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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学识四层次：道、法、术、技 ⼈类学识四层次：道、法、术、技 经过长期思索，我发现⼈类学识总体上可以分为四个层次：道、法、术、技，是从抽象到具体的系统。 道。古字为，本义为路，道路。《说⽂解字》：“道。所⾏道也。从，从。⼀达谓之道。”衍义为规律、道理，学说，道义，说、谈论。⽼⼦及道家将道视为万物本原和运⾏规律。 第 1 页 从道字本义可以明确道是⼈⾛出来的，也是供⼈⾏⾛的。道的主体是⼈，⽼⼦将道说成万物本原和规律，使对道的探讨和论证成为最⾼、最抽象的学识。我们不认为有先于世界和⼈类的“⾮常道”，或⿊格尔所说的构建世界的绝对精神，但承认物质运动有其规律，⼈⽣及社会关系有⽭盾，也有规律。道，⾸先是⼈⽣和社会关系规律的探讨，进⽽包括对⼈⽣条件的⾃然物质运动规律的探讨，因此，道是关于⼈和社会及其⾃然条件的基本理念，也就是主义。哲学上的主义，上帝主义、天命主义、唯物主义、劳动主义都属道的层次。进⽽，封建主义、专制主义、资本主义、劳动社会主义等，也属于道的层次，是⽐哲学的主义相对具体的道。对道的探讨，在各个时代学者那⾥都是总体性抽象，同时也是对具体学识的指导。 第 2 页 法。法古字为，本义为刑。《说⽂解字》：“法。刑也。平之如⽔，从⽔；所以觸不直者，去之，从去。”刑法、法律，法则、法度、规章、标准、模式，⽅法、做法，佛教泛指法为宇宙的本原、佛法、法术。我们这⾥主要取其⽅法之义，研究⽅法的学识，即⽅法论，属于法的层次。法是对道的探索理解、展开，也是认识的⽅法论，进⽽⼜是对术、技的总体性概括，哲学⽅法论及各⼤学科的⽅法论，都属法的层次。 术。术古字为術，本义为⾢中路。《说⽂解字》：“术。⾢中道也。从⾏，术声。”衍义为途径、⽅法、策略，技艺、专门知识、学术、学业、学习。术与道、法相通，都有⽅法之义。古⼈已有所区别，术的外延和内涵都⽐道、法⼩，往往指专门的⽅法。如战术、医术、艺术等。我们将术规定为道法的展开，是对某门类⽅法、技艺的专注性研究，是对特殊技的概括。 第 3 页 技。技字古来并⽆简化，本义为技巧。《说⽂解字》：“技。巧也。从⼿，⽀声。”技艺、技能、本领。《书·秦誓》：“⼈之有技，若⼰有之。”《礼·五制》：“凡执以事上者，祝、史、射、御、医、⼘及百⼯。”从基本形式说，技是所有⼈都具有的⽣活和⽣产的技能，但从学识论则是对这些技能的专门研究，以推⼴和精进各种技艺。古代⼈们交往不便，因⽽技的研究成果往往只在⼩的区域和⼈群中交流，现代交往密切，经济发展的需要促使各门技的学识迅速形成和扩展，其成果丰富并⼴泛应⽤于⼈的⽣产和⽣活。 第 4 页 道、法、术、技四层次既是知识，也是取得知识的⽅法、技能，可以囊括⼈类全部学识，在界定各层次内容时，必须明确其内在统⼀性。这四层次的划分，是逻辑上的，并⾮各层次有不同对象，⽽是对同⼀的⼈⽣和社会关系及其⾃然条件的研究，其区别在抽象的程度，其统⼀也在抽象与具体的关系。我们以中国汉字——道、法、术、技表达这四层次，并不等于只有中国⼈的学识这样划分，外国⼈的学识也有这四层次，特别是近、现代以来，欧美各国的哲学和科学迅猛发展，新学科不断涌现，“知识爆炸”，其层次的差异⽇益突出，但混杂状况也相当明显。进⾏学识层次的划分，并明确其相互关系，对于了解⼈类学识的系统性，并确定各学科在学识系统中的定位，处理好与各层次及相关学科的关系，避免重复和混乱，是必要的。 第 5 页 中国在春秋战国时曾出现了以道、法、术为名的学派，道家探讨先于万物并决定万物，万物都要依循的道，其道与两千余年后⿊格尔的绝对精神有相似之处，都是强调世界有⼀个先于⼈类、外于⼈类，并制约万物和⼈类的本原和规律，仅从这⼀点就可以显现中国古代思想的先进。虽然⿊格尔关于绝对精神的论证系统⽽细致，但其基本观点与⽼聃的道是相通的。道家不仅论道，还涉及了法的层次，即对道的界说。⽽法家所探讨的，主要在如何以法治国，包括变法改⾰社会制度和体制，以及如何以法⾏政治民。若从学识层次论，法家主要的功课在术的层次，兼及法、道、技。术家曾专指掌 第 6 页 制度和体制，以及如何以法⾏政治民。若从学识层次论，法家主要的功课在术的层次，兼及法、道、技。术家曾专指掌管律历的⼈，后来也将专门研究某种术的⼈归⼊术家，如兵家、农家、阴阳家等，不像道、法两家那样有统⼀观点和明显传承。技在中国古代学界是不受重视的，虽然民间有关于技的研究，如各种技艺，在⼿⼯劳动时代已相当精明，但未被官⽅抬举，因⽽发展缓慢，这也是中国未能进⼊⼯业⽂明的原因之⼀。 除了名为道、法、术的各家之外，还有儒家、墨家，其学说也可归⼊道、法、术层次。儒家也论道，但更侧重社会秩序和⾏政管理，因⽽法、术的内容也很突出。墨家是下层民众思想代表，⽽且⼀度参与者众多，其著述繁杂，道、法、术、技四层次都有涉及。汉武帝之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形成了以儒家道统为主导的学说体系，包括道、法、术三个层次。⽽法家和术家，经改造已归⼊儒家术的层次，墨家在⼤⼀统专制下已⽆⽣存空间。道家转为宗教，除在教义上还保留原来道、法层次的⼀些成果，更多是在宣扬迷信的术、技上下功夫，也有关于医术、炼⾦术等的探讨。⾄于产于印度的佛教，是经中国道、儒两家的改造后得以成熟并发展的，在印度因没有⽣存条件⽽衰落。佛教以⽆为道，以论证有为⽆作其⽅法论，虽也有辩证成分，但道层次的虚⽆终使其法⽆根，但教徒众多，故在术、技层次，即如何传教惑众上下了许多功夫。 第 7 页 ⼈类学识是不断发展的，其层次和系统也在发展中形成并明确。道、法、术、技既是知识的层次，也是⽅法的层次。其汉字本义也说明了这⼀点。现代科学（包括⾃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众多学科看似繁杂，但都可以归⼊这四个层次，从⽽在总体上把握其系统。⼤体说来，哲学和⼤的学科中的理论性学科，如物理学科中的理论物理、经济学科中的政治经济学、法学科的法理学等，主要研究道、法两个层次，各学科中的具体学科，则主要研究术、技两个层次。但由于没有总体性的层次划分，术、技两层次的学科归属尚不明确，甚⾄哲学和各⼤学科的理论学科，也有侧重术、技研究。这⾥最突出的就是西⽅的哲学，15—19世纪，西⽅哲学以否定上帝主义开始，历经⾃然神论和唯物主义两⼤阶段，在道、法两层次进⾏了⼴泛深⼊探讨，为资本主义制度奠定了理论基础。但19世纪中后期，随着资本统治地位的确⽴，资本主义哲学家们认为道、法的探讨已⽆实⽤价值，因⽽转向术、技层次。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也是如此，古典经济学家的重点在从道、法论资本主义制度的合理性，资本主义制度确⽴后，其经济学家就转向术、技层次，现在那些以数学来演绎经济的⼈，⾃以为在做“经济科学”，实际上已脱离了经济科学的轨道。 第 8 页 对⼈类学识道、法、术、技的分析，并不是要将各学科固定于某⼀层次，⽽是从总体上为认识各学科的定位及与其他学科的关系提供⽅法论的原则。由于实践和科学的进展，新学科不断涌现，已有学科也要深化和拓展，在这种情况下，明确学科定位及与其他学科的关系，是必要的，道、法、术、技层次的分析正是应这种需要⽽提出的。 道、法、术、技四个层次并不是隔绝的，更不是要分⾼低，⽽是内在的系统。这四个层次是抽象与具体的逻辑关系，抽象层次是对具体层次的概括，并展开于具体层次。虽然个体研究者不可能涉猎全部四层次，但各层次上特定学科的研究者要对其他层次各学科的研究成果有所了解，有条件甚⾄可以“越层”进⾏探讨，密切抽象与具体的关系，对于本学科的深⼊和拓展都是必要的。 第 9 页 政治经济学是⼀门“⽼”学科，⼜需要拓展与深化“新”的研究，在明确⼈类学识总体层次分析的前提下，明确政治经济学及其⽅法论的定位，是中国政治经济学研究必需的环节。 道、法、术、技四层次，既是知识，也是⽅法。汉字的优越在这四个字上得以充分体现。道、法、术、技都不是外在于⼈的，⽽是以⼈为主体，由⼈认知并运⽤处理⽣存和社会关系问题的⽅法与知识。认识和处理问题，⽅法和知识是统⼀的，⽅法就在知识的形成和应⽤中，知识⼜是⽅法应⽤的体现。这种统⼀，在经济科学的层次，特别是政治经济学⽅法论中充分体现着。 [⽂/摘⾃刘永佶著《中国政治经济学⽅法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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