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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武汉市） 从西周灭亡到平王东迁，这一时期的历史在过去长期是一片“真空”。《史记·周本纪》仅记载了幽王被杀、平王即位、平王东迁，再无更多信息。西晋时期出土的《竹书纪年》则记载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申人、鄫人及犬戎入宗周，弑王及鄭桓公。犬戎殺王子伯服，執褒姒以歸。申侯、魯侯、許男、鄭子立宜臼于申。虢公翰立王子余臣于攜。……（平王）二十一年，晉文侯殺王子余臣于攜。”这就是著名的“二王并立”事件。 《竹书纪年》出土于汲郡的战国魏墓，实际上也属于出土文献，与《周本纪》代表的传世文献有天壤之别。随着另一篇出土文献，即清华简《系年》的发现，“二王并立”事件再一次得到了印证：“曾人乃降西戎，以攻幽王，幽王及伯盤乃滅，周乃亡。邦君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攜惠王。立廿又一年，晉文侯仇乃殺惠王于虢。周無王九年，邦君諸侯焉始不朝于周，晉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師。三年，乃東徙，止于成周。” 清华简《系年》较《竹书纪年》又进了一步，不但印证了“携王”二十一年被杀，而且还记载携王死后“九年无王”，此后平王即位，又过了三年才东迁成周。然而，《系年》这一记载毕竟属于“孤证”，其真实性存疑。 笔者根据《左传》关于平王东迁的记载，推算其年数，发现与《系年》完全吻合，故确认《系年》之记载应为信史。现简要论述如下： 《僖公二十二年》（前638年）：“初，平王之東遷也，辛有適伊川，見被髮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秋，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 《左传》素有“预言家说”，其例不可胜数，《僖公二十二年》此记载亦如是。自鲁僖公二十二年（前638年）上推百年，即平王东迁之年（前738年）。按照《系年》的记载，平王东迁在西周灭亡之后33年（21 9 3），下推亦为前738年（771-33），与《左传》上推的结果完全一致。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正当平王东迁百年之际，辛有的“预言”因此得到了验证。 综上可知，清华简《系年》关于“平王东迁”年代的记载，与《左传》的“预言”可以形成证据链闭环。《系年》的记载并不是孤证，其真实性可以得到确认。平王东迁之年，应为公元前738年。 （2022年7月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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