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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张良遗踪

 道法自然zsk 2022-06-09 发布于河南

我不敢写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因能力不足,拿捏不准,也有哗众取宠之嫌。

但我今天要写的张良却是位神级人物,他是“汉初三杰'(张良、萧何、韩信)之首,是智慧的代名词,成语“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就是刘邦为他独创的,甚至没有他,中国历史可能改写。他功成名就之后,“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激流勇退,寿终正寝,他几乎算完人了。

可我不写他波澜壮阔的人生,只是写他和宜阳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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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一行人)

张良和宜阳有渊源?不仅是有,而且是颇有。《宜阳县志》尊之为乡贤,称之为宜阳张良。

这可不是胡说的。张良究竟是哪里人,古代典籍中没有明确记录。《史记.留侯世家》只是说,“留侯张良者,其先韩人也”,他祖先是韩国人,这倒不错,韩国地盘在今河南中西部,宜阳曾为韩国国都,其祖、其父曾“五世相韩”,其祖上为韩国贵族是确定无疑的。宜阳韩城镇有韩王冢,县志记载,冢附近有韩国贵族墓群,张良祖坟也在此。韩城镇东北有个村庄名叫子房村;韩王墓东侧不远有座墓,人称留候冢。韩城镇西的水沟庙村,县志记载有“纳履桥”,桥里就有他喜得“太公兵书”的故事。韩城镇隔洛河相望的张坞乡平泉村,有古碑记载,张良在此首建孔子庙。坐落在旧宜阳一高院中的文庙,设有乡贤祠,祀有宜阳籍的历史名人11个,张良排在首位。文庙正对着锦屏山的文笔峰,峰腰有张良专祠,祠旁有碑,上刻明代宜阳知县王廷议的巜汉留侯祠记》,其中写道“屏山之麓,子房故里……留侯,韩人。宜阳,韩地。”他直言宜阳是张良故里。

老梁不是张良本家,也没受命宣传,只想把前辈们研究的成果作以传承,不杜撰,不溢美,力求本真。

但宜阳的诸多张良元素,大多保存在了县志里,先辈们的作品集中,由于历时太长、内容太分散,所以实物内容越来越少了,使张良越来越淡出了我们的视野。

如果你有兴趣,就跟着我来追寻这不能忘记的张良遗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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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镇政府东北6公里处,丘峦起伏,汪洋河潺潺,汪洋河谷北侧有个名叫子房的偏僻小村,村委会北1500米的白玉岭下,有垮塌的窑洞遗址,没有路,也没有碑。村里老人说,那就是张良当年养伤养病的地方。张良怎么受伤得病说法不一,其中一说是,张良是韩国贵族出身,其祖、其父“五世相韩”,后韩为秦所灭,张良“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王,为韩报仇”,招募刺客,购特制铁椎,趁秦王东巡,在博浪沙行刺,因秦王车队车型相同,结果椎杀副将,秦王严令追查,张良四处躲藏,形容憔悴,不意受伤生病,在此养伤养病数月。张良作为韩人,心存国家,不畏强秦,重气节、明大义。本地形成村庄后,村人有感于此,以其字命名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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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韩城镇政府沿241国道,西行7公里就到水沟庙村,当地多种蒜,有个歇后语,“水沟庙桥头——算事(蒜市)”,足见本地人讲诚信、重然诺,这里的桥,是黄涧水在村口的一座石拱桥,就是知名的“纳履桥”。

提到纳履桥,你就会记起张良喜得“太公兵书”的故事。说是张良刺杀秦王失败后,流落各地,一天在黄涧桥上偶遇了一位神秘老者。老者坐在桥栏上,把鞋子丢到了桥下,见张良走来,随口道:“小子,拾上来!”张良本想发怒,见是老者,就到桥下捡了上来。老者又说:给我穿上!”张良想既已如此,索性好事做到底,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老人穿上。老人满意地离去,临分手对张良说:“孺子可教,五天后黎明时分,在这儿见我。”张良答应了。五日后赴约,见老者已等候桥上,老人生气地说:“与老人约会,怎能迟到呢?下一次早点来。”五日后张良鸡鸣即往,谁想又晚了。第三次张良半夜就到桥上,不一会儿老人也到了,高兴地说:“年轻人就该这样。”随即拿出了一本书,对张良说:“读好这本书就可以做帝王师了,十年后必将事业有成,十三年后你我在济北谷城山下见面,有块黄色石头就是我。”张良所得之书,就是传说中的《太公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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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出自《史记·留侯世家》,但是发生的地点在下邳(今江苏睢宁一带),只说了笼统地点,可我们宜阳先贤说得更具体,坚定地认为发生地是水沟庙,《宜阳县志》记载,“纳履桥在邑西水沟庙,即黄涧口桥”。那位黄石公,本就是位带有神秘色彩的虚幻人物,但宜阳先贤却认为黄石公是真实存在的,还让他住在黄涧水上游的黄公洞。古《宜阳县志》载,“黄公洞在上一里北王村,洞外溪水涓涓,奇石甚多。产椿,或尺或寸,种即结子。南十里有纳履桥,桥南有村曰黄涧口(水沟庙古名),黄涧水自村南入洛。”黄公洞现属高村乡北王村。许武章先生编注民国七年版县志时,在大年初四亲自去考察过。古县志的编纂常由县令主持,进士出身的县令们,饱读诗书,把关也是严格的,编县志要经过采访、考察、记录、审核等环节,相信他们的认定不会是心血来潮,杜撰成篇。

韩城镇南渡洛河,就是张坞乡,张坞乡的平泉村因平地涌泉而得名,涌的不仅仅是涓涓的清泉,还有汩汩的文化。麒麟冢、晒书台、落书院、孔子庙、赤眉寨、洗眉泉,目不暇接,如雷贯耳。这里只说孔子庙,首建者就是张良。《宜阳县志》收录了《平泉庄至圣庙记》,上载“汉儒张子房构先师行宫,至唐李德裕、宋张思叔复修之…”张良建先师行宫,就是后人称的至圣庙、孔子庙。孔子在鲁哀公时到洛阳拜师老耽学礼,顺道寻访洛宁长水的“洛出书”处,返程经过张坞平泉庄,留有“晒书台”“落书院'遗址,同时隆起了“麒麟冢'。张良修庙是为纪念圣人的宜阳之行。这座孔庙应该是宜阳境内最早的一所孔庙,修建时孔子逝世仅200余年,孔子及学说远未深入人心,孔子儒学盛行,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的事,张良修建孔庙,在全国范围也是较早的,足见张良的智慧和远见。但如今的孔庙,早无其形,已为“寻常百姓家”,倒是不远处的祠堂却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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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墓)

韩城镇官庄村青年路和郑卢路交叉路口北200余米,花椒园中有座矮矮的土堆,官庄人说,那就是“留候冢”,有人说是留候的衣冠冢。县志记载,“雍正二年,知县郭朝鼎竖立留候冢纪念碑”“河南尹张汉题写留候冢”,也就是说是张汉题写墓碑,郭朝鼎组织立碑。当地耄耋老人说,当年这里满坡都是柏树、皂荚树,庄严肃穆,郁郁葱葱,墓冢高高隆起,冢前矗立3米高石碑,上书“留候冢”。解放前后修路整地,石碑损坏失落,坟冢大缩。他还记得县志上载有清代宜阳人周揖的《凭吊留候冢》诗,“三尺孤坟洛水滨,留侯墓畔最伤神。千年断碣生新草,十里寒烟锁旧闓。 寂寞山河谁下马,迟回天地独沾巾。我来欲向祠前拜,落日荒凉下古津。”

当地老人所言不虚,有曹靖华的文章佐证。鲁迅好友、著名文学家、翻译家曹靖华的《赴汴入校途中记》描述到,“出东门,极目远眺,松柏古秀,参出霄汉,遥望郁郁苍苍,不识是雾是树。趋至迩,径尺大楷,石青字殷,则留侯墓碑也。流连再四,不禁作拜英雄之想焉。七时返舟,夜色苍茫已甚。”曹靖华是卢氏人,1917年走水路赴汴,路过韩城,因对韩都宜阳和先贤张良的向往,特地泊舟洛岸作半日之游。这篇百年前的散文,留下了珍贵的文字资料。说明至少在民国初年,张良墓墓碑还完好无损。

张良墓碑哪里去了呢?官西髦耋老人林柏松说,民国时墓冢毁弃,由河南府尹张汉题字的张良墓残碑,遗弃至官东桥处,后几经转辗,官西村民王安斋收拾在自家院中,1958年,时任公社书记霍周子令村干部弄清下落,公社在张良墓不远处修建一个碑楼,几年后北坡发洪水,冲垮了碑楼,后公社责令城角村赵现争在原址重修碑楼,建城后,不幸又被洪水冲垮。后白杨人蔡大宏当文物所长,也来考察寻找过,据说残碑现存县文物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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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庙)

宜阳一高的旧址、现实验二高校区,是宜阳文庙所在地。这个地方可不简单,文庙就是孔子庙,从县志记载看,当年的文庙面积大,建筑多,雕梁画栋,气势恢宏,除了主建筑外,还有辅助建筑,其中就有名宦祠、乡贤祠。名宦祠,敬奉的是在宜阳做官并有建树的外籍官员;乡贤祠,敬奉了11位宜阳籍颇有建树的名人,前两名就是张良、张辟疆父子俩。显然认定张良是宜阳人。这样还意犹未尽,先贤们在文庙正对的锦屏山的文笔峰山腰,建造了张良专祠。明代知县王廷议专门题写巜汉留侯祠记》,他直言宜阳是张良故里。当年的文庙兼有学宫的性质,著名乡贤、明代兵部尚书王邦瑞的儿子王正国,曾为新修的儒学撰写碑记,勉励儒学生员,“遇则建子房之事功,不遇则修思叔之学问”,明代宜阳县令李日强,在《宜阳儒学题名记》中,说“子房之节义,思叔之学问,不可不法之以自立”,很显然,他们都想用本地先贤的德行学问激励后生。令人遗憾的是,文庙仅剩遗址,张良祠也早已无其形。稍让人心安的是西街那高大气派的通贤门成了位置坐标,让我们认清其北为文庙,其南有张良祠、张思叔读书处。

近年,国家的美丽乡村建设如火如荼,人造景点星罗棋布,休闲娱乐,文化自信。若能趁此东风,捡起这些厚重的文化元素,将善莫大焉。

作者简介

梁宗学,宜阳县高中语文教师。第二届灵秀杯征文大赛一等奖得主。

灵秀师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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