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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故事|民国疯子(3):他说天下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文字旮旯 2022-07-20 发布于山东

民国是一个大师辈出的时代。在民国的学者中,有三个著名的“疯子”,一个是老资格被同盟会人称为“章疯子”的章太炎,一个是“刘疯子”刘师培,还有一个就是“黄疯子”黄侃。这三人的共同特点就是不仅学问大,而且脾气很古怪。

前面讲了大疯子章太炎(人物故事|民国疯子(1)),二疯子刘师培(人物故事|民国疯子(2):先革命后投清,刺杀孙中山投靠袁世凯,死于三尺讲台),今天再来讲讲三疯子黄侃。

黄侃(1886年4月3日—1935年10月8日),湖北蕲春人。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家、辛亥革命先驱、著名语言文字学家。后人称他与章太炎、刘师培为“国学大师”,称他与章太炎为“乾嘉以来小学的集大成者”、“传统语言文字学的承前启后人”。曾拜师章太炎、刘师培,要说“疯”起来,却要比二位老师更胜一筹,有“海内第一狂人”之称。

黄侃

黄侃作为国学大师,其成就自不累述,今天就说说这位大师的“疯”事。

黄侃出生于官宦世家,其父黄云鹄是进士出身,曾做过成都知府,为清朝二品大员,也是位著名学者。黄侃天赋异禀,3岁便随名师学习,从小就显出过人的才气。

受传统文化影响,黄侃是个有名的大孝子,母亲去世,曾呕血数升。黄侃还是辛亥革命的先驱之一。1905年,黄侃得张之洞资助留学日本,入早稻田大学。在日本,他遇到同学宋教仁。当年8月,同盟会于东京成立,黄侃即加入此组织。此后,他结识革命家章太炎,并拜为老师。

1911年,黄侃奔走江湖宣传革命,后退居上海,主编《民声日报》。7月,黄侃写成一文《大乱者,救中国之妙药也》,舆论哗然,各地报刊或纷纷报道转载,使腐朽的清廷惊恐万分。此文也被后世誉为辛亥革命的前奏。

1913年,袁世凯试图称帝,慕名找到黄侃,请求他写一份《劝进书》,寻求理论支持。结果,黄侃大骂袁世凯开历史倒车。

黄侃曾从师国学大师刘师培,但刘师培后来竟然支持袁世凯称帝。一日,刘师培在北京召集学界知名人士开研讨会,劝各位学人拥戴袁氏称帝。话一出口,黄侃当即拍案而起:“先生,这等烂事你还是自己来吧,干这天下第一等的蠢事,丢死人也!”说完拂袖而去。

黄侃这人还很讲义气。1914年2月,老师章太炎因反对袁世凯称帝,被软禁于北平东城钱粮胡同某宅。黄侃打听到章太炎下落,前往探视,并主动要求留下侍奉数月之久。后来,警察强行把黄侃驱逐了出去。章太炎为此曾愤而绝食。

黄侃被后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同章太炎之间的故事。两个人都是史上少有的奇才,都是恃才傲物的狂人,被认为是一对“疯子”。

1905年,黄侃至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恰好和章太炎住在同一公寓。当时黄侃住楼上,章太炎住楼下。一天夜晚,黄侃内急,来不及上厕所,便从楼上窗口直接撒下。章太炎此时夜读正酣,蓦地,一挂热辣辣的瀑布飞泻而下,他禁不住怒骂楼,黄侃年轻性躁,盛气凌人,立即报以回骂。

双方对骂一阵,不分胜负,待互报姓名后,方才罢休。因彼此都久闻对方大名,遂将话锋转到学问上,越谈越投机,有相见恨晚之意。章太炎是学识渊博的国学大师,黄侃便折节拜其为师。

黄侃学问博大精深,但因其疯狂的个性,被人广为诟病。周作人谈到这位大师兄时,也颇有微词。

1908年,陈独秀曾到东京民报社造访章太炎,当时钱玄同和黄侃二人到隔壁房间回避。陈、章二人谈到清代汉学时,陈独秀列举的多位学者都是出于苏皖地区,颇为苏皖人自豪。后来话题转到了湖北,说湖北没有出什么大学者。隔壁屋子里的黄侃突然跳出来反问道:“湖北固然没有学者,然而这不就是区区;安徽固然多有学者,然而这也未必就是足下!”

陈独秀被呛了一鼻子,悻悻而去。

黄侃(前排右一)

黄侃向来看不惯胡适等一批新派人物的做法。1919年,胡适海外学成归国,任教北大,发起新文化运动,名声大噪。黄侃每次上课,总要先骂一通胡适,才正式讲学。

一次,黄侃当面责难胡适:“你口口声声要推广白话文,未必出于真心!”胡适不解其意,究其故。黄说:“如果你身体力行的话,名字就不该叫胡适之,应叫'往哪里去’才对。”

黄侃给他的学生讲课,说:“白话文与文言文孰优孰劣,毋费过多笔墨。比如胡适的妻子死了,家人发电报通知胡某本人,若用文言文,'妻丧速归’即可;若用白话文,就要写'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呀’11个字,其电报费要比用文言文贵两倍。”

京剧名伶谭鑫培唱红京城,各大学也颇有人追捧。某日,北大课间休息,教师们闲话谭鑫培之《秦琼卖马》,胡适批判传统京剧道:“京剧太落伍,甩一根鞭子就算是马,用两把旗子就算是车,应该用真车真马才对!”

黄侃说:“适之,适之,若用真家伙,那演武松打虎怎么办?”

胡适噎住。

黄侃还被称为“三不来教授”,他和校方有几个约定:下雨不来;降雪不来;刮风不来。除了三不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刘侃却有三怕,据刘成禺在《世载堂杂忆·纪黄季刚趣事》中记载他的三怕是:一怕兵,二怕狗,三怕雷。

黄侃生活上脾气古怪,但在经学、文学、哲学各个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

黄侃有一句经典名言:五十之前不著书。这句话半个世纪后还在武汉大学校园内广为流传,成为他治学严谨的证明。黄侃生前,章太炎曾多次劝他著书立说,但黄终不为所动。

1935年,黄侃因病逝世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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