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人性论

人性论似乎早就有，不外乎性善、性恶论。孟子主张性善论，荀子主张性恶论，后代有人主张人性本无善恶，善恶都是人们后天赋予的。那么，到底是性善论对，还是性恶论对，抑或是人性本无善恶？还是善恶本身的定义就错了？

人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并没有善恶。即便是一个坏女人怀的孩子也不能够被人判断是坏种，就是坏男人的孩子，还没有生出来，也不能被判断为坏种。不管是好男人和好女人的孩子，还是坏男人和坏女人的孩子，只要没生出来，或者刚生出来，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意识，就不能说是坏种，也不能被判断为坏人。只有当人做了有损他人利益的事，还不知悔改，就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坏人了。当然，也要看损害的程度。要是资本家残酷剥削工人，却不会被惩处，还能作为工人代表发言，那么，资本家就是好人了。正应了庄子那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要是有人做了对他人有帮助的事，或者做了对正当的集体有利益的事，还不求回报，就算是好人了。可以说，好人和坏人的判断有很强的相对性，并非一种绝对的存在。至于人性的善恶，也不能做出偏激的判断。

从原初意义上来看，人性本无善恶，所有的善恶都是后天形成的。而善恶本身就很可怀疑，有的善只是相对于一些人来说的，要是相对于别的人来说，就算是恶了。还有做事不择手段的，只是为了追求对自己有利，也就不管别人的感受了。自私自利被认为恶，贪污受贿被认为恶，随便打人，恶语伤人都被认为恶，而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乐于助人都被认为善。但是，也有披着善的外衣作恶的，也有被人们认为恶，却做了善事的。只是世界太复杂，人性太复杂，人们看不清真相而已。

人性从来都没有什么功利属性，所有的功利属性都是后来人们强加的，是人性的社会属性的一种反映。有心理学家强调环境对人的影响，认为人生活在坏的环境，就有可能变成坏人，而生活在好的环境，就有可能变成好人。当然，也有本来是坏人，后来变好了的，也有本来是好人，后来变坏了的。于是，人们看不清复杂的人性，以为人性中都有好的一面，也都有坏的一面，至于好的成分多，还是坏的成分多，就不能衡量了。尽管佛说：“人有三分佛性，七分魔性。”也是不能以此为据的。人生下来，意识就是一张白纸，人们在上面写什么，就会有什么。就好像计算机装操作系统，很多计算机硬件一样，装入什么操作系统就是什么操作系统。人的大脑里接受什么东西就会反映什么东西。

所谓的人性评价，基本上都是带了明显功利属性的评价，也明显带了善恶属性的评价。以善恶来评价人性，本身就是不可靠的。即便很多人都说到了人性，也只是无奈之举，因为他们无法追踪到事情的真相，只能简单地归属到人性方面。毕竟，人性是会变的，而善变的人性最让人捉摸不透。连同《聊斋志异》里的狐狸都捉摸不透人性，就是《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钻进至尊宝的肚子里，也没有完全读懂他的心，就更别提世间的人们了。

专注于人性的解析无异于舍本逐末，而专注于人性善恶的分析，只是往上追了一层，却不会回到问题的本源。问题的本源就是，是什么赋予了人性以善恶。除了环境，还有人为的因素。或者说，环境中就包含人为的因素。自然环境、社会环境都会对人起着一定的影响作用，而人为因素也必不可少。要是有人教导小孩子做小偷，就会真的有小孩子去做小偷，还认为那是对的。要是有人教导小孩子打架、吸烟、酗酒，就会真的有小孩子干那些事情。于是，很多时候，所谓的人性是被环境和他人强行写入的，当然也有自己形成的，但自己形成也一定带了自然、环境和他人的印记，不可磨灭。有人小时候经历一些事情，一直到老还会记得。只是因为那件事对他的刺激很大，形成了他人性里面的一部分。

人性是会发展变化的，就像计算机系统，会自动形成运算，自动修补漏洞。人性也会自动形成判断，自动形成经验，自动修补以前破损的记忆，虽然这种修补并不能算是完美修补，只能算是一种记忆填充，甚至是一种自恋式的功能，但有总比没有要好。人性会逐渐成长，也会在一定环境下蜕变，让人防不胜防。而人们认识人性总是向大数据给人们贴标签一样，把人们类型化，细分之后，就会认为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人性就是那样的，其实真的不是那样，而是人们形成了片面认识。

仅凭一点片面认识来看待人性，就会形成刻板印象，一旦人家突破了他们的刻板印象，他们就会认为人性很复杂。其实，只是他们很简单罢了。认识一个人要尽量全面看待他，而不能简单地凭借一点交往就认为他是那个样子，其实还是太低估人性了，也是太幼稚的认识。

人性论其实站不住脚，当然和源头问题有关系，也和人们浅薄的认识有关系。要是深究人性论，不如深究环境对人的影响，他人对人的影响，以及人们认识上的浅薄，或许会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