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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散语】任中恒︱抢来的寡妇——西川夜话之四

 陈晓春 2022-11-02 发布于江苏

 



抢来的寡妇
西川夜话之三

文/任中恒

第三章 婆婆出面为马莲儿解围

    

大嫂这个人,天生就有一副高傲的脸庞,秉性还有点专横跋扈,仗着背后崔家的实力,靠刘德福公公对她的谦和,丈夫刘文仁对她一贯的宠信,自己又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家里没人敢对她不敬,她飘飘然了,也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就是刘家的主人了,接过婆婆掌管的内务大权是迟早的事。她知道公爹再怎么强势,也年近花甲,婆婆又厚道,公公过两年拿不动腿了,自己必定是刘家的大当家的。

这个崔家段的大户小姐,嫁到了刘家后就没人再喊她崔小婉大名了,公公婆婆叫她大儿媳妇,小叔子,小姑子叫她大嫂,下人们不论年龄大小都跟着叫她大嫂,一片恭维。

她生了四个儿子后,自视越来越高,对小叔子、小姑子、侄儿、侄女、孙辈及其家里的长工、短工、佣人说起话来给谁都也不留情面。俨然自己就是这个家的家主。

38岁的她,别看她生育六个孩子,面容仍旧冷艳,身材依然匀称,风韵凸出,前后屯比起来,算是最标致女人。比起马莲儿的壮实,比二嫂的瘦弱,老三媳妇的棕栗肤色,切实觉靓人一筹,长样、见识、巧嘴都强于那仨妯娌,再加上自己人气旺,给老刘家生了壮壮实实的四个儿子、水灵灵的两个女儿,娶了两个少媳妇,还有太爷刘德福天天抱着的两个重孙子,这一切都给了她冲天的傲气,公公婆婆的谦让成了她的本钱。

今儿,她为何不依不饶地修理老疙瘩两口子,实质是专门修理马莲儿。

福兴段的李永贵表弟的突然到访,私入刘家后仓子养伤,只是她找茬马莲儿的一个由头,李永贵的事马莲儿是没有及时禀报她,为了不让大嫂二嫂知道信,马莲儿还在大嫂屋火盆里烤土豆来遮盖后仓子发生的事,她认为马莲儿私自安排李永贵,有不正常的勾当,或者是目中无人。没有把她当作人物来看待。从那次看到马莲儿存私房钱让她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总想找机会教训马莲一顿,这下总算抓住这个时机,她非让马莲儿难堪不可。于是扯着嗓子大声说:

“我们老刘家是个规规矩矩的正经庄户人家,老疙瘩媳妇,你也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向家里打个招呼,目无尊长,这回修理你,就是让你长点记性。家里哪一房的亲属朋友到咱家里来,是不是得跟我或跟妈说一声,你俩谁也不告诉,就私自把李永贵弄到后仓子里来养伤,你和老疙瘩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嫂?你俩想当家!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摸狗样。喂!炕里躺着的老疙瘩,你别在炕上装死行吗,你俩把李永贵受伤的事说清楚,他满身刀伤是咋回事,是不是你俩在外惹了大祸,去福兴段找李表弟帮你俩报仇或平事造成的,如果那样,那你们是自找的祸事,与老刘家无关。你俩收亚麻不是发财了吗?马莲儿用私房钱给李表弟治病吧,这事儿你们自己管就行了,可别往刘家身上贴,马上咱家就要分过年份子了,你可别占我们那份,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们惹祸大家为你们出钱,门都没有!”。

热炕上刚刚睡熟的刘文礼,被大嫂大呼小叫的话语惊醒了,一脸懵逼,本来就唯唯诺诺的老疙瘩,从小就害怕大嫂那股霸气,不知对她说啥好。刚刚回南屋的老爹刘德福,走时已经向两口子交代,让他们封闭信息,不准说李永贵受伤的原因。此刻,老疙瘩吞吞吐吐无法向大嫂说清原因。他就装着似睡似醒,欲说又止,不可置否的样子。

这让大嫂更加怀疑,她还得理不饶人,继续大声追根问底,冤损着老疙瘩两口子。

此时,吱嘎一声门开了,怒气冲冲的大嫂看见老婆婆推门进来。

婆婆走到炕边,看了看炕上满身的李永贵,摸了摸侄儿的头,把炕被掩了掩,对李永贵的伤情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对大嫂说:“躺在炕上的是我的娘家侄儿,身受重伤,来到咱家治疗一下咋了,不行吗?况且明天他爹就来拉他走,就是他不走,有我这个姑姑在,住在刘家几天犯法吗?害着你们啥了?老大媳妇你也不要小题大作,就这点小事,犯得着唧唧歪歪、骂咧咧的吗?现在我还没死,你想当家还得等是几年!再说了你娘家那头来人,那次不是吃小灶,你爹不是亲自尽心招待,咋了,看我侄儿来了,不顺眼咋地?还她妈的反了你呢!你骂马莲儿像骂儿女似的,你是不是有点过了,马莲儿咋了?不就收麻赚了几个钱吗,你何必这么眼热!这么嫉妒,这回过完年,看看你除了在家里能吼能喊之外,有没有赚钱的本事!”

婆婆肯定是知道头李永贵为啥受伤,公公一定把李永贵被胡子追杀的情况事告诉了她。婆婆在门外听到大媳妇的呼喊,涉及婆婆的尊严,婆婆一改往日懦弱厚道的形象,与大媳妇怼上了,并站在马莲儿一边,为马莲儿说话。

大嫂崔小婉头一次见婆婆生真气,有点畏惧,很会见风使舵的她,立马发挥了巧嘴的能力。

“妈耶,你年纪大了,可不能生真气呀,你说,我能反对李永贵表弟来咱家养伤吗?我只是怕老疙瘩和马莲儿在外惹祸,让表弟去替他们出头,再大惹祸,弄出人命来咋整,你说咱舅家就这一个宝贝疙瘩,为他俩出头弄出大事来让舅舅和舅妈可咋活呀,我这不是为表弟担心吗,怕咱刘家也摊上事吗,所以着急时就说话大声一点,妈妈你可别见怪呀,你说一个家里谁都不受约束,都目无尊长行吗?我这当老大的一房,不替您二位老人家操点心行吗?妈耶你消消气,我能烦表弟吗?只是帮你说一说年轻的老疙瘩和马莲儿。”紧接着大媳妇就拍拍婆婆的后背说:“妈你顺顺气儿,你可别生气。”

本来就厚道的婆婆,听到崔小碗的话,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翻身的侄儿,严肃的对屋里人说:“你们所有人,不许说李永贵来咱家了,更不能说受伤一事,谁说出去就会给咱家带来祸殃,谁说出去你爹就打断谁的腿,听到了没有!”

大家还未说话,就听门被人撞开,只见六麻子离愣歪斜酒气熏天进屋来了,搭头不搭尾的说起醉话说“朱二大夫也,也,也他妈的没说李少被打断腿呀,只听,听,听说身上一共就四处刀伤,那帮胡子真他妈的狠,有一刀都他妈的砍到骨头了。你说李少命大不大。要是别人早他妈的死了”,说着一口干哕要吐。

很显然,这是他送朱二先生,在西太平川喝完酒回来的。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任中恒,笔名耕牛,1953年3月生人。做过企管、党办、行政办的工作,机关退休公务员。在《黑龙江粮食经济》《齐齐哈尔社会科学》《黑龙江商业经济》等刊物发表科技论文几十万字。创作了近百万字的历史探索、散文、小说、评论、诗歌等作品,在相关的杂志或网站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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