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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太监，我要离婚！”1912年冬，妓女程月贞起诉太监张静轩，但是审判庭却说：你知道他是太监超过一年了，理由不成立，不予离婚。 而程月贞请的是“天字第一号律师”——曹汝霖，众人都想看看，这个大律师怎么打这场官司。 清末民初，太监与妓女结婚并不出奇，太监虽然身体残缺，但对异性的向往仍心有余悸。虽然宫廷管理较严，依然存在太监与宫女“对食”和“菜户”的关系，类似民间婚姻的现象。 所谓的“对食”，是指太监与宫女临时性，不稳定的结合，类似民间的“打伙计”，”“对食”也可指宫女与宫女之间的依存方式。 而，“菜户”是特指太监与宫女之间“准夫妻”的关系。按字面理解，是一户人家，但是吃素不吃腥。 话说太监张静轩在宫中捞了不少钱，出宫后在东单牌楼购置房产，在王府井的东安市场投资了个球场，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商人。 为了活得像个正常人，张静轩在妓院挑选了一名妓女，花钱为她赎身，还找“媒人”提亲，正儿八经地摆了宴席，算是明媒正娶成婚了。 谁知几个月后，张静轩发现妻子拿不出手，于是便把她赶回老家，没有离婚，就这么单着过。然而，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张静轩再一次“明媒正娶”地把昔日的苏州名妓程月贞娶回家。 程月贞因年老色衰，为了生计来到北京，原以为嫁给张静轩后，可以告别红尘，过上平凡的生活。不料，进门头一天发现被骗，所谓的名门正娶都是假摆设，她只不过是张静轩的妾。 经过思量，程月贞也接受现实，毕竟比在烟火场所好多了。 然而，事与愿违。 张静轩的太监人生使他不仅生理残缺，心理也变得扭曲。他对程月贞稍不顺心便拳打脚踢，摆足了大老爷的派头，十足的虐待狂。 程月贞懊悔不已，萌生逃离苦海的想法。就在此时，她听闻民国政府有法律规定，允许离婚，于是就生出了摆脱婚姻的念头。 一天，程月贞趁张静轩不在家便离家出走了。她先是找到民国响当当的律师曹汝霖，花高价请他为自己的离婚案做律师。 曹汝霖24岁时留学东京法学院，在那里学习法律，回国后任外务部大臣。 1912年，他觉察自己的仕途已经到头，于是就从政府高官下来，从事了律师行业。 由于曹汝霖的律师证书是民国第1号，于是有了“天字第一号律师”之称。 经过程月贞再三央求，曹汝霖接受了她的案件，于是就有了开篇的场景。 开庭当天，程月贞根据曹汝霖起草的诉状提出离婚理由： 1、被告是太监； 2、被告已有妻室，有重婚的嫌疑； 3、被告对原告实施家暴。 不料，程月贞庭审表述后，法官随即宣讲，按照民国法律规定，“配偶者知离婚原因逾一年者，不得起诉。” 言下之意是，程月贞知道张静轩是太监以及有原配已经超过一年，因此第一，二条理由不成立。而遭受虐待需要提交证据。 法官的一席话，无疑把离婚的路给堵死了。眼见案件败局既成事实，该如何是好? 而后由张静轩陈述，他说：“我不反对离婚，但要求把当时赎身的三百元大洋返还，同时，程月贞带走的财产也要返还。” 张静轩话音刚落，曹汝霖立刻发现了转机，他说：“按照律法，即便是清政府还是当今民国，都禁止贩卖人口，“赎身钱”是不合法的，不予以支持；至于带走的财物，大部分是本人的衣物和随身用品，要求归还，也不合法理。” 张静轩见此，立刻改口，说是300元不是“赎身钱”，是帮程月贞还债，并拿出字据。 面对字据，曹汝霖不慌不忙，他说到：“婚前有特定契约的按契约执行。否则债权债务的主体合并之时，由夫妻双方共同承担。” 这时，张静轩自觉吃亏马上改口，连忙说到：“如果不返还银元和带走的财产，我不离婚。” 曹汝霖进一步表明，离婚涉及人身，属于公家管理的事范畴，欠债涉及财产，属于私人之间的事，公私不能混为一谈。如果因为钱财问题约束离婚自由，与法理大相径庭。 张静轩视公堂为谈判桌，随心所欲改变诉求的荒唐举动，让法官改变了看法。 在曹汝霖的据理力争下，京师审判厅接纳了曹汝霖的意见，并做出了判决： 1、同意双方离婚； 2、赎身款被认定是张太监自愿行为，“不予返还”； 3、程月贞留下自己的随身物品，其余的返还张静轩。 就这样，这场轰动一时的“太监与妓女的离婚案”画上了句号。然而，它在历史的长河中带来不一样的意义。 中国5000年的封建社会，女性地位极其卑微，妓女更是无奈的受害者。在只有“休妻”的历代思想下，民国初期建立的法律章程，让离婚自由，打破旧制度对婚姻的束缚，无疑是前所未有的创举。 这场由妓女提出离婚，并公开审判的方式，是一次开天辟地的法律进程。具有改变法律生态，划时代的意义。 不可否认，打赢这场离婚官司，也是曹汝霖人生轨迹中的一个高光时刻。 资料来源：民国大律师 作者：芸菲 编辑：池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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