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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仙陀著
孙仙恩邈述
第四章 医宗归德
医之要曰德而已，夫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德曰仁。生是物也必有是仁。具此质也必有是理，剖其生生之理，而气质之具，莫不由斯人也。故万物之生也以仁，而其去也莫不由义，居仁由义，生克之大德，於是乎宗之矣。若夫万物类属，庞杂蕃衍，其全於天者，固恬淡平庸，无疾病灾害之侵，至若以嗜欲贪恋为性，则衣食起居，罔或有慎，而烖戾亦由其嗜性而人矣。故曰远欲近理而德日新，裒多益寡，稱物平施，於斯而见俭德之共也，平福之厚也，以俭平处之，无不居乎仁由乎义，而大德之宗，医于是乎始有所本矣。
第一节 徴聲
五声之来也，起于五行，而发于五藏，徵于一阳之动，而吹律则六管飞灰，以故声之主于春者曰角，主于夏者曰徵，主于秋者曰商，主于冬春者曰羽，主于四末者曰宫，故凡宫商角徵羽五者之徵，皆以其吕律为发动之线索也，今也五音亡矣，靡靡之音，充塞宇宙，是以大乐之声，如广陵散矣，乐之不正，则声流为欲乐，而德
于是乎下矣。古者观政也，必先观乐，视人之品节也，必先听其琴操，蓋以心声为心之流露，其发也如机之转枢，故有此德者，而后声音笑貌之间，不妄不苟，视聽言动之际，不矜不急，而后德于心者，必善为声也。故曰仁者之言，溥利万世。又曰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是声之徵也，非可以伪餙者也。夫声出于自然，则为天籁，天之所赋，纯一而已。故风雷之声，为宇宙至正之声也。徵之以时，为瑞为序，否则反常而为厉矣。人之言语中节，其心正矣，其气平矣，至若妄言者言以取辱，其心悖矣，其气病矣，故疾病之来，徵之于声，无弗中其要领者，以声之为德也大矣，滋晰分而祥述之。
甲 太和类
（一）商变类
音之哀，莫过于商，其乐也，亦始于商，夫声之起也，西方为正，而西北辅之，人声发于五藏，肺系为宗，而大肠辅之。故金为五声之源流。其乐也，韶音主之；其变也，瑟竽主之。又其下者，埙篪主之，是以声音不正者，乐之变也，人声不正者，气为之变也，乐变则哀，气变则病，哀则商移为羽徵之间，病则呼吸闭塞矣。是太和之气，固之则正，守之则合，放之则弥，藏之则息，人身之声音，亦何独不然也，其申申则内静斯专，其夭夭则诚中形外，其穆穆则澹如湛如。其止正则视乔复考祥，故能养其太和，不苟不妄也。今之病者多由于嗜欲，而医者不察其本，以为天时爾爾，是何异掩目捕雀，欺人乎，抑自欺乎？是今之病不易愈者，即在斯也，抑盍反本而求诸，病之起也，验于神也，及已发也，徵于声音，声音正者，其神自固，声音变者，其神靡靡，是靡靡之音，于乐之变尚迷惑滋甚，况於身中自然之音亦靡靡然，其体之不摧也，亦云幸矣，古者论三折肱而后为良医者，当亦於徵声求之矣。
（二）角变类
角主木，木为东方生气，故震为雷，秉先天纯火之母，而惊万物之蛰伏，其为声也喁喁啍啍，故二月於夏正建卯，卯者木之帝旺，故雷鸣於卯，而后藏者生矣，人身胆肝皆属于木，气之壮也，胆气充而声发声於外者亦壮，怒气郁於内者，肝先受病，故其声也为怨为悲，怨悲者，生极为杀之理也，是为大变，是以尼父本乎不怨不尤，而后气和声平无罣无牵，无虑无烦矣，试究乎人生之初，何为喜怒，何为哀乐，天赋我之炁质，必予我之性情，性为刚木，情为柔木，刚柔分判，而后性情之间，有理欲之别矣。夫所谓理者，中庸之道之，素位而行者也，其所谓欲者，即好乐恐惧之谓也，人有所好乐，必争人之好乐以成己之好，拂人之性以遂己之性，而性流为情欲矣，一流情欲则为贪，贪则好勇鬬很，而戕害之乱作矣，试论其争者，争则得之，偾事而已，而肝胆之间，早蓄乎郁滞，而角生徵之声，亦变为徵劳之音，争而不得，恐惧作矣，恐惧者，心先受疾，而阴鸷险很之谋起矣，此卞庄子之刺虎，待其大者伤，小者亡，而两获之也。吁，蚌鹬相争，渔人得利，性情之间，得之於正者，守之以正，犹惧不济，况乎人欲充塞，钩心斗角，劳心役形，是蜂採百花成蜜，为谁辛苦为谁忙耳，独不见尧舜揖逊三杯酒，汤武征诛一局棋乎。是家国天下，皆不外乎情欲也。正則性初之虚灵未泯，争则弗戕，戕己戕人，而大乐息声，郑卫之音作，以言乎家国，为衰世之音，以言乎身心，则郁滞之疾。嗟乎，近理远欲，克己慎独而后无弦之琴，皆为雅奏，如玉之身，皆可延益，可不慎哉。
（三） 羽变类
羽为北方水母，故其声也为嘻为嗃，嘻嗃声作，而后藏者得育，生看得滋矣，其主藏府也为小肠，为肾，含太阳之積，壬水为小肠之灌输，癸水少阴，肾之源流，故泉涸而江河不流，然涸者非水有尽也，乃源脉不继，而川流壅阻，似水有尽也，其为声也，发于喜悦，而止于悲哀，故北方之士，多激昂慷慨，其为歌也多悲愤，其为语也多鲠骨，悲愤者义多，鲠骨者直多，义直多者，其性强悍，其性与声方相通故也，其变也，为击筑之音，为心劳之疾，为负力之情，负力则好斗，击筑则气悲，心劳则水涸，是三者，皆非所以养太和之道也，然其所以悖乎太和而为疾者，激之使然也，风行草偃，日晦宇宙亡矣，其致疾之源，概由夫以欲为理，以争为情，奈之何不为音之所变疾之所困，吁，水为先天之本，音发於壬而用於癸，身体炁质则发于小肠，而用肾以为生生不息之资，可不谨持而保守於太和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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