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950年11月，绥远军区准备召开一场大会，意在总结部队改造的工作，要求各部队旅长以上的军官参加。但由于傅作义将军有事不能回绥远，所以大会改在北京举行。 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6军军长的刘万春，接到命令后，急匆匆地赴北京参会，可会没开成，他却被扣押了。
图 | 刘万春 关于刘万春被逮捕的原因，有人说他还与蒋帮特务有联系。事实如何？这就要从他与蒋介石之间的关系开始说起。 刘万春受蒋介石欣赏、器重刘万春于1898年出生在河北交河，青年时期考入了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后，刘万春被任命为国民党独立第8师1团团长。29岁那年，蒋介石在武汉视察完部队后，临时去了驻扎在湖北西阳的刘万春所在的部队视察。 1月10号这天，蒋介石、李宗仁等人在独立第8师师长刘春荣的陪同下，来到了一团训练场参观。这时，一团团长刘万春正带领着部下热火朝天地操练。“吭、吭”刘春荣发出了2声咳嗽声，刘万春随即转头，看到曾在画像上见到的蒋介石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他虽说紧张，但很快调整好情绪，整理好军装，向蒋介石汇报道：“部队正在体能训练。”
蒋介石点点头，让他继续做刚才的“盘杠子”。刘万春也不怯场，上去就是一整套熟练动作。蒋介石看后，又亲手指了几个士兵练几个动作。士兵练完后，蒋介石转头对李宗仁说：“不错，兵贵在质、刀贵在刃。” 接着，蒋介石边走，边问刘万春：“练了几年了？” 刘万春回答道：“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间断。” 视察完部队后，临走时，蒋介石很满意一团的训练成果，对刘万春说：“你与士兵一起操练，不错，很好。” 刘万春听后，颇受鼓舞。与此同时，因刘万春受到了蒋介石的表扬，所以他的仕途开始一路飘绿。3年后，刘万春调任为20军2旅旅长。次年，他擢升为太原绥靖公署少将参谋。 1933年，蒋介石打算在江西庐山创立一个“庐山军官训练团”，目的是轮流调各方军官来此集训。这个团的领导干部，蒋介石亲自拟定。由他亲自挂帅，陈诚任副团长。其余的干部中，蒋介石从呈上来的名单里，一眼就相中了几年前见过的刘万春。 刘万春带兵有一套，于是，蒋介石就调他当少将科长。 “训练团”设立后，不久举行了开学典礼。当天，蒋介石、陈诚等都到场动员。晚上，蒋介石还专门接见了刘万春。 双方见面后，蒋介石向他询问了山西官兵素质，以及训练情况。刘万春表示，山西官兵大多是河北、山东人，素质很好。山西部队步兵比较好，骑兵稍差，还有少数吸食大烟的。说到训练，刘万春说经常率部野外演习和实弹训练，还会举办军事项目比赛。 接着，蒋介石又问了是否见到共产党部队？刘万春如是说，靠近陕西黄河的一些地区见过少量的共产党赤卫队。
蒋介石对刘万春的回答很满意。末了，他语重心长地对刘万春说了一番鼓励的话。 这件事之后，刘万春在国民党军的地位“今非昔比”了。他的职位也是一升再升。1943年，刘万春坐到了第3军17师师长的位置。又过了6年，他被任命为第111军军长。 刘万春能有如今的地位，可以说与蒋介石的器重、提拔是分不开的。所以，他也对蒋介石感恩戴德、忠心耿耿。实际上，这是蒋介石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但刘万春未能看破其中的奥秘。 后来，刘万春回忆说，他的老上级傅作义先生，在华北地区的战事处于极端不利的情况之下，蒋介石为了维护专制王朝，先拟任傅作义为东南军政长官，煽动傅率部南撤。继而唆使美国驻中国大使来北平，表示会派美军来援助，让傅作义固守“阵地”。 傅作义早已看穿了蒋介石集团的丑恶嘴脸，均没有采取蒋的意见。傅作义一边派主力部队进驻北平，一边令刘万春第111军留在绥远省。绥远省在傅作义心中的分量极为重要，他曾亲口对董其武和刘万春说，“绥远是咱们的家。” 1949年1月15日，天津解放。1月21日，傅作义接受了毛主席提出的八项和平条件。 当天，第111军军部无线电台台长和国民党北平总台电台联系，得知傅作义已经“投降”的消息。随后，台长赶忙将此消息报告给了刘万春。刘万春一听，立即去找了董其武。董其武说，他已从广播里听到新华社的消息了。这种情况下，二人一商量，董其武决定飞北平去见傅作义。 2天后，董其武返回绥远，带回去的消息就是“傅作义要与中共协商解决”。尔后，傅作义去西柏坡见了毛主席，毛主席提出了“绥远方式”。就这样，在绥远省掌握重兵的刘万春，自然成了国共双方争取的对象。
刘万春绥远起义中“不协调”刘万春此人是不喜战争的。在他的心里，能和谈，就不必打仗。他一直推崇“和谈”为上策。 在几年前，日本无条件投降后，蒋介石下令部队火速抢占胜利果实。对此，刘万春心里憋闷得厉害。他曾对心腹吐露不满，说何必为了几座城市，再把老百姓拖入战乱之中呢？八路军已经占据的城镇，可以派人去交涉，没有必要兵戎相见啊！ 在华北地区是打？是谈？傅作义曾问过刘万春的意见。刘万春分析了当时的战事情势，直言不讳地表示应该走和谈大道。说到底，刘万春对战争是极为厌恶的。 当“绥远方式”的大幕拉开时，由于刘万春偏向蒋介石一方，所以他在中间过程中使了一些无形的绊子。 1949年6月，时任傅部秘书长王克俊一行人，带着《绥远和平协议》离开北京前往绥远。经过4天的时间，王克俊等人终于抵达了地方。这时，在哨兵的引路下，王克俊见到了出来迎接的刘万春。
图 | 王克俊 令王克俊没想到的是，刘万春开口第一句就是：
不过，王克俊没有被他的下马威唬住，直接搬出了傅作义，转达傅作义对刘万春的期待，说：“当前处变，唯你是赖。”刘万春听后颇为自得。 谈了一会儿后，刘万春让王克俊等人上卡车，然后回军部。王克俊设法和董其武取得了联系。很快，董其武赶来，将一行人接走。 回去后，王克俊和董其武说了自己的担忧，直言刘万春的举动很奇怪。董其武表示，在收到王克俊等人来绥的电报后，刘万春就和董其武说了，这一行人的安全他不负责。 董其武听后，特地让刘万春去接人。这样一来，把责任放在刘万春的身上，才能保证王克俊等人的安全。 显然，董其武对刘万春是警觉的。但因为绥远起义的工作太多要做，一时间无暇顾及。 不久，中共驻绥联络处处长潘纪文、主任鲁志浩等人要进省会归绥工作了。董其武将时间敲定为7月11日。为了保障联络处人员的安全，在会议召开前，董其武特地打电话给刘万春，要求他务必参加。
图 | 潘纪文 会议上，决定由刘万春负责归绥治安工作。刘万春表示，要他负责可以，但要联络处人员遵守规定，一交出武器，二不能随便上街。 董其武斥责说，人家是客人的，不能如此对待。 刘万春指出，当下《奋斗日报》刊登了许多新华社的报刊，几乎成了共产党的报纸。有人看不惯，要砸掉它。 当董其武让刘万春一定要制止暴力事件时，他直接撂下一句“我管不了”便离开了。当晚，“奋斗日报”被一批暴徒砸了。 第2天，董其武严令彻查，结果发现是刘万春麾下的258师政治部主任赵元德干的。为了全局考虑，董其武没有再深究下去，只是把赵元德赶出了绥远省。 7月17日，联络处的100多人进驻了归绥。然而才过了5天，震惊整个绥远的惨案就发生了。当天下午，258师连长李锡庆带着十几个士兵，将联络处工作组4个秘书，拦在路上，随即进行搜身检查。虽然一无所获，但是李锡庆也没有善罢甘休。他下令把4人带到一边，开了枪。最终，炸伤的炸伤，伤亡的伤亡。 事后，董其武下令缉拿凶犯。可刘万春不等审讯，就直接把人枪决了。这一次，董其武从和平大局考虑，还是没有追究下去。 董其武发现这些“变数”，都是从一个人搅入归绥后才发生的。这个人就是国民党军国防部代部长徐永昌。
图 | 徐永昌 7月24日惨案发生之后，联络处处长潘纪文决定撤走工作人员。此时，徐永昌乘此机会，派出国防部高参方克犹飞来归绥，试图拉拢董其武、刘万春等人。 方克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绥远军队面临的困境，并大方地表示要补发经费。董其武一想，不拿白不拿，便让人将人员数目的表册呈送了上去。 待方克犹离开后，徐永昌主动约董其武、刘万春见面。过程中，徐永昌拿出了一封李宗仁的亲笔信。信中指出，李宗仁的计划是让驻扎在绥远的主力部队西撤，同马鸿逵、马步芳联合起来，巩固西北。这样一来，便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同中共方面谈判。 当晚，董其武给出的答复是：“最终决断要由傅先生做主。” 随后，徐永昌又分别同董其武和刘万春单独谈话。徐永昌希望刘万春可以率部西撤，说那样的话，共产党想要进攻绥远，就得有所考虑了。刘万春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如实地说，如果部长让他个人走，他马上就走。如果部长让他带着部队走，他没有把握。 单独谈话结束后，徐永昌正式宣布由刘万春担任第九兵团副司令员，董其武担任西北军政副长官。此举实际上是大大削弱了董其武的军事指挥权。
图 | 董其武 8月24日，傅作义和邓宝珊受毛主席的委托，带着慰问金去了归绥。董其武、刘万春等人前往车站迎接。2天后的上午，傅作义亲自检阅了第111军，还发放了慰问金。下午，傅作义召开团长以上和绥远省政府局长以上的人员讲话，内容围绕一个主题：跟着共产党走，前途光明。 9月17日，徐永昌出现在了包头机场，目的是向阻止绥远起义。在机场他遇上了傅作义。徐永昌拿出了蒋介石、李宗仁、阎锡山3人的亲笔信，不料傅作义仅表示只想戴罪立功，不敢他图。 徐永昌见大局已定，离开绥远之前单独召见了刘万春。刘万春向徐永昌表决心，表示起义后他顺势隐蔽为内应，一定坚持到“光复”的那一天。 第2天，在包头银行礼堂举行了“绥远和平起义通电”的签字仪式。在董其武签下名字后，刘万春第二个写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他是写到了第三个位置，第二个位置是留给孙兰峰的。当时孙兰峰还没有想清楚。在19日的凌晨，孙兰峰将自己的名字补了上去。
毛主席：“可留他们的性命”起义不久，刘万春向傅作义建议，让他率部进驻宁夏，支援人民解放军解放宁夏，以此将功补过。傅作义听后，表示要打电报请示一下。 9月22日，傅作义的电报得到批准。随后，刘万春率部进驻宁夏磴口县待机行动。10月，宁夏的马鸿逵迫于形势压力，全部投诚，宁夏解放。与此同时，刘万春奉命调回绥远包头。
图 | 马鸿逵 1950年1月，第111军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6军”，刘万春任军长。 虽说刘万春已经是一军之长了，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要“效忠”蒋介石。此时的他，早已把傅作义的谆谆教导，当成了耳边风。之后，他好几次派麾下李玉函营长前往香港，与蒋帮特务机关取得联系，还带回了蒋介石给他任命的官职委任状。 很快，事情就曝光于众了。华北局、华北军区当即决定对参与此事件的刘万春、张朴等人进行处理。1950年11月，借助绥远军区开会，华北军区领导和傅作义一商量，决定将刘万春等人引到北京，继而实施抓捕。 在逮捕之前，聂荣臻主动找到傅作义、董其武开会。在会上，聂荣臻司令员将充足的证据，摆在他们面前。傅作义听后表示非常惊讶，董其武则比较了解刘万春。董其武怀着一种对不起党和国家的愧疚感，含着热泪说：
图 | 聂荣臻元帅 聂荣臻思虑良久后，决定上报给中央。毛主席看过后，表示：“可以留下他们的性命。”毛主席曾经在阅读二十四史的时候，写过“杀降不可，杀俘尤不可”的批语。 刘万春不是降将，亦不是俘虏，而是起义有功之人。所以，理应宽大处理。1967年，刘万春被释放后，被推选为北京市政协委员。 后来，他在回忆录中写道：
历史告诉我们，只有站在人民这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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