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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医家严用和及其《济生方》

 北京润雨 2022-10-29 发布于辽宁

宋代医家严用和及其《济生方》

在我国医学史上,记载着一位有卓越贡献的医学家严用和,历代方书引录了他所撰的《济生方》中的方剂,后世临床工作者广为采用,收效甚多,影响可谓深矣!可是他的原著,在国内早经散失,我们所能见到的现行版本,只有清乾隆年间纪晓岚等氏从明·永乐大典中辑出的《济生方》八卷,但卷首提要中说“用和始末未详”,.并引《吴澄集》加以褒贬,谓“予最喜严氏济生方之药,不泛不繁,用之辄有功。”又说:“严子礼剽陈氏三因方之论,而附以经验之药”。但所辑内容阙原著过半,或有论而缺方,或有方而无论,或列方而少药,或论不对题,诚可惜哉!虽欲加以校核,苦无善本可从。近年来我们从事部分古代医籍的文献整理工作,发现朝鲜金礼蒙氏等所编《医方类聚》收辑我国明朝以前医籍达150余种,其中有引录严氏《济生方》、《济生续方》的内容,较永乐大典辑本完整得多,可知我国古籍散存于国外医著中的一定不少。为此多方关注,广为搜集,继得日享保十九年(1734)刊本《济生方》(平安书铺植村玉枝轩梓行),日文政五年(1822)经丹波元胤题跋的《济生续方》及其浙江裘氏抄本《济生续方》。观诸本体例,与《医方类聚》所录大致相近,而内容则更为丰富翔实。从上述诸书的序骏中,了解到有关严氏生平事迹的端绪,追溯其学术源流之梗概,探讨其学术思想的特点,也就有所依据了。我们把收集到的资料,再参阅了明清间一些方书,予以补阙,裒辑成《重订严氏济生方》一书,共集论八十有五,处方(或法)五百二十余个。虽在编排体例上不一定能尽复其旧观,方论点数与严氏自序所说几相符合,纵仍有庐山面目未认其真之感,但对保存中医古代文献,继承发扬祖国医学遗产不无补益。

严氏生平事迹和学术渊源

据《医籍考》,严氏《济生方》、《济生续方》自序及丹波元胤题跋等资料中推究考证:

严用和字子礼,南宋时人,年十二受学于同里刘立之先生之门。刘立之名开,江西南康人,习释老学,常游庐山,遇异人授以太素脉行世,元帝召赴阙赐号复真先生,卒葬于西古山,著有《方脉举要》一书。刘之学又受诸真人崔紫虚。崔紫虚又名嘉彦,字隐君,乃宋徽宗时道士,南康人,精医术,封紫虚真人,著有《崔真人脉诀》一卷,又称《四言脉诀》,载于《东垣十书》卷首,明李时珍附辑于《濒湖脉学》中。严用和撰作时自序署“庐山严用和”,但其师和师祖均为江西南康人,既称同里,故亦当为南康人,撰著时称庐山,或其医迹所及故也。另据江万序谓:“吾邦庐阜之产,不特多大儒名士,以医知名,正自倾动,每数千里赴人急,诸公贵人,尽礼请延以上客,四方曾莫敢鹰行,望尘靡驰,盖刘严是也。刘开字立之,严用和字子礼,严由刘教,名誉正等,而心思挺出,顿悟捷得,众谓严殆过其师也。”可见严氏师出名门,学有渊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迹逾千里,为南宋时南康(现江西南康县属赣州地区)庐山一带颇具声名的医家。

严用和的生卒年代,史料无记述,故称“始末未详”。

但是根据他的著作成书年代及其自序中所述情况,可以得其端倪。盖《济生方》成书于宝防癸丑年(1253),严氏自称十七岁开始行医,“留心三十余岁”乃作此书,而《济生续方》成书于咸淳丁卯年(1267),两书相隔十又五年,又据《续方》(以下概称《济生方》自序云:“以医道行世五十余年”,方成此书。由此推算,前者的三十余年,其数当在三十六至三十九之间,后者五十余年,其数当在五十一至五十四之间,加上行医前年龄,可以推得其生于公元12世纪末南宋庆元年间,说得确切一点,当生于1199一1200年,而卒于1267年以后。

严氏的治学态度和实践精神

历史人物对医学的贡献,首先取决于他的治学态度,更重要的还在于其实践精神。严氏方书之所以影响深远,这与作者的严谨治学态度和注重实践的精神是分不开的。

一、缕承前人经验,师古而不泥古。历史上任何阶段的医学发展,都是建筑在前代或当代已获得成就的基础上的,一切医学知识无不以继承前人经验,结合今入实践,逐步积累、发展起来的。严氏作为一位医学家,他善于吸取前人的宝贵经验,而又能自出机杼。从《济生方》的内容来看,它不仅受《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巢氏病源》、《千金方》诸书的影响,同时还广采王叔和,庞安常、朱肱诸家之说,特别是宋代医籍《和剂局方》、《三因方》,对其影响则更大。《济生方》中不少方剂,如五积散、华盖散、香苏散,十神汤等,盖出自上述两书。此外,书中还收载并补充了崔丞相灸劳法,以及嵇大夫治疗疮疡疗毒的经验等。即使民间流传行之有效的单验方,亦广为搜集。足见严氏善于博采诸家之长,而无门户之见。更可贵的是,他对前人的经验,既有继承,又有发挥,反对食古不化,提倡革新创造,如说:“慨念世变有古今之殊,风土有燥湿之异,故人禀亦有厚薄之不齐”,认为执古方治今病,当因时、因地、因人而异。因此他在制方上,既掏取前人的长处,又结合自己的实践经验,灵活化裁,如治疟母的鳖甲饮子(鳖甲、白术、黄芪、草果、槟榔、芎劳、橘红、白芍、甘草、厚朴),治胃热呕哕的橘皮竹茹汤(茯苓、橘皮、枇杷叶、麦冬、竹茹、半夏、人参、甘草),治水肿的加味肾气丸(即肾气丸加车前、牛膝),都导源于《金匮》而有化裁,或师其法而异其方,使之更切合实用。又丹波元坚谈到济生实脾散由许叔微《本事方》实脾散加厚朴、木香、白术、茯苓而波,谓许氏方不如严氏加减之妙。再如治口疮的赴筵散是取三因赴筵散中一味黄柏合细辛为末外敷,近世证实细辛治口腔炎有独特效果,显然改方能提高疗效。其它如导赤散、泻白散等,均出自前人之方,但又有新的发挥。

二、注置实践,讲究实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评价历史人物的贡献,主要应看他的实践精神及其著作的实际意义。严氏本着“师传济生之实意”,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把前人的经验和理论知识与临床实践结合起来,经过三十余年长期观察体验,“裒所学已试之效”,集著成《济生方》,又经历十五年的再实践收效甚多,为了使前书更为完备,再著《济生续方》。可见严氏方书当是作者临床的经验总结。这种注重实践,讲究实际的精神,值得表彰。综观严氏方书,立论精要,制方切合实用,大多是来自实践的有得之见,而不是一些寻常摘句,专工祖述的老生常谈。

三、尊置科学,摒弃唯心邪说。在祖国古代医学文献中,由于受历史条件和作者所处社会地位的限制,不少书籍中夹杂着封建迷信玄学等唯心主义成分,往往相互传抄,以讹传讹。这种情况,在严氏同时代的方书中也是屡见不鲜的。就拿宋代官方“药局”主编的《和剂局方》来说,书中也还掺杂着一些不合理、不科学的地方,如第九卷“治妇人诸疾”下所附的产图及咒禁诸法,即是其例。但在严氏的著作中却很少收录,相比之下,更显得难能可贵,这无疑对医学科学的发展起到促进作用。

从《济生方》探神严氏的主要学术成就

《济生》内容丰富,既有论,又有方,在病种上包括一外感病和内伤杂病,旁及外、妇、五官诸疾,但侧重点则在杂病。严氏谓:“治伤寒有法,治杂病有方,杂病之方可以异其传,调理伤寒,当按定法也。”说明他重视杂病研究。兹就其主要学术观点和成就,探讨如下:

一、置视脏腑辨证,详究脉因证治:《济生方》立论以脏腑学说为基础,如呕吐、水肿、胀满、咳嗽、五劳六极等篇,都从脏腑的生理功能、病理变化来分析疾病的病因病机,分别虚实寒热各种证候类型,作为立法处方的依据。特别是“脏腑虚实论治”各篇,对脏腑辨证及治法尤多阐发,如“肝胆虚实论治”,篇指出,“夫肝者足厥阴之经,位居东方,属乎甲乙木,开窍于目,候于左胁,其政变动,病发惊骇,藏魂养筋者也,与足少阳胆之经相为表里。谋虑过制,喜怒不节,疲劳之极,扰乱其经,因其虚实,由是寒热见焉。方其虚也,虚则生寒,寒则苦胁下坚胀,时作寒热,胀满不食,悒悒不乐,如人将捕,眼生黑花,视物不明,口苦头痛,关节不利,筋脉挛缩,爪甲乾枯,喜怒悲恐,不得太息,诊其脉沉细而滑者,皆虚寒之候也,及其实也,实则生热,熟则心下坚满,两胁下痛,痛引小腹,令人喜怒气逆,头晕眦赤,悒悒先寒后热,颈直背强,筋急不得屈伸,诊其脉浮大而数者,皆实热之候也。脉来弦而长,乃不病之脉。脉来弦而涩,或急而益劲如新张弓弦,或脉至中外急急如循刀刃,喷喷然如按琴瑟弦者,此皆肝死矣。治之之法,当分虚实冷热而调之,以平为期。”从脏腑的生理功能出发,阐其常而识其变,对脏腑病变的发生、发展、症候、转归及治法等,论述得非常精辟扼要,提纲挈领,使人一目了然。所以后人称严氏方论“微言精要,信为司命绳墨”,可谓至当。

严氏对疾病的辨证治疗,强调脉因证治四者的完整性,如说:“夫微妙在脉,不可不察,察之有理,乃知受病之因,得病之因,乃识其证,既识其证,则可详其所治。”《济生方》对各种疾病的论述,大都反映出脉因证治“四者不失”的学术思想。如“便血评治”篇指出:“脉来浮弱,按之带芤者是下血也”,这是言脉“多因过饱,饮酒无度,房室劳损,荣卫气虚,风冷易入,邪热易蕴,留注大肠,则为下血”,这是言因;“血色鲜者风也;色如小豆汁者寒也,浊而色黯者热也”,这是言证,“风则散之,热则清之,寒则温之,虚则补之”,这是言治。这种脉因证治“四者不失”的观点,体现了中医“辩证求因”、“审因论治”的特点。不过严氏以察脉为先,在疾病的诊断和预后判断上,特别重视脉象的变化,每病常列出生脉,易治之脉、难治之脉,死脉的不同表现,如认为“渚失血之脉,沉细者易治,脉数浮大者难治。”“心腹积聚,其脉牢强急者生,虚弱急者死。”凡此,对临床都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严氏重视察脉的学术特点,我们认为这与师传有很大的关系。如前所述,其师和师祖对脉学颇有研究,均有专著,严氏不能不受其深刻的影响。

二、强调脾肾作用,提出“朴脾不如补肾”之说:脾胃乃气血生化之源,为后天之本,所以严氏很强调脾胃在生理、病理上的作用,治疗上亦注重保护和扶持胃气。如在“呕吐论治”篇中说:“夫人受天地之中以生,莫不以胃为主。盖胃受水谷,脾主运化,生血生气,以充四体者也。”认为脾胃“冲和”不可伤,伤则为病,淳淳告诫用药注意“不坏脾胃”。我们体会,严氏所说的“冲和”,是对脾胃的特性和生理功能而言,脾气主升则健,胃气宜降则和。所谓“冲和失布”,“扰动冲和”,即是指脾胃在某些致病因素或不当的治疗方法等影响下,功能失其常度,“阴气当升而不升,阳气当降而不降”(按:脾为阴,胃为阳,这里所说的“阴气”,当指脾气,“阳气”,当指胄气),这不仅会出现如呕吐、腹胀、泄泻等脾胃本身的病变,而且还影响其它脏腑而变证百出。严氏之所以强调脾胃“冲和”,原因当在于此。

值得指出,严氏既强调脾胃,更重视肾的作用。如在分析“补真丸”方义时说:“真阳衰虚,坎火不温,不能上蒸脾土,冲和失布,中州不运,…。古人云补肾不如补脾,余谓补脾不若补肾,肾气若壮,丹田火经上蒸脾土,脾士温和,中焦自治,隔开能食矣。”严氏强调肾中“真火”,对命门学说的发展,起了承前启后的作用。正因为严氏注重脾肾,所以《济生方》在处方用药上,偏重温补。温脾阳多用毕澄茄、干姜、肉果、丁香之类,补肾阳多取鹿茸、苁蓉、菟丝子、肉桂、阳起石、附子、补骨脂之属。诸如参附(人参、附子)、芪附(黄芪、附子)、沉附(沉香,附子)、茸附(鹿茸、附子)等温补脾肾之剂,乐于应用。

三、气道贵乎通顺,治病善于调气:严氏认为“人之气道贵平顺,顺则津液流通。”在这种学术思想指导下,故治病重视理气调气。如治疗中风,指出“若内因七情而得之者,法当调气,不当治风,外因六淫而得之者,亦先当调气,然后依所感六气随证治之,此良法也。”将八味顺气散(白术、茯苓、青皮、白芷、陈皮、乌药、人参、甘草)列为治疗中风的首方。对于痰饮,亦主张“顺气为先,分导次之,气顺则津液流通,痰饮运下自小便中出。”如所用五套丸(半夏、天南星、干姜、高良姜、茯苓、白术、丁香、木香、青皮、陈皮)于化痰药中,配合大队理气之品。再则治疗泄泻,提出“七情伤感所致,兼以调气药,随证主治,则不失其机要矣。”所用加味治中汤(干姜、白术、青皮、陈皮、砂仁、人参、甘草),即是其例。值得指出,严氏所用理气调气药,大多是芳香之品,如丁香、木香、沉香、檀香等。此类药物味辛性温,既能通达气机,又能醒胃悦脾,是其长处。

四、对一些疾病辨证施治的经验:如前所述,《济生方》是严氏长期临床实践的经验总结,所以对某些疾病的辨证治疗,有不少独到的体会和见解。如对水肿的诊治,指出本病须与蛊胀鉴别,“蛊胀腹满不肿,水肿面目四肢俱肿。治蛊以水药,治水以蛊药,非其治也。”主张以实脾温肾为主,纵阳水实证,亦宜用清平之药,反对峻剂攻逐。如鸭头丸治阳水,仅取甜草苈之缓下,配以猪苓、防己之淡渗,葶苈丸中用牵牛亦是半生半炒,以缓其性。特别严氏指出“有年少血热生疮,变为肿满、烦渴、小便少,此为热肿”,并用赤小豆汤(赤小豆、当归、商陆、泽泻、连翘、赤芍、防己、猪苓,桑白皮、泽漆)治疗。这种病证,颇似现代医学所说的急性肾小球肾炎,值得取法。对唾血的治疗,反对寒凉过剂,并引前人“饮溲满者,十无一死,服寒凉者,百无一生”以为戒。又如对泄泻和掬疾的治疗,反对早用固涩断下药,如说:“泄泻一证.直须积滞己消,然后用以断下药。今人往往便固止之,蕴积于中而成荆疾者多有之”。“叹世之人初感此病,往往便用罂粟壳、石榴皮诃子肉、豆蔻辈以止涩之,殊不知痢疾多因饮食停滞于肠胃所由致,…必先导涤肠胃,次正根本,然后辨其风冷暑湿而为之。”·同样,对咳嗽的治疗,亦力戒早投乌梅、罂粟壳之类收敛止咳药。证之临床,收涩之剂虽取效于一一时,但不利于病邪排除,以致闭门留寇,每多变证,或缠绵难愈,演成痼疾。举此数端,足见严氏由临床体验所得的见解,确有指导意义。

五、在方剂和用药上的贡献:《济生方》给后世临床治疗学的影响是极为广泛深刻的,它丰富了中医方剂学的内容,渚如加味肾气丸、归脾汤、实脾散等,疗效显著,被后人广为采用。我们体会,严氏在方剂和用药上的主要贡献是:

1、刷繁就简,由博返约。唐宋时期方书盛行,方论浩繁,《千金方》合方论5300余首,《外台秘要》40卷合方论6900余首。到宋代更出现了大部方书,仅《太平圣惠方》100卷载方16834首,《圣济总录》二百卷集方二万以上,每一病种引方众多,不少方剂药味庞杂,方名重复,制法不一,确实使临床医生有望洋生叹、无所适从之感。严氏有鉴于此,在古今方论不可胜计的情况下,结合自己的实践经验,做了一些删繁就简,由博返约的工作。《济生方》五百余首方大多是切合实用,又便于掌握,这无疑对纠正当时方书庞杂的倾向,起到积极的作用。

2、广集单方验方,符合简便廉验。《济生方》收集了许多单方验方,介留了不少民回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为后人提供了多种治疗手段。这些治病的方药,极为简便,我们虽不能一一考证其出处,但至少可以看出严氏对流传于广大群众中单、秘、验方是做了一番搜集整理工作的。如治疗脏毒下血的蒜连丸,用一味黄连为未,煨大蒜,杵为丸服。治下痢(称肠风泻血)用一味椿根皮为末,醋和丸服。这三味药治荆均有较好的效果,至今仍广泛地在民间流传应用。治疗血症的大蓟汁饮、锦节丸、藕节饮,都是一些简验的方剂。在五官科方面,集便方则更多,如唇燥裂生疮,用一味橄榄灰拌猪脂外涂,栀子仁治酒齄鼻,香墨葱汁液滴治鼻血;香附子、青盐牢牙去齿疾。更奇特的是治耳聋的鸣聋散,用磁石豆大一粒,穿山甲炮为末一字,棉裹塞耳,再口衔小生铁,觉耳内如风声即住,这与现在所用磁水疗法治耳聋,机理相似。从上述例子,可见严氏重视单方验方之一斑。

3、注重制方法度,讲究药物炮制。严氏谓。“间有药用群队,必使刚柔相济,佐使合宜”,“用一刚剂,专而易效,须当用一柔剂,以制其刚,庶几刚柔相济,不特取效之速,亦可使之无后患也。”试观严氏制方,往往刚中寓柔,柔中寄刚,动静结合,阴阳相须,如归脾汤之用木香,补而不滞,鳖甲地黄汤之用肉桂,滋而不腻。又如治疗血证,不专事止血,多参以温化祛瘀之品,或入姜汁,或入锦纹,或入葱汁,或入乳香,如此配伍,止血而无留瘀之弊,于法可谓密矣。

严氏在制方上讲究药物炮制,以巴豆和附子的应用为例,巴豆除去油取粉入药外,还有炒它药取其气者,如治疝气的金铃子散,巴豆炒川模子去巴豆取棟子,治积案的香棱丸,巴豆炒莪术用莪术,却痛散用巴豆肉炒良姜用良姜。对附子的应用,有生用,有炮用,也有挖去心入它药蒸用,或以生姜自然汁淬之,使姜汁尽入而用者。举凡这些,说明严氏用药之精细,甚得制方之妙。

综上所述,严用和是一位治学严谨、注重实践的医学家,所撰《济生方》,立论精当,辨证简明,制方不泛不繁,既有继承性,又有创造性,很切合临床实用。但也应当看到,书中个别地方存在着一些不合理的成分,如诊断蛊胀,“以鹊皮置病人卧下,勿令病人知,病刷者是蛊,病不剧者非蛊也”,显然带有玄学的色彩,应予扬弃。但这并不影响其光辉灿烂的主流。总之,《济生方》是一部实用价值较高的古代方书,值得深入研究和探讨。

选自《重订严氏济生方》,人民卫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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