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夫子问于老聃曰①:“有人治道若相放②,可不可③,然不然④。辩者有言曰:'离坚白若县寓’⑤。若是则可谓圣人乎?”老聃曰:“是胥易技系、劳形怵心者也⑥。执留之狗成思⑦,猿狙之便自山林来⑧。丘,予告若,而所不能闻与而所不能言。凡有首有趾无心无耳者众⑨,有形者与无形无状而皆存者尽无⑩。其动、止也,其死、生也,其废、起也,此又非其所以也(11)。有治在人,忘乎物,忘乎天,其名为忘己。忘己之人,是之谓入于天(12)。” 【注释】 ①夫子:这里指孔丘。 ②放:背逆。 ③前:“可”字是意谓性用法,全句是说,把不能认可的看作可以认可。 ④前一“然”字具有意谓含义,全句意思是,把不是这样而认为是这样。 ⑤离:分。寓:“宇”字之异体。“县寓”是说高悬于天宇,清楚醒目。 ⑥胥:通作“谞”,指具有一定智巧的小吏。易:改,指供职。系:系累。怵(chù):恐惧,害怕。 ⑦执留:亦作“执狸”,一说“留”当作“”,即竹鼠,“执留之狗”指善于捕捉狐狸(或竹鼠)的狗。成思:指狗受到拘系而愁思。 ⑧猿狙:猿猴。便:轻便快捷。 ⑨有首有趾:头脚俱全,指业已成形;无心无耳,则指无知无闻。 ⑩有形者:指人体。人体是人之外形,容易有所变化,因此不能和“无形无状”的道并存。 (11)非其所以:意思是不可能知所以然,即不可能知其原委和始末。 (12)入:会。“入于天”即融合于自然。 【通译】 孔子向老聃请教:“有人研修和体验大道却好像跟大道相背逆,把不能认可的看作是可以认可的,把不正确的认为是正确的。善于辩论的人说:'离析石的质坚和色白就好像高悬于天宇那样清楚醒目。’像这样的人可以称作圣人吗?”老聃说:“这只不过是聪明的小吏供职时为技艺所拘系、劳苦身躯担惊受怕的情况。善于捕猎的狗因为受到拘系而愁思,猿猴因为行动便捷而被人从山林里捕捉来。孔丘,我告诉你,告诉给你听不见而又说不出的道理。大凡人有了头和脚等具体的形体而无知无闻的很多,有形体的人跟没有形体、没有形状的道并存的却完全没有。或是运动或是静止,或是死亡或是生存,或是衰废或是兴盛,这六种情况全都出于自然而不可能探知其所以然。倘若果真存在着什么治理那也是人们遵循本性和真情的各自活动,忘掉外物,忘掉自然,它的名字就叫做忘掉自己。忘掉自己的人,这就可以说是与自然融为一体。 【学究】 这是孔子问道于老子的描述。 孔子作为儒家始作者,总是从人的行为上去辨识对错和好坏,这在老子看来完全不在道上,可见这个时候孔子应该还没有明白什么是道,即便老子把这个事说破了,孔子依然没有感悟,可见世上之人就事论事者实在太多,连孔子这样之人都是如此,由此可知,老子是多么的孤独。 求道之人不在道上求,只在世俗上求,总归无法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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