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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鸿业

 个半儿 2022-07-22 发布于北京

  昨天接到大元微信,询问王鸿业是否病故,我感到很突然。立即给鸿业夫人去电话询问,得知鸿业确实于7月14日凌晨两点猝死。

        自疫情开始以来,我和鸿业除偶有电话联系,一直没有见面。谁曾想我们就此阴阳两世,再也见不到了。

        我和鸿业相识于1969年初。1968年6月我们同一列车去北大荒。他是北京铁一中老初三,分在八五二农场三分场,不久选送到团卫生队红医班培训,继而留在卫生队耳鼻喉科工作。我是北京35中老初三,分在八五二农场六分场,1969年初被选为四队卫生员,随即到卫生队接受培训。在那里我结识了鸿业,并成为终生好友。

         在852农场的日子里,由于工作常常去卫生队办事,有时去护送重病人看病,有时是开会。当时交通不便,办完事,常常没有回六分场的汽车或者优特兹(胶轮拖拉机,当时是生产连队的主要交通工具),我就借宿于鸿业处,蹭一顿饭,住一宿,第二天赶回四连。

        1972年鸿业和卫生队许医生到我们四队巡回医疗,小住了一段时间。许医生是上海人,1958年集体转业到农场的军官,他有“历史问题”,是当时卫生队为数不多的受过正规医学教育的医生,业务不错。他俩就住在我们宿舍——茅草屋,因此与大元李宝也算是熟识了。

        1973年我们同时被各自单位初步推举,参加了工农兵学员录取考试,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当年都没被录取。当时我们都十分无奈和沮丧。

        1974年鸿业再次被推选上学,并顺利录取,到北京医学院医疗系就读。他临离开八五二时,我骑自行车,驮着两麻袋西瓜(四队自产),行程50多里,到卫生队给他送行。当时心里是百味俱全,即为鸿业高兴,也为自己前途担忧。

        两年后,我作为工农兵学员,也上了佳木斯医学院。尽管学校不怎么样(我绝对无意冒犯我的母校,但是在全国医学院里,佳木斯医学院算不上好学校),可好歹圆了我的大学梦。

        大学毕业后,鸿业留在积水潭医院手外科,一直从事显微手术,而且小有名气。我则在大学毕业后略经周转,来到酒仙桥医院工作,扑腾到退休。

        几十年来,我们时有小聚,彼此的情况也都十分了解。我有时介绍熟人到鸿业处看病,他都是有求必应,百般照顾。

      大概是2005年左右,鸿业和当年卫生队的几个荒友回了一次八五二农场。回来后,他和我说讲述了在八五二的活动。特别提到在卫生队老队长李军墓前,他跪下了,磕了三个头。我当时就热泪盈眶。是呀,工农兵学员是特殊时期的产物,空前绝后。但做为一个当时挣扎在社会底层、在当地举目无亲的知青,能够上学,其中的艰辛,不是现在的人们所能理解的。

       鸿业走后,我向王夫人询问了一些他的病况。大概在去年11月,他偶然发现CA199异常增高,而且高得离谱,大概大于1000,这在临床并不多见。进一步检查发现结肠肿瘤并且有淋巴结转移,由于当时不能手术,就只能先进行化疗,然后评估结果决定是否手术。化疗期间,他没有什么严重反应,疗效甚佳。上个月又进行了手术切除,专家、医生以及他本人对手术结果均十分满意。可是没想到他突然于凌晨洗澡时猝死。命呀,谁也说不清呀。

        昨天给卢道良去了电话,他也是原卫生队的,和鸿业十分要好。由于鸿业的孩子现在英国赶不回来,因此道良一直帮王夫人办理后事,直至鸿业入葬。

       我的文笔不好,水平有限,不善于写作。即使是文革时期,也没写过几篇批判稿。可是想起鸿业,五十多年的好友,动了写篇怀念文章的念头。好不好,反正是真情。

       我们这一代,都渐渐老了。希望大家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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