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3891》：三炸水门桥（下）

水门桥被美军修复

12月4日，柳潭里的美军已经全部撤退到下碣隅里，史密斯之前竭力主张修建的简易机场也派上了用场。美军利用强大的空军运输能力将上千名受伤的美军全部拉走，源源不断地向下碣隅里的美军提供弹药、粮食等物资的同时，还运回了已经养好伤病的500多名士兵。

眼见着美军即将从下碣隅里继续南逃，守在水门桥的志愿军也第二次冒着敌人的坦克攻势进行了第二次炸桥行动。吸取了第一次失败的经验教训，志愿军加大了炸药的用量，顺便把水门桥周围能够用来修桥的材料也一起炸掉。

这时阿尔蒙德向史密斯下达了撤往咸兴里的命令，趴在冰雪覆盖的山林中的志愿军眼睁睁地看着装备先进的美军再一次恢复了水门桥的通行，并用部分桥墩和随身携带的钢材对水门桥进行了加固。

有些志愿军老兵曾经在抗战中见过机械化水平极高的日军工兵能力，但装备优势如此明显又训练有素、效率极高的美军工兵还是让他们叹为观止。

12月6日清晨，下碣隅里的陆战一师开始集体大撤退。临走之前，美军决定把下碣隅里这个临时补给地给炸掉。他们用大量的炸药和炮弹对地面建筑进行轰炸，仓库内储存的所有食品、衣物和弹药物资都一把火烧了，让不远处几天都没吃上饭的志愿军战士们心痛不已。

而当天晚上，水门桥附近的志愿军再次组成炸桥敢死队，20来人的小分队每人都背上了十几公斤的炸药，在美军重兵把守和坦克防御的火力阻击下一次次地向水门桥靠近，不惜一切代价地将桥炸毁。

美军防守部队

三炸水门桥的志愿军十分果决，不仅炸毁了美军刚刚铺设的桥面，连建立在引水管上方的桥墩和桥基都被炸毁了大半。60师的副师长亲自到现场查看，确认没有个把月的时间，美军根本不可能将桥重新建好。

然而我国的志愿军根本想象不到美军有如此强大的运输能力和工业能力，美军的运输机不到一天时间便空投了整整八套1.1吨重的钢材足见用来假设桥梁。那些几千斤重的钢材从美军飞机上扔下来时，有些志愿军甚至以为美军投放了不知名的新型武器。

美军空投

美军用紧急从日本空运过来的M-2钢材架起了一座新的浮桥，不仅巩固了桥的结构，使其能够容纳任何重型机械通过，而且全钢材的组件能够同时容纳3辆车通行，显示出美军强大的工业能力和工兵素养。

从长津湖战斗打响的11月27日，到三炸水门桥的12月6日，志愿军的战斗时间已经超过十天。入朝时能够供应五天的炒面早已吃完，后续的物资补充完全依靠志愿军的后勤部队。

美军从水门桥撤退

然而志愿军没有制空权，美军飞机只要看到地面上的志愿军运输队就毫不吝惜地进行轰炸，武器弹药和粮食物资全都送不到前线部队手中，第九兵团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已是瓮中之鳖的陆战一师浩浩荡荡地乘着汽车向南撤退。

进入朝鲜之后，这些没有厚棉衣的志愿军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冻伤减员，原本系在领口的白毛巾被拆下来捂住耳朵，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朝鲜半岛上不过是杯水车薪，很多战士的耳朵被冻坏，在山林中行军时被树枝一刮就直接掉了下来，而志愿军战士本人毫无知觉。

但所剩无几的59师依然对陆战一师进行了自杀式的攻击，尽最大努力阻挡美军南逃的行动。只是59师几近弹尽粮绝的地步，仅仅阻挡了美军片刻，便因为枪炮打光而眼睁睁地看着美军逃走。

期间好几个阵地上都涌现出了杨根思式的战斗英雄，抱着最后的炸药与美军同归于尽。这时的59师其实已经无力再战，但175团和176团坚持拼尽全力一路追着美军往南跑，埋伏在福克斯高地上的177团因陆战7团的一个营长而暴露了火力，吸引了敌人的主要进攻。

177团1营的志愿军战士已经因为冻伤而被限制在原地无法起身，仍然打退了美军的8次进攻，直到美军发现志愿军们已经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才放弃进攻。

而177团2营在拼死抵抗中却发现侧翼6连的阵地松动，导致美军因此而顺利逃脱。不过率先到6连阵地上查看的却是58师的师长黄朝天，原本对6连一枪不发怒气滔天的他登上阵地后瞬间傻眼。

只见6连全员125人全部维持着持枪瞄准的战斗姿势，没有一个人因为寒冷而放下手中的枪，但他们身上厚厚的冰层显示，这个连的志愿军战士们已经被冻成了冰雕，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存在，也是他们始终未发一枪的原因。

冰雕连

黄朝天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还是没能忍住，看着被冻死在阵地上的战士们失声痛哭。他旁边的政治委员想劝他，说：“师长，你不要这样……”一句话尚未说完，自己也忍不住跟着放声大哭，随同黄朝天一起登上阵地的战士们都在身后红着眼睛抹眼泪，为自己的战友默哀。

我们不知道这个冰雕连在阵地上守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在身体僵硬、意识麻木的时候仍然保持着战斗资质需要多么强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本能，仍然维持着趴在雪地中的战斗姿势，把早已冻坏的手放在枪杆上。

只有从6连上海籍战士宋阿毛口袋里发现的绝笔诗，能够帮助我们窥探到一点冰雕连烈士们内心的想法。

我爱亲人和祖国，更爱我的荣誉，我是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冰雪啊！我决不屈服于你，哪怕是冻死，我也要高傲的，耸立在我的阵地上。

宋阿毛的绝笔诗

和水门桥的冰雕连一样成建制被冻死在阵地上的还有两个连队，他们同样至死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枪，没有改变时刻准备战斗的姿势。没能全歼美军陆战一师，是当年很多志愿军战士的遗憾，但我们都清楚，他们为维护祖国而付出了后人难以想象的勇气、毅力和生命。

如同电影《3891》中所说的那样：“我们这一代把仗打完，下一代就不用打仗了”，那个年代的先辈用生命撑起了新中国的地位，打败了美军，让中国所有的人民从此能够在世界面前抬头挺胸，真正让别人意识到毛主席所说“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不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