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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故乡，回山东（十二） 文/林宪君 我们边喝酒边聊天，表姐揭我老底的恶搞一直没有消停，我儿时的丑事糗事太多，被她戏弄得已有些难堪！为了尽情享受茅台酒和美味对虾的快感，只好憋屈的忍受着，任她挖苦吧！
表姐又问我：“还记得那次上音乐课吗？你在大厅广众之下，在全班同学眼皮底下，拉了一裤裆屎，出尽了洋相吗？” 我一边往嘴里塞着螃蟹对虾，一边喝着茅台，连忙点头：“记得！记得！” 那天正在上音乐课，一位女老师教我们唱新歌。老师指挥全班同学起立，高声齐唱《葡萄仙子》中的插曲：“云儿飘，星儿遥遥，海唉！早息了风潮；声儿静，夜儿悄悄，爱奏乐的虫，爱唱歌的鸟，爱说话的人，都一齐睡着了……” 大家正唱得起劲，我因吃坏了肚子，实在憋不住了，便胆怯的报告老师：“我要拉屎了！”老师瞪了我一眼：“马上要下课了，忍一下！” 忽然，“轰隆”一声，我屁滚尿流，拉了一裤子稀屎，顺着裤脚流……瞬间教室内臭气熏天，同学们都捂着鼻子，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当场出丑，无地自容，只有张开嘴巴放声大哭，自己找个台阶下。 老师无奈，只有提前下课，派表姐护送我回家换裤子。一路上，我伤心的哭哭啼啼，表姐一点不同情，还不停的呵斥我：“没出息的流屎狗，拉了一裤裆，羞不羞啊？” 走到了家门口，她还在大声吼：“拉了一裤裆啊！”母亲闻声，破门而出，见到我丑态百出这副狼狈相，也忍俊不禁，哭笑不得！ 我们回忆着儿时的丑事趣事，叙说着多年离别之苦，心里五味杂陈，翻腾而过。亲人们相隔迢迢千里，路途遥远，能见一次面，实属不易啊！人的一生，能有几次坦诚相见？能有几次畅所欲言，亳无顾忌？乘我们活着，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的说吧！有话不敢说，如鲠在喉，人活着还有啥意思？
表姐留我多住了一天，让儿子海峰开车，他们夫妻陪同，带上小孙子同去游览蓬莱阁，我们花了一天时间，慢慢欣赏这里醉人的海景和名胜古迹。 栾海峰如听天方夜谭，如听科幻小说，云里雾里，感觉我们那个年代如同《聊斋志异》中的妖魔魍魉，鬼神故事，真不敢相信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会发生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他认为我们那一代人的经历太不可思议了……唉！仅仅相隔二三十年的两代人，竟有如此巨大的历史认识反差！ 改革开放以来的社会进步，让年轻的一代已经不能理解我们当年那些生活了！历史就这样被下一代渐渐遗忘了！ 离开烟台时，表姐因心脏病，不能为我送行，便派小儿子海平把我送到车站。从此一別，没想到竟是永诀…… 2017年的清明节，我从小姨电话中获悉，表姐因患“老年痴呆症”，长期卧床不起，住在养老院，早已失去了认知能力，在医治无效的情况下，溘然长逝…… 一个头脑清晰，认知能力极强的延水姐，怎么会老年痴呆呢？我百思不解。如今，当年给我揩屁股的表姐己驾鹤西去，遨游在天堂，与我阴阳相隔，天路遥遥，已永无相见之日了。留下来的只有她的音容笑貌，只有惆怅的回忆，只有无穷无尽的思念和痛惜……（未完）  林宪君，1935年生于山东省牟平县。四川省团校副教授，于1958年3月被送往峨边沙坪劳教农场劳动教养。1966年4月返回原单位，工作至退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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