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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风|2021年武夷茶征文三等奖小说:斗茶(郑宇辉)

 魏维 2022-10-20 发布于中国澳门

斗茶

“武夷山上有仙灵,山下寒流曲曲清。”——朱熹

“武夷山上有仙灵,砍树箍树遭报应。欲识个中奇绝处,和我植树爱花草……”一位身穿白色小马褂,黑裤子的脚跟紧束着,裤管宽松得像灌着风的男人,背着一个竹背篓,悠晃地打理着茶树。朱安嘴里哼着当地根据朱熹先生的诗句改编而来的民谣,手跟着唱出的调,富有节奏地打理着茶树顶端不整齐的枝叶,使蓬面平整形成弧状。朱安动作很快,一个早上就已经将这小山谷里的茶树整理好了一半。

“要到吃饭的时间了,不知道阿姐今天会准备啥好吃的。”朱安躺在树园旁的石头上,双手枕着脑袋,正午太阳刚好穿过山谷上的缝隙,照着朱安只能眯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惬意。

“小安,小安,不好了!不好了!。”谷外忽然传来一道娇喝。

“阿姐,怎么了,我在这呢!”朱安急忙从石头上爬起来,站起对阿姐摇手呼喊。

“阿爹今早去菜园,不小心跌倒了,刚好答应为我们定制茶盏的外地商人来探视今年收成,看到阿爹摔倒,只能躺床上,决定今年不为我们制作斗茶赛的茶盏了。”朱宁边喘着气,边一个劲的将事情的经过述说给朱安。

“姐,咋们快回家看阿爹现在咋样了,茶盏的事情待会儿去问候问候哪些奸诈的商人。”朱安焦急地憋红了脸,迫不及待地要奔回家看阿爹。

朱安和朱宁迅速地赶回家,未到家门口,便看到一群衣冠整齐的,手不断地摩挲着胡子,眯着的眼睛放出精光的男人。

“走开,别挡在我家门口。”朱安跑回家里,推开挡在家门的商人,横冲直撞地奔进朱武的床边。

“阿爹,你咋样啦,身体要不要紧啊!”朱安蹲在朱武的床边焦急地说。

“爹没事,小宁已经给我请了大夫给我看了,人老了腿脚不利索,多修养修养就是了。”朱武温柔地对朱安说。

“那些奸诈的商人不愿为我们提供茶盏,我们为他们赢得了好几次斗茶大赛,看到阿爹现在受伤了就抛弃我们,阿爹,我现在就出去把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揍一顿。”朱安握着拳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小安,别冲动,他们也是为了利益罢了,阿爹现在也老了,他们另寻其他好人家也是理所应当的,就让他们去吧。”朱武规劝朱安,并让朱安替他答应这些商人的请求。

朱安气不过,不理朱武的话。朱宁看了弟弟在一旁气不来,在朱武的点头示意下,走出房间,与外面商人洽谈。

过了片刻,就听到外面的人,熙熙攘攘地散开,屋子里面又恢复平静,只剩下朱武和朱安父子俩无言地坐着。

“爹,我去后山看茶园了。”朱安欲打破沉默,准备起身往外走。

“先不急着去,叫你姐进来,和你们说说斗茶赛的事情。”朱武叫住朱安说道。

朱安起身出去,把朱宁叫来,姐弟俩安静地坐着,等待朱武发话。

“你们也知晓十年一度的斗茶大赛吧,上次带你们去,你们还小,就记得一直吵嚷买这买那的,现在阿爹身子骨不行了,想着今年的斗茶赛就不去了……”

“怎么能不去了呢?我们好不容易通过初赛,整个镇就咋家能去,父老乡亲都盼望着我们能拿个奖回来,我一定要去,还要得个奖回来。”朱武话音未落,朱安便抢先回答。

“对啊,阿爹,我们辛辛苦苦种茶、育茶、制茶,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朱宁补充道

“哈哈,就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冲劲,不服输,我本就想让你们去,探一探年轻人的好胜心。好啦,今天就特意和你们说说斗茶的规则。斗茶赛分为三部分:茶百戏、斗茶令、斗茶品。这些商人之所以会愿意给我们提供免费的茶盏,因为斗茶的第一关茶百戏能为茶盏商人带来利益,第一关将煮好的茶装入精致漂亮的茶盏里,提供给来参观斗茶大赛的百姓品尝,百姓们边看戏台上的演员做戏,边品玩漂亮的茶盏,若是高兴了,便会掏出几枚小钱,带回一副茶盏。当然,茶盏不只是要好看、精致、吸引人,什么样的茶要配什么材质的茶盏也是有讲究的,若是泡出来的茶不合胃口,百姓也不会买账,所以你们接下来 不仅仅要做好茶,还要找到符合武夷茶口味的茶盏。第二关斗茶令是……”朱武耐心地为朱安、朱宁姐弟俩讲述了斗茶大赛的事宜,这次大赛,将有姐弟俩全权负责。

现在正值春分,朱安必须要在谷雨来临前,赶在采茶最好时期前找到茶盏。朱安第二天便与朱武、朱宁告别,启程瓯宁县寻找茶盏。朱安背着麻布包,踉踉跄跄地踢路边的小石子,嘴里叼着一根路边摘来的野草,大摇大摆地走着。偶尔经过几家中途驿站,假意在一旁修正衣物,实则竖起耳朵打探茶盏的消息。果然,朱安在客栈老板这打听到,前方百来里,瓯宁县里,有位制作茶盏的怪人,制作技术远近闻名,但是不轻易为他人制作。朱安连忙在一旁打听,知晓到这位制盏怪人名为乌泥,家居瓯宁县东城门买卖街,挂着乌泥茶盏牌坊的便是他的处所。朱安听到此,立即启程赶往,三天三夜终于到了瓯宁县。

朱安走在街上,向路上打听乌泥铺在哪儿,路人抬手一指,朱安远远的看到了乌泥两个大字的痕迹在店的门口。朱安急忙跑了过去,到店的门口,门帘紧紧地掩盖住。

朱安兴高采烈地在门外喊道:“老板,来客人啦。快出来接客啦。”门里还是没有动静,朱安打开门,看见一个老头躺在木椅上,货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茶盏,琉璃中焕发着光彩。老头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朱安正打算离开,想着待会再来。这时,老头突然发出声音。

“茶是种在何种土质的?”

“我的种茶地,上者生烂土,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

“你认为茶与茶盏有何关联?”

“茶滋于水,水藉于器”

“茶香如何?”

“兼具绿茶之清香,红茶之甘醇。”

“好茶!好茶!为你制作茶盏可以,收成后以茶叶交换,你是否愿意?”

“愿意!”

“我们瓯宁县自古以来就为皇家制作茶盏,最为出名的建盏更是钟鸣鼎食之家赏玩的宝物。我不轻易为他人制作茶盏,制作的唯二条件便是:黄金万两或是沁著茶香。制作茶盏需要耗费时日,带你收茶后再来找我,以物换物即可。”经过简短的对话,乌泥先生和朱安达成协议。朱安在这与乌泥先生交流几日,与乌泥先生述说武夷茶的味、色、香,根据武夷茶的品质制作茶盏,朱安在这停留几日便启程回家了。

朱安咧着嘴笑,一路上像个小孩一样,蹦跳着回家。可能是完成了第一步任务,朱安回家的脚步快了许多,赶在谷雨前就到了家。朱安远远的看着自己的木屋,小小的点缀在山脚下,周围的雾,朦胧的围着,仿佛是茶香凝成的味道,清新致远,久久不散。朱安走进院子里,看见阿姐正在编织衣物,朱宁准备放下手里的工具,准备饭菜,抬头看见朱安站在门口,站起,跑过来抱住朱安。

“阿姐,俺回来啦,我成功找到为咋们制作茶盏的人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上辛苦了吧,我去给你做你爱吃的熏鹅。”朱宁连忙放开朱安,带着笑跑去准备饭菜。朱安走进屋子,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阿爹,兴奋地告诉他已经找到茶盏了,朱武激动地忍不住一直咳嗽,老爷子晚上高兴地多吃了一碗米饭。

几天过去了。蒙蒙的清晨,曦光浸透薄雾,涓涓地撒在山谷中,采茶的时候到了。

一大早,朱安和朱宁背着大背篓,上山采茶。这生长在岩石里的茶,不能下雨采,也不能烈阳采。水太多嫩芽容易碎,暴晒嫩芽会枯硬,这不湿不热的天气刚刚好。采好一部分茶,朱安接着采茶,朱宁和朱武便在院子里挑拣茶叶,这个步骤叫开青。挑拣好茶后,朱安将茶叶按比例放在圆圆的筛子里,随着朱安手臂的轻轻摇动,筛子里的茶青聚成了一个绿色的圆球,在筛子上翻滚着,这个过程叫摇青。每次开始摇青时,朱安都要将头深深地埋在茶叶堆里,悠长地吸一口气,再看一下茶叶的外形,根据感官的变化,变动摇青的次数和间隔时间,阿爹说这叫做“看青做青。”

朱宁在灶台上烧火,摇好的青,朱安便会搬过来,放在预热的铁锅里翻炒。这时阿爹就会坐在木椅上指挥着朱安和朱宁。

“小安,手挥起来,太慢了,这样炒没有力度,底下的茶叶杀不到青。小宁,火再加大,火候不够。”灶台里,充斥着朱武吆喝地声音、朱安挥舞着双手的身影和朱宁因不断添柴晃动的手。岩茶的制作是繁琐、漫长的,做茶的每一步都有极高的巧性,在制茶的过程中,朱安和朱宁既辛苦,又值得。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烘培。朱宁一边擦着汗,一边继续加柴,因为烧黑木炭沾到手上的原因,白嫩的脸上抹上一道黑色的炭灰。朱安则翻拌着茶叶,让叶片均匀受热,几乎每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这样烘培出来的茶叶不易霉变,减少苦涩,提高醇厚度。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将这些茶叶制作完毕。朱宁将茶叶平堆在园里的竹板上,簸扇去片末,再挑拣剔去茶梗与茶朴。刚烘培出的茶叶冒出阵阵茶香,朱宁节节指骨,在一堆堆茶团里穿梭,仿佛引着这些茶香编织着金缕玉衣。经过朱宁和朱安的分筛、归堆、装箱,“岩骨花香”终于形成了。

距离斗茶大赛还不足一月,朱安在这时才做好茶,其实已经有些晚了。想必有些参赛队伍已启程前往闽州,朱安和朱宁在抓紧准备行程,朱安找了一辆马车,这样便可以携带更多需要的物品。

“爹,我们明天就要启程前往闽州了,我们不在的这几天,你要走进照顾好自己啊,我已经和隔壁王大爷打好招呼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找他帮忙,别不好意思开口啊!”朱宁边在屋子里收拾东西,边对着坐在木椅上的朱武嘱咐道。

“放心好了,爹这身子骨至少还能蹦跶十年咯,你们就放心去吧,比赛的具体细节我都说好了,就不再啰嗦了。”朱武对着朱宁没好气地说,朱武经过修养,腿脚恢复了好些,可以稍微拄着拐杖走路了。

第二天,天微亮,朱安和朱宁边收拾东西,坐上马车,准备出发,老爷子坐在门口,静静地凝望着马车在路上一点一点的变小,眼睛里充盈着晶莹,喃喃道:“孩子大了终究是要飞出去的。”

马车上,朱安在前头指挥着方向,朱宁则在马车里修整养息。第一站首先要去瓯宁县,因为还要去乌泥先生哪儿,拿参赛的茶盏呢。在马车的帮助下,时间大大缩短,很快就到达了瓯宁县。朱安拿着事先准备的礼盒,敲着乌泥牌坊的大门,见门始终紧闭着,朱安在门口徘徊忧虑。

“不应该呀,我和乌泥先生约定好这个时候交换茶盏的,难道他是在骗我吗?可是我也没把茶叶给他啊!”朱安喃喃道,始终想不明白。

朱宁见朱安久久未归,便下车查看,看到弟弟在这边踱步便问了缘由。朱宁想着,这位性情古怪的乌泥先生没必要骗人,想来是有什么线索留着。朱宁在着店门口徘徊观看,发现着乌泥牌坊的坊,没有了土字旁,朱宁在门口的泥板下查看,挖出一个木盒。

“小安,快来看,这里有个木盒!”朱宁兴奋道。

“哇,这乌泥老头儿,竟然还给我玩这出,幸好阿姐你也来了,不然我这榆木脑袋给我一百年时间也发现不了。”朱安凑过来,傻乎乎地说

“噗哈哈哈哈,你就会吃了睡,睡了吃。”朱宁忍俊不禁笑道。

朱宁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是一整套兔毫盏,釉色黑青,盏底有放射状条纹,银光闪现,异常美观。朱宁和朱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太漂亮了!”    

朱宁将这茶盏小心安放在马车上,然后继续启程前往闽州。一路上经过风吹日晒, 经过十天半月,终于到了闽州。

“啊,这闽州好繁华啊,这高楼玉宇,灯红酒绿,我以为只是书上才有的,还有这漂亮的步摇、绸缎,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分。”朱宁两人到了闽州的进了闽州的城门里,朱宁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这繁华的街道,忍不住赞叹道。

朱安找了一家客栈暂住,休整一番,准备后天的斗茶大赛。

“郭子,你觉得这次大赛的夺冠人选是谁?”

“听说今年安溪的铁观音品质绝佳,俺兄弟昨天在斗茶赌场里压盘听闻安溪铁观音,汤色金黄,浓艳清澈,十分美丽。”

“有这么一回事吗?今天晚上就背着俺婆娘,把私房钱偷出来,全压它身上了。”

朱安和朱宁在客栈里饮食,边打听着今年的夺冠对手。朱安和朱宁在比赛前的准备时间里,在省都游玩,感受省都的繁华。就这样,两天过去了,大赛即将开始!

“各位父老乡亲们,看一看,瞧一瞧,十年一度的斗茶大赛即将开始啦!来品一杯免费的清茶,舒心养神,清热解毒。”在一阵敲锣打鼓中,街道中心搭建起来的看台处,看台上戏子们抹着粉、唱着戏,围堵了不少人,大人簇拥着脑袋,小孩在地上乱窜,好不热闹。

朱安和朱宁在后台紧张准备着,第一关是茶百戏。人们在台下看戏,鸣诗作对,参赛方将泡的茶汤依次摆放在看台下,由百姓品茶,把玩茶盏投票。这是比赛中最独特的一轮。各个参赛者的茶盏由自己提供,为了吸引百姓的注意,茶盏往往缤纷靓丽,奇异独特。

朱安和朱宁小心翼翼地将茶盏端出,依次排开,在台上戏子的唱声中,将茶包带入茶盏中,带入烧开的水,金黄的茶汤蔓延开来,与黑青的茶盏相得益彰,从盏底向上蔓延开来的银色条纹,在茶汤的刺激下,交相辉映,茶盏表面物质在茶汤与空气氧化的作用,形成一层致密的油膜,随着每一泡岩茶茶汤的渐淡,以及不同角度的光照,折射出千变万化的色彩。

“阿爹,你看,这个壶里的水怎么会发光啊!”一位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被抱在中年男子的手里,奶声奶气地说。

周围的人似乎都发现了异像,凑过来品尝,一个接一个的给朱安和朱宁献上票,朱安和朱宁看着这模样,舒了一口气。

“你们快来看这边啊!这里的茶更……”忽然群众里传来一道吆喝声,把人群吸引到了队伍的另一端。

只见这组参赛者,缓慢地把茶盏安置桌上,紫色的茶盏,雕着奇珍异兽,显得威武大气。他把茶倒入茶盏,倾注烫水,合上茶盖。顷刻间,茶香扑溢,差盖分明未掀开,似有薄雾透过紫色的茶壶,环绕四周。打开茶盖,蒸汽飘散,茶香弥漫,久久地环绕在茶盏四周,隐约间,这奇珍异兽仿佛透过蒸汽,在雾中奔腾飞舞。

“好香啊~好香啊~”人群中的人仿佛忘记了比赛,闭着眼沉浸在这清香中,似乎台上的戏子也忘记了动作,闻着清香。

“我之茶,采于清水高峰,出云吐雾之处。饱山岗之气,沐日月之精,得烟霞之霭,食之能疗百病,清香之味无不及也。”一位穿做白衣,绣着云鹤之人说道。

“这就是那天在客栈里听到别人说的安溪铁观音,果然名不虚传,姐,我们还是准备的不够充分,我们遇到劲敌了。”朱安看着这情形,凝着眼,对朱宁说。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参赛了,肯定有非凡之处。”朱宁则若有所思道。

“来,各位父老乡亲们,检票的时候到了,看看大家伙最爱的茶是哪一款啊?”一位粗犷的男人,抱着投票的箱子,“咚~”一声地砸在地上,声音豪迈地喊道,赢得周围的观众围了过来。

“来,第一票是安溪铁观音组,第二张是闽州茉莉花茶,第三张是武夷岩茶……”在男人粗犷的声音下,大声地宣布第一局的结果。

“最后一张是安溪铁观音组,结果安溪铁观音组获得172票,获得本局第一名,第二名为永春佛手组,第三是……”

最后,第一局茶百戏,武夷茶组最后排在第五,还有很多非凡的奇盏也使朱安、朱宁打开眼界。

接着来到了第二关——斗茶令,斗的是汤色和外形。在这一关里,使用的茶盏官方统一的白色瓷碗,由官方选拔的评委沏茶,观形,闻香。

在没有茶盏等其他人为因素的干涉下,武夷茶组与安溪铁观音组势均力敌,经过激烈的评判、选择,评委均排名第一。

这斗茶赛也不是按一关一关排名多少来算的。第一关,茶百戏,占据总分的百分之十:第一名得十分,第五名得五分,以次类推。第二关斗茶令,占据总分百分之四十,第一名得四十分,第二名得三十六分,以此类推。第三关斗茶品,斗的是茶汤滋味,占据总分的百分之六十,是斗茶赛的关键。

很快,比赛就要结束了。第三局斗茶品才是重中之重,群龙夺珠之局。朱安在一旁踱步,紧皱眉头,虽然第二局获得了好成绩,但是赛场上茶品众多,不缺好茶。朱宁看到弟弟愁眉不展,边前来安慰。

“小安,别紧张,春草如有情,山中尚含绿。东风已备好,唯有平心静。我们第一次来参加比赛,不要想着一定要得到什么名次,最重要的是来学习,吸取经验,对手越强,咋们学到的东西就越多呢!”

“嗯嗯,姐姐,俺不多想啦,俺相信自己!”朱安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憨厚地说。

第一个出场的便是安溪铁观音组,只见安溪组白鹤小哥缓步走上戏台,铺展开桌面的茶具,把茶盏依次排成一排,将热水提在手上,浇

灌。热水如白鹤般倾泻,在茶盏上空飞过。

“啊,安溪哥哥就连洗杯都这么帅,我爱了!”台下出现一群少女爱慕尖叫地声音。

接着白鹤小哥将茶包拆开,把铁观音茶放入茶具,大约占据茶具的五分。他又将滚开的热水提在手上,冲入茶壶中,趁着茶叶没注意,滚开的热水使茶叶在杯中转动,卷曲的茶叶在水中舒展,沸腾,跳跃,呈青蒂绿腹蜻蜓头状,宛如天上的谪仙在水中起舞,何似在人间。白鹤小哥用壶盖,轻轻刮去漂浮的白沫,好像仙人收起她多余的百褶裙,使茶面清新洁净

随着茶泡入一、两分钟后,依次巡回注入并列的茶杯里,均匀地倒入茶杯中,并迅速地将这新茶端进幕帘后的品茶员。

“这茶不错啊,第一杯便如此惊艳,看来今年的都是好茶啊。”幕帘后发出声音。

“汤色橙黄,滋味醇厚甘鲜,捎带蜜味,鲜爽味甘。”又一位品茶员发出点评。'

“此茶香气不凡,初闻是天然馥郁的兰花香,又带有生花生之仁味,余味处还带有琼岛之椰香,香之音韵人间难有。”幕帘后一位老者的声音传来,朱安听到后,觉得有点耳熟,摸了摸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

很快,好几轮茶品已经赛完了。安溪铁观音组仍然牢牢地占据第一位。轮到朱安上场了,朱安狠狠地撸起袖子,气宇轩昂地走上了台,对着观众热情地挥手,彰显他强壮的腱子肉。

“啊啊啊!哥哥好壮,我好爱,我宣布我单推武夷茶!”台下的女观众直勾勾的盯着朱安实打实的肌肉,眼里冒着精光。

“爹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说得真没错。”朱安看着台下露着狼吞虎咽模样的女人,心里不禁暗叹。

朱安调整心绪,恭敬地对着幕帘后的品茶员弯腰拱手,恭请上座。接着烫洗茶壶,孟臣沐霖,把武夷茶岩茶放入茶壶中,提着烧开的水,将盛开水的长嘴壶悬高,冲入,使茶叶翻动。朱安打开壶盖,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接着倒掉茶杯里的茶汤,用开水淋洗茶壶表面,提高壶温,重洗仙颜。朱安知道武夷岩茶的冲泡别具一格。“杯小入胡桃,壶小入香椽,每斟无一两,上口不忍遂咽,先嗅其香,再试其味,徐徐咀嚼而体贴之。”

朱安牢牢记住啊爹说的话,武夷岩茶开汤第二泡,香才显露。朱安重新冲开茶叶,已浸湿的茶叶再一次再热水里翻动,伸展她倦意的身躯。朱安把冲泡的茶汤倒入茶杯,依次来往各杯斟茶水,以均匀茶汤。朱安恭敬地将茶汤安放,由他人端入幕帘。

“滋滋滋,这茶香浓郁非凡,自我口吸入,经咽喉,从鼻孔呼出,连续三次,仍有清香。”幕帘后的品茶人惊叹道。

“其味甜滋滋,其心凉沁沁。”一道深沉地声音响起,简短的评价。

“凸有'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之顺滑感,使我品茶十来杯茶品,喉中暗藏之闭塞感全无。此为好茶啊,不愧长于上者生烂土,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之地。”刚刚评价白鹤小哥的熟悉声音再次响起,朱安愣住,他怎么会知道我这茶之来历,朱安心想:“难道他作弊吗?”

朱安比赛结束后,和朱宁静静地坐在台下等待结果,比赛很快就结束了,终于到来最终的结果。

“咚咚咚~父老乡亲们,来瞧一瞧今晚谁能夺得今年的茶王呢?”台上的主持人搬着大木箱开始统计结果。

“我猜肯定是安溪铁观音组,白鹤小哥哥好帅哇!”

“不对,是永春佛手组!”

“别和我抢武夷茶猛男小哥~冠军一定是他的!我可是压上了我这个月的胭脂钱呢!”

台下热闹非凡,人们互相簇拥着讨论谁最后是冠军。

“武夷茶92分,安溪茶92分,永春……”话音未落,台下一片唏嘘。

“怎么武夷茶和安溪茶最终得分一样,这茶王只能评一个,不然我这赌上的钱不久没了。”

“对啊对啊,必须评出一个来。”

由于武夷茶和安溪茶势均力敌,观众不服气,朱安和朱宁看着台下争吵的模样,不禁有点怯意。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哈,经闽州刺史决议,由五位品茶员现场投票决出最后茶王。”

“铁观音汤色浓艳似琥珀,茶香馥郁似兰花,滋味甘鲜有音韵,醇而带爽,厚而不涩,是为茶王。”第一位品茶员点评并投票与安溪茶。

“武夷茶与安溪茶同为乌龙茶,汤色更厚稠,茶味更浓郁,有着不一般的口味,我投武夷茶。”接着第二位品茶员投票。

“我投武夷茶。”

“我投安溪茶。”

此时五位品茶员有四位进行的投票,安溪茶与武夷茶势均力敌,还剩下那个为朱安制作茶盏的腹黑商人未决议,笑眯眯地看着朱安,开口道:“甘、醇、鲜、滑,当四种感觉同时触及你的味蕾,在舌尖炸开,虽浓饮而不见苦味,胜似兰花而深沉持久,我选武夷茶。”

“哗哗哗,俺就知道武夷茶好喝,还不信,这下亏大了,俺家婆娘不得把我打死。”一位将押金赌在安溪茶的大汉,大汗淋漓。

“小安,小安,我们赢了,我们竟然赢了。”朱宁高兴得绕着朱安不停的呼叫。朱安兴奋得愣住,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喃喃自语道:“我们赢啦!”

半个月后,朱安和朱宁裹着大红袍回到了家乡,县里乡亲日夜放着爆竹欢迎茶王的归来。朱安只听到远处山里的传来悠远歌声。

“武夷山上有仙灵,山下寒流曲曲清。欲识个中奇绝处,棹歌闲听两三声……”

作/者/简/介

郑宇辉,武夷学院人文与教师教育学院2020级汉语言文学一班学生,武夷山市作协会员,莆田仙游人。

编辑|林斌

校审|魏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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