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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蒙古的日子里11

 朱福生 2022-06-30 发布于辽宁

走出乌兰巴托。

来蒙古工作已经半年了,一直窝在首都乌兰巴托,没有出去过。乌兰巴托是蒙古国的首都,其实也和世界上大多数的城市一样,具有城市病,拥挤,污染,些许的破败(据说有一次PM2.5居然达到了1000以上)。所看到的建筑也和其他大都市并无二致,那些所谓的广场雕塑其实都是表象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见识了蒙古的博大,雄奇。

朋友老张的公司开办了一个国际猎人学校,一个很有意思的野外旅游项目。为了选定旅游的路线,考察和确定狩猎的基地,有一个专门的团队要进行实地踏勘,我有幸搭了便车一同出发了。

一行七人,除了朋友老张和我以外,还有老张的助理兼翻译乌给,另外邀请了著名的导演呼斯楞和保安公司的总经理芒来,还有就是老张的两个司机。

我想老张邀请呼斯楞和芒来的目的也很明确的,呼斯楞是蒙古的文化名流,深谙蒙古文化的精髓,肯定能选出最具蒙古特色的地方,还有就是他在蒙古有太高的知名度,有广泛的人脉,和当地政府打交道会方便很多。

芒来是老张的好朋友,曾经是个优秀的警察,如今下海经商,办起了保安公司,请他来会对将来旅游团的交通安全、驴友的安全给出一个全面的建议,或许还会给未来的驴友们提供保安服务。

为了避开乌兰巴托的早高峰,我们早晨七点就集合出发,一路向西。

冬季早晨七点,蒙古大地还笼罩在夜色之中,我也有些困倦,竟然在车上睡起了回笼觉。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问问司机策给,已经过了龙苏木,离开乌兰巴托120多公里了,看看地图,应该进入中央省的地盘了。

前面的路边有一个石头堆起的敖包,司机老远就减速停车。我以为是要休整一下,也就跟着下了车。芒来从手中的塑料袋里抓了一把东西给我,一看有松仁、葡萄干、花生仁,我以为是小吃呢,顺手往嘴里放,看芒来径直的走向敖包,边围着敖包走,边往敖包上撒东西,我忽然明白了,这是蒙古族祭敖包的仪式。这时老张从后边的车上赶过来,提醒我跟着走,我也学着芒来的样子,边走边撒东西,一直转了三圈。

敖包作为蒙古民族文化的代表形式之一,在如今已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  在无际的草原上,时时会看到用大小石块累积起来的巨大的石堆,上插有柳枝,此谓神树,神树上插有五颜六色的神幡。巨大的石堆矗立在草原上,鲜艳的神幡如手臂般召唤着远方牧人,这就是敖包。  敖包,又称"鄂博"、"脑包"、"堆子"、"石堆"、"鼓包"。《中华全国风俗志·卷九》云:"鄂博随在皆有……其形圆,其顶尖,颠立方角蒙经旗,其上下则埋哈达一方,粮食五种,银数钱,每年必一祭。"阮葵生《蒙古吉林风土记》云:"垒石象山冢,悬帛以致祷,报赛则植木表,谓之"鄂博",过者无敢犯。"敖包,在蒙古牧人看来是神圣之所在。

敖包,原为萨满教神灵所居和享祭之地。敖包神被视为氏族保护神祭敖包为重要祭祀仪式,于每年夏历六、七月间举行,供奉羊、酒、奶酪,点火、焚香,由萨满跳神后,参加者将祭品分食。藏传佛教传入蒙古地区后,萨满跳神一般已改为喇嘛念经,祭敖包不再是纯粹的萨满教的祭祀活动。

蒙古族出行,遇见敖包定要下马,祭祀一番。一般是顺着太阳运行的方向,围绕着敖包转三圈,边转圈,边向敖包抛洒祭品。

敖包一般都在交通要道,地势居高临下,因此,现在的人们祭敖包也有辨别方向,暂时休憩的作用。

原来,刚才芒来给我的东西视祭敖包用的,我却吃了几颗,这样会不会亵渎了神灵?内心里有一种愧疚的感觉。但很快我就给自己以解脱:或许蒙古的神灵会原谅我这个外乡人的,不知者不怪。

远处是开阔的草原,或许还有沼泽,平原的尽处是平缓的山丘,但这一切都被白雪覆盖着,开阔,辽远。

想描述眼前的景象,脑海里闪现了无数的形容词,银装素裹?不,平淡了些;白雪皑皑?不,太绵软无力;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也不尽然,没有山的崎岖,动感,一切都是那样的平缓和谐;或许,这个蜡字更确切些,雪的坚硬,晶莹。

记得鲁迅的文章里有一句话:暖国的雨向来没有变成过晶莹灿烂的雪花,她自己也觉得不幸否耶?不知道鲁迅先生看到眼前的景致,会写出怎样的妙语。

一行人继续出发,阳光强烈起来,被雪反射得非常刺眼,同行的人们戴起了墨镜,我没有经验,没戴墨镜,只好眯着眼,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又和周公打起交道。

塔斯!塔斯!一声惊呼把我从梦中惊醒,顺着芒来的手指望去,公路右侧不远处的雪地上有三只灰褐色的大鸟,蹲在雪地上.

!我惊呼着,打开车门,朝大鸟跑去.大鸟忽闪着翅膀,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飞走了.

八十年代一部电视剧《射雕英雄传》让我对雕产生了好奇和向往。雕是属于鹰科的,多数情况来讲,鹰比雕要小。雕的个头更大些,多数满腿是毛,属于大型猛禽,比如金雕草原雕白肩雕白头海雕等,在草原上雕能攫取着羊羔,一飞冲天,力大无穷。

简单的分类一下
小型的叫隼,如:急隼,大多体长30-60cm。

中型的叫鹰,如:雪鹰,大多体长50-100cm。

大型的叫雕,如:坐山雕(秃鹫),大多体长80-180cm。


被这突然的兴趣惊起,又被这凛冽的寒风刺激,我清醒了许多.顺手捧起一捧雪,双手搓着,冰凉,沁人心脾,这雪不仅外表洁白,而且真的很干净,搓完雪的手上没有丝毫的泥渍.

车又继续前行,周围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远处有几匹蒙古马,雕塑般地站在那里.听说附近有个胡思梁台,是野马的故乡,也不知是不是这里。

汽车的音响里唱着悠扬的蒙古长调,一切又归于平静.

对讲机响了,听声音是老张,我以为是例行的联系(草原上是没有手机信号的,一般出行都是带着对讲机的,方便联系)。谁知他专门找我讲话,居然是问我有没有作诗。

我想或许是老张怕我太寂寞,故意找个话题活跃一下;亦或许是他自己太寂寞,借机调侃我一下。我就模仿着侯宝林大师的口气幽默起来:今天喝的水太少,湿还没有坐到。我估计老张能听懂这个笑话,同行的蒙古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到了这个环境,如果没有诗的冲动,未免太麻木了。我的心里早就酝酿着呢,只不过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形不成规范的篇章.

这大漠,这草原,这胡马,这白雪,有成千上万的诗人吟咏过,李白,李贺,高适,岑参;边塞派,山水田园派;无数诗人的篇章在脑海中翻腾.

前人关于大漠和白雪的诗篇太精彩了,然而这多精彩的篇章就足以描绘眼前的景致么?我一一品味着,又一一挑剔着.

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第一站:蒙古国的前杭爱省(ovorhangay)。看看地图,这里距离乌兰巴托已经有470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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