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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宋人山水亭园的文化功能

 茂林之家 2022-09-19 发布于湖南

宋朝的时代风格偏向内敛,宋朝世人普遍追求向内追求自我认同的价值,崇尚吏隐的思想,喜欢在亭园之中寄托自己身后的纵情山水之思,一改六朝中唐之后远离人迹政治的山林野趣。

而创造出宋朝独有的新型文化氛围中的士人山水亭园。在宋代士大夫的眼中,山水亭园不仅是文人士大夫对游山玩水潇洒自在生活以及自由自在生活的精神向往。

更是大福门摆脱宦海沉浮正直束缚世俗事物的一个好的精神乐园,对于他们修身养性、提升自我境界、完善理想人格、塑造精神风格等愿望非常有利,具有极其重要的文化功能。

宋人山水亭园兴盛的历史背景

中国古代的文人士大夫普遍喜欢游山玩水,对于自然的真挚感情常常溢于言表,其中也包含着中国古代文人士大夫对于山水美景独特的审美体验。

也有利于这些久经宦海之人摆脱政治束缚、寄托隐逸情怀、追求心灵自由的重要文化功能。

自六朝至中唐以来,文人士大夫认为的山水主要表现在山泽林泉等自然形态之下的风景,陶冶山水也比较突出远离社会政治的山林野趣。

自从晚唐白居易提出“中隐”思想之后,中国文人士大夫的山水审美体验就发生了深刻的转变。

山水从自然又回到了人们经常居住的城市和乡村,落实在了私人园林的境界之中,开始进入到为人士大夫的私人生活而带有非常浓重的世俗气息。

自北宋以来,文人士大夫普遍对于白居易的隐逸山水的思想非常崇尚,提出吏隐的思想观念,形成了当时社会上一股建筑、游玩私人园林的时代风气,是宋代以休闲为特征的私人文化集合体。

随着宋朝特有文化的逐渐成熟,宋朝人重新定义了山水观念和山水文化品格,已经超越了中唐以来的倾向。

虽然宋朝文人士大夫有很多并没有规模较大的私人园林和完整的景观,但同样可以将自己的情怀和向往寄托在其他园林的窗轩亭榭和田舍山居之中,与古代园林的美学依然心意相通。

宋人山水亭园的三种文化功能

第一,寄情自然的精神乐园

宋朝文人士大夫构建修筑的私人园林和自然的山水园林,具有相同的基本作用,那就是可以让文人士大夫崇尚自然的精神和向往寄托在其中。

这些以人工园林艺术为主要载体的山水田园,在狭窄封闭的空间内,依靠巧夺天工的技术仿造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景观。

不必再拘泥于真实的自然山水,也可以同样表达文人士大夫自由灵动地热爱山水的性格,也同样深刻地意喻着宋代士人心中的文化世界。

在多种门艺术种类当中,都可以寻找到宋代文人士大夫对于纵情山水的热爱和寄情自然的灵动自由之心。

北宋文学家苏东坡在他的《宝绘堂记》中记载“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这一句话足以表明,宋代文人士大夫以审美知觉。

由于向外的山水之意,超越了艺术媒介的界限,并以此来提升心灵的境界,由传统的山水观念逐渐向文人士大夫自己内在的主观世界转移。

佛教禅宗精神的成熟,以及宋朝理学主体精神的确立,更使得宋朝人的寄情山水的思想重视神韵、突破现象的界限,达到心灵与外界的自由沟通,这与当时整个宋朝社会的审美心理和时代风格异曲同工。

在音乐方面北宋著名诗人梅尧臣在他的诗作《张圣民席上听张令弹琴》中这样写道:“一听履霜霜满足, 再听绿水声缘谷。

我行日月候春波, 嫩苔沙雨侵鱼目。渔歌晩唱泛水来, 天浸沧浪光可掬。”也可以看出,宋代文人士大夫超然绝妙的山水想象和诗意感受。

第二,脱离宦海的平衡之所

除了能够寄托宋代文人士大夫纵情山水、享受精神世界自由的作用之外,山水亭园还具有帮助士大夫摆脱政治束缚的文化功能。

北宋著名的文学家曾巩在他的《醒心亭记》当中记载,“凡公与州宾客者游焉, 则必即丰乐以饮……更欲久而忘归也……天下学者皆为才且良, 禽鱼鸟兽草木之生者皆得其宜, 公乐也。一山之隅, 一泉之旁, 岂公乐哉?乃公所以寄意于此也。”

这一段文字描述表现了以曾巩为代表的北宋文人士大夫善于取乐的人生态度,超越自然风景以及宾客游玩的身体之乐,而追逐内心来应对世间百态的无穷忧患。

展示出一种超然物外、放浪形骸、无所顾忌,警惕玩乐过多而留心政务的吏隐人生理想。

和曾巩同样表达这种想法的还有欧阳修的《丰乐亭记》中间的一句“宣上恩德,以与民同乐。”

这都表现了当时宋代士大夫吏隐重视内在的追求,而不重视外在的行迹的积极进取价值。

改变了传统视野模式下的迹象,而是重在立身、以理自持,面对世俗的累赘能够坦然面对,享受山水亭园提供的一个超然物外的审美空间,使得在政务繁忙、宦海沉浮之余,能够沉浸在山水之中。

而在这些文人士大夫当中,摆脱政治束缚,平衡出世和入世之间关系的集大成者,就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

他在《灵璧张氏园亭记》当中,将这种吏隐人生的亭园之乐做了更加诗意化和理想化的表现,“其身可以隐其富,可以养出世,则称荀力之能引,处则守廉退之节。”

这样描写可以认为文人士大夫在封建集权制度下的心理矛盾,在这安静自然的山水亭园当中,得到化解和释放。

“古之君子不必仕,不必不仕,必仕则忘其身,必不仕则忘其君,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这些名言和文字无不表示了北宋文人士大夫绝妙的处世哲学和人生智慧,不再是从政治基础当中单方面地处理出世与入世和自由之间冲突的汉唐风格,转向悠闲自得、淡定从容的开放心态。

既能够充分享受世俗生活和感觉器官上的安逸与享乐,追求生命内涵的释放和品味。

又能够在世俗政治当中履行职责,努力担当起士大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崇高使命,缓解个体自由与集权政治责任之间的紧张关系。

第三,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处

寄情山水放松心情、摆脱政治束缚和平衡出世和入世的关系,只是宋朝文人最基本的两个诉求。

但是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山水亭园可以让宋代的文人士大夫更多地向内诉求真正的自我价值,提升自我精神境界,深刻体会宇宙人生的道理。

最经典的就是北宋著名的文学家和理学家周敦颐所作的《爱莲说》,他在文中运用菊花、牡丹、莲花三种植物来表达三种不同的人生境界和思想品格。

菊花孤高清冷,是樊笼小隐士孤芳自赏、远离市井喧嚣的审美体验的代表;牡丹仪态雍容,是王公贵族追求人生富贵和物质享受的世俗文化体验的代表。

只有莲花中通外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在周敦颐的眼中或是整个宋代社会文人心中。

才是真正代表他们对于具有自身清净、处污浊之世而保持无染、不执着于庙堂和山水的区别而清澈自如的理想君子风格。

这反映了当时宋朝士大夫追求圆融变通、自然顺和的人生观念,反对庸俗功利的实用主义世俗哲学。

在柳开《来贤亭记》中“吾欲举天下之人,与吾同道者,悉相识而相知也,即无心而尽于事,和无道而比于时。”

《静胜亭记》中“在心而静,则可以胜视听,思虑之邪邪,斯圣心乃诚,心诚性灵,而君子之道毕矣”

这些都是宋代文人士大夫将自己心性的修持和人格的进阶寄托在山水亭台的休闲娱乐之中。

将自己的天人之际宇宙观念和人格思想寄托在小小的山水亭园之中,表现自己知情达理、容纳万物的心性陶冶。

从小小的山水亭园到纠察天人之际的过程当中,调整自己入世任职的心态,完善自我的精神人格。

无独有偶,欧阳修也在自己的《游鯈亭记》当中表达了自己不在乎奇险壮阔的自然山水。

即使亭园狭窄局促,也可以寄身其中的怡然自得、开阔心胸的情感:“夫壮者之乐,非登崇高之秋,临万里之流,不足以为是福,视富贵而不动,处卑困而浩然其心者,真勇者也。”

这些文字不仅体现了欧阳修的思想性格,更体现了以其为代表的宋代文人士大夫心胸坦荡浩然的内在修养,扭转了自中唐以来文人士大夫陈瑜现实自然的精神萎靡状态。

而转向树立充实开放的主体自我心态,建立起壮阔幽深的精神境界,确定了宋代文人独特的山水亭园文化风格,展现出了极其高明的处世智慧和人生哲学。

结语

宋代的文人士大夫对山水亭园赋予了强大的文化功能,表达了对山水亭园独特的审美体验。

在文人士大夫的群体当中,形成了一直崇尚的文化氛围,一改中唐以来文人士大夫精神萎靡的状态。

不仅从人性和心性的层面提升了山水田园的文化品位,将自己对于自然向往之情寄托在了山水亭园之中,而且摆脱了汉唐世人难以摆脱的政治束缚。

并且将文人士大夫深邃而内敛的人格修养逐渐建立起来,从内心深处去追寻宇宙人生之理。

达成外界自然社会和内心和谐境界的统一,更追求超越人类社会的深层次的文化理念和理性思考,创造了有宋一代独特的文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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