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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之道 （羊） 谢锐勤 看纪录片《寿司之神》，感觉三流的厨师，寿司就是寿司，厨师就是厨师，彼此面目不清。二流的厨师，美好味道传递良苦用心，精美寿司的背后是匠人精神。一流的厨师，无可替代，相互成就。在寿司的世界里，寿司就是小野二郎，小野二郎就是寿司。 寿司的世界如此，茶的世界是否也如此呢？ Z君喜欢喝茶，每每出门前都给保温杯灌上满满一大杯，有时是绿茶，有时是红茶，有时是乌龙茶，有时是普洱茶。家里有什么茶，Z君就投什么茶，并不讲究，至于能否闷泡，怎样泡才能更好激发茶的味道，他既不清楚，也不研究，几十年来皆如此。 于Z君而言，谁泡的茶不紧要，泡成啥口感也不重要，他喝的未必是茶，而是一种有颜色有味道的水，主要起到解渴和润喉的作用，可谓“功能茶”。 X君是茶叶店老板，每天主要工作是泡茶和卖茶。他有数个好茶壶对应单丛、生普、黑茶、大红袍等不同品种，每个茶种的冲泡也能掌握时间和手法，泡出来的茶味道中规中矩，不会失手，但也没惊喜。他关注的焦点始终是顾客的心理，而非极致泡好手中一壶茶。 于X君而言，红茶应有果香，大红袍应有岩韵，单丛应芳香四溢，他有一定的用心和技巧，茶水也能保持水准，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谓“技术茶”。 Y君是重度茶痴，每次品饮，精准的投茶量、巧妙的醒茶、恰到好处的水温掌控，冲泡时的“起承转合”，不同山头、不同品类、不同年份的普洱在其冲泡下，散发不同风味与气质，口感层次循序渐进。技艺无限，乐趣无穷，令所有人沉浸在一片树叶的芬芳中。 “凡我亲手所做的一切/我都怀着爱心。”于Y君而言，他是根据季节的更替、身体的变化和精神的状态来选择茶种，根据茶种来安排技巧，又用技巧来呼应并推进茶友的沟通兴致，仿佛完成一场物我两忘的表演。因此，茶中有茶林、有山水、有生态，有自己、有众生、有天地，人茶合一，可谓“心灵茶”。 不论Z君、X君还是Y君，他们都得到喝茶的欢愉，但可能程度不同。器具还是那些器具，茶叶还是那种茶叶，水还是那个水，但Z君得到舌尖上的快乐，X君拥有熟能生巧的自豪，Y君则内心繁花似锦，心中世界远比眼前的更丰富和稳固，喜悦从心里汩汩地流淌。可见，不同的茶里，茶中的内涵与泡者的心境，千差万别。 从有我到无我，从身外之物到心外无物，小野二郎打通了人、米和鱼片之间的“任督二脉”，在世人面前展开一个完美的寿司世界。“仙山灵草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圆满的茶世界，又何尝不是树叶的灵性与人的灵气贯通后的惺惺相惜呢？茶中有人、人中有茶，这是一种生命的茶道，又何尝不是感受一个空灵的世界呢？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茶之道，最终泡的既是茶的心，更是自己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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