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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所剩无几，而当年一重包着一重的旷世城垣，历六百年风雨，如今也只剩京城断垣，而犹有25.1公里，是世界上最长、规模最大、保存原真性最好的城市城墙，可以想见当初朱元璋进行了一项多么浩大的工程。有多少人参与了明城墙的修建？城砖如何烧制运输？城墙为何坚固异常？这些史料记载不详。所幸还有蛛丝马迹，可以踏雪寻梅。 据估算，明城墙用砖上亿，城砖的土质各异，说明砖并非一地所制；而且90%有铭文，字体不一，从一字（或一个符号、记号）到七十多字不等，记录着遥远而不为人知的往事。近几十年来，相关人士对城砖铭文进行了大量考证，获得了一份尚未完全统计精确的资料：南京明城墙所用城砖，来自长江中下游的广袤地区，包括今江苏、江西、安徽、湖南、湖北等省的府、州、县，以及军队卫、所和工部营缮司等近200个单位承担了组织、制坯、烧造的任务。为确保城砖的质量，朝廷要求在城砖上烧制出府、州、县、总甲、甲首、小甲、制砖人夫、窑匠等5至6级责任人的名字，以便对不合格的城砖追究制砖人的责任，甚至杀头。这种严酷的“责任制”，确保了城墙建造的高质量。如今这些铭文的初始意义早已随着时间消失殆尽，却派生出新的文化意义，成为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汉字在明初的简化字与异体字，民间的书法、篆刻艺术，姓氏文化的演变……这些，明城墙都为我们提供了第一手翔实的资料。 明清交替之时，南京没有遭到什么破坏，城墙安然。1853年3月，太平军抵达南京，宣布定都金陵，改名天京，正式建立太平天国政权。1864年6月，清兵在太平门外城墙根挖地道，埋设火药，炸塌城墙67米。7月，天京被攻陷。同年曾国藩令人重修这段城墙缺口，并立碑记事。碑文记曰：“道光三十年，广西贼首洪秀全等作乱。咸丰三年二月十日陷我金陵，据为伪都。官军围攻八年不克，十年闰三月师溃，贼势益张，有从三百万，扰乱十有六省。同治元年五月，浙江巡抚曾国荃率师进攻金陵，三年六月十六日于钟山之麓用地道克之。是岁十月修治缺口。工竣，刻石以识其处。铭曰：'穷天下力，复此金汤，苦哉将士，来者勿忘。’曾国藩记并书”。在修复城墙交界处，各嵌石碑一块，上刻“东界”、“西界”，具体地点在太平门东侧紫金山与富贵山相连的“U”字形城墙隘口处。有清一代，为修缮明城墙烧制的城砖，也都有铭文可考，重修处有碑文记事。 1937年的南京保卫战是抗战初期一场举世瞩目的战事，最后依托城墙进行。中华门、光华门都曾发生激烈的战斗，特别是光华门之战，城墙东南角被炸塌，而日军也伤亡惨重。直到抗战胜利后，这段城墙豁口才得以修补。 风雨的侵蚀、战争的洗礼，明城墙只剩下断壁残垣，在1994年大修之前，可供登临游览的城墙只有零散的7公里左右。当初耗时21年建成的明城墙，修缮它同样用了21年，如今南京城墙分六段全线开放，每天近2.5万人登城。 朱自清曾这样评价南京：“逛南京就像逛古董铺子，到处都有时代侵蚀的痕迹。”明城墙是南京规模和体量最大的古董文物，它记录了这个城市的一切，无论繁华与落寞、兴盛与颓败。 在大树根段登城口处，有一家书店，叫“国际青年城市书房”，它的独特在于开在城墙肚子里，而且可以留宿。斑驳的墙体令人遐思悠远，也许夜晚它就幻化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与你邂逅于大明，一睹盛世金陵……（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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