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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的八股文

 弯刀书斋 2022-11-12 发布于江苏

唐代詩賦進士考試帖經、墨義、詩賦、策論,詩賦進士以外,又有經義進士等其他進士。北宋王安石變法,罷詩賦,凡進士皆考試經義、策論。

經義文逐漸格式化,就成爲八股文。
在明清的不同時期,八股文格式流變,體裁名目講究繁多,若刪繁就簡,則大致說來規制如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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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股文主體在起股、中股、後股、束股,起、中、後、束各有二股對偶成文,起二股,中二股,後二股,束二股,共計八股,因此俗稱“八股文”。實際說來,不乏有寫六股、十股或更多、更少的,也泛稱“八股文”。

清代方苞等奉勅編纂的八股文集《欽定四書文》收有王陽明“志士仁人”一文,其主體部分有十股,兹錄如下:

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王守仁

聖人於心之有主者,而決其心德之能全焉。(破題)(點明題義)(前句點“志”後句點“仁”)

夫志士仁人,皆心有定主而不惑於私者也。以是人而當死生之際,吾惟見其求無愧於心焉耳,而於吾身何恤乎?(承題)(講解題義)

此夫子爲天下之無志而不仁者慨也,故言此以示之,若曰天下之事變無常,而死生之所繫甚大,固有臨難苟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亦有見危授命而殺身以成仁者焉,此正是非之所由決,而恆情之所易惑者也,吾其有取於志士仁人乎!(起講)(發揮題義)

夫所謂志士者,以身負綱常之重,而志慮之高潔,每思有以植天下之大閑;所謂仁人者,以身會天德之全,而心體之光明,必欲有以貞天下之大節。(起二股)(又稱提股)(提綱挈領講所以然)

是二人者,固皆事變之所不能驚,而利害之所不能奪,其死與生有不足累者也。(過接)(散文作股間連接)

是以其禍患之方殷,固有可以避難而求全者矣,然臨難自免,則能安其身而不能安其心,是偷生者之爲,而彼有所不屑也;變固之偶值,固有可以僥倖而圖存者矣,然存非順事,則吾生以全而吾仁以喪,是悖德者之事,而彼有所不爲也。(中二股)(又稱虛股)(虛論其理)    

彼之所爲者,惟以理欲無并立之機,而致命遂志以安天下之貞者,雖至死而靡憾;心跡無兩全之勢,而捐軀赴難以善天下之道者,雖滅身而無悔。(後二股其一)(實講志士詳論其事)

當國家傾覆之餘,則致身以馴過涉之患者,其仁也,而彼卽趨之而不避,甘之而不辭焉。蓋苟可以存吾心之公,將效死以爲之,而存亡由之,不計矣。值顛沛流離之餘,則舍身以貽沒寧之休者,其仁也,而彼卽當之而不懾,視之而如歸焉。蓋苟可以全吾心之仁,將委身以從之,而死生由之,勿恤矣。(後二股其二)(實講仁人詳論其事)

是其以吾心爲重,而以吾身爲輕,其慷慨激烈以爲成仁之計者,固志士之勇爲,而亦仁人之優爲也,視諸逡巡畏縮而苟全於一時者,誠何如哉?以存心爲生,而以存身爲累,其從容就義以明分義之公者,固仁人之所安,而亦志士之所決也,視諸回護隱伏而覬覦於不死者,又何如哉?(束二股)(回應中二股補充後二股)

是知觀志士之所爲,而天下之無志者可以愧矣!觀仁人之所爲,而天下之不仁者可以思矣!(收結)(收煞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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