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恒 图/来源网络,与文无关,侵删 - 初读《浮生六记》,就被陈芸和沈复的爱情故事深深吸引,觉得所谓的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大抵就是如此。 再读时,已经历过或无奈或辛酸的岁月,看到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后,却忽然有些感慨他们悲惨的命运。 沈复出生幕僚家庭,家境殷实,他和陈芸的婚姻也是双方父母缔结的良缘,婚后琴瑟和谐,堪称佳偶。 可为什么这样一段原本被父母喜爱的夫妻,最后却被两度驱逐离家,不得不颠沛流离,寄人篱下,最终导致陈芸客死异乡,留下沈复四处漂泊? 纪伯伦说,许多的苦痛都是你自责的。 人生道路阡陌交错,每一步的选择,都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读了三遍《浮生六记》后,我才发现,原来生活的不幸,大多是咎由自取。 不该掺和的事,尽量远离 陈芸原本是沈复的表姐,与沈复成婚后,夫妻恩爱,沈母也对陈芸疼爱有加,在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陈芸都没有遇到其他新媳妇所担忧的婆媳矛盾,直到一封信的出现。 这封信是沈复写给陈芸的。信中,沈复要求陈芸在家乡找一个女子给父亲做小妾,伺候父亲饮食起居。 沈复之所以会写这封信,是因为沈父对一个叫俞孚亭的同事透露了,他希望孩子们能找个人来伺候他的想法。 俞孚亭又完完整整地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沈复。 于是,在婆婆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陈芸找了一个姚姓女子,先把她带到家中,谎称是来游玩的邻居,再把她送去官署时,听信别人的意见,又称是沈父本就中意的人。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婆婆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个事实,陈芸因此也失去了婆婆的欢心。 纳妾,本是沈复父亲一时感慨,并没有亲口对子女说过他的想法,由外人传过来的话,作为晚辈,听着即可,完全不必上赶着出头。 再者,即使沈父确实有非常强烈的念头,母亲尚在,家中是否纳妾也应该是由主母决定。 他们作为小辈,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远离这些是非,而不是主动揽下挑子。 虽然陈芸的初衷是想孝顺老人,但她的孝顺只顾了威严的公公,而忘记了一直和善对她的婆婆。 也因此,她彻底失去婆婆的维护,在她后来被公公斥责、赶出家门时,婆婆自始至终没有为她说过话。 狄更斯说:“最好的礼貌,就是不多管闲事。” 有些事,于你而言,可能轻于鸿毛,但于别人而言,可能重如泰山。 它所造成的伤害,于你可能是皮毛之痒,于别人,却可能是骨血之痛。 你的参与若不能完美解决问题,那么,与其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如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霜。 有时候,你的不参和,也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 不能相帮的人,委婉拒绝 陈芸和沈复第一次被赶出家,还是因为一封信。 当时,沈复离开供职的真州,去了邗江照顾生病的父亲,陈芸的信也寄到了邗江。 信中说,沈复的弟弟启堂向邻家妇女借贷,并让陈芸做了担保,但现在邻家催债催得急,她已无计可施。 沈复询问启堂之后,却被启堂责怪嫂子多管闲事,无钱又在病中的沈复让启堂自己想办法解决。然而,启堂却并没有理会他们。 这时,沈复和父亲都已病愈,沈复已回到真州,但陈芸并不知情,仍将信寄到了邗江,可想而知,这封信被父亲看到了。 信上依旧说了启堂借贷之事,怒火冲天的沈父询问启堂,启堂却反口,并不承认自己向邻居借过贷。 再加之信上有提及送走姚姓女子等原因,沈父大怒,既斥责了沈复,又给家里去了一封休书,直言要休掉陈芸。 虽然最后并未真的休掉陈芸,但沈父也明确要求两个人搬出去。无处可去的夫妻俩最后只得寄居在朋友鲁半舫的萧爽楼里。 陈芸本意是想帮助小叔子,但盲目的帮助,却让她自己陷入深渊。 俗话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牢记教训,在教训中成长,才能让自己不犯相同的错误。 然而,他们却并没有牢记教训,反而在同一地方摔倒两次。 沈复因为好几年没有到幕府上班,为了维持生计,他便开了一个书画铺子。 有个山西人在他的书画铺旁租赁了一间屋子放高利贷,因为山西人经常请沈复作画,一来二去,两个人便熟络了。 一个好友向山西人借贷,并乞求沈复做担保,盛情之下,沈复完全忘了芸娘之前做担保的事,毅然答应了。 没想到这个友人借了50两银子后,带着钱财跑了,留下沈复收拾烂摊子,开始还能用字画抵押,无抵押之物时,山西人又跑到家里要账,被父亲知道后,再次被扫地出门。 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说,我的不幸,恰恰在于我缺乏拒绝的能力。 有些人,并不是你帮他,就会得到他的感激,相反,你的帮忙还会成为他利用你的工具。 有人说,聪明的人,三不管,四不说,五不帮。 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帮忙,不是所有的忙都应该帮。遇到不值得帮,不值得帮的人,最好的做法,就是远离他。 既要享受当下,又要未雨绸缪 沈复和陈芸刚结婚之初,过的也是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他们在沧浪亭旁读书论古,品月评花。在七夕节摆设香烛瓜果,同拜织女星,雕刻印章,表达深情。 为了满足陈芸想一观水仙庙的盛况,沈复让陈芸扮做男子,与他一同出行。 陈芸想去游太湖,便借口回娘家,与去吴江吊唁的沈复,共赏太湖美景。 可以说,陈芸过上了当时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生活。 李碧华说,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瑰丽莫名,却根本不是人间颜色。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 沈复和陈芸如同所有的才子佳人一样,他们沉溺在自己儿女情长的小天地里,忘了生活不只是诗酒茶花,还会有一地鸡毛,忘了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积蓄能量,以备波涛汹涌之需。 当他们被驱逐离家后,因为自己身上没有多少积蓄,又失去了经济来源,导致只能居住在朋友家里,也不得不匆匆安排好儿女的后路。 也是因为没有钱,不得不冒着风雪徒步几十里去向姐夫借钱,却差点吃了闭门羹,就连后来为陈芸办丧事,都是通过变卖家当和朋友资助才得以完成。 三毛说,世上的喜剧不需要钱就能产生,世上的悲剧大半和钱脱不了关系。 如果沈复有足够的养家能力,即使他们被父母扫地出门,也能很好地照顾妻儿,不必让女儿去做童养媳,不用让儿子去给人做学徒,说不定儿子也不会早夭。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享受当下的生活没有错,当我们在享受当下生活的同时,也应该深谋远虑。 因为你的筹谋,才能在天灾人祸来临时,胸有成竹地应对,而不会弄得兵荒马乱。 未雨绸缪,才能给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纵观陈芸和沈复的一生,起点明明已经好过很多人,但他们却将生活过得七零八碎,硬生生将自己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毕淑敏说,生活从来都是泥沙俱下,鲜花与荆棘并存。 有的人在荆棘上舞蹈,从而破茧成蝶,走向辉煌。有的人沉浸在鲜花的芳香中,忘了前行,忘了努力,导致生活一团糟。 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幸,也多由自己造成。 林语堂曾说,芸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 芸的可爱离不开沈复的成全,而他们的动人故事和悲凉结局,都被沈复写进《浮生六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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