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你手所当作的事,要尽力去作…… 注:《圣经》 工作辛苦吗?不,这实际上不算太辛苦。不错,他走路爬楼梯有点不习惯,但是乔治-格里布对他的新工作感到最吃不消的,倒不是身体上遇到的困难。他的工作是在黑人区送救济金支票,他虽然是芝加哥本地人,这一带他可不十分熟悉—— 《寻找格林先生》: 从双重悲剧的逃离又想起了王尔德的那句名言: 人生有两重悲剧,一重是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一重是得到了。 格列伯作为误入黑人世界的白人使者,肩负耶稣的使命,在误解、敌意又间或夹杂温情的雾霭里找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救济对象,实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短期目标。但小说内在的哲学意味决定了他不得不向最后一个高悬于命运之门的目标发起艰难的挑战,不得不继续他的朝圣之旅,不得不寻找鬼影般了无踪迹的格林先生。 小说结尾,格林先生究竟有没有被格列伯找到? 确切地说,“有”和“没有”这一组彼此矛盾的答案同时成立。格林先生的真身并未显灵,但使者找到了一个疑似他夫人或情人的黑女人,并把救济交付她的手上。为什么是疑似而非肯定? 因为那个女人拒绝对自我的身份阐释,于她而言,贫穷、肥胖、黑色皮肤、没有文化、失去性吸引力的人不值得拥有能被看见的身份。这样的安排极妙,读者被索尔·贝娄带到了一个没有终点的终点,格列伯想要的东西被悬置,他既得到了又没有彻底得到,所以他同时避免了人生的两大悲剧。 就像《1917》中的那个救世主,他及时将信送到,使数以千计的生灵免遭涂炭,但他最后依然被将军讽刺,依然只是落寞地靠在一棵大树下望着远方出神,依然要目睹未来更加惨烈的战争局势,依然不能力挽狂澜并一劳永逸。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可以永远怀抱希冀,永远狂飙突进、永远向下一座圣殿飞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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