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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

 注册临床心理师 2022-08-01 发布于陕西

         加缪说:“观察到生活的荒谬,不可能是一种终结,仅仅是一种开端。”
        他指出,发现荒谬是一种解放的开端,使我们从原有的幻觉中解脱出来。
         在《西西弗的神话》中,加缪开宗明义道:
“真正能让人深入思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要判断一种生活是否值得经历,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哲学。”
       这里所提到的的“要判断一种生活是否值得经历”就是指突然对生活的价值产生怀疑,这种怀疑则是由荒谬感引起的。西西弗斯是希腊神话中一位被惩罚的人。他受罚的方式是:必须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每次到达山顶后巨石又滚回山下,如此永无止境地重复下去。在西方语境中,形容词“西西弗斯式的”(Sisyphean)是指“永无尽头而又徒劳无功的任务”。

        人突然发现了自己和这个快节奏生活的一种陌生感,一种特别强烈的不是共存的感觉。
       由此,人会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陌生,变得自己不认识了。
         这就是所谓的荒谬感。
       一个人一旦产生了荒谬意识,就会觉得自己与生活格格不入,觉得大家都是蒙在鼓里的人。
        存在主义的重要主题之一便是我们存在的荒谬。
        人之存在于世界是荒谬的。
       也就是说,人,活于世并没有什么理由和意义,人,无缘无故地被抛到了世上,直到我们做决定才赋予了人生意义。
        然后不久,死亡来临,将我们给人生的所有意义全部抹除。
         按照萨特的说法,人是“一种无用的热情”——我们的存在完全没有意义,我们每个人通过自己的抉择才创造出意义。

         我常常会想,当西西弗斯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安排,当他选择直面这永恒的徒劳,就足以减轻这真相的残酷,甚至战胜悲伤和忧郁。就像另一位神话人物俄狄浦斯(Oedipus)那样,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之后,他还能判定“一切皆善”。这是伟大的革命性的存在主义哲学思想。

      加缪将西西弗斯视为人类生活荒谬(absurdity)的化身。在他的哲学随笔《西西弗斯的神话》中是这么描绘的:

       "他凭紧绷的身躯竭尽全力举起巨石,推滚巨石,支撑巨石沿坡向上滚,一次又一次重复攀登;又见他脸部绷紧,面颊贴紧石头,一肩顶住,承受着布满黏土的庞然大物;一腿蹲稳,在石下垫撑;双臂把石头抱的满满当当的,沾满泥土的两手呈现十足的人性稳健。这种努力,在空间上没有顶,在时间上没有底,久而久之,目的终于达到了。但西西弗斯眼睁睁望着石头在瞬间滚到山下,又得重新推上山巅。"

        加缪感兴趣的,是在回程时稍事休息的西西弗斯 :

       "如此贴近石头的一张苦脸,本身已经是石头了。再次下山时,迈着沉重而均匀的步伐,走向他不知尽头的苦海。这个时辰就像一次呼吸,恰如他的不幸肯定会再来,此时此刻便是觉醒的时刻。他离开山顶的每一个瞬息,他渐渐潜入诸神洞穴的每分每秒,都超越了自己的命运。他比所推的石头更坚强。"

        最后,加缪总结道 : 

        “那岩石的每个细粒,那黑暗笼罩的大山每道矿物的光芒,都成了他一人世界的组成部分。攀登山顶的拼搏本身足以充实一颗人心。应当想像西西弗斯是幸福的。”


        当他踏着沉重而匀整的步伐走向永远不会结束的磨难,当他再次来到巨石前,反躬审视自己的人生,西西弗斯意识到他的命运是他所有行动的相加之和,由他自己的创造。

        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巨石也是他的。他意识到自己命运的荒谬,他的命运只能被认为是一种悲剧——他明白这一点,并不抱有被赦免的希望。然而,通过这种对自己命运最清醒的理解与和解,西西弗斯发现他可以蔑视自己的命运,甚至用享受这个过程来否定诸神对他的惩罚——使自己的精神凌驾于命运之上。恰恰因为放弃了在无尽徒劳中寻找意义的希望,他才能获得精神上的自由。

          西西弗沉默的喜悦全在于此。

        《西西弗斯神话》构成了加缪文学创作的重要母题。西西弗斯"幸福假设"的提出,其本质动机不在荒谬——因为荒谬本身并不能告诉我们何谓幸福及不幸——而在于加缪所认定的,只有幸福的生活才符合人的尊严。反抗才能体现尊严。西西弗斯被责为永罚,却幸福,这是一种反抗,也是在那样的境况下唯一可能的反抗形式。

        在柏拉图的《忏悔录》中,苏格拉底则期待着死后能与西西弗斯这类自认为有智慧的人相遇。这样他就能通过对他们的质疑,然后作出判断——谁是真正的睿智,谁仅仅是自以为是。

          德国作家曼弗雷德·科弗尔(Manfred Kopfer)在《循环的思维哲学》(The Philosophy of Recursive Thinking, 2018)一书中甚至为西西弗斯出谋划策 : 每次爬到山顶,就从山上砍下一块石头,把它带到山底。这样,这座山最终会被夷平,石头就再也无法滚下。在科弗尔的解释中,西西弗斯可以将神的惩罚变成对自己的考验——如果能够“移山”,足以证明自己也可以"越界"做神才有权做的事情。

Abjuring abstraction and extremism, Camus found a way to write about politics that was sober, lofty, and a little sad. Photograph by Henri Cartier-Bresson / Magnum 

不抽象也不极端,加缪找到了一种冷静、崇高、略带伤感的方式来描写政治,摄影—亨利·卡蒂埃-布列松/玛格南图片社

Albert Camus's gravestone

加缪安葬在法国沃克吕兹省的卢尔马兰公墓,居住过的地方。萨特在葬礼上致悼词,向加缪"英勇而固执的人道精神”致敬

       《奥德赛》(卷11)都有对西西弗斯的描述。《奥德赛》中清楚的文字记载着 : “我看见西西弗斯正在遭受巨大痛苦,双手推动一块岩石,挣扎着用双臂和双脚,试图推动石头到山顶。但每次,当石头到达山顶,巨大的力量翻转石头,滚回起步的平地,于是他再次推石上坡,竭尽全力,汗如雨下,头顶尘土升腾”。

         也许,"反抗"是西西弗斯与生具来的、与含混不清之间的较量。他追求透明与清晰,他永远对世界发出疑问,即使知道"反抗"是一种惨败,也不屈从。

      那么,回到我们对于生活的价值思考,我们反而应该承认西西弗是快乐的,我们要像西西弗那样活着!
       为什么?
        第一,因为在把巨石滚上山顶的毫无意义的挣扎之中,有某种特质让他的人生值得活。
       人生仍然比死来得好。

       “他看到了巨石在他的推动下散发出一种动感庞然的美妙,他与巨石的较量所碰撞出来的力量,像舞蹈一样优美。他沉醉在这种幸福当中,以至于再也感觉不到苦难了。当巨石不再成为他心中的苦难之时,诸神便不再让巨石从山顶滚落下来。”
        人之所以不幸,是因为他不知道他是幸福的。
       加缪就此认为,“西西弗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属于他的……真正的救赎,并不是厮杀后的胜利,而是能在苦难之中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的安宁。西西弗的石头,是悲惨的源泉,也是重获幸福的踏板。”

         西西弗的石头就是他的意义,生命就是他的意义,石头和每一粒沙土都形成他的世界。
        “我把西西弗留在山脚下!我们总是看到他身上的重负,而西西弗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土,这块岩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矿上的每一颗矿砂,唯有对西西弗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生,因为它已发生,谁也无法改变现实,怨天尤人毫无意义,该做的就是,承认它——“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去发现其中值得活的特质,沉醉其中。
        第二,既然这个世界之有意义是相对于人而言的,那么,离开了人,这个世界无所谓动人。
       为什么阳光、海水、火热的石头以及爱和友谊这些东西被大家视为生命的意义?
       

        根据加缪的观点,“这个世界”的自然之美与生命的温暖体现了一种不可替代的价值:
        “感受到自己与某片土地的联系,对某几个人的爱,知道总有一个地方心灵会找到和谐,这一切对于人唯一的一次生命来说,已经有足够多的可靠意义。”
         如果在人间、“在阳光和大海之间”就已经找到了人与天国的交融,那么虚无缥缈的彼岸世界就不再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生活!
         荒谬,在20世纪吸引了全世界成千上万的年轻人,并激发了种种小说、剧本与电影。
         而以下这些加缪的名言更是激荡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
“没有对生活绝望,你就不会爱生活。”
“我对人的命运是悲观的,对人却是乐观的。”
“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

人生苦短,山河远阔
给自己比一个大大的❤
生活要好好过,自己也要美美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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