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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故乡-郑州日报数字报

 wps0321 2022-06-20 发布于河南

 ♣ 徐文华

年轻时,我怀揣梦想离开老家,也曾试图把他乡当故乡,可仍然无法替代或改变儿时记忆的定格。《荀子》有云:“过故乡,则必徘徊焉,鸣号焉,踯躅焉,然后能去之。”

老家位于伏牛山下,三十多户人家,一条小河从三个自然村中间蜿蜒而过。村北多处常年汩汩流淌着清澈的泉水,一直滋养着老家这片土地。全村被浓密的竹林和树林包裹,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望去,只能看见三个自然村灰色瓦屋顶,在面积巨大的绿海中就像三座大小岛屿。村北的一口井水位较高,一根扁担就可以把水桶摆上来,如老家村子的眼睛。井周边几棵杨树如哨兵似的粗壮高大。

老家是儿时的乐园、精神的“富矿”。印象中,村庄周边尽是茂密的竹园,东坡上有高大茂密的桑树林,村北有成片的桃园、灰子园、梨园,果熟季节,树上挂满鲜红的桃、紫红的灰子、黄澄澄的梨,阵阵微风挟携又清又甜又香的水果味袭来,令人沉醉。这样的环境适合小孩子“施展拳脚”,小河沟可捉鱼虾、玩水;果园可填饱咕咕叫的肚子;竹园里小树上的蜂窝和鸟窝,对小男孩来说是勇敢者的游戏。酷暑难耐时,小伙伴们穿梭在村内众多水塘之间,父母在后面追赶也无济于事;绵绵阴冷的秋雨里,小伙伴们用挖来的黄黏泥土,做成小画书或电影里见过的枪械、车辆、房子和飞机;寒冬腊月,房檐上挂着长短、粗细各异的冰凌吊,小伙伴们见水塘冰面厚了就踩一踩,一不小心,冰面瞬间塌陷,棉鞋就变成了水鞋……总之,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乐趣。

我固执地认为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有点可怜。儿子小时候,我常带他回老家,补上缺失的田园生活。他每天都会约上小伙伴,在田野、水塘边、竹林里无拘无束地玩耍,开心极了。

我的老家人少地多,黏黄的土质不如沙土方便种地,很少有俊媳妇愿意嫁到我们村里来。我们村里倒有几位姑娘长得俊,水灵灵的,灼灼人面桃花。后来听到这几位姑娘嫁到外村的消息,禁不住还有点惋惜,有时回去还追问她们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了。我母亲是一个例外,家庭条件好,老初中毕业生,心气高,遇到师范毕业教书的父亲,就私订终身了。母亲读过书,在村里很“吃香”,经短时培训当村里赤脚医生,或打针或接生,或号脉或针灸,儿时的我半夜常被邻居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母亲还教扫盲班,后来几位邻居大婶都会写自己的姓名,有的居然能识几百字。为此母亲当选妇女队长,这应是母亲人生的高光时刻吧。

村子的变化如施了魔法。三十多年前推行包产到户,几年后,村里嫁过来了几位“凤凰”。十年前老家小农具“鸟枪换炮”,大机械在宽阔的农田里纵横驰骋。近几年我开车回老家,在村口竟发生过堵车。“老齐的孙女考上西安交大了。”邻居们不再说“咱家坟上没冒那个青烟”。村里把我们几十个在外的“村民”拉进“留住记忆,记住乡愁”微信群。年轻的村干部正规划着建设未来美好的家园。

随着年龄增长,回老家过年次数渐多。去年底因疫情留在郑州过年,内心却压抑不住无限的乡愁。一次我走到单位附近的小树林,当脚轻轻地落在松软的草地上,我感觉血脉与大地瞬间接通,有根就有家了,这脚下和老家的土地应该相通吧。离开老家几十年的我,还如孩童般思念着家乡的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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