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之所以好喝,这是因为它难喝。电影《伤城》里,金城武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一直不喝酒,小时候对酒的记忆有几个来源:一是爷爷中饭、晚饭前必喝的黄酒,他用那种最普通的印着大红花朵的玻璃茶杯来装,一次一杯,绝不多喝;二是身边有人隔三差五与同事聚餐(碰东),不醉不归;三是暑假里帮舅舅开店,顾客来打酒,我就吸一下插在大酒坛子泥封口处的塑料细软管,然后酒就汩汩地流进了别人家的瓶子里。有时候坛子里酒不多,得使很大劲才吸的出来;有时候满满一坛,一不留神酒就涌到嘴里,吐都来不及。 由此看来,酒本身是中性的东西(红烧肉也是),可以节制地喝,怡情养性;可以借其生财,积少成多,贴补家用;也能叫人迷失心性。只视酒为洪水猛兽的,就跟指责女人是红颜祸水一样,非蠢即坏——蠢和坏的都是人,跟酒无关。 住在小镇上时,冬天里我会去酒厂浴室洗澡。那家厂坐落在小镇安静的一个角落里,门口正对着一座小石桥,不远处曾经有很大一株蔷薇。除了氤氲水汽、石桥冷风、满树繁花等无关且跳跃式的记忆,我对这家厂本征的特质只记得起来空地上的空酒瓶子和空酒坛子。后来一直很红火的厂突然就倒了,据说是因为能干的女厂长犯了事。现在回想,她的经历倒是跟褚时健有几分相似之处。 翻旧照片,找到了几年前拍的老酒厂旧址附近的景色。现在环境整治,不知这几间很有几分破败的临河小屋子有没有被拆。 确认过,蔷薇确实已经不复存在了。 风云变幻时往往会有些近乎传奇的故事。这家厂的酒一直口碑很好,销路也远,树个老字号品牌不容易,于是当年厂里的技术员想办法找了地方把厂继续开办下去。曾经很艰苦,后来慢慢恢复了生机,一晃又已经红火好多年,现在每年参加全国的酒业博览会。 我不喝酒,不管好喝还是难喝。但我的生活离不开酒。览春的酒,特别是加饭酒,一年两箱。其中一部分是大先生在家里有好菜时喝了的,其余的我用来做了好菜。品质足够好,才能身兼数任。 当年爷爷喝的酒,他也会拿来做菜。同样是他拿了瓶子去街上的店里打来的。 世界是圆的。 ps.有关红烧肉的秘密,我曾写过一篇文章,《诱人红烧肉里的关键变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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