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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读刘亮程-人畜共居的村庄 文｜朝花夕拾 图｜网络 编辑｜烈马青葱 如果可以，我更愿意把这叫做品尝，真实地品尝生活，感受生活。就像拿着把斧头，在屋后的山坡上砍一棵枯树，一天的引火柴就够了，就可以做熟一家子的饭菜。还像在麦田里收割一陇陇金黄的麦穗，麦熟的清香惹得人忍不住放下镰刀，直起身子，掐一支麦穗，摊开手掌，在掌心中揉搓，对着阳光，轻轻吹去那一层碎屑，再把那麦粒，一粒一粒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尝，就那样陶醉在麦香里。 不经意间，与一篇美文相遇，这样的感觉，是无比美妙的，甚至无法言说，就仿佛在山坡上与那些花草的邂逅，在人海中和故友的偶遇，在流浪的途中，感受到家乡的气息。 刘亮程的《人畜共居的村庄》常常让我感觉这不是在读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在身边某个村庄的事。在阅读的过程中，忘记了自己是以一个读者的身份在阅读，忘记了自己是局外人，忘记了自己是对这个村庄这些牲畜完全陌生的一个人。村里的一条狗的一辈子，一头老驴的一辈子，那只逃跑的马的命运，那个叫冯四的家伙，似乎就在你身边。或者就是身边的某一个牲畜，在饶有兴味地引领着你走近，不容你有丝毫的懈怠，紧跟着步伐，去看，去想，去走进他们的生活，深入他们的灵魂。 “一条狗能活到老，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太厉害不行，太懦弱不行，不解人意、善解人意了均不行。总之，稍一马虎便会被人剥了皮炖了肉。狗本是看家守院的，更多的时候却连自己都看守不住。”这到底是一条狗的命运，还是一个人或者若干个人的命运呢？当作者用娴熟的语言，富有浓郁生活气息的文字带你走进那个村庄，你会不忍心离开，你会看见“那头被牵着的驴，和人就是一根缰绳两头的动物，说不上谁牵着谁”。面对生活，面对多舛的命运，你知道是谁在主宰谁？当你看见“人大概老得已经上不去马，马也老得再驼不动人。人马一前一后，走在下午的黄昏时光里”的时候，你是为马感到悲凉，还是为人感到悲凉？此刻，人和牲畜，谁能比谁高贵？当你与虫共眠之时，在虫的眼里，你又是什么？ 文中许许多多颇有意味的陈述，来源于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观察，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思考，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触摸。文中之意把你带出了繁华世界的浮躁和忙碌，引领到了那个单纯的世界，给视觉和感官都带来了惬意，慵懒已久的大脑，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去思考一些什么。 这是一本读了就让人不忍释手的书，在这灵动、朴实、睿智让人流连忘返的文字里，在作者富有表现力的细腻观察的语言文字叙述中，你可以感受到生命的存在即是高贵，虽然它有着太多的无奈。你不由会和驴有一样的思想，“驴也好，人也好，永远都需要一种无畏的反抗精神。”也会面对一匹死去的马，感叹生命的脆弱，“这些高大健壮的生命在我们身边倒下，留下堆堆白骨。我们这些矮小的生命还活着，我们能走多远？”这个时候，你为一匹马的命运担忧，也开始思索自己的生活之路。甚至，你想从一匹马，或者一头驴，或者一只虫的命运中，看透自己的命运；或者，你想帮助一匹马，一头驴，或者一只虫，实现它们的命运。然后，面对书本，你笑了，笑你的肤浅和孤独，或许还有偏执和激情。而这些点缀其中，富有哲理意味的语言，又会常常提醒着你：任何生命都是有梦想的，这就是想要打破并拥有某种东西的幸福。但是，这种思想状态，却不能长久。难道不是吗？想拥有幸福，对于有太多欲望的人来说，实在是件困难的事。更多的时候，人们只是空想者，只会带着周游地球的思想，在原地踏步。梦想，或者幸福感，会很快消失。但是，虽然没有生命可以永远拥有同一个幸福，但幸福始终存在，并且，在不同的生命中上演。你在读懂这些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一次和灵魂的碰撞，已经完成了一次成长的历程。 “我已经回到人世的一个角落，默默无闻做着一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认识几个人，不知道谁死了谁还活着。一年一年听着虫鸣，使我感到了小虫子的永恒。而我，正在世上苦度最后的几十个春秋。面朝黄土，没有叫声。”掩卷沉思之时，夜已过半。窗外灯火阑珊，意兴却未阑珊，仍在作者的文字里徜徉。仿佛在暗夜的草原上一回头，“身后的草全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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