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资讯 | 全球洪水风险分析

洪水作为最常见的自然灾害之一，对低收入国家的影响尤为严重。本研究估算了全球面临高洪水风险和贫困威胁的人口数量。研究发现，有18.1亿人（占世界人口的23%）直接面临百年一遇洪水的威胁。其中，12.4亿人位于南亚和东亚，中国（3.95亿人）和印度（3.9亿人）占全球风险暴露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占全球洪水风险暴露人口的89%。在面临高洪水风险和极端贫困（每日生活费低于1.9美元）威胁的1.7亿人中，有44%位于撒哈拉以南非洲。超过7.8亿每日生活费低于5.5美元的人面临高洪水风险。借助最新的贫困和洪水数据，研究结果明确了采取韧性措施应对洪水的规模和重点区域。

据估计，全球范围内，自然灾害每年直接造成的资产损失平均超过3000亿美元；如考虑福祉（或消费）损失，那么这一数额将增加到5200亿美元。虽然各国均面临飓风、地震或野火等各类自然灾害，但洪水仍然是威胁人们生计的主要灾害之一，关系到全球发展前景。尤其是低收入国家——这些国家包括排水和防洪在内的基础设施系统往往比较落后——洪水常常会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和痛苦。尼日利亚、孟加拉国、越南、美国和英国等国近期发生的灾难性洪水表明，洪水威胁是摆在面前的一个全球性问题。罕见的大洪水和严重程度较小的频繁洪水事件，都会使多年的社会发展和减贫成果付之一炬。了解风险的规模和分布，对于制定针对性的缓解措施和资源配置至关重要。

一些持续得不到遏制的趋势可能会导致未来的洪水风险进一步加剧。在高排放的气候变化情景下，通过11个气候模型得出的估算结果一致表明，到2100年，东南亚、东非和中非以及拉丁美洲大部分地区的洪灾频率预计将大幅增加。即使在乐观的气候变化情景下（RCP 2.6），到2100年，海平面预估将上升0.55米，沿海大城市面临的风险首当其冲。地面沉降，通常是由不可持续的地下水开采和排水造成，增加海岸洪水风险，而其速度要比海平面上升快四倍。

随着人口数量、资产和经济活动价值的增加，社会经济变化也会引发洪水风险。据估计，如及时采取风险管理措施，到2100年，社会经济增长可能会导致洪水造成的绝对损失增加20倍。考虑到世界上136个大规模沿海城市受到这一因素的综合影响，一项研究表明，人口和资产增长、气候变化和地面沉降可能会导致全球平均洪水损失急剧增加，从2005年的每年60亿美元增加到2050年的600亿美元以上。

意识到洪水灾害对社会经济发展的严重影响，研究团队在地区和国家层面开展了多项洪灾风险评估，利用最新的高分辨率洪水、资产和人口地图，提高风险评估的精确性。然而基于数据可用性以及面临风险的巨大经济价值，研究主要关注欧盟、美国和日本等高收入国家。涉及发展中国家的相关研究将重点放在雅加达、达卡、达累斯萨拉姆、阿克拉和胡志明市等大型经济中心；对最不发达国家和次区域的系统评估很少，而洪水恰恰可能会对这些国家和次区域人民的生计产生最严重的破坏性影响。

总的来说，关于全球范围内的洪水风险及其与贫困发生率之间关系的资料支撑有限。以往的全球洪水风险评估存在多种局限性。研究借助全球有历史记录的洪水事件清单（如EM-DAT），估计了国家一级的风险暴露指标。然而，由于缺乏关于洪水风险和人口空间分布和重合度的数据，这也意味着目前还无法利用这一指标准确地估计风险暴露人数。最近的一项研究利用2000-2018年的卫星数据，虽忽略了研究期间未受影响的风险暴露人群，以及卫星观测未发现的许多其他事件，却依然强调了洪水风险增加趋势令人担忧。

使用空间分辨率较低的（按现有标准）洪灾数据的研究，往往只能代表主要的河流洪泛区的情况。这意味着研究无法捕捉到雨洪水风险和次级河流沿岸的洪水情况，从而洪水暴露风险被大大低估。一项研究预测，到2050年，全球洪水风险暴露人数将达到13亿，但我们的研究表明，目前就已经至少超出这一阈值的39%。这说明了高分辨率数据对于捕捉高度局部性的洪水风险的重要性，以及人们避免在高风险地方定居的倾向。其他全球性研究只关注某些类型的洪水，而没有评估河流洪水（由于过度降水导致河流超过其容量）、雨洪水（由于长期降水和排水不足导致地表水积聚）和海岸洪水（由于潮汐或风暴潮，或海平面上升）的综合风险。例如，最近的一项研究对海平面上升给世界沿海人口带来的风险进行了详细的全球评估，提出目前有超过1.9亿人生活在到2100年可能被海平面上升淹没的地区；但它并没有考虑内陆洪水风险。其他研究则仅评估了部分国家的风险，未能覆盖全球。最重要的是，现有的全球范围内的研究没有考虑洪水风险与贫困发生率之间的关系，而贫困发生率是衡量人们的脆弱性、韧性以及应对并从洪水中恢复的一个重要指标。本研究填补了以上研究领域的空白。

研究人员发现，约18.1亿人，即全球23%的人口，直接暴露于0.15米以上的洪水淹没深度中。这将对当地居民，尤其是脆弱人群的生命和生计构成巨大的风险。其中，12.4亿人位于南亚和东亚，中国（3.95亿人）和印度（3.9亿人）占全球风险暴露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占全球洪水风险暴露人口的89%。在面临高洪水风险和极端贫困（每日生活费低于1.9美元）威胁的1.7亿人中，有44%位于撒哈拉以南非洲。超过7.8亿每日生活费低于5.5美元的人面临高洪水风险。研究得出结论，面临贫困和严重洪水风险的人数要大大超过了此前预估人数。此外，这些人主要集中在脆弱地区，面临着气候变化、社会政治不稳定和实施有效风险管理的资源局限所带来的复合风险。通过按分类分析全球范围内的洪水风险暴露与贫困发生率，本研究阐明了实施应对洪水风险措施的需求规模和重点区域，这些措施可以保障人们的生计，防止产生长期负面发展影响。

研究结果

研究给出了188个国家高分辨率全球风险评估的结果，其误差在全球人口的舍入误差范围之内。研究全面评估了包括河流、雨和海岸洪水在内当前所面临的各类洪水风险的情况。Fathom-Global 2.0的洪水数据基于最新一代地形和水文模型，而人口密度则是根据人口普查和卫星数据校准的WorldPop 2020地图（图1）。研究借助这些数据集以3角秒的分辨率（相当于赤道上约90×90米）进行叠加分析，实现了比以往研究更细化的评估，消除了除产生数据集所需分析假设之外的其他分析假设需求。此外研究还使用了世界银行最新版本的全球次国家一级贫困图集（GSAP），该图集统一了家庭调查数据，并提供了覆盖全球和具有次国家一级统计代表性的贫困估算。

图1：斯里兰卡科伦坡大都市地区的洪水风险暴露人口。高亮区域代表研究确定的面临重大洪水风险的人口居住区。白色高亮代表低人口密度，红色高亮代表高人口密度。图例数值表示每3角秒像素点的洪水风险暴露人口数量。

全球和地区洪水风险暴露。据研究估计，全球约有18.1亿人（占世界人口的23%）生活在面临重大或中等及以上洪水风险的地区，这些地区百年一遇洪水的淹没深度将超过0.15米（图1）。换句话说，鉴于全球有79亿人口，全球几乎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人面临重大洪水风险。

从全球风险暴露人数的区域分布来看，洪水风险在某些地区十分普遍。例如，东亚和太平洋地区有6.68亿人面临重大洪水风险（相当于其总人口的28%）；南亚地区有5.76亿人面临重大洪水风险（约占其总人口的30.4%）；撒哈拉以南非洲、欧洲和中亚、中东和北非、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以及美国和加拿大等地区约9-20%的人口面临高洪水风险。图2给出了区域风险暴露人口的绝对和相对估值。在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南亚、中东和北非，面临洪水风险的人群从原来集中在中国、印度和埃及等单个国家，开始呈现区域性扩大趋势。

此项研究结果还表明，全球约有16.1亿（89%）洪水风险暴露人口生活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另外约1.93亿（11%）洪水风险暴露人口生活在高收入国家（图2d）。考虑到高收入国家的洪水风险暴露人口更有可能受益于防洪系统、社会灾后援助和其他风险管理支持，这类数据更突显了发展中国家面临的重大挑战。

洪水风险暴露人口最多的国家。个别国家存在有大量的人口直接暴露于高洪水风险的情况（图3a）；首先人口基数大的国家更有可能有大量人员直接暴露于洪水风险。人口最多的两个国家——印度和中国，其绝对风险暴露人数也最高，分别达到3.9亿和3.95亿，约占全球洪水风险暴露总人数的三分之一。然而，地理特征和城市发展模式会大大增加风险暴露人口的规模。就绝对风险暴露人数来看，排名前10位的国家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大量人口集中在主要河流水系沿岸（如孟加拉国、埃及、越南）或沿海地区（如印度尼西亚、日本）。

然而，仅关注绝对风险暴露人数，可能会忽略那些人口较少但相对风险暴露人数较多的国家。图3b显示了高洪水风险暴露人口比例排名前10位的国家，所有这些国家都有超过全国1/3的人口暴露于洪水风险。荷兰是世界上相对洪水风险暴露人口比例最高的国家，在不考虑防洪系统的情况下，其有58.7%的人口生活在百年一遇洪水淹没深度超过15厘米的地区。好在荷兰拥有世界上最全面的防洪系统，可以抵御万年一遇的极端洪水事件，进而有效减轻洪水影响。

而对于其他大多数高风险暴露国家，特别是中低收入国家来说，情况并不乐观。这些国家常常同时面临洪水风险、贫困和脆弱性的多重打击。例如，越南有46%的人口生活在洪水区，在减轻自然风险方面是发展中国家中的佼佼者。其广阔的海堤系统绵延2600多公里，超过了许多其他国家的防洪基础设施。但是，越南的海堤系统是按照30年一遇的海岸洪水防御标准建造，一旦遭遇更严重的洪水事件就会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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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洪水风险暴露人口。a显示了次国家一级面临中等以上洪水风险的人口比例。b显示了各地区面临不同程度洪水风险的人口比例。c、d分别基于地理区域和国家收入分类显示了面临中等以上洪水风险的总人数。EAP：东亚和太平洋地区；ECA：欧洲和中亚；SAR：南亚地区；SSA：撒哈拉以南非洲；MNA：中东和北非；LAC：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CAN & USA：美国和加拿大；HIC：高收入国家；UMIC：中上收入国家；LMIC：中下收入国家；LIC：低收入国家。

国家的人口规模，地理和城市发展模式增加了洪水暴露风险。从不同类型的洪水暴露风险来看，这些因素显得尤为突出（图3c-e）。大量人口集中在低洼河流流域的地区，如雅鲁藏布江（孟加拉国）、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伊拉克）、伊洛瓦底江（缅甸）、印度河（巴基斯坦）、湄公河（柬埔寨、老挝、越南）和尼罗河（埃及、南苏丹），主要面临河流洪水风险；自然排水能力有限、山洪暴发风险更高的山区（如尼泊尔、安道尔），或超过排水和土壤吸收能力的雨季频繁气候条件的地区（如孟加拉国、圭亚那、缅甸、苏里南），主要面临降雨引发的洪水风险；沿海大规模城市化的国家（如圭亚那、越南）和岛屿国家（如巴哈马、斐济），主要面临海岸洪水风险。

图3：国家范围的绝对和相对人口暴露。a显示了绝对风险暴露人数最多的10个国家（括号内为总人口占比）。b显示了相对风险暴露人口比例最高的10个国家。c-e显示了暴露于不同类型的洪水风险的相对人口比例最高的10个国家。注：本图未截取人口不到10万的国家或地区，包括安道尔（24.3%，d）和开曼群岛（6%，e）。

经济风险、贫困与洪水风险。基于世界银行收集的全球统一家庭调查数据，本研究能够得出两个看似相反的结论：洪水引发的货币风险突显了高收入国家面临的挑战；而洪水风险与贫困的相互作用，突出了低收入国家面临的困境。简单来说，如仅依靠货币风险估算，规划者就会将注意力集中在拥有高价值资产和资源集中的地区。但这么做可能会忽略社会经济高度脆弱的地区，往往这些地区最迫切需要采取洪水风险缓解措施来保护人们的生命和生计。

通过结合人数估值与人均收入水平，研究人员将洪水风险暴露人数转化为直接暴露于洪水风险的经济活动估值。这种货币风险估算表明，有9.8万亿美元的经济活动直接位于面临重大洪水风险的地区（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是指暴露于洪水风险的经济活动，而不是损失的经济活动，并且不区分人们的居住和工作地点），相当于2020年全球GDP的12%左右。如图5所示，货币风险估算突显了高收入国家面临的风险，其中北美、欧洲和东亚的经济风险最高，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货币风险“低”。

位于洪水风险区9.8万亿美元的经济活动中，有84%位于中高收入国家（按照世界银行的收入分类）。高收入国家占洪水风险暴露经济活动的37%，但只占世界洪水风险暴露人口的11%。相比之下，中低收入国家占风险暴露人口的52%，但只占风险暴露经济活动的16%。在风险暴露经济价值最大的国家中，中国排名第一，有3.3万亿美元的经济活动面临风险，其次是美国（1.1万亿美元）和日本（0.7万亿美元）；就风险暴露经济价值来看，没有低收入国家进入前10位。在分析结果时需注意，洪水风险暴露并没有考虑现有的防洪措施。高收入国家往往部署了更加完善的防洪措施，这也意味着低收入国家因洪灾损失的经济活动比例往往更高。

据文献记载，洪水会对低收入社区造成更持久的破坏性影响。对于这些社区而言，质量更低的建筑和资产将遭受更大的损失；规划和排水基础设施不足导致风险加剧；而缺乏广泛而正规的银行业务也意味着人们无法利用流动储蓄或可负担的信贷来应对并从洪灾中恢复；社会系统支助受灾人口所需的资源和覆盖面不足；以及保险市场不发达也会增强洪灾的影响。为进一步明确哪些地区的洪水风险会对发展构成最大的威胁，此项研究对贫困发生率进行了系统的评估。

据研究估计，在全球18.1亿的洪水风险暴露人口中，至少有1.7亿人生活极端贫困（即每日生活费低于1.9美元）。其中，88%位于撒哈拉以南非洲和南亚（图6）。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洪水风险与贫困威胁同时存在，有7470万人既面临洪水风险同时生活极端贫困；在南亚，这一数值达到7500万，主要是在印度（6600万）。

世界银行将1.9美元的每日生活费作为判定最严重的贫困状况的阈值，对应于低收入国家的最低生活水平。然而，对于所有受灾的低收入家庭来说，即使不满足1.9美元的极端贫困阈值，洪水无疑也将对其生计造成严重冲击。同时考虑到中等收入国家的持续贫困状况，有必要考虑灵活解释贫困的定义。事实上，一旦贫困阈值变得灵活，处于贫困的洪水风险暴露人数会显著增加。研究估计，全球约有4.67亿每日生活费不到3.2美元的人生活在高风险洪水区，如果将这一阈值提高到5.5美元，则人数会增加到7.8亿。这就意味着，全球范围内，每10个洪水风险暴露人口中就有4个人处于生活贫困（表1）。

图6中的地图表明，提高贫困阈值后，贫困和洪水暴露风险的集中地区会从撒哈拉以南非洲转移到埃及、中东、南亚和东亚以及拉丁美洲的次国家地区。将贫困阈值从1.9美元提高到5.5美元后，撒哈拉以南非洲面临洪水风险和贫困的人数会从7500万增加到1.51亿；南亚地区的人数增加了五倍，从7500万增加到4.64亿；东亚地区的人数更是增加了七倍之多，从1000万增加到8100万。

在极端贫困（以1.9美元作为阈值）和洪水暴露风险重合排名前10位的国家中，有7个位于撒哈拉以南非洲。印度有超过6500万人面临洪水风险且生活极端贫困（排名第一），尽管这只占其风险暴露总人口（3.9亿）的16.8%。从总人口占比来看，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极端贫困情况和洪水暴露风险最为严重；这些国家有9-28%人口的生活处于极端贫困，同时还面临重大洪水风险。

讨 论 

本研究估算了全球高洪水风险暴露人数，并结合地区贫困水平加以考虑。研究使用了最新的全球高分辨率数据，涉及不同的河流、雨和海岸洪水等不同洪水类型和人口密度。研究还基于世界银行全球统一家庭消费调查数据库的次国家级贫困数据，进行高分辨率的全球洪灾评估，处理超过380亿个数据点，覆盖188个国家和2084个次国家地区的79亿人口。

据研究人员估计，约有18.1亿人，即23%的世界人口，直接暴露于0.15米以上的百年一遇洪水淹没深度中，这将对人们，特别是脆弱人群的生命和生计构成巨大威胁。而这一数值大大超出以往估值，表明以往研究仅反映了部分情况。这一原因主要包括：仅关注单一洪水类型（如海平面上升），地理覆盖范围有限，或者缺乏高分辨率的数据从而未能捕捉到局部性的洪水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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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风险暴露经济活动，以风险暴露人数乘以次国家级人均收入估算得出。a显示了ADM-1区域的风险暴露经济价值。b显示了每个地区的风险暴露经济价值总额。c列出了风险暴露经济价值最高的前10个国家。HIC：高收入国家；UMIC：中上收入国家；LMIC：中下收入国家；LIC：低收入国家。

有12.4亿风险暴露人口位于南亚和东亚，其中中国（3.95亿）和印度（3.9亿）占全球风险暴露人数的三分之一以上。在南亚和东亚的几个次国家地区，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口面临重大洪水风险。然而，这一估值也突出表明，洪水风险几乎是一个普遍威胁，波及受影响的所有国家的人民。在本研究分析的2084个次国家地区中，只有9个地区的洪水风险暴露人口比例低于1%。

然而，仅凭洪水风险暴露人数并不能反映完整的情况。相关研究还须考虑洪水风险暴露人口的收入水平，因为这一因素会与缓解、抵御、应对以及从洪灾中恢复的能力息息相关。例如，尽管大部分荷兰人生活在洪水风险区，但对防洪基础设施的大规模投资使当地人民能够采取有效措施减轻风险。同样，与马拉维或孟加拉国的人民相比，加拿大或日本的洪水风险暴露人口更有可能在灾后快速获得政府支助。历史记录表明，低收入国家的洪水会对生计产生长期破坏性的影响。因此，贫困与洪灾并存的热点地区，最迫切需要采取行动来加强防灾和灾后恢复能力。

此项研究结果表明，洪水风险在发展中国家最为普遍，中低收入国家占全球洪水风险暴露人口总数的89%。研究人员估计，全球约有1.7-7.8亿人既面临洪水风险的同时处于生活贫困（对贫困的定义不同，人口数不一）。通过评估洪水风险与贫困的重合度，研究识别了洪灾可能对生计和福祉造成严重冲击的地区：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面临最大的威胁。据估计，在该地区1.76亿的洪水风险暴露人口中，至少有7500万人生活极端贫困（即按每日生活费低于1.9美元阈值）。此外，如按照每日生活费低于5.50美元的贫困定义，研究发现南亚低收入社区同样面临巨大风险：有4.64亿人生活贫困且同时还遭受洪水威胁。

研究得出结论，洪水是一种全球普遍面临的风险，系统的风险缓解措施对于防止生命和生计损失，以及社会发展至关重要。研究结果表明，在当前的条件下，面临洪水风险的人数要比以往估算得多。预计未来几年，气候变化和高风险的城市发展模式将进一步加剧这些风险。然而，在确定防洪投资的优先次序时，关注资产和经济活动的货币风险必然会使得注意力偏向高收入国家和经济中心。通过考虑风险暴露人口的贫困水平，研究发现，低收入国家过多地暴露于洪水风险，同时也更容易受到长期灾难性影响。为了便于确定优先次序和采取全面行动，研究结果为韧性建设下的洪水缓解措施的需求规模和重点区域提供数据支持。

图 5：贫困与洪水风险暴露。a–c显示了面临重大灾害风险且每日生活费低于1.9美元、3.2美元和5.5美元的人口比例。d显示了各地区面临重大灾害风险和生活贫困的总人数。EAP：东亚和太平洋地区；ECA：欧洲和中亚；LAC：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MNA：中东和北非；SAR：南亚地区；SSA：撒哈拉以南非洲。

来源：水利水电国际资讯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