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复杂的军事装备,往往包含着许多互相矛盾的需求和设计。在这种情况下,性能取舍非常关键,如果选择错误,甚至对几十年后的实战结果都造成负面影响。 俄罗斯分析家就认为,苏联的步兵战车设计在一开始就存在问题,过分强调重要性并不高的“水上浮渡”能力,导致装甲防护变得“让人不舒服”。 ![]() 军事分析家叶夫根尼·费多罗夫在TOPWAR网站撰文指出,1966年诞生的苏联第一款步兵战车BMP-1,催生了后续各种BMP战车,包括BMP-2和BMP-3,乃至BMD-1/2/3/4伞兵战车,BTR-60/70/80装甲车,几乎都要求具备“水上浮渡”能力,但这种原始设计要求至今备受争议。 费多罗夫指出,步兵战车作为运输和战斗载具,主要功能是为机械化步兵提供与坦克密切协同的机动和战斗能力。因此,步兵战车伴随坦克作战时,同样考虑面对相同等级的火力打击。然而,无论是BMP步兵战车、BMD伞兵战车还是BTR装甲车,装甲防护都非常薄弱。 ![]() 为了提升乘员生存力,BMP-1/2步兵战车还将发动机前置,靠发动机抵挡一次正面攻击,但随后就会瘫痪,变成固定靶子。至于侧面防护更是脆弱不堪,甚至无法抵挡小口径炮弹。 BMP步兵战车防护薄弱,关键原因是由于必须考虑“水上两栖浮渡”的要求,车体重量被严格限制。以BMP-1为例,战斗全重仅13.3吨,BMP-3也只有18.7吨,伞兵战车BMD-1更是只有10吨。除了各种必要设备后,留给BMP步兵战车的装甲设计重量可说是微乎其微。 ![]() 为此费多罗夫发出质疑,如果当年不考虑这种“让战车游泳”的选项,那么俄军现有步兵战车和装甲运兵车能够增加多少吨装甲?当前的俄乌战争,以及几十年里的其他局部战争,很可能会有上千辆步兵战车和装甲车可以避免被击毁的命运,挽救的士兵生命也数以千计。 费多罗夫认为,让步兵战车具备“水上浮渡”能力,其实是核战争环境下的要求。在核战争环境下,苏联坦克和步兵战车都被设计为“末日战车”,不需要考虑太多的后勤保障,要求能够独立闯过放射性污染等恶劣环境。因此,不需要工兵建造浮桥的“水上浮渡”能力,就变成了每一辆步兵战车和装甲车的基本设计要求。 ![]() 然而,这种设计思路却完全排除了便携式导弹、反坦克地雷、简易爆炸装置等威胁,因为在核爆之后这些反坦克武器几乎是不存在的。但是,现实中的局部战争却证明,过分强调这种显得多余的“机动性能”,却忽视装甲战车最基本的防护性能,其实走入了一条“死胡同”,或者说“点错了科技树”。 从本质来说,步兵战车的定位应该是一种“移动战壕”,首要的属性是“战壕”保护士兵的能力,“移动”属性是次要的。费多罗夫认为,进攻中的战车往往在距离敌方前线600-800米的地方,就很难再继续靠近了,因为已经难以逃离敌方反坦克武器的打击。因此,根本无法实现“战壕”的价值。 ![]() 然而,这种荒唐悖论直到BMP-3时代仍然存在。因为对车体浮力和航空运输(吨位限制比浮渡要小)的要求,BMP-3步兵战车的性能优先值排列仍然是高机动性、低重量、高火力和防护性,装甲防护作为最低优先值在开发时被牺牲。因此,BMP-3的车体装甲最大仅有15毫米,炮塔装甲也只有23毫米,不要说反坦克导弹,就连小口径机关炮都无法抵挡。 坦克的发展历史,存在着“甲-弹之争”,但是在步兵战车和装甲运兵车上却几乎看不到,尤其是苏式战车。导弹和炮弹的穿甲能力从100、200毫米提升到800、1000、1500毫米,而这些步兵战车的装甲厚度却长期停留在15-30毫米。东西方反坦克导弹的攻击模式和打击威力不断翻新升级,而装甲车的防护水平却永远是“薄皮铁棺材”。 ![]() 但是,“点错科技树”的负面影响却非常广泛。以MT-LB两栖装甲车为例,这款具备浮渡能力的装甲车是典型的后方支援车辆,只能够防御7.62毫米子弹,防护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以MT-LB为基础研制的导弹发射车、雷达车、弹炮合一系统等等却跑到了战场第一线,结果在俄乌战场损失惨重,被步兵白白干掉了不少。 曾经也有不少理论试图为“薄皮装甲车”寻找机会,比如证明“高机动性”和“主动防御系统”可以规避反坦克武器。但是,乌克兰战场的现实情况证明,步兵反坦克武器不仅更加轻量化,而且数量越来越“饱和”,所谓的“高机动性”和“主动防御系统”都是防不胜防的,还不如用几吨重量强化装甲更有效果。 ![]() 费多罗夫还指出,步兵战车的“浮渡能力”在实战中往往也并不实用。在乌克兰战场上,尽管河流密布,却很少见到双方步兵战车直接浮渡,而是往往等待工兵架好浮桥后才渡河。水上浮渡要求尽量减轻车内载重,否则浮渡没有安全保障,但实战中却往往尽量在车内装上更多的燃油、弹药和人员,否则渡过河流后也没有持久作战能力。 由此可见,与其让步兵战车和装甲车具备浮渡能力,不如提高工兵部队架桥的能力。步兵战车更应该放开重量限制,增加装甲厚度以及其他先进设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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