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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啊 你去哪里 我告诉你 我们都是儿童 把发现的东西 全部点亮 ——《月亮》 写这首小诗的姑娘，名叫世雨，来自贵州山区。 “妈妈在我3岁就离开了家，爸爸一直在外面打工。我有两个弟弟，我只照顾他们，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话。” 女孩黑黑的，个子高大。老师说，她总坐在班里最后一排，不发一言，好像随时隐身了一样。但是，这个“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的孩子却酷爱写诗。 想妈妈的时候，她写：“妈妈比阳光还灿烂/我想你的时候/就像爸爸/也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孤独的时候，她写：“我是一只孤独的小猫/小猫在地上/小猫孤独地站着”。 山村生活常常过早地不如意，尽管如此，这些不如意并没有让她埋下头。相反，她与故乡的老屋对话，与身旁的一草一木对话，与耳旁吹过的风、头顶翻飞的白云对话。她甚至如《月亮》里写的那样，觉得自己和月亮一样，都是光的来源，能把发现的东西，全部点亮！ 我也来自乡村，我的童年大多数时候也是资源匮乏、充满忧虑的。说来奇怪，我已经离开故乡近二十年，搬过三次家，在不同的城市生活过，当年的村庄早已经换了模样，我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在梦里回到过去，所有的故事依然在那个熟悉的空间发生，甚至远方山峦的形状都不曾改变。 无论在梦里还是回忆里，我看到的故乡，始终是温柔起伏的群山，是斑驳日光穿透竹林跳跃在青石板路上，是大雨滂沱时顺屋檐倾泻而下的雨瀑，是傍晚燃烧了半边天的红霞，是夏夜的虫鸣，是漫天星河，是大自然在生命之初呈现给我的磅礴、宽厚和敬畏。 惠特曼有一首小诗叫《有一个孩子向前走去》： 有一个孩子每天向前走去 他看见最初的东西，他就变成那东西 那东西就变成了他的一部分，在那一天，或者那一天的一部分 或者几年，或者连绵很多年。 童年的重要性，当然怎样强调都不为过。千百年来，人类总是在成年后又不停地深入和返回童年。无数诗人、作家、哲人也在以各种方式描摹、探究童年。我常想，是我们紧抓住童年不放，还是童年主动拉住了我们，想要给予我们什么启示？ 直到看到刘晓东教授的《发现伟大儿童》，我找到了答案。刘晓东先生，我愿称他为“伟大儿童”的发现者和致敬者——他比很多童年的拥护者走得更远一些，他看到了童年背后——童心的秘密。 在他看来，孩童的心灵是如此单纯，又如此丰盈而充满力量。正如开篇写《月亮》的女孩，他们总是敏锐地与天地同呼吸，也总愿意用最纯粹的目光看待周围的一切。他们带着丰富的天性资源来到世间，丰富的想象力、丰富的创造性、丰富的天真，期待与成人“相互承认、相互信赖、相互尊敬、携手偕行”。 但是，成人总是忘却自己曾是儿童，忘却自己作为儿童的体验，不自觉以强者自居。强者的傲慢，促使我们与儿童对抗，视他们为无知，视他们为顽劣、愚钝。由成人主导的教育，同样常常忘记儿童真正的样子，想方设法将外在的东西强加于他们，有意无意塑造、蒙蔽，甚至扭曲儿童的心灵。 向童年致敬，何尝不是人类回到本真、自我救赎的一种方式。或许，这也正是童年迫切想要告诉我们的——强大的成人们，当你们匆匆行路时，请不要忘记常常回头——回头看看儿童的自己，回头听听儿童的声音吧。 审 | 周春伦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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