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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故事 002 | 老崔的唠叨经

 彭莫山一束光 2022-08-30 发布于广东

为 遇 见 每 一 次 不 变 的 纯 真

本文共1970字    

预计阅读时间:3分钟

指导员崔国栋,国字脸,热心肠,爱唠叨,外号“老吹”。

老崔的外号可不是“吹”的。这一“天赋”在他携笔从戎来到最偏远的山区中队、当上政治指导员后,发挥得淋漓尽致。

刚到中队第一天,他一不小心就把自我介绍讲成了“就职演说”,当天夜里就到哨位上跟哨兵聊了整整两个小时……

不到一个礼拜,老崔的外号就在战士们私下传开了。

有人说他简直就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啰哩吧嗦”,有人说曾看到他对着亲手种的一棵小树做“思想工作”,甚至还有调皮的战士,恶作剧地送了指导员一盒“金嗓子”喉宝……

1

老崔依旧诲人不倦。

入伍前,老崔曾当过3年中学语文老师。在他眼里,指导员其实跟老师很像,同样是“灵魂的工程师”,同样肩负着“传道授业解惑”的重任。谈心、上党课、组织活动……老崔的声音无处不在。

他像当初做班主任那样,用不到两天时间,就把全中队所有战士的名字籍贯记得清清楚楚。战士们听到他那么快就能喊出自己名字,心里一阵意外和惊喜。

大学生干部兵味不足、书生气重、情况不够熟悉,一开始老崔也闹过不少笑话,下错口令、忘记报告词、会议程序搞反……

但慢慢地,大家都笑不起来了,他们心里分明感觉到,老崔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当好一名指导员。

夜里哨兵下哨,常常能看到老崔仍在办公室伏案的身影。到了后半夜,他更是哨位上的常客,“有老崔的声音在,夜晚不再漫长”。

为了提高哨兵警惕性,除了谈心聊天等“常规动作”,他还不定时地搞“突然袭击”,让大家一度产生“老崔晚上根本不睡觉”的错觉。

不得不说,自从老崔来了之后,山里原本寂寞闭塞的氛围,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甚至有一段时间,老崔上支队去开会,听不到他的唠叨,大家还真有点不习惯。

2

新兵林子聪说,最初对老崔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好几次老崔找他谈心都不怎么理睬,只是一味的“嗯嗯嗯”。

老崔倒也没放在心上,“唠叨”一如既往。

直到有一天,小林突然主动问:

“指导员,为什么愿意跟我讲那么多话?”

老崔一愣。

“以前在老师们眼里,我就是个坏学生,根本不愿跟我多说一句话……”

那天老崔跟小林聊了很多,关于好坏善恶的标准,关于他身上的闪光点,小林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自从当了指导员,老崔更深刻地体会到,做人的思想工作,是世上最复杂的工作,但也是最有意义的工作。

“每一个兵来部队的初衷各不相同,但都会把当兵作为人生的转折点,不论军旅路有多长,指导员应该当好他们的领路人,指引他们走好每一步。”

这是老崔的体会,也是老崔的追求。

3

虽说老崔爱唠叨好长篇大论,但这个东北汉子从来说到做到。

比如他号召大家戒烟,倡议“少买一包烟,多买一本书”。于是,只要谁被老崔逮到抽烟,都会被千叮嘱万叮咛,以至于某些同志抽烟前都会下意识环顾左右,看老崔在不在。

在老崔无处不在的监督下,几个老烟民不知不觉戒了烟,还为中队图书室贡献了不少好书。

对老崔印象最深的,要数士官梁启鹏。得知小梁想要考学,老崔帮他买了一套教材,还给他定目标、制计划,亲自辅导,“只要你愿意努力,保证能考上!”

有时小梁想偷个懒开小差,老崔总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督促他抓紧时间复习。后来,只要小梁一想偷懒,耳畔就会自动传来老崔的声音,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最后,小梁如愿考上了石家庄士官学校。

4

不过,老崔也有牛皮吹破的时候。

那年冬天,他的爱人何倩带着儿子来队探亲,刚到第一天他们就“吵”了一架。

原来,老崔一直在电话里把中队吹得像是世外桃源、国家5A级旅游景区,结果当何倩穿越千里、一路颠簸来到中队后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世外桃源。

荒凉的野岭、冰冷的铁轨和那南来北往轰鸣而过的火车,让何倩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但看着老崔一副不知所措、尴尬愧疚的可爱模样,何倩却笑了,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年底老兵退伍,老崔干了一件很“老吹”的事。他一个人拿着摄像机在办公室里摆弄捣鼓了一整晚,为每一名退伍老兵录一段寄语。

“回去之后,千千万万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不要急于求成,别忘了甘守寂寞,乐于奉献的中队精神”

……

视频里的老崔,还是那么唠叨,还是那颗赤子之心。

5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后来中队撤勤了,大家各奔东西。

随着时空渐行渐远,大家的生活就像那长长的铁轨,交集之后伸向各自的未来,但每回只要想起老崔,想起他的唠叨,那帮曾经的山沟沟兵总会心头一热。

“指导员,您知道我是谁吗?”

去年12月的一天晚上,已是支队组织科干事的老崔正在加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黄乐夫嘛!”带过的兵,老崔怎么会忘记。“现在在二中队过得怎么样?”

“今晚老兵退伍座谈,您也来参加吧!”

小黄将电话开成免提,然后就是一个接一个问“指导员我是谁?”

“卢旭佳嘛!你的普通话还得好好练练!”

“我呢我呢?”

“啊,广东的那个王国强嘛”……

每答对一个,电话那头就是一阵欢呼。

突然间,电话那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指导员,您再给我们讲几句吧!”

所有回忆涌上心头。

这一回,老崔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ND

光阴荏苒   故事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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