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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与战马的生死疆场

 唐白甫grpj8q5p 2022-08-23 发布于新疆


节马碑:将军与战马的生死疆场

林汉筠

马为逆夷所获至香港,群夷饲之不食,近则蹄击,跨则堕摇,逆怒刀斫不从,放置香港山中,草亦不食,向沙滩北面悲鸣。饲必以手捧之,若置地,则昂首而去,以其地为夷有也。每华人围视,指为陈公马,即泪涔涔下;或呼能带归,亟摇尾随之,然逆终不肯放还,以致饥饿骨立,犹守节不变。
——《节马碑》(1862年)

《节马碑》1862年立石,现藏于鸦片战争博物馆,由诗文《节马行》和图画《节马图》组成。


世上大凡有血性的人,都有鲜明个性,马也是如此。
180年前的沙角炮台,一位将军与一匹战马,共同书写着一个生死相依的血性故事。
将军,叫陈连升,来自湖北土家族。战马,叫黄骝,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

那天,阳光正好。陈连升准备赴任广州时,在衙门口遭遇一匹横冲直撞的“野马”——只见它浑身棕黄,蛮劲十足,任“骡客”怎样地厮打、衙御怎样地喝斥、围观者怎样地飞石乱砸,仍不顾一切地直撞大门口。急着赶路的他,便拿出50两银子将它买了下来,从而注定了他们的传奇。
望着这匹野性十足、几欲冲撞衙门的马,喜欢取名的陈连升,给它取了一个名字:“黄骝”。
在世人的眼里,一匹优秀的马,其标准是“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当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眼前晃三晃,开口看仔细;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而那些体力不及、脾性凶暴、难以亲近的,定不是纵横千里的好马。黄骝“其目暗淡、腿细修长、尾翼翩翩、肚腹便便、神态阴森、不能亲近”,这样一匹让人认为难上战场的马,却在将军的手势间,写下了壮怀激烈的篇章,改写了世俗的冷暖,成就了一段赤胆忠义的历史。

“熬”,是一个动词。“干活原本无技巧,能忍自然效率高。人生态度千万种,一个'熬’字万事销。”将军与马血肉相连的历史,就从“熬”字开始书写的。
行伍几十载,陈连升见过的顽劣的马多得数不清。但黄骝看似羸弱,却力大无比;看似冷漠,却眼神灼灼;看似无缰即行,却个性执烈。不食地上的食物,不与其他马同居。阴森、冷酷、暴戾、不近人情,任何人靠近它,它便会奋蹄抵抗;如果有人试图骑上它,都会被它“窜”了下来。
面对黄骝,当士兵问如何处置时,将军用湖北话轻轻地说:“熬吧。”
将军嘴里的“熬”,本是洞庭湖人家的一句口头禅。于马而言,“熬”就是驯,往死里驯。这是残酷的驯马方式,通过“去、困、夺”而达到驯服的目的。
“去”,就是将它饿到极点,再让几名驯士轮番上阵,使劲地折腾,让其蛮劲几近殆尽;“困”,就是在它无力可用之时,再将其捆在木桩上,固定其四肢,让它动弹不得、疲惫不堪;如果历经前面两项,还是没有什么效果的话,就采取“夺”的方法,即把它置于马厩上,用生盐水泡过的鞭子,使劲地抽打,直到它屈服为止。血染马鞭,浸红马厩,黄骝历经“去、困、夺”的驯服,依然不肯低下头来。
“这畜牲的个性真是有点像我。”陈连升拿起驯士手中滴血的鞭子,拭了拭马厩上一层又一层的血痂,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止不住流出了眼泪——自己半生戎马倥偬,熬过多少次惨烈的战斗,熬出多少道累累伤痕,熬回多少块铮铮勋章,皆因性格暴烈,不愿低头就屈,在官道上总是远远地落于人后。
喝退正欲再次举鞭的士兵,将军拿起一把青草,仔细挑去里面的杂物,送到了黄骝的嘴边。饿到极点的黄骝一口咬掉主人手上的食物,却不愿低头去捡食掉在地上的东西。
人与马同时将头埋了下来。泪水交织,“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这次出任,是钦差大臣林则徐亲自点将命他赴任虎门前线的。铁马烈风,陈连升面前早已展开了一场气势如南海巨潮的战斗画面。
1839年3月,林则徐在广州辕门外贴出告示,宣布着手查办“海口事件”和“禁烟行动”。这是林则徐作为钦差大臣首次公开亮相,更是一个犹如沉沉黑夜滚滚雷声的宣言。林则徐的到来,擎起了禁烟运动的火炬。这场唤醒山岳、威震全球的虎门销烟运动,抵制了英国无良商人在中国的鸦片交易,沉重地打击了侵略者在中国的贸易掠夺,首开了中华儿女不屈外侮的历史壮举。他们还趁热打铁,勒令外籍在华商人签署文书,不得从事鸦片交易。这一正义之举竟然遭到英国领事义律的一口拒绝,他猖狂地派出战船在虎门外挑衅,诱发战争。
侵略者的野心越来越大,战事也越来越紧。陈连升与林则徐、关天培他们目光相织,碰出一道又一道火花。在海防战术上,面对大敌压境,他们设立了三道防线:在沙角大角炮台设立预警线,两岸设立横挡线,大虎山岛屿则作为最后防线,并在此构筑炮台,阻止敌人最后突破。
如果将防线前移,岂不是更好?“官涌山位于九龙尖沙咀北边,如若守住这个山头,就可控制一大片海面,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林则徐听罢陈连升的建议,冷沉的脸立时露出笑容:“官涌山,南邻九龙尖沙咀,被尖沙咀洋面环抱。如果控制这个山头,就直接控制了一大片海面。”陈连升受命奔赴官涌,在那里筹建阵地,修建工事,修砌炮台、安装火炮。为抢占时间,他将人员分成三班,做到歇人不歇工,工事和炮台很快建成。

陈连升画像
1839年11月3日,英军再次挑衅,将军舰驶进虎门外的穿鼻洋,遭到水师提督关天培率军奋起抗击。侵略者见没有占到便宜,便改变战术,欲将官涌作为进入南海的要道,扩大势力范围。11月4日,英军举兵攻打九龙官涌,10天时间连续进攻六次,都被陈连升率部狠狠打击,连连败退,被驱逐出尖沙咀。
六战六捷,让军心大振,陈连升一时也成了老百姓心中的“战神”,被授予“民治其惠,夷畏其威,威慑重洋”颂牌。英国侵略者则惊呼他为“东方战神”。因此次“官涌之战”大获全胜,陈连升升任三江口副将,调守虎门沙角炮台。
如果说虎门是南海要塞,那么,因“剑阁高峻崎岖”临洋的沙角炮台,就是守护南粤的第一道防线。陈连升甫一上任,便添置大炮、埋设地雷,积极布控;带领官兵加强操练、日夜巡逻,严阵以待。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陈连升每每爬上沙角山头,遥望伶仃洋,不由吟起宋代诗人文天祥《过零丁洋》的诗句来。面对茫茫大海,他诗情澎湃,几欲寻找着“滔滔腥浪激洪流”的海市蜃楼。可惜,战火纷飞,将军掐住心中的诗情画意,与关天培分别坐镇靖远炮台和沙角炮台布下战阵。布防严密的虎门,成为英军撕不开的一道口子。诡计多端的侵略者,企图通过虎门去攻下广州的这一幻想落空后,又集结战舰沿海岸一路向北,发动侵略。

当时的沿海地区,除广东布守严密外,其余海岸沿线均防备松弛,甚至不堪一击。不出多久,英军轻轻松松攻占定海。1840年8月,到达天津大沽口外而逼近京师。侵略者的速度之快,让朝野上下惊魂失魄。道光帝一改主战态度,派出琦善与英人议和。在虎门点燃烈火的林则徐,还没有来得及与陈连升揖手、拥抱,就被道光皇帝一纸“从重发往伊犁效力赎罪”的诏书调离岭南,奔赴前途渺茫的新疆。
接任林则徐的“本大臣爵阁部堂”琦善甫到岭南,便敞开大门与侵略者“议和”,一边与英方谈判,一边命虎门减兵撤防。他公然诬陷陈连升“擅自对英军开战而惹下祸端”,下令惩办坚守防线的将士,将兵力裁减三成,拆走沙角炮台的木排与铁链,遣散忠心抗敌的船工水勇。最后,陈连升所部仅剩600名兵丁。
真正的将军,不问前途、不论安危,随时准备赴汤蹈火,为国捐躯。林则徐西行就罪,与朝廷渐行渐远,而南方的将士们对他的热爱之情却日益浓烈,纷纷放下武器要为他伸冤。
作为林则徐的爱将,陈连升闻出了一种不祥的气息。苟活与挚情,忠烈与“惨运”,在他看来仅仅是事情表面,而其内里就是保家卫国。林公的离去,使他心中阵阵灼痛。他也很想举起旗帜,为林大人鸣冤。但奸臣当道,外寇虎视眈眈,群龙不可无首。他在审时度势——大敌当前,将士思想一乱,必然锐气大减,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面对将士们为林则徐一浪接一浪的请愿诉求,他站了起来说:“为林公伸冤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林公的部署积极备战,将倭寇驱离我境,用事实回击反对派。”

陈连升一生除了崇拜林则徐外,还崇拜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精忠报国”的岳飞。他知道岳飞字鹏举,带个“鹏”字,其“鹏程之志”就是精忠报国。于是,他在给四个儿子取名时都带“鹏”字,希望儿子们能“长、举、展、起”,寓意“鹏程之志”。老大长鹏已任把总,成为带兵的军官;老二已中举人,虽是文人,可骨子里并不软弱,遇事颇有主见。
另外一个就是“以头留城、忠信两全”的土家族英雄巴蔓子。巴蔓子,是土家族人的骄傲。陈连升是听着这个英雄的传奇人生故事,一步一步走向大千世界的。“周之季世,巴国有乱。将军蔓子请师于楚,许以三城。楚王救巴。巴国既宁,楚使请城。蔓子曰:藉楚之灵,克弭祸难。”英雄“诚许楚王城,将吾头往谢之,城不可得”的壮举,一直激励着他。
岳飞“雄气堂堂贯斗牛”的气势,巴蔓子“敢以人头换国土”的精神,在陈连升的胸膛燃烧起一把烈火——他要让600名官兵像巴蔓子一样“为国不问生死”,他要让600名官兵成为保家卫国的600头狮子,或者成为600匹“黄骝”。
琦善千般讨好英方,英方却仍急不可耐——侵略者要侵占广州,血洗华夏。
1841年1月7日,一场在中国战争史上不可忽视的战争开始了。这天一大早,英军便派出大小战舰20余艘,突然向沙角炮台发起猛攻。陈连升见状,指挥将士向敌舰发射火炮回击。万炮齐鸣,将两岸震得山响,敌舰被打得无法靠岸。但沙角炮台的官兵只有600来人,不到英军的半数,兵力相差悬殊;火炮总数只有30来门,远不及敌军的近百门火炮。甚至连士兵们向炮膛里塞的火药,都掺杂着杂质,威力远远不够。处在后方防线靖远炮台的关天培将军手下也只有数百名官兵,且远水难救近火,指望琦善派援兵更是不可能。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靠那面鼓舞人心的旗帜。对于一个英雄来说,纵马弯弓,喋血沙场,就是一个勇士的快感。即使是生死攸关,也要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他要用血与泪凝成的音符,在这根国家命运之弦上弹奏出鼓舞人心的乐章。
狡猾的英军在正面攻击无果的情况下,便通过汉奸带路绕到沙角山后面登陆,以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将士们腹背受敌,劣质弹药也所剩无几。面对敌军一步步逼近,在生死存亡之关头,只见陈连升跨上黄骝,拔剑而起,大声疾呼:“中国的土地,绝不能任夷人蹂躏!”说罢,冲入敌军之中。
大风起兮,剑出鞘矣。只听得长啸一声,一人一马如蛟龙入海,猛虎下山,跃入敌阵。将士们长矛飞舞,黄骝们铁蹄击溅,金属的撞击声、炮弹喷出的火光、壮士喷出的热血,蔚成漫天的彩虹。陈连升和他的兄弟们,将保家卫国这一信念融入生命之中。他们要用血刃去践行曾经的诺言,用长枪、飞弹,上演一场生死殊斗。只见,将军战刀一挥,用迅疾又锋利的刃面向大海边划去,战马声声仰天长啸,官兵们见状士气大涨,一时间沙角战场,只听得战鼓催人,杀声震天。
忽然,一颗流弹飞来,将军不幸中弹。当他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子弹已穿过胸膛,自知生命无多,便对着正贴在自己颈部的马说:“你快点走。”说完,拾起剑来,又刺向来犯。
黄骝,踯躅徘徊,哀哀长嘶,久久不肯离去。

陈连升的长子陈长鹏,望着拼下最后一口气仍不忘杀敌的父亲,便“挺戟大呼,左右跃杀数夷,袍皆血染”,血战不止,被敌军砍中数十刀,最后惨遭破腹,含恨而去;次子陈举鹏也是杀到最后一刻,纵身大海而殉国。
参与攻打炮台的英国军人、作家柏纳德,后来写了一本题为《“复仇神”号航行作战记》的书。他写道:“陈连升身先士卒,他的儿子陈举鹏发现父亲阵亡,决心不活,既然无法为他父亲报仇,便纵身大海以身殉职。”这位目睹过数十次血雨腥风的将军,在书里不由发出一声感叹:“凡目睹过与中国人的交战,以及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个人英勇事迹的人,不管这种无畏是出于勇气,还是出于绝望,都不会把中国人当懦夫看待。”
陈连升与600名壮士血洒沙角炮台,完成了铁血英雄的残酷而又奇特的葬礼。悲壮苍凉的战场之上,他们的鲜血,一寸寸渗透虎门这块红色的土地。这个敢于向英国侵略者射出第一发炮弹的指挥官、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为国捐躯的少数民族将领、鸦片战争中第一个以身殉国的将军,用生命为这场战争写下了壮烈篇章。

“英夷犯粤寇氛恶,将军奉檄守沙角。奋前击贼贼稍却,公奋无如兵力弱。”十年后,爱国诗人张维屏坐在这块渗血的土地上,呜呜地哭着。
像那种脉息相连的相识,180年后的今天,我同样带着崇敬,在沙角古战场追忆这段血色故事,用前人的话,泣血喊道:“凶徒蜂拥向公扑,短兵相接乱刀落。乱刀斫公肢体分,公体虽分神则完。公子救父死阵前,父子两世忠孝全。”

宏大的中华民族史,应该是一部“战马史”。
在战场上,马是一尊尊昂首上天、叱咤风云的战神。秦始皇与马生死相依而横扫六合、并吞八荒;岳飞骑上心爱的银鬃马,“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关云长骑上“赤兔”征战沙场不幸战死,
战马亦绝食而亡;项羽困于垓下“无颜面见江东父老”,自刎于乌江边,性情
刚烈的坐骑“乌骓”也不愿独活,投江而去……
180年前的沙角炮台,战马黄骝的生死疆场,同样会写进历史。
那天,战马的眼泪与英雄的鲜血涔涔滴落,然后又汇聚在炮台,流入大海。将军,你可否听到战马的声声哀鸣?你可感知到战马俯在你身旁的气息?黄骝见侵略者惨无人道地用刀乱砍陈连升遗体时,充血的瞳孔更加血红,奋力扬起蹄子直撞向刽子手。敌人认出它就是陈连升的坐骑时,举起刀来,凶残地说:“是它和陈连升用我们大英帝国士兵的血染红了虎门,我们要将他们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英兵近前,节马飞蹄踢敌,怒目扬鬓
当然,狡黠的侵略者并没有将它的肉一块块割下来,他们想用一匹马来击垮国土捍卫者的心理。他们见黄骝不从,同样采用了“去其力、夺其志、困其体、屈其身”的方法进行驯服。面对洋人侮辱式的驯服,战马依旧坚强地站起,绝不屈服。后来,即使被掳到了铁蹄下的香港,它也仍旧保存着血性的姿势,高傲地站立着。“英军喂之不吃,近之则踢,骑之则摔,刀砍不惧”,把它放到无人看管的山上,仍是“草亦不食,日向沙滩北面悲鸣”。灵性的黄骝,似乎知道这是英军占领的地方,见同胞们拿着食物捧在手中时才肯啃食,若放在地上,则昂首走开,绝不会向掉下去的食物低头。
将军与战马的故事在香港传播开来,黄骝也因此引起许多华人的关注。当他们讲起陈连升血洒疆场的事迹时,马便静静地站在旁边认真聆听,过后又泪如雨下;当好心人对它说“我带你回去吧”时,它的眼里顿时流露出无限渴望,摇摇尾巴跟了上来。但是,侵略者岂能轻易地让这样有着血性的中华战马回到家乡?
被弃在山上,它只有一个念头——回家,与将军作伴,一起站成民族的姿势。在英军的威逼之下,黄骝忍受着饥饿和伤痛,终日向着战火纷飞的虎门炮台若有所思,又若有所悟。在俯仰之间,伴随着对主人的思念,日复一日,声声悲鸣。1842年4月,这匹曾陪伴着将军一生驰骋疆场的战马绝食而亡。
这是一个战士的死法。用战斗的姿势,注视着战斗过的山河,将最后的心跳留在战斗过的田野。倒下,死不足惜,遗憾的是没有回到斗士的身旁。

华人近前,节马落泪
后人有诗写道:
君不见,
太白经天海出血,
将星坠地天柱折。
残枪一起海氛生,
人兮物兮成大节。
陈连升牺牲了,黄骝殉国了,人们为壮士惋惜,为英雄击节。这种气节,就是立于山岳、傲视群雄的凛然之气。
清同治元年(1862)十一月,由番禺庠子陈昭撰稿、顺德进士赖子猷书写、吴仲山共同创作的《节马行》和《节马图》,终于在沙角炮台立了起来。在这块长152.5厘米、宽40厘米、厚2.5厘米的石碑上,他们用颤抖的手写下将军与马的忠节。

阳光衬出那个姿态,即使相隔了180年,依然还能听到一代英雄与一匹战马叩击大地的声音。激越、铿锵,由远至近,由模糊而清晰。它震撼着,斩钉截铁又悲怆威武,而且愈来愈强,愈来愈烈。

涛走云飞,潮涌星移,世事悠悠。尽管今天看到的《节马碑》在无情的风雨侵蚀中,已断为三节,但嵌入碑中的每一个文字,在岁月的洗礼中,越发生出夺人的光芒,穿透永不锈蚀的时间隧道,注视着每一个来者。

作者简介:林汉筠,中国作协会员,东莞市作协副主席,二级作家。中国自然资源部签约作家,东莞市签约作家。出版专著多部。

本刊顾问:龙国武 刘诚龙 俞荣斐

总编:唐白甫

主编审稿:  陆秀   唐建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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