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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传奇] 楚国强盛时的 疆域有多大？ 文/张卫平 荆州古城北门外七八公里外的楚故都纪南城，曾经是2000多年前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相当于荆州古城的四五倍，人口也达到了30万人以上。这在全中国人口只有二三千万时，的确属于一线的特大城市。可能毫不夸张地说，楚国就是迁都荆州后才走向强盛的。 可见，当年楚国把都城定在纪南城具有极强的前瞻性。
“楚国势力要继续向东扩张，就必须定都纪南城，因为纪南城北有纪山，西有八岭山，东有长湖，南有长江和浩大无边的云梦泽，山山水水均可为防御的自然屏障。”荆州博物馆研究员王从礼认为，“在交通上，纪南城位于南来北往的水陆交通要道，既能防，也能守。在经济上，以纪南城为中心的江汉平原雨水充沛，土地肥沃，是久负盛名的鱼米之乡。在政治上，纪南城正位于东西南北的中心地带，北上、南下、东进、西出，大有英雄用武之地。实际上，楚迁都于纪南城后，这为楚国形成'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的雄厚国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专家认为，南郢不但有优越的自然、经济、军事地理条件，而且有长江中游数千年来发达的经济文化基础和历史渊源。南郢，南郡之名何来？据《水经注·卷二十八·江水注》引“《周书》日：“南，国名也。南氏有二臣，力钧势敌，竞进争权，君弗能制南氏，因分为二南国也。”历史学家冯永轩认为：江陵古有南国。纪南城附近多为岗阜，此地的南国可信。后来，楚人在这里建立据点后，就改名为南郢了。到楚熊渠时，“乃立其长子康为句亶王”。《史记集解》引张莹曰：“今江陵也。”可见，楚人的确有着战略眼光。在楚文王始都郢约200年前，就派王子来经营江陵了。 由于基础打的好，楚文王定都纪南城后的几百年的时间里，楚国迅速崛起，将疆域扩大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据史料记载，楚国强盛时期的荆州所涵盖的范围远比今天要大得多。这在后人托名大禹的《禹贡》中说的非常清楚，“荆及衡阳惟荆州”。 这里讲的“荆”，是湖北省南漳县境内的荆山，而“衡阳”则是指湖南的衡山。也就是说，今天的湖北、湖南两省，大体上都是当时荆州的范围。
楚国疆域演变示意图 图中浅色区域为春秋时期疆域图，深色区域为战国时期疆域图（来源为湖南省博物馆、主编陈建明《凤舞九天》，湖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版）。 我们《凤舞九天》一书中的地图来看，楚国在春秋时期基本上只是现在湖北省的范围，直到战国时期，楚国的疆域才扩大至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苏五省及河南一部分。 是否可以说，以上就是历史上楚国势力涵盖范围最大的时期呢？ 先秦史学家朱顺龙、顾德融两位教授在《春秋史》中说：“楚国最盛时，其疆域占有今湖北全境，陕西、四川、河南、湖南、江西、安徽、江苏、浙江、山东等省的大部分或一部分地区。”这里，楚国的地盘比前面所说的又大了许多，增加了浙江全部和山东、陕西、四川、云南、贵州两省的一部分。但是，荆州地方史志专家浦士培先生仍觉得不够，他认为，除了上述地区以外，楚国势力范围最大的时期，还应该包括广东、广西的部分地区。通俗地说，就是包括中国的南半部分。 用楚学大家张正明教授的话来说，楚国建成了一个方圆约5000里的煊赫大国；用苏东坡老先生的诗来说，那就是“楚境横天下”了。
楚文化专家蔡靖泉教授，在将楚国与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甚至与同时期的罗马帝国进行全方位的比较后说：“极盛时期的楚国，据有了当时的南半个中国，包括现在的湖北、湖南、安徽、重庆东部、陕西东南部、河南南部、江西大部、江苏大部、山东南部、浙江北部和上海。而与楚国步入极盛时期的同时，地球之西的亚历山大大帝，凭借武力征服，建立了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帝国，但好景不长，亚历山大病死他乡，帝国随之分崩离析。于是，楚国一度成了当时世界上疆土最广的第一大国。” 对此，蔡靖泉教授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楚国曾经就是世界上的第一大国。 而楚国国都纪南城所在的荆州，历史非常悠久。根据史籍的记载，荆州这一称谓，最早见于大禹治水时，把全国划分为九个州时的荆州。 虽然，大禹划分九州，只是为了方便治理水患，那时全国的九个州，比如荆州吧，仅仅也只是一个大致的方位或区域，并非指行政区划。但是，这仍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荆州历史的悠久与文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邵望平研究员在《〈禹贡〉“九州”的考古学研究》一文中指出：“《禹贡》记述的九州，在很大程度上与当时的文化区域相对应，其内容之古老，绝非后人凭想象所能杜撰。” 那么，从考古学的角度来说，“荆州”一名，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荆州博物馆的考古专家在史前考古发掘时，从早期的屈家岭文化和石家河文化的荆州阴湘城和天门邓家湾遗址出土，分别发现了两例刻写在陶器上的陶文“荆”字，一例据今4600—4300年，一例距今5000—4800年。这两例陶文上“荆”字的写法，与西周金文中“荆”字的写法非常相似。
荆州博物馆馆长、古文字研究专家王明钦研究员告诉我：这可能就是中国“荆”字最早的起源，很可能表示的是江汉地区一个远古部落的名称。 至于荆州从禹时大致的文化区域，过渡到有行政区划的概念，那是汉代的事了。公元前106年，汉武帝分天下为十三刺史部，荆州作为监察区。东汉灵帝188年，荆州正式作为一级行政区。 秦国将军白起攻破楚国国都之后，繁华一时的楚国都城纪南城遭到了秦军彻底的、大规模的毁坏。 不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若干年后，楚霸王项羽同样用一把冲天大火，让显赫一时的秦阿房宫化为灰烬。正如唐代诗人杜牧在《阿房宫赋》中所说：“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项羽以牙还牙，让那同样奢华无比的秦国宫殿，变成了如楚国故都纪南城般的废墟，也算是为楚人报了一箭之仇。
但是，文明不应该有轮回，创造——毁灭——再创造，始终是中国文明的一个无法逃避的怪圈。秦国大将白起“拔郢”后，繁华一时的楚国国都遭到了彻底的、有组织的、大规模的毁坏，变成了一片尘土掩埋、杂草丛生的废墟。以致于2000多年后，后人只能通过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的考证，才能逐步在脑海中还原那曾经存在的辉煌文明，反思这古老的文明为什么会成为废墟遗址？ 长期以来，中国“革命”的彻底性在世界范围内都属罕见，“革命者”——总是以最为极端的方式抹平前任者的任何蛛丝马迹。创造中庸文化的中华民族，在“革命”面前却忘记了妥协和宽容。这，值得每一个中国人的深刻反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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