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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情缘】冯巨美:我曾经是军嫂

 新用户89134deQ 2022-08-04 发布于湖南


2022年“回不去的乡愁”全国征文大赛作品专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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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军嫂

文/冯巨美


    我跟爱人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仅仅见了三次面,他便返回到了部队,而我就这样稀里糊涂跟一名军人谈起了恋爱、托付了终身!谈对象两年多,我们没有花前月下的唧唧我我,有的只是书信的来往,没有爱情的豪言壮语,只有日常平平淡淡的问候和祝福。那时候的爱情很平凡,没有现在年轻人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和条件,心中想的就是我爱解放军,不管家庭是贫穷还是富有,找一个我一见钟情的目标就行。却没有想象到做一名军嫂的不容易。
    那个时候的通讯没有现在方便,可以微信语音,可以视频聊天,隔空谈了两年恋爱后。我们便在双方父母的默许下,订了日子,准备要结婚了。我去火车站接他,站在眼前的是何人?又面熟来又陌生,你想啊?两年多没见面,他长什么样子我早忘记了。凭的是心灵的碰撞和感知,凭的是一身绿色的军装。那时的婚礼没有高档的聘礼,只有真情的奉献。就这样,我傻傻地骑着自行车到了他家,跟他举行了简单朴素的婚礼,奠定了我们一生相爱、永远在一起的决心和信心。
成家了,每天看着我们单位的帅哥美女们成双成对的出出进进,也是比较羡慕的,但是一想到我的爱人是一名军人,优越感就战胜了私欲。我每天把精力全用在工作上,忘记烦恼和不快。有啥情绪了,写信和爱人述说。一封信起码的走好几天,赶上天气下大雪道路堵塞,半个月也收不到对方的信息,若再遇上部队有任务拉练的时候,只有耐心地等待!那时看见邮递员就好像是最亲的人了,它是传递我们夫妻感情之间的纽带和使者,现在的新一代年轻人有福气啊!
    一九七六年是个不寻常的日子,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朱总司令、毛泽东主席先后去世,给全国人民造成了心中的永久怀念和永久的痛。


    也就在这一年的冬季,我大儿子出生了。原本说好的我生孩子爱人要回来,可是孩子都快满月了,也收不到爱人的信息,我和婆婆都着急坏了,又发电报又写信的,就是没音信,婆婆也是经常哭哭啼啼的,弄得我也不知所措。主要是坐月子的米面油跟不上,有营养的食品也是少的可怜,婆婆担心做不好饭,孩子奶水不够经常哭,在另一方面婆婆人生地不熟的,买啥东西也找不到地方,我妈家也是人口少帮不上忙。盼只盼爱人回来能解决一些问题,可事实恰恰相反,那些日子,让我心中难上加难,忧愁的泪水只能肚里咽,不能軟踏下来,老人、孩子都需要我坚强才行 。刚生了孩子身体不舒服难以坐卧,又经常喝米汤,长下一嘴口疮,吃饭那就是活受罪,乳头生疮孩子吃奶也使我疼痛难忍啊!想发泄一下也没辙呀!那些日子何尝不是人生的一种体验。没人安慰体贴,只好自己强忍着坚持吧!
    爱人回来时,大儿子就两个多月了。原来是他们去执行任务时忽降大雪,大山里交通堵塞后书信不通,也就未能按计划回来。他们好多的战友也因为这特殊情况,耽误了好多的家务事。事到如今埋怨能解决啥问题呢?但他还高兴的和我聊起了:“他们连长说,今年连队一共生了十二个孩子,俺孩是最小的,连里有增加了一个班的兵力。”
    探亲假四五十天,按理应该能到了孩子做了百天后再归队,事实上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一切都安排好了,再有两天就能给孩子做了百天了,忽然一份加急电报发来,《任务急速归》,看见这份电报,我哭着恳求爱人在续假两天,给孩子做完百天再走能不能啊!我看见爱人也落泪了摇了摇头,这就是军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军人何时何地都要执行命令,我说:“不求你了,你该走就走,不拖你的后腿”,第二天爱人带着对家庭对爱人和孩子的内疚和眷恋,依依不舍的归队了。作为军嫂的我,也只能独自默默的担负起给哺育孩子的重任,好在在妈家的大力帮助下,完成了这件事。
    有个战友探家回部队,我爱人托他和我相跟着去休探亲假。一路上尽管有战友帮衬照顾,可作为我第一次出远门,带着孩子又拿东西行李,还是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忙乱。那时国家又在动乱的特殊年代 ,社会秩序很落后。洛阳东站下车后已是晚上,因为是个小站,候车室人很多,却没有坐的椅子凳子,大家只是各自找地方坐下或是躺下,人挤人乱七八糟的,我没占上好地方,只得把大提包放在地下,我抱着孩子也坐在冰凉的地下,洛阳那地方冬季也没有暖气,又冷又饿的孩子不停的哭,我也心中怨气冲天,早知道这样,说啥俺也不受这罪来,哭着哭着孩子睡着了,我慢慢的把大提包整理平,稳稳把孩子放在上面,盖了个我的风雪衣,我自己才稍微活动了活动,自己虽然冷了点,但是孩子总比我硬抱着舒展。大提包里面装也都是穿的衣服啥的没有格愣的东西。就这样人来人往的,我还是十分小心不敢迷瞪,一不注意就怕有人走路把提包稍为踢一下,把孩子踢着了。好不容易熬到天明了,战友忙碌的帮助换乘票的签字,孩子拉下便便没有水冲洗,我只好在冻成冰的水龙头上扳下冰块,用纸裹着冰块来处理,还的一手抱紧孩子,眼睛看好大提包。那个时候真叫一个难啊。现在听起来是笑话,可那个年代就是这个样。候车室等车的人群就和逃难者没有区别。

    孩子从四个月开始一直是把孩子抱出去,送到别人家里看的。不管风霜雪雨,不管寒冷酷暑,我只要一上班就得骑自行车把孩带出去找人看,下班了再把孩子骑车带回来。自行车前面大梁上,按放着一个小孩坐的儿童坐骑,大多都是自己家里做下的。因那时产假是五十六天,一般的都是两个月后陆续就上班了,最多的也就是过了百天,我是两个月上的班。那是孩子小,我和我妈倒着能照顾孩,就这每天骑车回去奶了孩后,走出屋外在窗户外照料好几次孩,直至孩子安静玩耍,我才能放心回单位,有时候就是奶完孩后,看着孩子不乖我也是流着眼泪走开的。孩子大点了能翻身了,离不开人了,所以不得不把孩子抱出去找人看,因我妈也在外面有工作干。婆家一大家人确实走不开,不能来家看孩。那时也不听说谁家家里用保姆看孩的。
    那时正是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人民解放军时期,单位特别忙,每天加班加点,除了完成各项生产任务以后,还的加点学习开会,没有休息日,要求出满勤干满点,做贡献加油干,生产任务完不成挨批,学习不到位挨批,每天孩子跟着我,简直是受大罪了,散会后不管时间多迟,才能到看孩家接走孩子,让人家看孩的也是不能早休息,陪着我们这些孩子家长熬时间,就这当时还找不下看孩的,有一个时期,就是一个老人同时看着俺孩和一个比俺孩还小的,一个小学老师家女孩。你想想能看好吗?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有两次俺孩就从床上掉下来了,一次把脑门擦破了点皮,还有一次把小腿碰黑青了。另一个孩小了,不会爬也不会掉下来。还有一次更危险,我去奶孩,看孩老人把两孩都用绳子拴在床的框框两边,她出去打水了,把钥匙锁在屋里,人在外边进不去,孩子们在里边哭成一片,后来才找见她儿子回来开了门进去,还好孩子们哭的很伤心并没有出大乱。只是鼻涕眼泪都糊在一起,糊成了大花脸,罢!罢!罢!从那次以后,我才另找下一个看孩的。那个时候我从来不能休息,陪孩子好好玩一天,孩子身心得不到快乐成长,遭到无形的伤害,成天不是上火就是感冒,小毛病吃点药,再不行的话输点液。时间一长,孩子经常上火成了慢性中耳炎,常年耳朵流脓,那时也没给孩子当回事治疗,总是错误的认为:孩子稍大点抵抗力增强了过一阵子就会好。工作压力家庭负担确实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成天心情压抑的烦躁不安!单位家里受了气不顺心,也没有发泄的目标,也没有倾述的对象。只有夜半时间泪水洒在张张信纸上,泪水饮湿枕头被角上。
    孩子两岁半多了,有一次我妈到石家庄走了几天。那天下午我同往常一样,下了班骑车带孩子回来,发现孩子发烧、咳嗽、呕吐、没精神,接孩时看孩老人只说孩子不想吃饭有点烧没精神,没说别的。我立即带孩子去了县医院看病,县医院大夫说去阳泉市医院吧,我为难了该咋办呢,我妈不在,我一个人能去吗,孩子有病光抱就的一个人,还的挂号缴费找大夫,关键是已经下午六七点了,明天了吧,妈家我妈不在就光我和孩了,我左右为难伤心的哭了。就在我为难时候,俺姨来我家了,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拿起包让我抱起孩子,立即赶往阳泉市立医院,在阳泉俺大妗和表姐的帮助下,孩子住进了市里医院儿科,进行了诊治。
    化脓性中耳炎引起的,化脓性脑膜炎,得抽骨髓化验。这下我看着孩子在病房里抽骨髓,孩子痛苦的哭喊,我吓傻軟妥了,心痛的我简直要直奔楼梯跳下来了,孩子大哭我掉泪,这感觉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伤痛。儿行千里母担忧,儿有病痛母伤心啊!后来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儿子康复出院了。出院后我才写信告诉我爱人 ,怕他担忧影响工作。当然孩子住院期间,我妈也回来了。我婆母陪同我和孩子在医院度过这艰难时刻。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他也经常用小手指着家里爸爸的照片喊爸爸,也知道爸爸是穿军装的,一次我领着他在戏院门口玩,平定岭上的部队正好在剧院里面开会出来整队返回岭上,稍不留神,孩子很快钻到队伍里去了,不停的朝每个战士看,我立即把孩子拉出来,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并责怪他你乱窜什么,这是部队解放军叔叔整队了,你不要瞎捣乱,没想到孩子哭了幼稚的说:“我在找爸爸,爸爸不是也穿军装也是军人吗?”,孩子的话没错,只是孩子不知道他爸爸是在外地当兵。
    每次探家都是我和孩子去部队住些日子,爱人跟着送回俺们来休假,这样他放心。有一次我们去部队住了些日子,因工作需要,他不能送我们回来,我也假期到了不能常住,还得回去上班。所以那次我和孩子,就和他的一个战友家爱人孩子一起先返回家中。他和他的战友送到我们郑州车站换了车,临别时火车慢慢启动了,我和孩子和他招了招手,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毕竟我这人心软眼也软,不曾想我爱人眼比我还软,只见他晶莹剔透的泪水瞬间就洒落下来,好在他在公共场合不会丢丑,拿块大毛巾遮了一下忙说:“好热好热”,又手疾眼快的从口袋掏了付墨镜带上。掩护了公共场所男人面上的尴尬。
    又一个冬天到了,爱人休假探亲回来,看见我又上班,又的往幼儿园送孩,并且身怀二胎行动也不方便了,家里活多起来了也得干,撸煤渣炭取暖看火,每天忙碌中的我,在想想他父母亲也老了,他二十来岁当兵,走了这十二三年了,家里大小事也没帮上过父母亲,不如早点转业回来,照顾家庭和孩子,离老家近点照顾爸爸妈妈。就这样,他回去就写了申请打了转业报告。时间又隔了一年后,他告别了军营,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临离部队时,他还参加了二炮基地的科学的春天大会,他的一项科研发明,荣获了二炮基地颁发的《科学技术成果奖》。他结束了部队生涯,我也退出了军嫂的行列。


   
作者简介:冯巨美,网名冬月丰韵,山西平定人,1953年出生,幼儿教师已退休。冠山读书会、古州翰林书院、阳泉桃河读书会会员,阳泉老年大学阅读写作班学员。喜爱文学,愿结交朋友向大家学习,提高自身的素质修养。学习中也有作品在各类平台发表过。

责任编辑:刘金龙
排版制作:丁  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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