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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对异族称谓的变迁

 青城历史聊斋 2022-07-13 发布于内蒙古

     学习内蒙古的历史,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从周朝先秦开始,中原民族对异族的称呼经历了有意思的变迁, 褒贬之间即呼应了历史轨迹,也可以看出中原民族人心态之迥异。

  最早时,中原民族对异族是极端歧视,一言以蔽之,非人类也。南方蛮闽从虫,北方狄人从犬,西方羌人从羊,都是牲口做偏旁。西方民族还称为“戎”,戎字没有牲口,但西戎又叫犬戎,生生给加了一个字组成词,连造字的工夫都省了。

   相比下,“狄”人的待遇就差多了,这个民族和汉族的交往也很深,晋文公重耳就是白狄女子所出,而且该民族文化发达,在某些方面的文明程度甚至高于华夏族,完全是伊托鲁里亚人的中原翻版,可惜大概是融合中总出现重耳那样的“重瞳&板肋”畸形儿,或者是出于华夏人的嫉妒,这一民族一直被蔑称为“狄”,一直没有摆脱动物性。

  再往后,异民族的地位有了些许提高,终于从虫犬羊之类的动物脱胎为人了,但也不是什么高级人。秦汉之后的异民族主要就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匈奴”。今天,匈奴族人已融合在中国各民族中,但在汉朝时匈奴有一支去了欧洲,留下了他们真正的名字:“匈人”(英文为:huns),阿提拉大帝搅得欧洲天翻地覆,现在的匈牙利自称是匈人后裔,并给自己正了名,人家的民族哪有一个“奴”字啊,明明是汉族人的蔑称强加于人。

  再往后到五胡乱华时代,说到“胡”字,那时已成异族的统称了,“胡”字从月,应该和身体有关,“胡”字本意是指牛颐至颈下垂的肉。五胡乱华时代,鲜卑是新兴的民族,此时汉人的文明程度提高了不少,说话含蓄多了,不直称对方为犬为奴了,用一个“卑”字代表了,显然这也不是好意。

  在过去山西人走西口到内蒙古,会经过“杀虎口”,杀虎口,原称“杀胡口”,后袁世凯当了民国大总统,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合适,遂下令改为“杀虎口”,从一称呼的改变,也说明那时对少数民族认知的改变。

  但在五胡乱华时期,即东晋南北朝时期,这种认知程度的提高,异族们已经美的冒泡了,纷纷争抢冒领,史载数十万匈奴皆自号鲜卑,完成了从“奴”到“卑”的升华。其他四胡里,匈奴不表了,羌族也是从羊的老熟人,氐族的“氐”字是从“羝”字化来,氐古人以为羝,即公羊之义,看来少数民族汉学造诣也加深了不少,主动把兽字偏旁去掉了。只有“羯”族还保留动物偏旁,巧的是,这个民族在当时也是地位最低下的民族,也是最野蛮,最残忍的民族,最后被冉闵的“杀胡令”,几乎灭族。当时也被辱称为“羯奴、羯狗”,忝列五胡之末。

   北魏年间,柔然异军突起,柔然原本是北魏的奴隶,因北魏入主中原,并以华夏正统自居,柔然占领北魏故地,并不断骚扰北魏边境,著名的花木兰的故事就源于此。虽然柔然实力不如北魏,但架不住不断骚扰,北魏不堪其扰。北魏太武帝拓跋焘认为柔然部落的人智力低下,嘲讽他们是不会思考的虫子,并下令全国军民对柔然侮辱性改称“蠕蠕”。少数民族强大了也搞歧视。

  直到唐定天下,中原重上汉文明发展的轨道。或者是出于对异族骠悍善战的余悸,或者是因为民族间融合已深,满堂贵族几乎都有鲜卑族血统,又怎么能蔑视来自老家的新兴异族呢?于是,这个时代的异族名称看不到多少歧视的痕迹了,如突厥、铁勒、高车,感觉都是比较中性的字眼,现在我们知道英语突厥一词同“土耳其”,为“turkey”,所以想必那时对异族的称呼完全忠于其本民族自称的读音,不再象对待“匈人”们一样,给人家后面加个“奴”字了。再到后来宋朝的契丹、蒙古、女真、党项等族,参考英语的读音很容易得知,都是对其民族自称的汉字音译,用的字眼也是比较中性,好听多了。

   在欧洲一些国家和地区,曾一度称中国为“契丹”,所以这个时期还是比较平等。

  到了清末民国,对异族的称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美利坚”“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这些名字开始出现了。国家弱了,民族落后了,对异族的称呼也开始变了,汉字里的好字眼都被异族用遍了。甚至认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而小日本侵华时期,竟然蔑称中国“支那”。

  从对异族的称呼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样的轨迹,从先秦的俾睨四邻,到唐宋的平和豁达,再到清末的自卑谄媚,民族心理和自信心的变化是那样的明显,特别是最后的这个变化,让人感到一种被当面嘲讽似的尴尬,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悲哀……

  随着近年中国的快速发展,这些都已是历史,各个民族亲如一家,中国以强大平和屹立东方,中国成为很多异族人向往之地,中国话也即成为全世界流行的话,五千年的历史文化积淀,文明古老中国再发青春,为祖国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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