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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治证不治病9-4

 钟家台 2022-07-06 发布于湖北

3.各司其属到知犯何逆

“辨症求机”思维是中医理论转化到临床实践的重要环节。“辨症求机”思维,需要两个阶段,一是循证阶段,学习中医理论、树立“阴阳神气”观,养成病机的逻辑思维模式,再跟师临床,进行实实在在的“辨症求机”思维的训练。二是求证阶段,以“各司其属”地“知犯何逆”为求证方法。“辨症求机”从循证到求证,就实现理论到临床的转化。

循证和求证是“辨症求机”必须的两个基本阶段。中医循证是在遵循《内经》前提下,通过疗效反观从“平脉辨证”中导出具有广泛指导意义的病机学说,进而丰富和发展中医理论,从张仲景的六经学说、李东垣的的内伤脾胃学说,到叶天士的卫气营血久病入络,唐容川的血证论等等,概莫例外。谨守病机不仅是中医形成新的病机理论的循证原则,而且是临床“辨症求机”的循证原则。

病机的一切理论作为临床普遍东西的反映,不包含对象一切具体的、偶然的、个别的、随机的特征,但它是从历史的、广泛的个别和特殊中抽象出来并且经临床实践检验证实的,又包含了丰富的、特殊的东西和个别的东西,因此,“谨守病机”循证在把握规律的同时,也就在某种程度上认识这一规律所表现的全部个别情况。从一般角度看,“谨守病机”遵循的病机理论具有极大的重复性,适用于不同时空的临床病人;从个别角度看,临床的病机结论又难以绝对完全等同地再现,不能机械地照搬什么标准。不了解中医理论这种普遍与个别的辩证法,就谈不上循证,更谈不上辨证论治。

循证是理论学习解决的问题,求证是临床思维解决的问题。求证分前后递进关联的两个基本环节-“各司其属”和“知犯何逆”。“各司其属”和“知犯何逆”的临床过程,反映了《黄帝内经》和《伤寒论》的逻辑同一性。

《素问.至真要大论》的“各司其属”,紧接病机十九条后提出。从内容上看,病机十九条包含了两个基本内容,一是症状,二是病位、病性和病邪等病机要素;从逻辑意义上看,是对“审察病机,无失气宜”的具体说明,即如何“审察病机”,审察哪些病机。可以简单表示为:症状→病机要素(病位、病性和病邪要素)。

“岐伯曰:审察病机,无失气宜,此之谓也。帝曰:愿闻病机何如?岐伯曰:诸风掉眩,皆属于肝。诸寒收引,皆属于肾。诸气膹郁,皆属于肺。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诸热瞀瘈,皆属于火。诸痛痒疮,皆属于心。诸厥固泄,皆属于下。诸痿喘呕,皆属于上。诸禁鼓慄,如丧神守,皆属于火。诸痉项强,皆属于湿。诸逆冲上,皆属于火。诸胀腹大,皆属于热。诸躁狂越,皆属于火。诸暴强直,皆属于风。诸病有声,鼓之如鼓,皆属于热。诸病胕肿,痛酸惊骇,皆属于火。诸转反戾,水液浑浊,皆属于热。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属于寒。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故《大要》曰: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责之,虚者责之,必先五胜,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此之谓也。”

《素问·至真要大论》用“诸**皆属于*”的格式,进行“审察病机”思维的逻辑规范,确立了症状→病机思维的基本程序。任何疾病的发生、发展变化都是外部环境“气宜”相关的,相关的“气宜”影响生命的因应变化,但不同病人的气化活动是有差异的,对“气宜”的感应性和反应性调节是动态变化的,因此,掉眩、肿满、喘呕等等疾病现象,和病机的联系不是机械的、线性的。学习病机十九条的“诸**皆属于*”,不是要我们到临床去对号入座,而是要明确症状和病机的生命联系,运用病机逻辑去分析症状,培养“谨守病机,各司其属”的逻辑思维。

“各司其属”的“各”有两层含义,一是症状之“各”,二是病机之“各”。不同的症状,和不同的病机要素,存在一定的联系规律。如肌表的症状一般反应肌表的病位,虚象的症状一般反应虚性的病机,除此之外,症状和病机的联系还存在真假正反的联系,如“大实有羸状,至虚有盛候”等病机联系。因此,“各”不是对号入座,而是要“司其属”。

“各司其属”遵循两个原则:

一个是“无失气宜”地“各司其属”。司,古汉语有五种含义,包含了主持、掌管和侦查,“各司其属”的“司”,就具有主持、掌管和侦查的意义,在于说明,症状的疾病表现,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是病机的外在表现,因病机而变化,“司其属”就是要分析各个症状的内在病机性质,不能按图索骥。

症状反应病机,病机决定症状,主持、掌管症状的表现。病机受天地之气的影响,与文化环境相关,随生命之应而差异,临床症状“各司其属”,需要以就诊病人及其环境条件为客观实际,将症状和病人的生命特点、多维联系的外部环境联系起来,去“司”症状内在的病机性质。

二是责之、求之地“各司其属”。“各司其属”不是遵循标准作诊断,而是运用阴阳五行、藏象气血等中医理论,进行病性、病邪、病位和病种、病形、病势的具体分析,通过分析获得临床症状内涵的病机性质。症状和病机的联系有真有假,真的联系属于正向联系,症状的病机意义和症状的表现是一致的,假的联系属于非正向联系,可能是反向的、错乱的。因此,《素问.至真要大论》要求“各司其属”以责之、求之,《伤寒论》则要求在“观其脉证”的前提下,“辨**病脉证”以“知犯何逆”。

《伤寒论》和《黄帝内经》具有一脉相承的逻辑关系。有人认为:“张仲景主要依据了《汤液经法》、《神龙本草经》,而并不是《内经》。又据张仲景治学态度是'博采众方’,可知他还博采了《帛书》一类医术及其它经方家的内容。鉴此,《伤寒杂病论》应隶属《汉书》所载的'经方家’派系。”(冯世纶,张长恩主编,中国汤液经方(伤寒杂病论传真).人民军医出版社,20056.)《素问·至真要大论》把病机作为疾病本质,是治疗的目标;《伤寒论》把“逆”的病机性质作为“证”本质,是“随证治之”的临床依据,仅此一点,我们就无法否定《伤寒论》和《黄帝内经》客观存在的、密不可分的逻辑关系,何况阴阳,何况膀胱、气血、营卫等的概念的同一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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