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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特雷诗选:星星会属于创造星星的人

 陶鹿在读书 2022-07-07 发布于上海

1933年8月,戴望舒去西班牙探索文学之梦,他遇见了洛尔迦的诗歌,之后的《洛尔迦诗抄》一度在70年代的中国引起诗人们的激动。西班牙语诗歌中一些闪光的名字,也开始指引着诗歌发展的道路。相对于洛尔迦这个“橄榄树林里的一阵悲风”,1957年出生的胡安·卡洛斯·梅斯特雷和中国诗坛有着不解之缘,这是一个诗人、画家、朗诵家各方面都硕果累累的西班牙奇才。

《梅斯特雷诗选》从这位获奖无数的诗人创作的众多诗歌中节选了126篇,力图将西班牙诗歌色彩斑斓的一面展现出来。诗歌对于梅斯特雷是置身世界的一种方式,人类脆弱未来的构建也取决于一种诗的精神。

这本诗集收录了诗人四十年来的作品,但并没有按时间线进行排列,而是按照对诗歌话语认识来组织整理的。所以诗歌与诗歌之间产生了思想上的交汇。比如诗集的第一部分“最初的念头”节选的四篇中,开篇以约翰·温斯顿·列侬一生开头,这是一记强音注入诗集以力量,列侬要用音乐和世界对话,诗人也用最后一个单词与问号结尾“死亡?”,那个时代是否随着他的死亡而结束?答案就在后面作者铿锵有力的诗篇里。孤挺花在古希腊神话中是以牧羊女的名字命名的花,花语是渴望被爱,追求爱。在《孤挺花赞》里开头与结尾反复吟咏着“孤挺花 略有点悲伤”,这和《五月挽歌》一样带有着政治隐喻性,光从孤挺花到高耸的山峰,悲伤在两首诗里一直出现,生命的痛楚,死亡的威胁。这是诗人对自己国家、民族、资本、诗歌带来的灵魂的慰藉,他爱着这大自然,花朵与这美丽的五月,都应被爱和和平充满,如同约翰列侬,和作者的敬仰之人——聂鲁达。

“最温和 最轻柔 那只鸽子出生了”,这两位西班牙语诗人在诗歌的表达和意象上有诸多相似之处,梅斯特雷借助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如教堂钟声般的诗歌节奏,奏响对诗人的歌颂和表达丰富的感知,还有其中蕴含的历史社会背景,都被作者打捞出来。温和的鸽子可以穿越国家,为了理想,超越生死。

梅斯特雷这个五零后作家,经历过佛朗哥独裁统治时代,经历过历史现场的见证者,诗人用大量的意象中带来诗歌语言的裂变,建立起自己的个性化风格。他既可以如匕首一般投掷过去自己的不满与愤怒,也可以用如洛尔迦一般的民谣风格,回溯自己的个人成长经历,比如《思念是一只夜里点燃絮语的鸟》:

雨落下来。我这样的人,我认识的 人,来到街上,来到林莽方言的和风中。夜在空巢里安放了熄灭的灯,孤独的牧人守着秋天的寂寂溪谷。
你们知道,这张被太阳抹掉的明信片皮囊里装了个勤恳的邮差。

别尔索河谷之美,这样优美的风景,如油画般灿烂,在黑暗的阴影下仅存的童年的美好,彩色和黑白交替,这是作者笔下难得的美好。

通读整部诗集,可以看出,梅斯特雷的诗歌大部分都为散文诗的形式,这样每首诗都是一段完整的表达,而不是断章式的哲思。比如作者的《济慈墓》,长达94页,作者原先“反抗王子权力的狂暴青春”,在历史和文学的追溯中寻找到自己的人生奋斗道路,他残缺的灵魂有了摇摆不定的天真。这是诗人用文字为战斗的檄文,与旧世界对抗。他的诗歌在罗马转向,与青年时代告别。

诗歌是不分国界的,梅斯特雷多次来过中国,《大唐酒家》就充满了中国独有的意象,中餐馆、金色的龙。一个美妙的爱情故事,萌动在“猫年的开始,云在屋顶下喵喵叫着”,灵动在“我用竹筷轻轻抚你,春天的嫩芽”,一个“猫年”与“喵喵叫”有着难得爱情的轻盈。

梅斯特雷在接受采访时说:判断写下来的东西是否是诗歌,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主要是要有一个他者来认可——只要你听他的歌觉得美,你就是他的“同谋”,你就印证了他的存在。

经常用手风琴、口琴朗诵诗歌的梅斯特雷荣获2018欧洲诗歌暨文艺荷马奖章,作为这当代的游吟诗人,用诗歌建立的希望的小岛,让爱和乌托邦扎根。这个小岛开着门,等着诗歌的同谋走进去,感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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