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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笔记:没的可写及其他

 df7086 2022-08-26 发布于河北

梁东方

一位60多岁,退休以后开始写作,得了什么奖的散文作家抱怨说没的可写,正在四处找,找可以写的东西。扶贫的过去了,一带一路的也不怎么提了,大运河的好像最近说得比较多,不知道中山国的行不行?

这听起来多少总是有点别扭

散文写作不是科研立项,不是工程规划,散文的要义是由衷的情感,舍此,不管是叫作历史散文也好、大散文也好、地域文化散文也好,都是急功近利的设计和策划而已腔调和质地都会不乏做作和煞有介事,而不再有文学的烂漫和自由、温润和真挚

这样,所谓找可写的,无非就是写了可以出版的、可以获奖的。

这说明其写作从一开始就不是有感而发,不是出乎于内,不是源自自然的生活、生活的自然,而是刻意“寻找”。这种违反创作规律乃至靠着猜度风向写作以便于出版成名的所谓作家,并不鲜见他们在获得了现实利益的同时,其实也进一步失去了自我,远离了真正的文学。不论通过拼凑资料的、言不由衷的文字垃圾获得了多高的名望坐到了什么位置上,其实都是失败者。

当然这仅仅是就文学意义而言,他们在现实里获得的利益都是实实在在的。也正是这后一点使这样的的所谓作家前赴后继、层出不穷矣。

相对于没的可写来说,有的可写终究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尤其对于写作习惯的人来说。

不过,有的可写的如果是眼前的季节,是季节中的万事万物,那就相对一般有的可写写人事的有的可写,更加愉快。

无他,因为他的书写和他生活当下的时间里的自然赋予的兴奋紧密相连,能将一天天的大地物象的观感直接变成一种由文字组成的表达,一种既记录了自己的感受又有了艺术渲染的表达。

这一点使他感到生活充满了乐趣,充满了期待,不管是下一个季节到来还是同一个季节里到了另一个地方,他总是能有所发现,总是有所表达,从而总是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作为艺术家的创造的快乐,是任何其他的快乐也都替代不了的快乐,人的一生中如果没有领略过这样的快乐,实在就是一种遗憾,一点也不亚于没有吃过什么、没有穿过什么的遗憾。

因为某著名作家的女儿加入了作协,网上针对其围绕下三路写就的几首诗歌,开始了一波调侃句式一般都是:我这样的诗能入作协吗?

其实这种现象里是有一个不言而喻的背景的,那就是写得好才能入作协。当然事实早就不是如此了,不仅写得不好的可以入作协,而且写得好的也未必就一定入作协。

作协作为一种官方组织而成为作家的门槛,门槛之外不是作家,门槛里面都是作家。这道门槛在别的事情上,比如成为教师、成为工程师、成为建筑师之类的事情上,大致上还是科学的。但用来衡量作家、作为是不是作家的唯一尺度,则近乎测不准之所以每年都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要越过这条测不准的线努力加入作协,不单是因为作家的名分好听,更有诸多参与发表与评奖的资格问题,不是加入、不是会员,连参与的机会也没有,遑论在里面找人脉得资助、得奖了。

所以面对此次舆情作协其实是心里会很高兴的,这说明其官方地位之外的人心地位还是有的,并不像人们所鄙视的那样不堪。也就是说大家心里对这样官办的作家机构其实还是认同的从而他们在里面的饭碗还是稳固的。否则人们就应该说:看看,这样的人入这样的作协了多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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