵之丘,掉焉不危,鳌厥首而恒以恬夷。 释舟陵行,何以迁之? 要释而陵,殆或谪之。龙伯负骨,帝尚窄之。 惟浇在户,何求于嫂?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 浇以力,兄鹿聚之。康假于田,肆克宇之。 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 既裳既舍,宜咸坠厥首。 汤谋易旅,何以厚之? 汤奋癸旅,爰以亻区拊。载厥德于葛,以诘仇饷。 覆舟斟寻,何道取之? 康复旧物,寻焉保之。覆舟喻易,尚或艰之。 桀伐蒙山,何所得焉?妹嬉何肆,汤何殛焉? 惟桀嗜色,戎得蒙妹,淫处暴娱,以大启厥伐。 舜闵在家,父何以鳏?尧不姚告,二女何亲?厥萌在初,何所意焉? 瞽父仇舜,鳏以不俪。尧专以女,兹俾允厥世。惟蒸蒸翼翼,于妫之。 璜台十成,谁所极焉? 纣台于璜,箕克兆之。 登立为帝,孰道尚之? 惟德登帝,师以首之。 女娲有体,孰制匠之? 娲躯虺号,占以类之。胡曰日化七十,工获诡之! 舜服厥弟,终然为害。何肆犬体,而厥身不危败? 舜弟氐厥仇,毕屠水火。夫固优游以圣,而孰殆厥祸!犬断于德,终不克以噬。昆庸致爱,邑鼻以赋富。 吴获迄古,南岳是止。孰期去斯,得两男子? 嗟伯之仁,逊季旅岳。雍同度厥义,以嘉吴国。 缘鹄饰玉,后帝是飨。何承谋夏,桀终以灭丧?帝乃降观,下逢伊挚。何条放致罚,而黎伏大说? 空桑鼎殷,谄羹厥鸽。惟轲知言,间焉以为不。仁易愚危,夫曷揆曷谋。咸逃丛渊,虐后以刘。降厥现于下,匪挚孰承!条伐巢放,民用溃厥疣,以夷于肤,夫曷不谣! 简狄在台,喾何宜?元鸟致贻,女何喜? 喾狄祷,契形于胞。胡乙っ之食,而怪焉以嘉! 该秉季德,厥父是臧? 该德允考,蓐收于西。爪虎手钺,尸刑以司慝。 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 牧正矜矜,浇扈爰踣。 干协时舞,何以怀之? 阶干以娱,苗革而格。不迫以死,夫胡狃厥贼! 平胁曼肤,何以肥之? 辛后狂,无忧以肥。肆荡弛厥体,而充膏于肌。啬宝被躬,焚以旗之。 有扈牧竖,云何而逢?击床先出,其命何从? 扈释于牧,力使后之。民仇焉宇,启床以。 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何往营班禄,不但还来? 殷武踵德,爰获牛之朴。夫唯陋民是冒,而丕号以瑞。卒营而班,民心是市。昏微循迹,有狄不宁。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 解父狄淫,遭悫以报。彼中之不目,而徒以色视。 眩弟并淫,危害厥兄。何变化以作诈,后嗣而逢长? 象不兄龚,而奋以谋盖。圣孰凶怒,嗣用绍厥爱。 成汤东巡,有莘爰极。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滨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 莘有玉女,汤巡爰获。既内克厥合,而外弼于德。伊知非妃,伊之知臣,曷以不识!胡木化于母,以蝎厥圣!喙鸣不良,谩以诡正。尽邑以垫,孰译彼梦! 汤出重泉,夫何罪尤?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 场行不类,重泉是囚。违虐立辟,实罪德之由。师凭怒以割,癸挑而仇。 会旦黾争盟,何践吾期?苍鸟群飞,孰使萃之?到击纣躬,叔旦不嘉。何亲揆发,足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旅?反成乃亡,其罪伊何?争遣伐器,何以行之?并驱击翼,何以将之? 胶鬲比,雨行践期。捧盎救灼,仁兴以毕随。鹰之咸同,得使萃之。颈纣黄钺,旦孰喜之!民父有,嗟以美之。位庸芘民,仁克莅之。纣淫以害,师殛圮之。咸逭厥死,争徂器之。冀鼓颠御,让舞靡之。 昭后成游,南土爰底。厥利惟何,而逢彼白雉? 水滨玩昭,荆陷弑之。缪迓越裳,畴肯雉之。 穆王巧拇,夫何为周流?环理天下,夫何索求? 穆懵《祈招》,猖洋以游。轮行九野,惟怪之谋。胡绐娱戴胜之兽,觞瑶池以迭谣! 妖夫曳,河号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孺贼厥诜,爰其弧。幽祸以夸,惮褒以渔。淫嗜杀,谏尸谤屠。孰鳞以征,而化鼋是辜。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天邈以蒙,人么以离。胡克合厥道,而洁彼允违。 齐桓九会,卒然身杀? 桓号其大,任属以傲。幸良以九合,逮孽而坏。 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何恶辅弼,谗谄是服?比干何逆,而抑沈之?雷开何顺,而赐封之?何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梅伯受醢,箕子佯狂? 纣无谁使惑,惟志为首。逆图倒视,辅谗以﹃宠。干异召死,雷济克后。文德迈以被,芮鞫顺道。醢梅奴箕,忠咸丧以丑厚。 稷惟元子,帝何笃之?投之于冰上,鸟何燠之?何冯弓挟矢,殊能将之?既惊帝切激,何逢长之? 弃灵而功,笃胡爽焉。翼冰以炎,盍崇长焉。既歧既嶷,宜庸将焉。纣凶以启,武绍尚焉。 伯昌号衰,秉鞭作牧。何令彻彼歧社,命有殷之国? 伯鞭于西,化江汉浒。易岐社以太,国之命以祚武。 迁藏就岐,何能依? 逾梁橐囊,膻仁蚁萃。 妲有惑妇,何所讥? 妲灭淫商,民以亟去。 受赐兹醢,西伯上告。何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 肉梅以颁,乌不台诉!孰盈癸恶,兵躬殄祀! 师望在肆,昌何志?鼓刀扬声,后何喜? 牙伏牛渔,积内以外萌。歧目厥心,氐显光。奋力屠国,以髀髋厥商。 武发杀殷,何所悒?载尸集战,何所急? 发杀曷逞,寒民于烹。惟栗厥文考,而虔予以徂征。 伯林雉经,维其何故?何感天抑坠,夫谁畏惧? 中谮不列,恭君以雉。胡寅讼蛲贼,而以变天地。 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 天集厥命,惟德受之。允怠以弃,天又之。 初汤臣挚,后兹承辅。何卒官汤,尊食宗绪? 汤挚之合,祚以久食。昧始以昭末,克庸成绩。 勋阖梦生,少离散亡。何壮武厉,能流厥严? 光征梦祖,憾离以厉。仿惶激覆,而勇益德迈。 彭铿斟雉,帝何飨?受寿永多,夫何久长? 铿羹于帝,圣孰嗜味!夫死自暮,而谁飨以俾寿!中央共牧,后何怒?蜂蚁微命,力何固? 鬼啮已毒,不以外肆。细腰群螫,夫何足病! 惊女采薇,鹿何?比至回水,萃何喜? 萃回偶昌,鹿曷以女! 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两,卒无禄? 咸欲兄爱,以快侈富。愈多厥车,卒逐以旅。 薄暮雷电,归何忧?厥严不奉,帝何求?伏匿穴处,爰何云?荆勋作师,夫何长先?悟过改更,我又何言? 咨吟于野,胡若之很!严坠谊殄丁厥任,合行违匿固若所。咿嗄忿毒意谁与?丑齐徂秦厥诈,谗登狡庸弗以施。甘恬祸凶亟锄夷。愎不可化徒若罢。 吴光争国,久予是胜?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吾告堵敖以不长,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 阖绰厥武,滋以侈颓。於菟不可以作,怠焉庸归?款吾敖之阏以旅尸,诚若名不尚,曷极而辞? 创作背景柳宗元的朴素唯物主义思想是在中唐政治斗争中形成的。当时封建统治阶级内部形成了宦官、藩镇和大地主阶级为首自寺保守势力,他们借助于手中的权力侵吞国家财产,强行兼并土地,拥兵自重。尤其是“宫市”,打着为皇家采买货物的名义,见到趁心之物想拿就拿,有时随便扔下几个钱,大多数分文不给。面对这种强取豪夺,中下层地主和百姓怨声载道。 王叔文等人在唐顺宗永贞元年(公元805年)发起一场政治革新运动,罢免了贪官污吏和宫市,削弱藩镇实力,使社会矛盾得到了暂时的缓解。柳宗元、刘禹锡等人比较关心人民生活,积极参加永贞革新。不幸的是,在保守势力的强大攻势下,改革很快就被扑灭,参与改革的主要干将同时被贬为“司马”,有的被发配到边关,有的被监禁和杀害,史称“八司马案件”。柳宗元与刘禹锡也在八人之中,而且官职一贬再贬 。在长期的谪贬生涯中,柳宗元没有被强权、冷遇、降职的厄运吓倒,反而积极总结经验,阐述自己的哲学理论思想,写出了大量的诗文、著作。柳宗元的哲学思想主要集中在自然观和历史观上。在自然观中,他写了《天说》批判韩愈的《天之说》中的天命论,认为天地、元气;阴阳都是自然现象,天没有赏善罚恶的功能;同时又以诗一样的语言写了《天对》,名义上是对屈原《天问》的回答,实际上是对先秦以来的“天人”关系进行总结、概括和阐发。 [1] 作品鉴赏文学赏析● 赏析 《天对》是为答复战国时期伟大诗人屈原所提出的有关宇宙和历史的大问题而作的。仅从题意来看,就可知道柳宗元是以探究自然哲学和历史学为己任的。《天对》比较系统地阐发了朴素唯物主义的宇宙观。主要内容有: (一)“元气”一元论 柳宗元的世界观是自然混沌存在的唯物主义“元气”一元论,否定在“元气”之上虚构一个东西,当做有意志的决定者,否定由人们设计一个终极的原因和造物主。他在《天对》中开宗明义地将这一主旨揭示无遗。 屈原在《天问》开始时一气提了好多问题,都涉及宇宙本原问题。大意是问宇宙有没有一个“终极之物”即最初的创造者?世界上万事万物的变化从哪里着手进行探究?对此,《天对》回答说,宇宙是悠远渺茫的,关于宇宙起源的许多荒诞的传说都不足以信。昼夜交替,明暗变化,万物从混沌中发生、发展,都是元气的运动所致。根本没有什么造物主,只有元气是唯一的、真实的存在,是整个宇宙的基础。从柳宗元一贯的思想看,他认为在天地未形成之前,元气已经存在;天地分化之后,元气充斥于天地之间。他对于以往人们认为天有意志的说法十分反感,认为都是愚蠢的、荒谬的、不可信的。在他看来,上边的深奥、玄妙被人们称之为“天”,在下黄土被人们称之为地,寒暑被称为阴阳。“天”和草木瓜果一样是自然物。整个宇宙中万事万物都是物质的存在的不同形式。 (二)时、空无限性 针对屈原提出:东西南北,哪一方更为广阔遥远的问题,《天对》回答:无论东西南北都是极其广大,没有边际的。天体无限,不能衡量它们哪一方和其它方位的长短。同时,柳宗元也意识到时间是无始无终的,人们计算时间以太阳运转为标准。太阳东起西落是一种永恒的运动,时间的存在也是客观的、永恒的。 (三)宇宙间万物运动由矛盾(阴阳)推动 柳宗元在《天对》中说,太阳当空,普照万物,大地一片光明,太阳夕下,天昏地暗。这是一个自然的运动过程。阴阳二气流动于天地之间,它们的相互作用,导致万物的运行、休止、凝结、流动,冲突、枯竭、崩裂。阴阳二气弥漫无际,纵横交错,时聚时分,吸引排斥,就像车轮和织机那样不停地运动、“自斗”,就产生了物质运动的各种复杂状态。阴阳二气的对立统一造就了事物,矛盾是万物存在和变化的原因。柳宗元针对以前把元气与阴阳合而为三的观点提出了新见解,认为运动着的元气本身就是阴阳二气的对立统一(“吁炎吹冷,交错而功”),就是“一以统同”。这样就更为明确地说明了统一体中对立的互相“交错”,就是物质形态变化的根本原因。他猜测到物质运动的根源在于事物自身的矛盾性,而且事物内部的矛盾是一分为二的,它们是统一体的两个既相联系又相区别的方面。 (四)宇宙没有最终的推动力和支撑物 针对屈原提问:天地万物的变化发展,天体的运行,有没有最终的推动力?《天对》认为这一切都是元气自身的阴阳二气相互作用的结果,阴阳二气之外不存在什么神秘的推动力。所以是“无功而作”,一切自然。从而否定了以往认为“天”有意志,是自然界和人类的创造者和主宰者的论点。 屈原在《天问》中涉及到大量古代神话传说,并以此发问。比如,神话传说,天有八个柱子在支撑着,共工和颛顼大战不止,争夺帝位,共工愤怒地以头撞击不周山,结果使支撑天际的柱子折断,地的四角也裂开。于是“天倾西北”,即日月星辰偏聚在西北方向;“地陷东南”,所以东南成为大海。屈原问到底是不是这样?柳宗元认为要排除神话传说中的荒谬的成分,指出其毫无根据之处。他认为天体又不是房子,不需要什么柱子来支撑。地的东南和西北的地势和状况,都是自然形成的,不必共工白费气力。东南是海洋,西北是高山平原,都是天体运行的结果,都是元气自身运行的结票。 (五)反对命定论和迷信 神话传说女娲是一个女神,人头蛇身.一日70变,是创造世界的人物。屈原《天问》中寻问是否有这回事?柳宗元认为这种图腾式的动物名或人名,完全是古人由于迷信的幻想而造出来的,毫无道理。柳宗元坚决反对命定论。针对屈原的天是否有意识,可以保佑好人惩罚恶人的提问,他回答说,自古以来人们求神求仙,想长命不死。但这都化为泡影。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始有终的,尽管有人长寿,有人夭折,但谁也难免死亡这一关。 ● 意义 《天对》是柳宗元的哲学代表作,比较全面、概要地表达了他朴素的辩证的唯物主义宇宙观。但是,历代的文人学者多把它当作柳宗元身处逆境的一种游戏的或愤慨的笔墨,未能予以足够的重视。 《天对》一文直接导致刘禹锡的《天论》问世。刘禹锡也表白过,作《天论》是为了补充和进一步阐发柳宗元的思想。 《天对》关于宇宙生成论,元气(阴阳二气)推动万物运动变化的学说,关于时空无限性的猜测以及对古代神话和迷信的驳斥和批判,都有许多超过前人之处。但是,他对许多问题的回答缺乏根据,从而陷入偶然论。这一点他不如刘禹锡,而和范缜有相似之处。 [1] 名家点评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张玉梅:《天对》继承了荀况.王充以来的唯物主义元气论观点,并在唐代科学技术发展的基础上作了力所能及的解释和发展,这无疑是向真理迈进了一步,在中国元气论哲学的发展过程中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2] 作者简介柳宗元(773—819),唐代文学家、哲学家。字子厚。河东解(今山西省运城县解州镇),世称柳河东。贞元(唐德宗年号,785年正月—805年八月)进士,授校书郎,调蓝田尉,升监察御史里行。因参与王叔文集团,被贬为永州司马。后迁柳州刺史,故又称柳柳州。与韩愈共同倡导古文运动,同被列入“唐宋八大家”,并称“韩柳”。其诗风格清峭,与刘禹锡并称“刘柳”,与王维、孟浩然、韦应物并称“王孟韦柳”。有《河东先生集》。 [3] 《天对(节选)·柳宗元》原文与赏析柳宗元本始之茫,诞者传焉。鸿灵幽纷,曷可言焉!曶黑晣眇,往来屯屯, 庞昧革化,惟元气存, 而何为焉!合焉者三, 一以统同。吁炎吹冷, 交错而功。无营以成, 沓阳而九。转輠浑沦, 蒙以圜号。冥凝玄厘,无功无作。乌徯系维,乃縻身位!无极之极,漭弥非垠。或形之加,孰取大焉?皇熙亹亹, 胡栋胡宇!宏离不属, 焉恃夫八柱! 无青无黄, 无赤无黑, 无中无旁, 乌际乎天则! 巧欺淫诳, 幽阳以别。无隈无隅, 曷懵厥列!折莼剡筵, 午施旁竖, 鞠明究曛, 自取十二。非余之为, 焉以告汝!规毁魄渊,太虚是属。棋布万荧,成是焉讬。辐旋南画, 轴奠于北。孰彼有出次,惟汝方之侧! 平施旁运, 恶有谷汜; 当焉为明,不逮为晦。度引久穷, 不可以里。毁炎莫俪, 渊迫而魄,遐违乃专, 何以死育! 玄阴多缺, 爰感厥兔。不形之形,惟神是类。阳健阴淫, 降施蒸摩,歧灵而子, 焉以夫为!怪沴冥更,伯强乃阳,顺和调度, 惠气出行; 时届时缩,何有处乡! 明焉非辟, 晦焉非藏。孰旦孰幽,缪躔于经。苍龙之寓, 而廷彼角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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