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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难以忘记的石器——碾子

 黄土地上 2022-06-17 发布于内蒙古
那些难以忘记的石器——碾子
杨长青

每当我听到毛阿敏那首《篱笆墙的影子》,一种复杂的心绪油然而生:“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山也还是那座山哟, 梁也还是那道梁。碾子是碾子,缸是缸哟,……”。那些散落在光阴里的往事,就像三春枝头妖艳的一朵杏花,山沟里一股清澈的溪水,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勾出记忆的念头,耳畔似乎想起石碾压过糜粒的婉转声韵和碾道里悠扬的骡铃……

在我的记忆里,碾子,也叫滚子,石磙子,石碾子,碾骨碌。它是轧碎糜黍谷物或去掉糜黍谷物皮的石制工具。我所见过的碾子,准确的说,由圆柱形的碾轮(碾滚)和承担碾砣的碾盘及碾盘圆心中的碾桩组成。

碾滚一般是一头直径约七十公分左右,另一头直径约六十公分左右的圆柱形石磙,大头一端朝向碾盘中央的碾桩,这样有助于糜黍谷物的去壳。我见的石碾中间穿空,插一木头碾棍。碾棍的一头和碾盘中心的碾桩相连,一头较长,超过碾盘,用来推动碾滚。碾滚面上刻些细碎碾齿,和碾盘上较深的斜线型凹槽盘齿相接,这样才能将糜黍谷物等碾压。碾桩上及碾棍中间经常要抹油起润滑的作用。也有如碌碡架子那样将石磙四周用木头做的木框固定住,用人力或牲口来拉动碾滚,实现粮食的粗加工。

碾盘一般是用整块石头经过雕凿而成,多数中间略凸起,上面刻如磨盘的斜纹凹槽。也有用几块如棱台侧面状的石板砌成。整块碾盘可以架在三脚石上,而镶砌的碾盘多数砌在形如磨台的土台上。碾盘的外围约有一尺宽的边缘比较光滑,便于清扫和收拾去壳后的糜黍谷物等。

碾子体积庞大,笨重结实,不象小磨子那样家家都有。大多数是一个队社或几家人家共用一个。我家的后梁路旁就有一个碾房,房子坐西朝东,常年不见阳光,比较暗。一进去是粗大的石碾子和硕大的碾盘,碾盘隔开一段距离是石磨,石磨正对的窗口下是一个土槽,用来临时盛放东西。这个没有安装门窗的土碾房,不仅是那些年里我家碾糜黍米和舂糙米等的地方,而且也是我们放学路上的避雨处。

另一个露天的碾子距我家很远,在一个无人居住的山角上。原有的石头房子已经倒塌,裸露的碾盘等破败不堪,它曾是生产队里碾米的主要地方。记得我只去过一次,是很小的时候和爷爷一块去碾土豆蔓。不记得为什么要碾晒干的土豆蔓,应该是用来喂羊或猪的。碾子虽然有大有小,但碾子和石磨比较起来,碾子比较沉重,所以围磨一般用驴,推碾子需要用骡子。因为碾子和磨都是实心的东西,所以有了比喻做事实在的歇后语,碾子撞上磨——实(石)打实(石)。

古朴典雅的石碾子,因为时代的快速发展已使它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尽管它没有如石磨一样亲切,但它在我的记忆深处仍然经久不息地转动着,就像高楼间的一缕炊烟,萦绕在我挥不去的乡愁里。当年的石碾子的身影已经沉淀成了流年的记忆,使用石碾子的经历也成为我人生记忆深处难以磨灭的往事。

“独卧荒滩日子长,已经不是往年忙!游人但识休言语,可否重回碾米场?”,这些废弃在路旁或废墟里的石器,多数成为乡村旅游文化的一部分,也成为乡村文化的一种记忆符号,更多的是成为一种乡愁,留存在心底。正如清风细雨的《五律·轱辘碾子》 :“沧桑沉淀处,故事几牵萦。磙碾辙千道,磨吟诗一程。忙中知苦乐,闲下捻虚盈。转动丰收季,研浓岁月情。”

我亦言:磙天盘地几春秋,谁晓今朝草里休。不记当年风采处,只忧埃上落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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