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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夏

 张戈1963 2022-11-13

陕、豫、晋交界处是鬲人的原始故乡

安特生《甘肃考古记》记载甘肃鬲器发见说:“于齐家、仰韶、马厂三早期中,鬲之踪迹,突无所见,同时鼎器亦极稀少,或竟不遇。盖著者查甘肃旅行之手簿中,仅载仰韶遗址之陶鬲残足一件耳。惟至甘肃远古文化之第四期,鬲之发见,则渐丰富,而第五第六2期,则特式之鬲极为寻常矣。”安氏因此断定鬲器有从山西、河南交界处,向西北传播的趋势,他说:“是则鬲器自山西、河南交界处之发源地,向西北缓缓传播而流入甘肃之中部,盖实可信之事也。”鬲是上古时代中国文化的代表性器物,发源于陕、豫、晋的交界地区,是由东向西传播的。徐中舒称:“如'胡’必为使用壶的民族的名称,'曾’必为使用甑民族的名称,这如同支那china为使用瓷器民族的名称一样”在古代普遍存在以族名为其特殊器物或其发明物命名之习俗,这是因为族名具有更高知名度之故。因此“狄”为使用笛、镝、碟的民族,“簋”当是鬼发明的器物,鬲当是鬲人发明和使用的器物。

《左传》有鬲氏的鬲,经典释文音革,“鬲音革”最好的说明自然要引用偏旁从鬲的隔,杜注“有鬲氏今平原鬲县”;《汉书·地理志·平原郡下》注:“平当以为鬲津”;《尔雅·释水》鬲津孙注:“说文水多阨狭,可隔以为津。”这大概就是陆德明音隔的所本。但从文字的谐声方面讲,隔音革为见母字,鬲音历为来母字,见来两母相去甚远,这表明鬲要么是复辅音gl-,要么是g-l或者g-l-。鬲,《广韵》郎击切,《集韵》、《韵会》、《正韵》狼狄切音历,以上两个反切均是来母锡韵;又《广韵》、《正韵》各核切,《集韵》、《韵会》古核切音隔,《左传·襄四年》:“靡奔有鬲氏”注:“鬲,国名;今平原县”;又《集韵》乙革切与軶同。王力《同源字典》隔为kek;在王力的先秦音系中锡韵为[iek],来母锡韵之鬲可拟为liek;综合这两个读音鬲之原音可拟为*kekliek;乙革切之鬲ek,当是*kek之首音k脱落后而成。汉语的见母按现代普通话拼音方案应是g,汉语通常以l-对译外来语之r-、并可以-k对译外来语之-r,鬲之原音可拟为*gerik(*gerek)、*garik(*garek)。*gerik(*gerek)、*garik(*garek)既可解作*ge-rik(*ge-rek)、*ga-rik(*ga-rek),其中的后缀-rik(-rek)即高卢-日耳曼之ric,词根ge可释为姬、ga可释为夏;也可解作*ger-ik(*ger-ek)、*gar-ik(*gar-ek),其中的后缀-ik(-ek)相当于古突厥语的复数词尾-ak,词根姬儿*ger即是日耳曼German的词根、gar则可译为羯(月氏)。埃及语蓬特Punt被比定为拉丁语的布匿Punic,两者比较,埃及语是在Pun之后缀加了氏词尾-t,拉丁语则在Pun之后缀加了词尾-ic;拉丁语的词尾-ic即是词尾-ik。四川话读彭为Pen,埃及语蓬特Punt和拉丁语布匿Punic的共同词根Pun即汉语彭祖之彭;彭祖既可释为彭之祖,也可把祖视为族。考虑到拉丁之G源自字母C,鬲之原音可写作*Carik或*Cerik。*Carik即是卡里亚Caria,-祇(地)后缀与希腊、罗马的阴性后缀-a相当;*Cerik即是梵语之Cina。鬲*Cerik变作Cina(姬人)与蒲类*Puri变作拉丁语的布匿Punic相当。梵语ka、kar都被译经者译为羯,华、夏在日语中皆是ka,*Car即夏、羯也。*Carik之词根Cari还可音转为Gara(龟兹黄头回鹘自称)、Cel(凯尔特Celti之词根)、Gallia(高卢)。从鬲的名称来看,鬲是*Carik(或*Cerik)人也就是夏(ka)人发明的。陕、豫、晋交界处的*Carik(或*Cerik)人发明鬲后,鬲开始向四周传播。鬲先后进入仰韶文化、二里头文化。安特生《甘肃考古记》引高本汉Karlgren的意见称:“甘肃长方式石镰之存在,家豕之蓄养,及葬埋之习惯等事,此种文化上之迁移,实由河南而至甘肃”家豕之蓄养迅速由河南向甘肃传播。但鬲的传播速度极其缓慢,传播距离始终有限,并未被其他地方的夏人广泛采用。

鬲器是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开始出现的,这表明鬲人至迟在新石器晚期就已经占据陕、豫、晋交界处。鬲人在后来移动到河南洛河流域,洛河就是因鬲人而得名的。《说文》称洛“从水各声”。各gè古落切(见母铎韵),在王力的先秦音系中各、雒均为[Bk],各、雒可拟为gBk、lBk,“从水各声”之洛当可拟为*gBklBk。由于汉语可以-k对-r,以l-对r-,上古之洛当是*garak(*carak)或*galak(*calak);*garak(*carak)或*galak(*calak)则是鬲*Carik(或*Cerik)的语音交替形式。*galak换位后之Lagal当即拉格什Lagash的卢伽尔Lugal'国王;大人’和夏桀的名字履癸。帕提亚语kal-ān'伟大;大’,汉语方言中夏之壮大义当是Lugal'大人’的最初语源。*carak的首音节car成为俄语之Car'沙皇’;第二个音节rak则演变为古罗马之勒克斯rex、高卢-日耳曼之ric、黠戛斯之阿热*arak、梵语之罗阇rāja、克什米尔之拉雅rāya、拉依rāy、印度拉赫玛王国之拉赫玛Rahmā(其mā后缀或是阴性后缀姆或是乌孙之莫),比较这几个语言的国王-将军rak当宜拟作ric。凯撒Caesar则可视作CarCar之音转。洛河之名还随着鬲人*Car(即夏羯)的迁徙而迁徙到了陕西、四川等地。陕西的洛水又被称为北洛水,《说文》称陕西洛水出自左冯翊北夷界中。《水经注》称东海洛水“水出太山南武阳县之冠石山”。安徽淮南市东淮河支流洛河在古代称为洛涧,又称洛水。洛涧当是洛*carak之两个音节对调后之racar的译音。四川的洛水在广汉,《汉书·地理志》广汉郡雒县“章山,雒水所出”指今四川广汉市境内沱江诸源之一,一说即鸭子河、一说即石亭江。《水经注》的洛水兼指金堂以下的沱江。广汉三星堆遗址就在鸭子河旁,三星堆遗址的欧罗巴人种特征的铜像和特有的锯齿戈当是南下的夏羯kar之遗物。雒(各)人还继续南下迁徙到了越南。《交州外域记》曰:“交趾昔未有郡县之时,土地有雒田”并有雒民、雒王、雒侯、雒将。《说文》称雒“从隹各声”,雒与洛读音相同可以互换。匈奴中的诺水也是洛之音转。

鬲之空袋足与鼎之实心足相比,制作较为困难、也更易破碎。鬲的空袋足的好处是增加了容积和受热面,能充分利用热能。鼎与鬲相比制作简单而实用,即使足破碎了也还能作为容器来使用。空足陶器易碎而不易制作当是鬲未能广泛传播的主要原因。虽然如此,鬲仍然传入了彩陶文化中。仰韶文化中就有鬲。继齐家文化之后在洮(当与陶唐有关)河、大夏河流域及兰州附近出现的辛店文化中,还出现了彩陶鬲。殷商和周人则用青铜来铸造中国古代这种最具特色的标志性器物。周代的铜鬲及周代金文中的“鬲”字与上古的陶鬲如出一辙表明它们是一脉相传的。周人顽强地保留了这种并不实用的器物,表明周人是鬲人的传人。事实上周zhou的读音本身就源自go(可资比较的是英语go和汉语zou走之对应)。

有夏之居

《逸周书·度邑篇》:“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毋固,其有夏之居。”《史记·周本纪》的记载与之相同。伊河出河南卢氏县东南,东北流经嵩县、伊川、洛阳至偃师,入洛河。洛河则有两条。一条源出陕西洛南县西北部,东入河南,经卢氏、洛宁、宜阳、洛阳至偃师纳伊河后,称伊洛河,到巩县的洛口流入黄河。“自洛汭延于伊汭”之洛即此河。洛汭指河南省洛水入黄河处,汭指河流会合或弯曲处;旧在巩县,今在汜水县西北;后也指河南洛阳一带地区。“有夏”所居的伊河流域和洛河流域就是古代的中原(中国)。先秦时代已有雒邑(今河南洛阳市)和陶(今山东定陶)是天下之中的说法。中的通常意义是中间、当中,但中山国之中当和无终、陆终之终一样是攻(公工弓)之音转;兄匈也是攻之音转;中山之山shan和萨珊Sashan之珊shan、贵霜Kushan之霜shan一样既可解作sh-an氏地(氏国),也可视为tan(阗田)、-stan之音转。中原可理解为攻(弓匈)人之原。雒邑为周成王时周公所营造,故址在今河南洛阳市洛水北岸、瀍水东西;共有二城:在瀍水西的名王城,即战国时的河南城,西周时为周人所居,东周平王至敬王赧王时均都于此,王城故址在今洛阳市王城公园一带;在瀍水东的名成周城,战国时改称雒阳、因在雒水(今河南洛河)之北得名,西周时为被迫徙来的殷民所居,东周敬王以避王子朝之乱,迁都于此,成周故址在今洛阳市白马寺东的汉魏雒阳故城附近。从现代读音来看,伊河流域和洛河流域的地名是与殷商相联系的。偃师即焉氏*Arsi,伊即衣(齐人称殷为衣),洛河似源自卢氏、倮倮,嵩似为商、宋之音转;瀍水之瀍chán则是tan之音转(可资比较的是于窴Khotan之窴tan又音chǎn),此坦水和顿河Don都是因Turk(突厥)人而得名的。这一带的地名似乎没有“有夏”之影子。另一条洛河在陕西境内,又称北洛河;源出陕西定边县东南部,东南流经志丹、甘泉、富县,至洛川纳沮河,又流经蒲城,到大荔合渭河后东入黄河。《说文》称:“洛水出左冯翊归德北夷界中,东南入渭。从水各声。”即此。当时北洛河的起源地仍属北夷。洛本应读为各。各声之洛在现代读为luo或表明洛在古代为复声母gl,此时可拟为*glac;或带有l-衬音或以-l收尾,此时可拟为*galac/*gal。*gla与希腊Greece相当,希腊一词中的-ce为祇后缀相当于氏;*gala/*gal与gara/gar相当,gara/gar意为月氏、羯、桀也。洛字是一个古老的字,在甲骨文中就已出现了,洛河当是因gara/gar人而得名的。洛河一名表明夏桀(Car)就在洛河流域。洛河是夏羯曾生活于斯的最确凿证据。北洛河当是有夏灭亡后,向西迁徙到陕西的夏羯(即Car人)所留下的。周姬则是由河南迁徙到陕西的gar人中的一支。《国语·周语》:“昔伊洛竭而夏亡。”将夏之衰亡与伊洛枯竭相联系。韦昭注:“禹都阳城,伊洛所近。”金鍔因此谓禹桀所都在洛阳。“禹都阳城”之阳*yam当是上古汉语王*kam之音转(k>y),而非指山南、水北之阳。《战国策·魏策》记夏桀所居:“夫夏桀之国,左天门之阴而右天谷之阳,庐睪在其北,伊洛出其南。”《史记·吴起列传》用汉代地名释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大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伊阙在今河南洛阳市南,又名龙门,春秋时称为阙塞。因两山相对如阙门,伊水流经其间,故名。《水经注·伊水》:“伊水又北入伊阙。昔大禹疏以通水,两山相对,望之若阙,伊水历其间北流,故谓之伊阙关,春秋之阙塞也。昭公二六年,赵鞅使女宽守阙塞是也。”著名的龙门石窟就在阙口东西两山断崖上,共有窟龛二千一百多个,保存了南北朝以来的大量佛教艺术。阪名羊肠共有两个。一在山西静乐县境,《楚辞·大招》:“西薄羊肠,东穷海只。”宋洪兴祖补注:“战国策注云:'羊肠,赵险塞名。山形屈辟,状如羊肠。’今在太原晋阳之西北。”一在山西东南地区与河南林县交界处。《战国策·秦一》:“西攻修武,临羊肠,降代上党。”即此。由于“有夏”所居在河南的伊、洛河流域,其疆域北界之羊肠当即山西东南地区与河南林县交界处的羊肠。

《左传·昭四年》:“四岳、三涂、阳城、大室、荆山、中南、九州之险也,是不一姓。”杜预於九州无注,大概是以此九州当《禹贡》的九州。一般以为“三涂”在河南嵩县,“阳城”、“大室”在登封县。三涂之涂当即休屠之屠,实即突厥语之-tur、英语之-ter、汉语之者、梵语之ta(如梵语吐蕃Bod作Bhota、Bhauta、Bauta)可能有族义,三涂相当于萨珊Sashan之Sash和奢延水之奢延(延可视为shan或tan之音转)。四岳和三涂相对,当非指东岳岱、西岳华、南岳衡、北岳恒;四当作姒,姒岳可能是指中岳嵩山;中南即西岳华山。阳城之前并未冠以山或水之名,不能作某山之南或某水之北解,只能视作古汉语王*kam之音转;阳城即王城,相传夏曾建都阳城(今河南登封东)亦表明阳城就是王城;外国对长安的称呼胡姆丹Khumdan也是Khamdan王城之意。安阳并非在安水之北或安山之南,当应解释为安王、*Ar王(延yan可视为是汗kan、阳yam之音转)。“大室”除理解为因大室得名外,还可理解为大食Tazi/大氏;瀍水*Tan已经表明大夷Tani(塔内河Tanais/锡尔河Sir也是因大夷Tani而得名的)在洛阳一带的存在。荆山当即《禹贡》中的荆山,而非湖北西部、武当山东南、汉江两岸之荆山。《禹贡》:“导岍及岐,至于荆山。”《汉书·地理志》称为“北条荆山”相传禹铸鼎于此。据《汉书·地理志》、《水经注》当在今山西大荔朝邑镇南,但令人奇怪的是其地今无山,因此荆山之荆当应解作吐京/土军(君)之京也就是英语之king'国王’,荆山*kingshan即kingstan王地也;据《隋书·地理志》、《元和郡县志》则在今富平(*Puping)西南。《礼记》鬼侯,《史记·殷本纪》作九侯,是鬼侯即九侯,鬼即九也。晋卿大夫所葬之地称为九原、九京,此中的九也是鬼也。《礼·檀弓下》:“赵文子与叔誉观乎九原”此九原为山名在山西新绛县北,也作“九京”。《礼·檀弓下》:“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注:“晋卿大夫之墓地在九原,京盖字之误,当为原。”“九京”实即“鬼京”。京或为卿之音转,若然,“九京”就是“鬼卿”。九原县本战国赵邑,秦置县,为九原郡治所,在今内蒙古包头市西。九原郡为秦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214年)取匈奴河南地后置,治九原;辖境相当今内蒙后套及其以东至包头市,黄河南岸的伊克昭盟北部地。秦末地入匈奴,郡、县皆废。此九原和晋之九原皆宜解作鬼原(胡原)、鬼源(胡源)。《史记·殷本纪》“正义”引《括地志》称:“相州洛阳县西南五十里有九侯城,亦名鬼侯城,盖殷时九侯城也。”九即鬼也,九州可拟为胡姓*Kugur(或*Gugur),九、鬼为ku之译音,州、侯则是*gu之音转。九侯城所在就是九州。*gu缀加阴性后缀-a后就是瓜,瓜州亦九州也。九州*gugur(*kugur)名称转变最繁,各书所载有种种不同。《逸周书·伊尹·献令》作仇州,*gu(*ku)音变为chou;《战国策·西周策》作厹由,*gu(*ku)音变为qiú、*gur音变为由you;《吕氏春秋·权动篇》作夙繇,*gu(*ku)当应拟为*cu,由*cu音转为夙su;《淮南子·精神》作仇由;《汉志·临淮郡》有厹犹县。《左传·昭二十二年》:“晋籍谈、荀躒帅九州之戎……以纳王于王城。”《国语·郑语》:“谢西之九州”《礼记·祭法》:“共工之霸九州也。”此诸九州皆指鬼州。《逸周书·度邑篇》所载有夏之居,大致与之相同。“自雒汭延于伊汭,居易毋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过于三涂,我北望过于岳鄙,顾瞻过于有河,宛瞻延于伊雒,无远天室。”此岳鄙即《左传》的四岳,天室即左传的大室,河指黄河。岳鄙,司马贞以太行山当之。《括地志》也说晋州霍山一名大岳。岳(五角切)音本出自月(越粤),是由月人的高大来引指山岳。岳是因月(越粤)人而得名的,最早之岳当是霍山—大岳。其范围北至太行,南至三涂,东至阳城、大室,西至荆山(大荔朝邑镇或富平)、中南(华山),大致就是上古有夏之疆域。其地为夏人所居,共工所霸,陆浑所迁,故《左传》说“是不一姓”。共工之共读音与工相同,其读音为公公也。甲骨文中有从工从口之古,口当是匈奴的特殊器皿(当应称为尊、壶。兄之头上所顶之物正是这一器皿:口*kho=壶hu)。从工从口之古当可读为工,古公即工公也。如此共工即古公。然古公亶父的活动地域在陕西,其活动地域也可称作鬼州。

河南的伊、洛河流域一带有留有许多夏之遗迹。仰韶村正处在有夏所居之区域内。仰韶村位于陇海铁路渑池县车站北十五里。这个地方留有夏之遗迹。《左传·僖公三十二年》称:“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风雨也。”杜预注,殽在弘农渑池县西。夏后皋之墓离仰韶甚近。

传说中崇为夏之封地,《左传》称鲧曰有崇伯鲧。《史记·周本纪》“正义”崇侯虎下注:“皇甫谧曰夏鲧封。虞、夏、商、周皆有崇国,盖在丰镐之间。诗云:'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是国之地也。”徐中舒认为崇在今嵩县附近。古嵩、崇本是一字,《国语·周语》:“昔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韦注崇山即崇高山,汉以后作嵩高,山当由崇国得名。《正譌》嵩古作崇。崇、终(无终之终)、中、嵩皆为攻工*com(*cum)之音转,鲧为guni之简并在后来音转为Hun。《汉书·武帝本纪》:“朕至中岳见夏后启母石。”表明嵩山曾有夏人足迹。

《左传》莘地有二。城濮之战晋人登有莘之虚,其地在今山东曹县。庄三十二年,“有神降于莘”,顾栋高《春秋大事表》说:“陕州硤石镇西十五里,古原为虢之莘地,庄三十二年,'有神降于莘’即此”。《史记·周本纪》载闳夭之徒求有莘氏美女,《正义》说:“世本云莘国姒姓,夏禹之后,即散宜生等求有莘美女献纣者。”莘为夏后,又在周之附近,当即虢之莘地。《史记》“正义”又引《括地志》说:“古[新女]国在同州河西县南二十里。”地亦与陕州仰韶诸地近。两个莘地表明了莘之迁徙。夏禹之姒姓为姬之音转,即姬*Ci>Si,这一音转在印欧语中广泛存在。姒Si缀加名词变格词尾-n后就是莘Sin。莘Sin即是印度Sindhu的词根Sin;莘之声母音转为h后就是hin,此即波斯语印度Hindu的词根;hin腭化后就成为现代读音。莘Sin之声母音转为y后,其读音与殷同。赛里斯Seres之Se或许就是姒Si。

夏之后有杞鄫(或作繒),《国语·周语》说:“有夏虽衰,杞鄫犹在。”《左传·僖三十一年》:“卫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杞鄫何事?’”这两国的故地,皆当在河南。《史记·夏本纪》“正义”说:“《括地志》云:汴州雍丘县古杞国也,武王封禹后号东楼公也。”雍丘即今河南杞县地。杞之初封在雍丘(今河南杞县),杞成公迁缘陵(今山东昌乐东南),杞文公迁淳于(今山东安丘市东北),前445年为楚所灭。雍yom可视为禹yu缀加名词变格词尾-m之yum;淳于*Kunco即淳维*Kunci;安丘即*Arku/*Arko相当于焉耆*Arci(Argi/Arki/Arśi),后缀丘当即居(所)也(《广雅·释诂二》:“丘,居也”杜甫《后出塞》诗:“战伐有功业,焉能守旧丘”旧丘即旧居)。杞可能是英语sky之译音,因而生出杞人忧天之成语。“杞人忧天”出自《列子·天瑞》:“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杞、虞城、夏邑皆位于殷商的心脏地带,当是殷商将其由伊洛东迁于此的。鄫地所在,向来注家都以春秋时山东峄县地当之。《国语·晋语》说:“申人、鄫人召西戎以伐周”《史记·周本纪》也载此事说:“申侯怒与繒、西夷、犬戎攻幽王。”《正义》引《括地志》说:“繒县在沂州承县,古侯国。”承在今峄县东。《正义》此说有误。申繒同攻幽王,其地必与申国镐邑相近。《左传·哀四年》载:“楚人既克夷虎,乃谋北方……致方城之外于繒关。”此繒在楚北方方城之外,与申地毗连,当即繒国故地所在。繒关可能是有夏的南大门。

晋南为有夏之地

《左传·昭公元年》:“……迁实沉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杜注:“大夏,今晋阳县。”然《史记郑世家》“集解”引服虔曰:“大夏在汾澮之间,主参星。”又《左传·定公四年》:“分唐叔以大路、密须之鼓……命以《唐诰》而封于夏虚,启以夏政,疆以戎索。”杜注:“夏虚,大夏,今大原晋阳也。”然《史记·郑世家》“正义”引《括地志》云:“故唐城在绛州冀城县西二十里。”唐叔所封夏墟当在冀城。据《史记·晋世家》:“武王崩,成王立,唐有乱,周公诛灭唐。……于是遂封叔虞于唐。唐在河、汾之东,方百里。”时为弹丸之地。晋阳则在汾水之西,不符合司马迁之描述。而冀城正在二水之东、汾浍之间,知冀城曾是夏之属地。汾*Phen、平phim当因蓬特Punt彭祖/腓尼基Phenic而得名,蒲pu邑、蒲州明白无误地表明了蒲类在该地域的存在;浍当因会人/濊人而得名,会huì、kuài、kuò即隗也、鬼也。杜注将唐叔所封之夏墟注为太原晋阳,其依据是《汉书·地理志上》太原郡:“晋阳,故《诗》唐国,周成王灭唐,封弟叔虞。龙山在西北。有盐官。晋水所出,东入汾。”晋水jin当是因Ci(姬)人而得名的,姬缀加名词变格词尾后就是晋。然霍山以北,至悼公以后始开邑县,前此未见所传。唐叔不可能封在太原。造成《汉书·地理志上》和《史记·晋世家》之分歧的原因是存在两个唐,即天乙成唐(成汤)所筑的旧唐(即北唐,《逸周书·王会解》有所谓“北唐戎”)和武丁所筑的新唐(南唐)。成唐(成汤)所筑的旧唐当在太原晋阳;武丁所筑的新唐在冀城,建在所征服的夏墟之上。冀城是后来的名称,是因姬人的居住而得名的。郑玄《诗谱·唐谱》:“唐者,帝尧旧都之地,今日太原晋阳是也。尧始居此,后乃迁河东平阳。成王封母弟叔虞于尧之故墟,曰唐侯;南有晋水,至子燮改为晋侯。”《世本》称“帝尧为陶唐氏”陶taw唐tam为一声之转,实则一也。传说中的帝尧当可以真实历史中殷商之成唐比拟之。杜注“大夏,今晋阳县”可能是因为殷商将一部分夏人迁到这里之故。杜注将北唐称之为大夏也可能是因为商弥(商民)*Sami就是Sakā(萨家、萨氏Sash-an、奢延)之故;由于kā既可释为家又可释为夏,Sakā可释为西夏*Sikā、大夏*Dakā/takā。大夏*Dakā/takā(大家)即大民*Tami>唐、汤*Tam>商*Sam。陶利卡人Tauri为斯基泰Scythia之一部族,由于波斯人将斯基泰人都视为是Sakā,在波斯人眼中,Tauri自是Sakā。改唐为晋“子燮改为晋侯”,并非因晋水而改名;而是因为该地的主人由陶唐变成了姬人Cina,根据名随主人的原则而称之为晋*Cin。晋水之名也是因其主人姬人Cina而得名,且任何一条河都可能因姬人Cina的居住而称为晋*Cin水。《魏书·地形志上》载晋州平阳郡平阳县有“晋水”;《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括地志》亦云:“平阳河水,一名晋水。”《水经注·汾水》:“汾水南与平水合,水出平阳县西壶口山……其水东迳狐谷亭北,……又东迳平阳城南,东入汾。俗以为晋水,非也。”平阳县的晋水也是因姬人Cina而得名,俗以为晋水当是因为这里的主人是晋*Cin人。狐谷亭之谷当即吐谷浑之谷,也就是突厥语之吾尔gur'姓’;狐谷亭就是狐姓亭、狐姬亭,这表明狐氏曾在临汾逗留;或许此处就是晋之狐地。临汾与吉县中间只隔了个乡宁县,临汾到吉县以北这一带在晋献公娶狐姬之前大概都是狐突(此突当即宇文北周王子小名后面之突,可能有子、王子之义;狐偃即呼延原意为胡人)之属地。叔虞之前,唐的主人为唐(商)人陶利卡Tauri;随着叔虞的受封,一批姬人Cina来到唐土,成为唐之主人。唐叔所封之晋阳不在太原,而在虞乡(今属永济县)。《史记·六国年表》魏哀王十六年:“秦攻我蒲坂、晋阳、封陵。”同书“魏世家”所记略同,唯“晋阳”误倒作“阳晋”。“正义”:“阳晋当作晋阳也,史文误。《括地志》云:'晋阳都城今名晋城,在蒲州虞乡县西三十五里。’……封陵亦在蒲州。”叔虞当因其封地在虞而得名,虞乡县应是叔虞的最初封地。晋城是因姬人Cina的居住而得名的。晋阳*Cinyam当是晋城*Cindam(可译为晋田、晋昌。阿姆斯特丹Amsterdam之后缀-dam即汉语之城*dem)之音转。阳晋之阳或即扬越之扬、敦煌之敦(暾),阳晋可解释为大阳之晋城。

《吕氏春秋·本味篇》:“和之美者:……大夏之盐。”盐指解池之盐,故此大夏当在安邑。解gai为*gi(姬、鬼)之音转,解池之池和渑池之池一样并不是池子的意思,而是氏或地之音转;此池即龟兹Kuci之兹ci,焉耆Argi/Arki之耆(读音为祇)gi/ki,可标为祇后缀。《战国策·秦策四》:“魏伐邯郸,因退为逢泽之遇,乘夏车,称夏王,朝为天子,天下皆从。”“乘夏车,称夏王”者,盖以其国都安邑(今夏县)所在本为夏虚。安邑之名本是因Ar人(Aryan/殷人)所居而得名,殷人在攻灭夏后氏之后在夏虚上建立了安邑。《史记·郑世家》“正义”引《地记》云:“唐氏在大夏之墟,属河东安县。今在绛城西北一百里有唐城者,以为唐旧国。”殷商灭掉有夏之后,唐氏迁入夏墟,武丁在唐土上建立大邑。突厥语以Tab对译唐,拓跋*Turpūr意为“土后”,土方在甲骨文中就已存在,他们就是希罗多德《历史》中位于斯奇提亚的陶利卡人Tauri和后来的突厥Turk。唐朝李氏是陶利卡人Tauri,Tauri之第一个音节Tau(陶)成为其朝代名称唐;其第二个音节ri则译作中国的姓氏李。唐朝李氏皇后出于鲜卑,表明唐朝皇族实为鲜卑。陶唐相通,陶唐一也;四川陶屋即堂屋。陶利卡人Tauri(土方)很可能因其具有高超的制陶技术而被称为陶窑(尧)的;准确地说,汉语的陶窑皆出自该族名。中国彩陶文化的主人可能是陶利卡人Tauri。大不里士Tabriz是东阿塞拜疆省的省会城市,这是一座位于伊朗的唐城。亚述国王萨尔贡二世在公元前714年曾攻入这里,亚述人称之为塔乌里Tawri,此即古代的塔乌里斯镇Tawris。伊朗Iran<Ar-an为Ar人之地(国),陶利卡人Tauri(土方Tur)深入Ar人(雅利安Aryan殷人)之土地建立唐邑(Tawris)表明Tur人和Ar人(雅利安Aryan殷人)关系密切非同一般。由于多利亚人Dorians(曾被称作身量高的人)在公元前十一世纪左右就已挺进到希腊,土方的原始故乡亦可能在中亚。中亚的安诺文化和中国的彩陶文化有诸多相似之处,中国已发现的最早的彩陶文化遗址是甘肃的大地湾一期遗址。高本汉认为居住在甘肃的土耳其种族向河南传播了彩陶,然也从河南接受到半月型石刀、家畜饲养和埋葬之俗,并且预言将来甘肃一定能够发现真正的中国文化的代表(指鼎、鬲)。Tur人或许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就已从中亚的安诺迁徙到中国的甘肃,或者Tur人是从中国的甘肃开始向西迁徙的。但目前的考古发掘并不支持彩陶文化的传播论,因为在中国的彩陶文化和中亚的彩陶文化之间的新疆地区目前仅发现一处彩陶遗址。如果彩陶文化确实存在传播的话,那么在中国的彩陶文化和中亚的彩陶文化之间的新疆地区应有大量的彩陶文化遗址。尧被称为陶唐氏(《尚书·五子之歌》“正义”引《世本》称“帝尧为陶唐氏”。《汉书·律历志下》引《世经》亦载:“《帝系》曰:帝喾四妃,陈豐生帝尧,封于唐。盖高辛氏衰,天下归之。……天下号曰陶唐氏。”),古人将该名归于“尧初居于唐,后居陶,故曰陶唐也。”(《汉书·高帝纪》臣瓒注)、“陶,丘再成也,在济阴。《夏书》曰:东至陶丘。陶丘有尧城,尧尝居之,后居于唐,故尧号陶唐氏。”(《汉书·高帝纪下》颜师古注引许慎《说文解字》)、“陶唐皆国名,犹汤称殷商也”(《尚书·五子之歌》“正义”引韦昭)、“历检书传,未闻帝尧居陶而以陶冠唐,盖地以二字为名,所称或单或复也。”(《左传·襄二十四年传》疏)。其实陶与唐之分是由于语音之变而产生的,唐*Tam(比较突厥语之Tab,可拟为*Tamb;*Tamb之a交替为o后即是英语之tomb'墓;坟墓’和汉语之冢、洞。冢、洞和窑是可以系连的。南土库曼斯坦在公元前四千纪初就已出现被称为tholoi的圆形墓穴。入侵科西嘉岛的“沙达纳人”因建有独特的圆石塔“托里”而被称为“托里人”。圆脸—苹果脸型可能是托里人*Tur的典型特征。)之尾音m音转为w后就是陶*Taw(即现代汉语拼音的tao),而尧(窑)本身就是陶之音转。唐Tab/Tam当是Tabi/Tami(大民或大靡)之简,古典作家(如梅拉《地方志》、老普林尼《自然史》)所提到的高加索地区延伸至里海的塔比斯山Tabis(老普林尼《自然史》的另一种写法是Thabim)当即伊朗和阿塞拜疆交界处的塔雷什山。陶利卡人Tauri留下的最著名地名为陶鲁斯山Taurus(即今土耳其的托罗斯山脉),但希罗多德《历史》并未提及这一山脉。土氏Toth还成为匈牙利的头等大姓。塔内河Tanais亦是Tami之音转,即有:Tami(大民)>Tani(大夷)>Tanai。欧洲的塔内河Tanais就是今天的顿河:Tani>Tan>Don。亚洲的塔内河就是今天的锡尔河Sir,虽然Sir在梵语中有头、首之义,但作为河名的Sir当是族名Tur之音转(即Tur>Sir)。中原的塔内河就是瀍水。因为土人Tur就是大夷Tani,所以Tanais和Sir河的含义是相同的,都是因Tani/Tur人而得名的。梵语之Sir、汉语之头tou、首shou、英语之head、top'顶端’都源自Tur,当是因为Tur人曾经统治过Gur人之故(Thyssa-getae一名清楚地表明了这是一个以土Tu人为主的联合体)。其实,甲骨文的土就是一个放在地上的头(颅)。尧是陶唐一族的化身。陶唐一族也就是甲骨文中的土方、希罗多德《历史》中斯奇提亚之陶利卡人Tauri首先在太原建立根据地。《左传·襄二十四年传》“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句杜注“陶唐,尧所治地,大原晋阳县也。”其建立者当是大乙成唐。太原晋阳当是成唐的发轫之地,大乙带领殷人(Aryan)和商人(苏美尔/陶唐一族)从这里走向中原,打败夏桀建立起商朝。唐、尧之名随着陶唐一族的向东扩张而带入中原。《汉书·地理志下》中山国有“唐县”并且“尧山在南。”颜注引应劭曰“故尧国也。唐水在西”又引张晏曰“尧为唐侯,国于此。尧山在唐东北望都界。”

《史记·秦始皇本纪》及同书“李斯列传”均有“禹鑿龙门,通大夏”之语,此大夏在鄂,盖去龙门最近。龙门一指禹门口,在今山西河津市西北和陕西韩城市东北,黄河至此,两岸峭壁对峙,形如门阙,故名。一指伊阙,在今河南洛阳市南约12.5公里处。这两个地方都是夏之属地。《史记·晋世家》“集解”引《世本》称唐叔虞“居鄂”,宋忠曰:“鄂地今在大夏。”“正义”称:“《括地志》云:'故鄂城在慈州昌宁县东二里。’按:与绛州夏县相近。”鄂地(今临汾西乡宁县)之名亦表明鄂是夏之地。鄂之古音并非恶*ak(乌耆),而是*ngak(王力《同源字典》)。由于上古汉语无疑母ng-,鄂*ngak之上古音当是*gak(夏家、夏后);此*gak与Gar(a)相对应。鄂是因夏后*gaku/*gaka而得名的。湖北之别称鄂源自楚别封之国。周夷王时,楚王熊渠攻扬越到鄂(今湖北鄂州),封其中子红为鄂王。到战国时,鄂州为楚国封君的封邑。此鄂当源自鬻熊之鬻*gur或季连*geryan之*ger。楚本身就是Gu(Gur)之音转,周、驺则是go之音转(可资比较的是英语go与汉语走zou之对应)。

《史记·吴太伯世家》:“封周章第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集解”引徐广曰:“在河东大阳县。”“索隐”则称:“夏都安邑,虞仲都大阳之虞城,在安邑南,故曰夏虚。”安邑(今夏县)有夏之虚,虞仲所都因在安邑南而曰夏虚,则大阳(今平陆县)也曾是夏之属地。

《诗·商颂·长发》:“禹敷下土方。”《楚辞·天问》:“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方。”据《史记·封禅书》“正义”引《世本》:“夏禹都阳城,……又都平阳,或在安邑,或在晋阳。” 平阳、安邑、晋阳(虞乡之晋阳,而非太原之晋阳)。夏禹之都邑阳城在今河南登封市东南告成镇,作为王城,阳城之阳当是王*kam之音转即王*kam>yam。王*kam向匣母音转后为*wham,再音转为wam王和huam皇。此阳城的意义与殷之亳*Bak都相当;亳*Bak即伯克Baga,亚历山大东征时索格地亚纳有要塞巴伽Baga;巴克特利亚之首府巴克特拉Bactra即亳都也。偃师当是因为殷人(Aryan)聚居于此而被称为殷氏(阿尔泰夷Artaei)的,偃师*Arsi是位于中原腹地的焉耆Arśi。平阳之阳也可解释为城*dam/*dem之音转,平ping、豳bin、汾fen皆由腓尼基phenic/彭祖punt而得名。《史记·五帝本纪》:“帝颛顼高阳”之阳亦是王*kam之音转。“索隐”引宋衷曰:“颛顼,名;高阳,有天下号也。”高阳可拟为*Khokam意为Kho/Go王,它与姜戎(胡)的意思相同。

虞*Gu之语音交替*Ga即是夏,虞夏实即一也。月氏*Gutti/该塔伊Getae/哥特Goti皆是夏人。从有夏之地迁出的月氏*Gutti/虞氏*Guti后来又回到有夏之地。《左传·襄十四年》:“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戎子驹支表明驹支是戎人之君。支即氏,驹支就是驹氏;驹支的读音可拟为*guti(古提),以第二个音节的辅音闭音来读第一个音节就是*gutti月氏。英语之驹为colt、foal,其中foal当是colt之音转即有c>f、o>oa和-t脱落。colt可视为Celti,驹支可视作colt之译音。吾离可拟为*guri或*gari,其词根*gur、*gar(羯)仍是月。姜即羌,戎即胡,姜戎氏即羌胡氏;羌胡,小月氏也。瓜州在今甘肃敦煌市境,春秋时为允姓之戎所居。瓜之声母音转为晓母后就是华、夏。由瓜州迁到晋之“姜戎氏”即月氏也。这与史书中月氏原居于祁连、敦煌间的记载互相吻合。允姓之戎或是月氏自己,或是希罗多德《历史》中的Sacae人。允从造型上讲是头戴圆锥帽之人,从语音上讲则是昆之音转。吾离(月氏)向西则进入了巴基斯坦。《亚历山大远征记》中位于科芬河(Cophen即哥番,其词尾-phen即突厥语的后缀-pan也就是汉语的番蕃)、科斯河(Cos即哥氏Goti哥特)和印度河之间的古拉亚是因吾离(月氏)而得名的。古拉亚人Gura-eans的词根Gura即是吾离(月氏)*Guri。吾离(月氏)在亚历山大远征该地(公元前327年初夏)之前就已抵达该地。古拉亚—月氏之地—就是被《魏书·西域传》称作小月氏、被《高僧传·曇无竭传》称作月氏国的犍驮罗Gandhāra。Gandhāra一词当源自梵语的Candra'月’。Candra'月’之词根Cand的词尾-nd与埃及语蓬特Punt之词尾-nt相似,可按拉丁语布匿Punic与蓬特Punt的对应关系改作*Canic。*Canic意即夏夷,其语音交替形式*Cinak即中国也。Gandhāra去掉ndhā后之Gara也与汉语的月*gat相对应。汉语和梵语都是因夏人(月氏)的皮肤白如月光和夏人崇拜月亮而以夏人(月氏)去指代月的。匈牙利语的hó'月’、芬兰语的kuu'月’也出自夏(即胡),突厥语的“哀āy”(月)可能是姬之声母脱落后之i音转成的。希罗多德《历史》中位于阿黑门尼德王朝第七地区的健达里欧伊人Gandarii(即月氏人)当时就已在今白沙瓦一带了。范宣子数落戎子驹支是在鲁襄十四年(即公元前559年)比希罗多德出生的时间公元前484年早了75年,估计犍驮罗的月氏也是在秦人的迫逐之下同戎子驹支的祖先吾离(意即月氏)同时离开瓜州敦煌的。秦、晋是在鲁僖公二十二年(公元前638年)将陆浑(即六浑)之戎迁到伊川的。此六浑(即昆吾、参胡、彭祖、会人、曹姓、季连)除了有吾离、驹支、姜戎氏之名外,还被称为允姓、阴戎、陆浑之戎。

安息之名是汉语对帕提亚Parthia阿萨西斯Arsaces王朝的音译,即以安译Ar、以息译-ces。公元前三世纪中叶,兴起了由帕尔尼人Parni(即Aparni)与达赫人Dahae组成的部落联盟,他们在阿萨西斯Arsaces的领导下,从北方侵入了阿黑门尼德王朝的古老总督区帕提亚,在公元前250年建立了独立的阿萨西斯Arsaces王朝。阿萨西斯Arsaces可分解为Arsa-ces,前面部分与Parni相对应、后面部分与Cina相对应(意为姬氏),这是一个Ar(Par)人和姬人组成的联合体。这个联合体在希腊被称为阿尔戈斯Argos、阿凯亚Achaia(在高加索的斯基泰地区也有亚该亚人Achaia),他们在波斯成为王族阿凯美尼达伊Achaemenidae(乌姬蛮夷氏),《隋书》中位于大秦之东的恩屈*Engu。Pārsa、帕提亚Parthia、帕尔尼人Parni当和斯奇提亚的王族帕辣拉泰伊族Paralatae有关。Para为蒲类*Puri之语音交替形式,Par为Para之简,-sa、-thi、-tae为氏的不同语音形式,ni为夷。若将Paralatae中的la当作可有可无的衍生音节,那么以上诸词完全相当。阿萨西斯Arsaces还可分解为Ar-saces,其中乌尔Ar即Par,sace既可视为是Daci(大姬)之音转又可视为是Saka;此时Arsaces依然是Ar人和Ce(姬人)的联合体。中国史书和墓碑称安息王室之安姓为姬姓绝非空穴来风,因为Arsaces的最后一个音节ces就是姬氏。匈奴可能也是赤狄蒲类(殷人Aryan)和白狄姬氏组成的联合体。匈奴皇后称为阏氏,与烟支、焉氏(祇)同音,显然出于焉氏(祇)Argi/Arki/Arśi。阏之读音曷*hat是汉语以-t尾对译-r之结果,匣母之曷与汉语的后亦相近。乌孙也曾是匈奴的重要盟友或一员。

二里头文化即夏文化

二里头文化遗址在今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面积3.75平方公里,1959年开始发掘,曾发现夯土建筑基址多座。其中一座基址,中心建筑是面阔八间、进深三间的大型宫殿。还发现有制陶、铸铜、制骨、制石等手工业作坊遗址和墓葬等。出土陶器鼎多鬲少,另有夹砂长腹罐、大口尊、圈足盘、平底盆、豆、小罐等,酒器有觚、爵、鬶、盉等。下层陶器多平底,以蓝纹为主;上层多圜底,以绳纹为主。铜器有刀、镞、爵、铃等小件器物。从二里头遗址文化层及遗物来看,其年代晚于河南龙山文化,早于郑州二里岗文化。地层堆积可分为四期,经碳14法测定,年代约当公元前1900-前1600年,与根据文献资料推算的夏代纪年大体一致。这种文化的分布范围以河南西部为中心,有郑州洛达庙及上街、洛阳东干沟、陕县七里铺等处,晋南也有这类遗址。

二里头文化在时间和地域上与有夏相重叠使人们将两者系联到一起。二里头除了有鬲表明其有鬲人成分而外,中国最具特色的兵器铜戈出自二里头清楚地宣示了这一文化的主人是gar人。中国最古老、最原始的无阑直内式铜戈和无阑曲内式铜戈均出自河南偃师二里头文化遗址。河南偃师二里头文化遗址出土的铜戈是迄今为止中国最早的铜戈。二里头文化是中国最具特色的兵器铜戈的发源地。二里头文化的铜戈*gar当可作为这一文化的标志性器物。《周礼·夏官·司马》“司戈盾”汉郑玄注:“戈,今时句孑戟”疏:“汉时见戈有旁出为句孑,亦名胡孑,故号戈为句孑戟。”句孑亦名胡孑表明句即胡也,句吴即胡吴。甲骨文之戎从戈从盾,因此“司戈盾”即司戎也。胡孑和戎字清楚表明了戈的发明者之身份。孑jié居列切(见母薛韵)、戟jǐ几剧切(见母陌韵)、戈gē古禾切(见母戈韵),在王力的先秦音系中薛韵为[iBt]、陌韵为[eBk]、戈韵为[uBi],孑可拟为*gat、戟可拟为*gak或*gek、戈可拟为*ga或*gai,它们均与古英语gar'矛’相对应、为gar的不同译音。gar之ga即夏也,gar可译为桀、羯、戟、钺。戎,从戈从盾而非甲(人头),是使用戈盾的族群;其读音当与戈有关。嘉戎*karun之简kar即汉语羯(月)、戈。姬语在戈*gar之后缀加-u去指使用戈的民族,这个u后缀相当于拉丁语的夷后缀-i和希腊语的夷后缀-oi,它还与拉丁男子名后的-us相当。Malāy= Malāyu马来由人,这个单词后面的-u就是夷后缀。 *garu之-ru与汉语的奴、虏、夷相当,ru缀加古英语的名词变格词尾-n就是人任*run>ren,ru缀加吐火罗语的变格词尾-m后就成为戎*rum。戎的读音源自戈的衬音(音节)。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gar为族名,*garun/*garum为戈之名称;这里的-un/-um相当于波斯语的复数属格词尾-an/-am,拉丁语的后缀-um'地区’本身就是复数属格词尾;*garun/*garum意为'gar的’并用来专指戈;此时戎-run/-rum是双音节戈的第二个音节,可视为戈的另一个读音。由于戈是古代的利器,正象钺(斧子)变成了王一样,戈*garun/*garum也变成王权的象征并具有了王义。考虑到拉丁字母G源自拉丁字母C,古英语的gar'矛’可改写成car;此car即是俄语之沙皇。car倒起念就是rac,其中的元音a交替为i后就是高卢-日耳曼的ric;rac缀加阴性后缀-a后就是罗阇rāja(从汉语的译音字阇来看,所对译的原音当是*ca夏。由*ca音转为梵语之ja、汉语之阇she、克什米尔之ya) *garu的两个音节对调后之*Ruga相当于拉格什的卢伽尔Lugal'国王;大人’。夏有壮大义,夏人*garu当是大人也。梵语罗阇rāja、古罗马勒克斯rex、高卢-日耳曼ric都源自*Ruga。*Ruga中的*Ru为戎之简。*Ru为若水之若、弱水之弱、蠕蠕之蠕、柔然之柔、婼、鄀、俄罗斯Russia之词根。以ma置换ga后之*Ruma当即罗马Roma。仰韶文化从时间上早于有夏,因此不是有夏文化。在时间和地域上与有夏相当的是二里头文化。中国出土的最早铜戈就是在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发掘出来的。戈之名称源自其发明者,戈之名称表明二里头遗址的主人是戈人*car(即夏、羯)。二里头遗址中鼎多鬲少表明使用鼎之族群为底层。

夏羯Car还发明了钺。钺yuè玉伐切(于母月韵),于母月韵之钺、见母月韵之羯和疑母月韵之月在上古的读音相同;钺是因月氏/羯而得名的。王力先秦音系中的月韵为[iuBt],去掉其介音,钺可拟为*gat/*cat。由于钺月同音,真正之钺当是西周早期的所谓“异形钺”—形如新月之砍刀。卡里亚人Caria使用的新月形砍刀当与西周早期真正之钺相似,因为卡里亚人就是月氏。周姬使用真正之钺表明他们也是月氏。哈图沙附近的亚泽勒卡亚山崖神庙石壁浮雕(约前1225年)中武士手中的钺状砍刀当即卡里亚人的新月形砍刀。卡里亚人的新月形砍刀和周人的真正之钺皆源自河南的半月型石刀。钺在后来让位于斧,被斧掩埋与斧混同,专用来指大斧。*gat之g音转为于母,a交替为o后之iot就是越粤。王力《同源字典》中于母月韵之于越粤曰为jiuat显然有误,因为于阗之古音为Khotan或*Gotan(*Godan),上古之于当为khot或Got。越粤之上古音应为khot或Got,缀加夷后缀i后为khoti、Goti。Goti即是哥特、月氏Gotti、驺氏(go音转为zou)。伊奥尼亚人Ionians亦可视为*Gonians之音转,而*Gonians源自Carians卡里亚人。越粤和伊奥尼亚人Ionians拥有相同的词根且都位于海岸附近,两者事实上是同一族群。Carians卡里亚人就是凯尔特人Celti、月氏人Goti。卡里亚人从大陆侵人克里特岛和科斯岛,克里特Crete和科斯Cos皆是卡里亚人所留下之地名。在荷马的《伊利亚特》中米利都还是个卡里亚Caria城邦。希罗多德也说第一个爱奥尼亚Ionia的拓殖者发现那个地方为卡里亚人所占据。“甚至在他们中间,那些从雅典的普利塔内翁(意为市会堂)来并自认是最纯正的伊奥尼亚Ionia人的人们,也不把妻子带到新的地方而是娶父亲被他们处死的卡里亚的妇女。因此之故,这些女子发誓遵守一条规定,并且把这条规定传给自己的女儿,即她们决不和自己的丈夫一同吃饭,也不称呼他们的名字,因为这些人是屠杀了她们的父亲、丈夫和儿子之后强行娶了她们的。这样的事件发生在米利都。”(《历史》Ⅰ,146)在雅典人到达米利都Miletus之前,这里是卡里亚人的城市。移民到米利都的雅典人曾发动暴乱杀死当地的卡里亚男人夺取了米利都的统治权。雅典Athens当即Atans乌城、乌氏地,雅典人在米利都的领导地位折射出乌氏对月氏(卡里亚)的统治。

中国最早的青铜爵也出自二里头文化。爵,《唐韵》即略切,《集韵》、《韵会》《正韵》即约切音雀。王力《同源字典》嚼dziôk、爝tziôk,金尼阁《西儒耳目资》为çiǒ;见系可音转为金尼阁之ç,爵之古音可拟为*cok,当与Cel、Ger相对应。爵在越南语中为t-声母、-c尾,此读音雀源自爵之上部似雀。二里头文化期有前后成尾形的陶管流爵,角的出土和传世数量远远地少于爵。最早的青铜角为上海博物馆所藏的二里头文化期的异形管流角。角,《唐韵》古岳切,王力《同源字典》keok,越南语giác,英语horn'角;号’;英语corner'角落’和汉语的角落、旮旯gala同源;夏语之角当为*cor。在二里头未见青铜斝,但商代最早期的青铜斝却源自二里头文化。商代最早的青铜斝为大口圆腹圜底空锥足式,颈部有的饰有极其粗糙和不规则的乳钉纹和圆块纹,这种乳钉纹仅见于二里头文化期的爵和管流爵上,器同于二里头文化期的陶爵,而不同于二里冈文化期陶爵,形制原始,和商早期青铜斝颇不相同,器鋬皆作折弧形和商早期一般青铜斝鋬作弧形也不相同。这一最早期的青铜斝虽然出土于商二里冈期,还不见于二里头文化期出土的少量器类中,但可明显地看到与二里冈期斝的做法很不相同,其纹饰和铸造水平也和一般二里冈期青铜器不同。故此类青铜斝当是二里头文化期的器而沿用于商代早期的。斝jiǎ(甲),《唐韵》古雅切,《集韵》、《韵会》、《正韵》举下切音贾;《说文》:玉爵也。《周礼·春官·司尊彝》:“秋尝冬烝,祼用斝彝、黄彝”郑玄注:“斝,读为稼,画禾稼也。”贾,王力《同源字典》为kea,去掉介音-e-后为ka(夏古顾)。爵、角、斝是同一类型的酒杯,都有三足和鋬,这是夏人发明的酒杯。《礼·明堂位》:“爵,夏后氏以琖殷以斝周以爵。”正表明Car(夏羯)与爵、斝之关系。

盉hé《唐韵》户戈切、《集韵》胡戈切音禾,中古汉语的晓匣母主要源自上古的见系,胡戈切之盉在上古当音戈,这同样是因戈人ga得名的器物。盉有流有鋬(或提手),去掉其三足就是现代的茶壶、壶,盉与现代的壶最为相像。青铜器中所谓的“壶”由于没有流管,其造型和功用与现代之壶差别较大。英语jug'(有嘴带柄的)大壶、大罐’当是gug(阿拉伯-波斯文献中之Gog人在中国)之音转,gu即胡壶也,-g为祇后缀;英语ket-tle'水壶’中的ket即汉语的月*get也,其词根ke同样可以视为胡壶。兄之头上的口和古字下面的口当是盛有液体(酒或水)之无提手之瓠形式壶,当是古(兄)方的标志性器物。王力扣叩为kho、古为ka、胡为ha,三者可互为音转。壶胡实即口(古)之音转。壶,《唐韵》户吴切,《集韵》、《韵会》、《正韵》洪孤切音胡,夏商曰尊彝。尊是瓠形式壶之变体,尊的古音*cun(昆)同样源自胡cu(狗)。*cun(昆)还可音转为军jun、战zhan;战也可能源自tan;汉语的武和英语的war'战争’同源,皆源自马人Mar,马人Mar还成为了古罗马的战神马尔斯Mars和希腊战神阿瑞斯Ares。古波斯语kāra'军队;武装的人们’、汉语的军*cun、中亚两河流域的赭羯čakar'卫士;战士’、古突厥语qadaš'族人;亲人;伴当;伙友;战士’表明夏(胡)人是全民皆兵的战士民族。

觚gū(孤)《唐韵》古乎切,《集韵》、《韵会》、《正韵》攻乎切音孤。服虔曰:八觚如今社坛也。以现代读音而论,觚gū之名当出自古提guti之古。王力《同源字典》孤为kua,去掉u介音后,仍是古ka(王力)。日语夏音为ka,因此觚也是因夏人而得名的。觚当是夏人发明的器物。

鬶guī从规从鬲,规表音、鬲表义,读音为规。鬶为古代陶制饮器,有流鋬和三空心足,是中国新石器时代大汶口文化和龙山文化的代表器形之一。《说文·鬲部》:“鬶,三足釜也。有柄喙。”规即鬼也,鬶和簋(音鬼)当是鬼方发明的器物。大汶口文化的一个奇特葬俗是墓主嘴巴大张,这一奇特葬俗在巴基斯坦铁器时代的墓葬中(如在塞勒克勒Sarai kala和戈马尔Gomal)再次呈现出来。汉语的gui音节与梵语之ku的对应(如龟兹Kuci、贵霜Kushan中龟gui、贵gui与ku对应)表明梵语之u为[ui],这种对应还存在与汉语之中。陈胡公妫满之妫guī实即胡*cu也,鬶亦出自胡*cu;而胡*cu之语音交替形式ca即是夏。鬶同样是夏人的发明物。

二里头文化遗址中的戈、鬲、觚、爵、鬶、盉等遗物之名称清楚地表明这是个夏文化遗址。鬲、戈、簋、壶、钺的命名证明考古学之夏人的存在。洛河之迁徙更表明了*Carak(*Cerak)人的迁徙。

有虞氏本在有夏

王力《同源字典》中敔为ngia、虞为ngiua、吾为nga,由于吾、敔、吴、虞互通和中古汉语的疑母主要出自见母,吾、敔、吴、虞的上古读音当与古ga或ka(王力)同音。Ka为日语华、夏的读音,吴、虞亦是夏。中国史书中虞夏常常连用,虞即夏也,虞夏实即一也。虞氏*Gati的语音交替形式Guti(古提)即月氏*Gutti、吾离*Guri也。月氏*Gutti/月氏*Gutti/该塔伊Getae/哥特Goti皆是夏人。虞氏*Gati迁自有夏。古提人(亚述称为Guti;阿卡德人称为古提姆Gutium,其后缀-um当是与梵语ām相当的复数属格词尾)在公元前2300年出现在波斯西部扎伽罗斯山,于公元前2180年灭亡阿卡德王朝并在后来推翻巴比伦王朝,主宰巴比伦达百年之久。公元前2082年古提王朝被苏美尔人推翻,从此在近东舞台上消失。鬲是在仰韶文化时期出现的;据碳-14法测定,整个中原地区的仰韶文化,包括不同时代的各种类型,约为公元前5000年-前3000年;鬲人在公元前3000年以前就已生活在中原地区了。古提人当是在鬲尚未发明之前就已从中原向西迁徙的最早月氏人。

有虞之所在:

《墨子·尚贤中》:“古者舜耕历山,陶河濒,渔雷泽,尧得之服泽之阳。”《史记·五帝本纪》:“舜居妫汭,内行弥谨。……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索隐”引皇甫谧曰:“妫水在河东虞乡县历山西。”《尚书·尧典》:“釐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孔(安国)疏:“虞与妫汭为一地。……妫水在河东虞乡县历山西,西流至蒲坂县,南入于河,舜居其旁。周武王赐陈胡公之姓为妫,为舜居妫水故也。”妫、归、隗、鬼所对译的音节当是龟兹Kuci之龟Ku、贵霜Kushan之贵Ku。当时梵语之u大概是[ui]而非[u]。ku即胡也,妫满即胡满,妫水即胡(狐)水。张骞称大夏国所临阿姆河Amu为“妫水”。阿姆河当时名Vakhshu(Wakshu)、希腊人称之为Oxus,其词尾-shu即维语之'苏’义为'水’,Vakh显然是Bactria之词根Bac之音转。Vakhshu在现代则指阿姆河的上游之一的瓦赫什河Vaksa。十一世纪比鲁尼的《星相学原则之解答》依然是根据巴尔赫这个地名而将阿姆河称作巴尔赫江Balkh的。张骞称大夏国所临阿姆河Amu为“妫水”不仅仅是因为月氏就是胡人,更是因为人们已经开始用月氏之名Kush来称呼当地的山水了。妫汭/妫水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地名,它表明舜之居地在虞乡县(今属永济县)。皇甫谧称:“尧以二女妻舜,封之于虞。今河东太阳山西虞地是也。然则舜居虞地,以虞为氏,尧封之虞为诸侯,及王天下,遂为天子之号。故从微至著,常称虞氏。”虞地即妫水之汭在晋南。《水经注·河水四》:“皇甫谧曰:舜所都也。或言蒲坂,或言平阳及潘者也。今城中有舜廟。魏秦州刺史治。太和迁都罷州,置河东郡。……郡南有历山。谓之历观,舜所耕处也,有舜井,妫、汭二水出焉。南曰妫水,北曰汭水,西迳历山下,上有舜廟。周处《风土记》曰:旧说舜葬上虞。又《记》云:耕于历山。而始宁、剡二县界上,舜所耕田,于山下多柞树,吴、越之间名柞为枥,故曰历山。余按:周处此志为不近情,传疑则可,证实非矣。安可假木异名,附山殊称,彊引大舜,即比甯壤,更失志记之本体,差实録之常经矣。……《尚书》所谓'釐降二女于妫汭也’,孔安国曰:居妫水之内。王肃曰:妫汭,虞地名。皇甫谧曰:纳二女于妫水之汭。马季长曰:水所出曰汭。然则,汭似非水名,而今见有二水异源同归,浑流西注入于河。”潘pan可视为蒲类Pur/帕尔Par之音转,罷(罢)也是蒲类Pur/帕尔Par之音转。汭ruì从内得声却音转为r-,妫汭可拟为*guri;*guri即吾离(月氏);由妫汭*guri>妫*gu水、汭*ri水。

《史记·秦本纪》:秦昭襄王五十三年,伐魏,“取吴城”。“集解”引徐广曰:“在大阳”。“正义”引《括地志》:“虞城故城在陕州河北县东北五十里虞山上,亦名吴山,周武王封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吴城,即此城也。”《后汉书·郡国一·河东郡·大阳县》:“大阳有吴山,上有虞城。”刘昭注:“杜预曰:虞国也。《帝王世纪》曰:舜嫔于虞,虞城是也。亦谓吴城,《史记》秦昭王伐魏取吴城,即此城也。”《史记·吴太伯世家》:“是时,周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居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夏虚。” 虞仲即吴仲。“索隐”:“虞仲都大阳之虞城,在安邑南,故曰夏虚。”河东大阳县即山西平陸。《汉书·地理志上》河东郡大阳县:“吴山在西,上有吴城,周武王封太伯后于此,是为虞公,为晋所灭。”很显然这里的虞即是吴。盖'虞’从'吴’得声,两者本同音,金文“虞”字每作“吴”,而“吴越”之“吴”则作“攻敔”、“攻吴”。攻即公、昆、兄,当有大义。山西平陆之虞城是因周室之长“吴”而得名的,当与舜无关。突厥中有姑苏部,哥舒翰就出自该部;姑苏*gusu意为虞(吴)氏。《水经注·河水四》:“河水又东迳大阳县南故城南,……沙涧水注之,水北出虞山,东南迳傅巗。……桥之东北有虞原,原上道东有虞城,尧妻舜以嫔于虞者也。周武王以封太伯后虞仲于此,是为虞公。《晋太康地记》所谓北虞也。城东有山,世谓之五家冢,冢上有虞公廟。”舜音虽与虞音毫不相关,但并不妨碍人们以后来的地名去追述舜族之活动轨迹。攻敔、句吴之名与舜无关,当是太伯所在之部的名称;攻即公也,敔、吴或为古或为突厥语吾尔gur'姓’,攻敔、句吴即公古(古公)或公姓(相当于公室)。《左传·僖公二年》:“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杜注:“屈地生良马,垂棘出美玉,故以为名。”然《春秋·公羊传·僖公二年》何注:“屈产,出名马之地。”徐疏:“谓屈产为地名不似服氏谓产为产生也。”虽然晋有屈地,但“屈产”与“垂棘”相对,当是地名。《太平寰宇记·隰州·石楼县》(卷四十八)载:“屈产泉在县东南四里,土人相传,昔有白马母饮此泉生得龙驹。《春秋》曰:晋献公以屈产之乘假道于虞以伐虢,盖此地生良马也。”此屈产泉之屈产毫无疑义应是地名。屈产之产当即于窴之窴。窴有tián、chǎn两读,前一读与阗同音、后一读与产同音,产当是tian/tan或stan之音转。《史记》之于窴即《汉书》之于阗,现代称为和田Khotan。屈产可拟为*Kutan、*Kustan意即屈地、屈城。*Ku可音译为胡、狐,*Gut则为月。《左传》僖公十六年(前644年):“秋,狄侵晋,取狐、厨、受铎、涉汾,及昆都,因晋败也。”晋之狐*Ku地与狄接壤,当为狐姬之地。车师柳谷(今新疆吐鲁番市西北玉勒干铁列克)之狐胡(《后汉书》作孤胡)大概是狐姬之后。孤即单,一也,狐姬即大姬,孤胡即大胡。阿富汗的昆都士Kunduz和晋之昆都既可解释为大都,也可解释为昆(浑)人之都。《史记·晋世家》晋献公十二年(前665年):“晋献公有意废太子,乃曰:'曲沃吾先祖宗庙所在,而蒲边秦,屈边翟,不使诸子居之,我惧焉。’于是使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公子夷吾居屈。”《左传》庄公二十八年(前666年):“夏,使太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屈在今山西吉县北,吉音出自Ger。蒲与屈是士蔿为二公子所筑(《左传·僖公五年》),屈边翟。当时晋之四周全是狄人。“狄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启土,不亦宜乎!”(《左传·庄公二十八年》),晋之启土所筑之屈*ku曾是狄土*Gota。“僖公十六年传”所记晋之狐*ku地当即屈*ku地(“屈产”)也。狐突、狐姬出自狐地(屈地),晋通过联姻而将其吞并,狐姬则成为晋之上层统治者(狐突辅助过太子申生,狐偃则是其侄子晋文公重耳之重臣。狐突意为狐子,狐偃和呼延同义意为胡人)。周姬、狐姬原本同种都是白狄,他们之间并没有鸿沟。晋惠公十三年(公元前638年),秦、晋两国诱而徙之伊川(周之郊甸)的陆浑(即六浑。“陆浑戎”,《春秋公羊传·昭十七年传》作“賁浑戎”,《经典释文·春秋公羊音义》称“賁”“音六”,这是陆即六的最显明证据。賁也可能是彭、平之音转)中可能就有狐姬(即昆吾);迁徙之前的陆浑(即六浑)部位于秦、晋之西北,当在山西吉县西北的陕北。陕北大概是姬人Cina白狄的根据地,周姬就出自陕西。吴亦是出自陕西的姬人。《左传·襄公三年》:“春,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杜注:“鸠兹,吴邑,在丹阳蕪湖县东”鸠兹即龟兹。鸠兹与龟兹的第一个音节鸠、龟都是动物,现代“龟兹”一名的读音正是“鸠兹”。《一切经音义》卷28《妙法莲花经序》慧琳撰:“龟兹(夹注)上音归,下音谘,胡国名也,即安西龟兹国。”龟兹Kuci之ku注为归表明其中的u之读音为[ui](相当于英语字母v之读音)而非[u];此ku即是胡也、鬼也。龟兹Kuci意为胡氏、胡族。龟兹古名月支、月氏,《高僧传·鸠摩罗什传》迳称龟兹北山为“月氏北山”,因此龟兹Kuci=月氏*Gutti。虞氏*Guti之第一个音节以第二个音节的首音闭音就是月氏*Gutti。月氏*Gutti 本虞氏*Guti(古提,吴氏)也。龟兹Kuci在现代并不读为“归兹”。“夔”在司马迁《史记·楚世家》作“归”,在《公羊传》中作“隗”,其原音当是ku(胡)。陈胡公妫满之姓为妫(归),妫(归)*ku即胡也。吴之鸠兹暴露了吴人的胡人身份,姬人Cina/Celti/German本月氏也。吳从口从夨,口表音、夨表义;吳为夨头之属,当和龟兹一样有押头之俗;我相信以后的考古发现将会证实吳有押头之俗。晋一方面和戎狄联姻,一方面吞并诸姬;晋献公所灭之虞就是同出周室的吴人(太王之子太伯、虞仲)之虞。虞(吴)之名与攻敔有关。

历山,《史记·五帝本纪》“集解”引郑玄注:“在河东。”“正义”引《括地志》云:“蒲州河东县雷首山,一名中条山,亦名历山,……凡十一名,随州县分之。历山南有舜井。”历山在晋南。但《淮南子·原道训》高注云:“历山在姊阴成阳也,一曰姊南历城山也。”历山又在鲁或齐。历,王力《同源字典》作lyek,其中之-k为祇(属格或族名)后缀。此历当源自大荔之荔(即骊戎/骊姬之骊:黑马姬)或Tauri之-ri,这两族最初都不在中国东部。《史记·五帝本纪》 “正义”引《括地志》又称“越州余姚县有历山舜井,濮州雷泽县有历山舜井,二所又有姚墟,云舜生处也。及妫州历山舜井,皆云舜所耕处,未详也。”如此种种,均有附会传说之嫌。

河濒即河滨,《史记·五帝本纪》“集解”引皇甫谧曰:“济阴定陶西南陶丘亭是也。”“正义”从之,亦称:“案于曹州滨河作瓦器也。”果然,则舜陶于鲁。然而据《水经注·河水四》:“河水又南经陶城西。舜陶河滨,皇甫士安以为定陶,不在此也。然陶城在蒲坂城北,城即舜所都也,南去历山不远,或耕或陶,所在则可,何必定陶方得为陶也。舜之陶也,斯或一焉。孟津有陶河之称,盖从此始之。”舜陶于晋。

雷泽,《太平御览》卷一百六十三所引作“濩泽”。《汉书·地理志上》载河东郡有“濩泽”。《水经注·沁水》:“[濩泽]水出濩泽城西涧岭下,东迳濩泽,《墨子》曰:舜渔濩泽。……又东迳濩泽县故城南,盖以泽氏县也。”濩,《唐韵》胡郭切,《集韵》、《韵会》黄郭切;又《广韵》一虢切,《集韵》、《韵会》屋郭切,此即濩泽之濩的读音;又《集韵》胡陌切;又《广韵》胡误切,《集韵》、《韵会》、《正韵》胡故切。濩泽当与胡(狐)有关。然《史记·五帝本纪》“集解”引郑玄曰:“雷夏,衮州泽,今属济阴。”“正义”引《括地志》云:“雷夏泽在濮州雷泽县郭外西北。《山海经》云:雷泽有雷神,龙身人头,鼓其腹则雷也。”雷泽在鲁也。衮州之衮与鲧、绲有关,当是昆、混之音转。如果把雷夏泽当作雷泽,那么其中的夏当为家也。雷泽之雷的原音可能是*gari。“服泽”在晋之蒲州。殷墟卜辞多次提到奚国和邻邦服方。卜辞的服方在厉王十七年所铸询簋铭中称“服夷”。王力《同源字典》中服biu[k、橃biuat (英语boat'划子’),去除介音,服可拟为*puk或*pak,发可拟为*put或*pat。服、发其实是蒲缀加祇后缀和氏后缀后之读音。蒲类*puri/*pur还音转为汾*phen、范*phan、平*phem(彭)。“服泽”当即蒲州的“蒲泽”,奚国和邻邦服方在殷商时期当在蒲州,而非《汉书·地理志》中安定郡的抚夷县。

《史记·五帝本纪》:“舜,冀州之人也。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滨,作什器于寿丘,就时于负夏。”“集解”引皇甫谧曰“寿丘”:“在鲁东门之北。”“索隐”以为“黄帝生处”。《太平御览》卷七十九引皇甫谧《帝王世纪》亦称少典取附宝,“生黄帝于寿丘”。“集解”引郑玄曰“负夏”:“卫地。”“索隐”:“就时犹逐时,若言乘时射利也。《尚书大传》曰'贩于顿丘,就时负夏’,《孟子》曰'迁于负夏’是也。”顿*Don丘当是*Do夷(即多利亚人Dorians)所居;顿丘即寿丘。寿可能是鄋之音转,寿丘可能是鄋丘。负夏或为夫夏(即有夏)或为负家(符家/蒲家),就时可理解为就事。冀州之冀源自姬人Cina,事实上也是夏之语音交替。

《孟子·离娄下》称:“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诸冯”一般认为在菏泽县南五十里。冯当是彭(pem>fem)之音转,诸冯即诸彭也。平陆、平水、平阳之平同样也是彭(pem>pim)之音转。把“诸冯(彭)”、彭祖放在平陆至平水一带是可以的。《太平御览》卷一百九十四引《帝王世纪》:“桀败于鸣条之野。案《孟子》舜卒鸣条乃在东夷之地,或言陈留平丘。今有鸣条亭,在安邑之西。”《史记·殷本纪》“正义”引《括地志》:“高涯原在蒲州安邑县北三十里南坂口,即古鸣条陌也。鸣条战地,在安邑西。”今涑水和青龙河之间的丘陵地带仍名鸣条岗。鸣条以汉语来解释似与发出响声的树条有关,但若还原为*Mimti-o或*Mimti-u则可解读为Mer氏或Mer地。平丘之平与平水之平Pim一样皆出自蒲类Pur,平丘为平人之所居。舜shun从其读音上看与东夷有关。东夷*Domdi、*Domni可作*Tundi、*Tunni、*Tuni、*Doni(通古斯Tunguse即东胡*Domgu)。Tun即敦煌之敦、顿丘之顿,它与土方Tur相对应。敦煌之敦当即顿河之顿Don、多瑙河Danube之词根Dan,意为大夷Dani。舜shun则是顿Dun(Tun)之音转,舜所代表的是大夷Dani(Tani)。夷*di(越南语为di)本身就是从大得声,夷*di 当是大da之语音交替。舜即是夷之代表。东dom则是大民(大靡)*dami之简*dam的语音交替。敦煌之敦、顿河之顿Don、多瑙河Dan-ube之Dan是同源词,均出自大夷Dani;大夷Dani即土方Turk;舜就是这一族群的象征。舜shuni之词尾-ni夷换成词尾-mi后即是Shumi=苏美尔Sumer;Shumi>Shum宋>Shem闪(陕、山)>Sham商,shun>shan(陕、山)>yan殷。陕之名当源自舜。英语east'东’亦夷氏也,这似乎表明夷氏确实是在姬氏之东方。汉语的氏、地、土皆出自夷。由于甲骨文中的土方位于殷之西北方,同出于土方Tur的夷人当是从中国西部移动到东部的。*Domdi与多利亚人Dorians、德尔达人Dards相似。希腊人将德尔达人Dards称作Derbioi、Durbaioi、Daidara、Dadikai和Derdaios,梵语文献称作Darada,吐蕃称为Darta。Darada在梵语中义为山。汉文史料中的山戎、山胡很可能是指德尔达人。如果英语east确实出自夷氏,那么用夷氏指东方,当在夷氏移动到中国东部之后。这将意味着在殷人攻破夏之前,日耳曼人尚未离开中国。舜在山西的遗迹无疑表明了苏美尔人Sumer/德尔达人Dards/土方Tur向山西的渗透。舜居虞地、被尧封之于虞的传说实则反映了尧所代表的陶唐族Tauri对虞氏Guti的征服。舜之有虞氏Shun-guti可解读为Tur战胜Gur后组成的土-夏(姬)联盟Thyssagetae/Tukhāra。敦煌*Tunhwang也就是Tun王/Tur王表明了小月氏Thyssagetae/Tukhāra确实含有土(Thy/Tu)人成分。貊(密、蒲、Ar)与夏(姬)氏的联合体则是Massagetae、Argos、Achaia、恩屈*Engu。尧称陶唐氏为陶唐族Tawri(即土方Tur和斯奇提亚之陶利卡Tauri)之象征,舜shun则是商*Sam<Sum<Sumer苏美尔、Saka(Sa家)的象征。舜shun与Tur也相对应,其实他也是陶唐一族的象征。五帝之中代表姬人Cina/Gur的是黄帝Huangdi<*Whamdi<*Kamdi(羌氏、匈氏),禹则是*Gu之音转。殷人Aryan/蒲类Puri的象征则是炎帝*Ardi。禹则是Guti(Gur)人的象征。Guti(Gur)人和土方是中国的土著,商*Sam(即苏美尔Sumer)和殷人*Ar-yan(即雅利安)则是来自西方的侵入者。中国神话传说中将舜提到了禹之前,因此应用相反的目光来看待有关舜之传说。舜所代表的殷商是禹所代表的虞夏之战胜者。虽然炎帝(*Ardi)所代表的殷人(Aryan)最初战胜了黄帝(*Kamdi>*Whamdi>*Hwamdi。黄即皇也,为王之音转。*Kam可译为姜、羌、康、将、相。*Kam之语音交替*Kom则是公、攻、兄、匈)所代表的姬人(Cina即胡人Kuni/Huni)虞夏,导致大部分夏人Car/虞氏*Guti(也就是月氏*Gutti)离开了有夏之地;但周姬的崛起,姬人对殷人的最终胜利反映在神话传说中就是黄帝战胜了炎帝。雅利安人(殷人Aryan)最终在姬人的国度Cina中遭到彻底失败。

《左传·哀元年传》称少康“逃奔有虞,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虞思即虞氏*Guti(月氏)。杜注:“虞,舜后诸侯也,梁国有虞县。”“孔疏”引皇甫谧云:“虞,今河东大阳县西山上虞城是也。……但舜既禅禹,禹封舜后为诸侯,虽取虞为国名,未必封于河东虞地。而梁国有虞县,其地以虞为名,疑是夏时虞国。”又据《史记·陈杞世家》:“舜已崩,传禹天下,而舜子商均为封国。”商均即商君,商sham君为舜shun之后代;舜当是商之先祖或商之象征。“索隐”:“商均所封虞,即今之梁国虞城是也。”舜后始封于梁国虞城,即今河南商丘虞城县。少康封地纶邑正在虞城县附近。纶lún、gūan其古音可拟为*garun(嘉戎),纶邑即嘉戎*garun(夏戎)邑。商丘为商之大本营,商丘之东南的虞城、夏邑大概是商灭夏后,从夏桀(羯)所在的河南西部迁徙来的。虞城紧挨着商丘当可视作商君的封地。虞城与商丘的关系当类似于西周雒邑王城(战国时称河南城)和成周(战国时称雒阳城)的关系;成周最初安置的是被迫徙来的殷民。商丘附近的虞城、纶邑、夏邑当是殷商强迫迁于此的夏人Car所留下的地名。

《逸周书·史记解》:“君娱于乐,臣争于权,民尽于刑,有虞氏以亡。”孔注:“有虞,商均之后。”“有虞氏以亡”一般以为时在夏季。有虞和《左传·襄公四年》载夏代遗事所提到的有鬲氏、过、戈即使不是夏的同名异译,也是有夏的兄弟国。由于商丘附近的有虞(虞城)为商君(均)之封地,因此几百上千年后有“有虞,商均之后”的说法。《史记·陈杞世家》“索隐”引《系本》:“陈,舜之后。”齐之田氏出于陈,田即陈也,陈之古音为*tan(或*stan)或*tran。现代闽粤地区“陈”又读tan当是陈之古音。陈*tan可音转为舜,即有tan>tun(顿)>舜shun或tan>shan(陕、山)>舜shun。陈地是因大夷Tani而得名的。陈妫为妫姓,是隗(夔/归)人、胡人,不可能是舜之后。宋衷云:“虞思之后,箕伯、直柄中衰,殷汤封遂于陈以祀舜。”知虞思*Guti之后被商汤封于陈。《左传·昭八年》:“及胡公不淫,故周赐之姓,使祀虞帝。”胡与虞实为同源词。杜注:“胡公满,遂之后也,事周武王。赐姓曰妫,封诸陈,绍舜后。”胡公满当出自妫汭。据《史记·陈杞世家》“周武王克殷纣,乃复求舜后,得妫满,封之于陈”妫满因封于陈,其后被称为陈妫。舜之后当是妫满所封之地的原住民,而非妫满。妫满又称胡公清楚地表明陈妫是胡人。胡公即古公,妫满要么是古公亶父之后,要么是另一支古(胡)人之公。舜则是大夷Tani的象征。瀍水、塔内河Tanais、顿河Don、多瑙河Dan-ube都是因大夷而得名的。敦煌dunhuam杜(土、大)夷王(皇)也是他们留下的地名。陕西之陕、山戎之山皆出自大夷Tani。德尔达人Dards亦是大夷;梵语文献对德尔达人的称呼Darada也是山,这表明大夷确实高大。山戎/德尔达人当即长狄鄋瞒Souman—叟人、叟蛮;鄋瞒的古音则是Saman,此即奢延、畲民、萨氏(萨珊Sash-an);鄋瞒*Saman亦可解作*Sam-an:商地(将-an视为波斯语以住民之名示地名的复数属格词尾)或商的(将-an视为古英语的形容词变格词尾)。大夷在后来被成为鞑靼Tatar/Tartar。大夷鞑靼在极古的年代就已是一个极其著名而又可怕的民族。妫满建都宛丘(今河南淮阳。宛即蛮也,大宛即大蛮、大人、Daans/Dahae=Daci。蛮man可视为是马ma缀加名词变格词尾-n,也可视为是马人Mani之简。马夷Mani即貊Mak也、Magi也。美地亚Medea意即马氏国),有今河南东部和安徽一部分。公元前534年为楚所灭改建为县;后五年,得复国;前479年复为楚所灭。淮河一名当是因妫人而得名。又据《史记·陈杞世家》“索隐”引谯周之言“商均封为虞公,其子虞思事少康为相。……下至遂公淮,事成汤为司徒。汤灭夏,封为遂公,号曰虞遂。”封君和所封之地的人民不一定是同一族群。舜之后商君(均)封为虞公成为虞氏*guti(虞思)的主子;虞城的上层为舜之后,因此虞以舜为祖并祭祀舜。《左传·昭三年传》:“箕伯、直柄、虞遂、伯戲,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箕、直、虞、戲皆出自姬Ci,胡公即古公,大姬即Daci。按王力《同源字典》古为ka,匣母之胡为ha、匣母之夏为hea,由于中古匣母源自上古见系以及上古汉语无介音,夏、胡、古在上古同音都读为见母之古ga。事实上,胡、夏在甲骨文中是由古(方)来表示的。狐胡即孤胡;孤即单,一也;狐姬即孤姬、大姬。杜注:箕伯、直柄、虞遂、伯戲“四人皆舜后,陈氏之先”不确。此四人当为姬后,陈妫之先。又《左传·昭八年传》:“舜重之以明德,寘德于遂。”杜注:“遂,舜后,盖殷之兴,存舜之后而封遂,言舜德乃至于遂。”所谓虞遂似因封地得名。若据《大戴礼记·少閒篇》孔子语哀公:“舜[崩],有禹代兴。禹卒受命,乃迁邑姚姓与陈”那么禹封舜后于陈而非虞。姚(窑)即陶tao、唐tam、田陈*tan,他们都是陶唐一族。舜与虞发生关系是因为虞城是舜之后的商君(均)们的直接领地。

夏后帝名解

按《史记·夏本纪》,夏后氏的世系为:鲧gun>夏禹>(益代政三年)>夏后帝启>子太康>弟中(仲)康>子相>子少康>子予>子槐>子芒>子泄>子不降>弟扃>子廑>不降之子孔甲>子皋>子发>子履癸即桀。若将孔甲之甲、履癸之癸视为天干符号的话,那么这两个名字带有殷商色彩。司马迁所记的这些名字均可解读为族名符号,因为在古代通常以部落首领名来称呼他的部落从而变作部落名。汉代的湟中月氏胡仍以父名母姓为种号,《后汉书·湟中月氏胡》称:“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亦以父名母姓为种。” 鲧gun为*guni(胡人、虞人)之简,*guni(-ni为夷)即古提guti(-ti为氏)虞氏。夏(王力hea)、胡(王力ha)、古(王力古顾同音ka)在上古同音皆为*ga;禹之上古音为*gu;夏ga、禹gu(狗)为a、u语音交替,实为同一单词。夏禹死后代政的益则是夷之代表,在《左传》等作品中作羿/后羿/夷羿。后羿之传说是夏人早期和夷人激烈争斗的反映。夏后帝启qi(王力khyei)当是姬Ci=奚khi/whi(王力奚为hyei。匣母之奚当出自溪母之溪khyei。奚人是黄头发,因此汉语有黄头奚儿、黄毛丫头之称)之代表。帝太康*Thatkam/大康*Datkam之尾既可视为是名词变格词尾,也可视为mi(靡或民)之简;这个称谓与Thyssa-getae/Tu-khāra相当。帝中(王力中tiuEm/仲diuEm)康*Tombkam(英语tomb即汉语之冢),其语音交替形式*Tambkam可译为唐(汤)康;中康亦与Thyssa-getae/Tu-khāra相当。*伯康Bakkam则与Massa-getae相当。太康*Thatkam、中康*Tombkam之音变形式*Tonwham即敦煌、堂皇(Tonga被译为汤加);湟亦可解释为羌之音转,如此湟中即羌中、湟水即羌水。帝相(王力siam)*Sam既可视为商,也可视为康(羌、王)*kam之音转,因为心母s-的一部分源自邪母c-。少shao康*Sakam当即Saka-m(i);希罗多德《历史》中的撒乌洛玛泰伊人Sauromatae(少罗马氏)在后来的作品(如塔西陀的《日耳曼尼亚志》)中简作萨尔马太Sarmatae;即使按照王力的拟音少sjiô/小siô,扣除其介音后(上古汉语无介音)之so仍可交替为sa。少康*Sakam即萨迦Saka。苏格兰人Scot之“流浪者”义当源自Scythi-人居无定所、随畜迁移之生活习惯;Scot显然出自Scythi。色雷斯人Skudra之后缀-ra义为类,其词根Skud亦出自Scythi。后缀-dra/-tra可能与汉语的都或族相当,Bactra可解释为亳都。斯奇提亚Scythia的词根Scy可解释为英语的sky'天;天空’;英语scotch'阻止’与汉语的阻止正好对应,即sco对应“阻”、tch对应“止”,这种对应和go与走zou的对应表明,周、驺要么出自go、要么出自sco。帝予(王力jia)*Ca,邪母c即可音转为喻母y、也可音转为疑母ng、还可音转为心母s(杼shu)。帝槐*ku从鬼得声;kuci被译为龟兹、kushan被译为贵霜,隗(夔/归。王力隗为ngu[i、傀为ku[i)、槐当与ku相对应。夔kuí、guī即隗wěi、归。《公羊传·僖公二十六年》:“楚人灭隗,以隗子归”《左传》、《谷梁传》皆作“夔”,《史记·楚世家》作“归”。隗即鬼(姬)也。甲骨文“夔”或可指夏。汉语不仅以猢狲(胡孙)指猴,汉语猴之音原本就出自胡、侯。猴与胡皆多毛,眼睛下凹,这就是两者相通的基础。夏人当似夔—“母”猴—猕猴。段注称“母猴”与沐猴、猕猴一语之转,母非父母字。《汉书·西域传》“乌孙”条颜师古注云:“乌孙于西域诸戎,其形最异。今之胡人,青眼、赤须,状类猕猴者,本其种也。”其实匣母之胡*whu可音转为wu乌,此时,猢狲即是乌孙也;母mu向微母音转后也是乌。英语monkey'猴’可能也出自“母猴”。猴在汉语中和英语中都有胡闹、调皮、捣蛋之义,但藏族却以猕猴为祖先。《隋书·党项传》“自称猕猴种”,大概是党项(*Damkam)人也似猕猴。红山文化出土的'白’状物就是一只猕猴头像,这个'白’当即'且(祖)’也。帝芒(王力miuang)*Mam(现代汉语中的所谓后鼻音-ng当应按金尼阁《西儒耳目资》作-m)与貊Mak相当。帝泄(余制切;王力制为tjiat)*Cat或*Dat,前者为羯后者为大。帝不(王力piu[/piu[t)降*Putkam,不通丕'大’,降(将)为康(王、羌)之音转,不降即大康;此大康*Putkam与Massagetae(大月氏)相对应。帝扃*kom(公)为康*kam(王、羌)之音转。帝廑(王力gi[n)*Cin为姬人Cina之简。帝孔甲(王力孔khong、甲keap)*kom-kap可作kamga康家(康居)解。汉语之甲kap/kop(甲jiǎ古狎切,见母狎韵。突厥语正是以kap来对译汉语天干之甲的)与头首有关。天干甲乙丙丁之甲有一、头、首之义。《说文》:“一曰人头宜为甲,甲象人头。”甲当是长杆撑起的头颅,因此甲有头、首义。甲中的长杆所支撑的田也可能是人头面具。罗马人用石膏作成先人头像;中国青铜时代用青铜铸成,那些没有留下孔道的所谓头盔就是这类性质的面具。后来则简化为程式化的、用便宜的原料做成的魌头。罗马人平时将这些祖先蜡像收藏在神龛中,在节庆的日子里则会手捧着参加庆典。甲之长长的竖线表明这些头像是用棍棒支撑起来的。三星堆的青铜头像正是甲的绝好说明。鬼头甶表达的就是这些头像。但长杆所撑的也可能是敌人的首级。希罗多德称陶利卡人Tauri“对于他们所征服的敌人,他们每个人都割掉他的敌人的头并把它带回自己的家,在那里他把它插到一个长杆子上,高高地树立在房屋上,一般比烟囱还要高。他们说,这些人头高高地放到那里是用来守望全宅的。”(《历史》卷四103)甲骨文中甲之功能大致也是如此。因为成唐(汤)、商表明了殷商中有Tauri成分。赤狄甲氏大概因有这种习俗而被称为甲氏的;若然,赤狄甲氏就是陶利卡人。德语以cup'杯子’来指头颅既表明cup即是汉语的甲,同时也表明日耳曼人中存在以头颅为饮器(杯子)的习俗。《汉书·匈奴传》载公元前四七年,汉元帝派韩昌、张猛与呼韩邪单于订盟。单于及昌、猛等“俱登匈奴诺水东山,刑白马,单于以径路刀、金留犁挠酒,以老上单于所破月氏王头为饮器者,共饮血盟”。这种风俗起源于更古的野蛮的斯基太人。希罗多德称斯基太人将他们最痛恨的敌人之首级从眉毛以下锯去,将剩下的头盖骨包上生牛皮后当做杯子来使用,“如果他所敬重的客人来访的时候,他便用这些头来款待他,并告诉客人,他的这些死去的族人怎样曾向他挑战,又被他打败;他们用这些东西来证明他们的勇武。”(《历史》卷四65)这种风俗在公元前五世纪中叶已经从匈奴(胡)部落传到晋国。当时韩、赵、魏三家分得了智伯的土地,赵襄子怨智伯最深,割其头漆之以为饮器(以解恨)。日耳曼人也存在这种习俗。公元六世纪六十年代,伦巴第Langobardi阿尔伯用亲手杀死的格皮德Gepidi国王库尼蒙特(胡人君)首级的头盖骨做成镀金的酒器(钵)。正因为日耳曼人有用头盖骨做杯子的习俗,英语之cup'杯子’在德语中被用来指头颅。布龙菲尔德称:“中世纪后期,德语kopf一词,跟英语cup(杯子)同源,具有中心意义'杯子,碗儿,罐儿’和边缘意义'头’;后来一定有个时期,许多说话者听到这个词只用于它的边缘意义了,所以现代德语kopf只当作'头’讲。”(《语言论》24.5.)从深层面来讲德国人的祖先曾用人的头盖骨作cup;从比较语言学的角度讲,德语的kopf'头,头颅’当是受到拉丁语caput'头’的感染。拉丁语caput的来源可能象馒头来自蛮头一样出自ca(夏)-pot'罐,壶’,但将caput解作cap-ut(-ut为蒙古语复数词尾,它与波斯语的复数词尾-āt、英语复数词尾-es同源)更为适宜。cap-即甲骨文中的甲也。罗曼语用拉丁语testam/testum'瓦罐,碎片’来指'头,脑袋’,并在法语和意大利语里挤掉了拉丁语的caput。这种转变除源于瓦罐与头颅的相似;大概还有视敌人脑袋为瓦罐,可象敲碎瓦罐一样敲碎之。于阗语文书中的Gaustami-deśa可译为高昌国。stam与汉语的昌相对应,拉丁语testum中的stum或可译作盅;testum或即土盅。土盅te-stum亦与夏罐(壶)ca-put相对应。土人可能是陶之发明者,因为汉语的陶、窑都出自土人。英语的skull[skQl]'头盖骨;头骨;脑袋[口语]’与汉语的甲kap也是同源词,skull之s为加强型词头、-l为衬音尾。汉语匣之意义当出自曾用甲作容器之习俗。将人头悬挂起来是陶利卡(唐/商)人的习俗,所悬挂的是其世仇白狄kal人。由于斯奇提亚人用同族仇敌的头颅来招待客人,赵襄子与智伯是同族,阿尔伯与库尼蒙特也是同族;如此类推,月氏与匈奴也是同族。甲骨文的土(王力tha)就是一个放在地上的头(颅),这个头颅当是猎头部落用来祭祀大地之神—土地神的祭品。“颛顼氏有子曰犁,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为社。稷,田正也。……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稷即祇(地神)也,稷、祇皆是苏美尔语ki'地’之音译。祝从示从兄(匈),融即戎,祝融即匈戎也;句龙*Colom,句吴即攻敔,句也攻也,龙亦戎也,句龙即Go戎、匈戎。汉语的龙、戎和英语的long'长’同源;汉语的龙、戎皆出自long'长’。匈奴有龙祭,越人刻龙在身似龙子。龙出自戎,戈亦出自戎。戎还可能是狼*lam之音转,羌侯狼何为小月氏种,胡人自称为狗(狼)种,英语之狼wolf是*bolgh之音转当和突厥语的附离böri'狼’同源(该词和突厥语、蒙古语之bars'虎’皆源于蒲类*Puri)。商人很可能有以夏人的头颅来祭祀土地神之习俗。《昭二十九年》:“土正曰后土”杜预注:“土为群物主,故称后也”后土后来成为了土地神。《周礼·春官·大祝》:“先告后土”注:“后土,社神也”于是大地也被称作“后土”犹称天为“皇天”。“后土”倒过来就是“土后”;拓跋之本意就是“土后”。头颅之土转变为现代意义的土与封土为社有关。《诗·大雅·緜》:“逎立冢土”传:“冢土,大社也”。帝皋(王力高kô)*Co即科斯岛Cos、科芬河Cophen的词根Co,Cos即哥特Goti也;汉语之高昌在突厥语中作Qoco/Qocu,此Qo即于阗khotan之kho,伯希和将上古之于拟为go。发(王力橃为biuat;比较英语boat'划子’、四川话爬子pazi,当可拟为pat)*Pat,《史记·五帝本纪》称舜“南抚交趾、北发,西戎、析支、渠廋、氐、羌,北山戎、发、息慎,东长、鸟夷。”不仅北方有发,且北发还迁徙到南。发*Pat与帕尔Par/蒲类Pur相对应,并译写为蒲、濮。“东长、鸟夷”当应作“东-长乌夷”指长狄鄋瞒。夏帝名称中的芒、发似乎暗示着有夏混有蒲类血统。履癸大概是拉格什Lagash的卢伽尔Lugal'国王;大人’之译音,桀(王力桀为giat、羯为kiat)*gat当即羯也、月(氏)也,并与gar对应。夏帝中的芒、发之名暗示着有夏中含有蒲类/貊成分;如果成立,那么将意味着马族貊类在夏朝中期就已进入中原。

《史记·夏本纪》中受到分封,用国为姓的姒姓禹后中直接因夏(姬)人自己而得名的有:夏后氏、有扈(*gu/*ga。今山西户县)氏、杞(姬Ci之音转)氏、缯(*Ce-m)氏、戈(*ga)氏、辛(莘)氏、斟寻氏、斟氏。辛(莘)*Sin可视为源自姒si缀加名词变格词尾-n。殷之祖契、周之祖弃都源自Ci,夏之祖姒(禹)也应是姬(己)Ci之音转,即有Ci>Si;因此辛(莘)当是Cina之简Cin之音转,Cin还音转为秦、晋。斟音针,《说文》“匀也”、《玉篇》“计也”;《左传·襄四年》“灭斟灌及斟寻氏”注“两国,夏同姓诸侯,仲康之子。”斟当是*Ce-n之音转,作为姓氏的斟当可通曾*ce-m。斟灌可解作斟干(兄);斟寻之寻当即英语姓氏中的后缀逊son'儿子;子孙’和汉语之孙,可解作斟孙(类似于公孙、叔孙、仲孙、季孙)。禹之后因封地之名(即原住民之名)得名的有:有男(na-n)氏、彤(to-m)城氏、褒氏、费氏、冥氏。其中,褒氏、费氏、冥氏的原住民当是蒲类。彤to-m为朱红色意味着To人的头发或皮肤是朱红色。《左传·襄四年》:“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代以夏政。”杜预注:“鉏,羿本国名。”在今河南滑县东。鉏有chú、xú、jǔ三读,作为地名的鉏读xú(音徐)。穷石所在地在今河南孟州市,即穷谷。《晋地道记》“河阳有穷谷,盖本有穷氏所迁也。”穷石即穷谷,石当即汉语的氏、谷当即突厥语的gur'姓’,穷与匈同是攻(公)、工之音转,穷谷当即昆吾*kungur也。将石(氏)、谷(gur'姓)置换成奴(即东伊朗语na人、ni夷),穷石/穷谷就是穷奴=匈奴。匈奴善射大概得益与夷羿的传教。孟州市在河南焦作市西南部、黄河北岸,为洛阳北面门户,当属有夏的重镇;在夏初当是有夏的边陲。(寒)浞篡夺了政权后“靡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浇及豷,……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处浇于过,处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燼以灭浞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穷由是遂亡。”戈*gar、过*ga、鬲*gerik(王力作kek)皆是因夏民*Kamer而得名的。作为族名古=鼓=顾,古伯切的虢当即戈也;高诱《战国策》注虢即古郭氏。靡或应解作乌孙的王或应视为羌人的自称miE(Mer)。是靡收罗斟灌、斟寻二国之余灭浞立少康的。《楚辞·天问》称“浞娶纯狐”寒浞所娶的是纯正的狐姬。《左传·哀元年传》:“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寻,灭夏后相。…生少康焉…浇使椒求之,逃奔有虞,……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 虞思即虞氏。王力虞ngiua、敔ngia、吾nga/ngai,由于虞即吴、攻敔即句吴、敔从吾得声;虞、吴、敔、吾四字在上古当同音,皆为ga(或gu)。虞氏即gati,其语音交替形式Guti就是古提。古提Guti在公元前2180年灭亡阿卡德王朝,后来推翻巴比伦王朝,主宰巴比伦达百年。公元前2082年古提王朝被苏美尔人推翻,从此在近东历史舞台上消失。这些消失了古提人在几十、百把年的时间里迁徙到中国中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甲骨文无夏字并不表明有夏不存在

甲骨文无夏字。夏在金文中才开始出现。“伯夏父”“仲夏父鬲”中夏之头(首)似王冠;“鄂君啟舟節”中手持的似圆锥尖帽,“鄂君啟车節”中手持的却似王冠;“伯夏父鼎”头戴的是帽顶下陷为半月形之冠。夏之头上之物可能是王冠或首。金文之白、自亦可能是王冠。甲骨文之夔可能就是最初之夏。首先金文中的夏、夔极其相似,其次夔子为季连*Geryan(即German)之后。以读音而论,夔=隗=归当和龟兹之龟、贵霜之贵、妫满之妫一样与ku(胡)相对应;而ku的语音交替形式ka就是夏。以夔所指的猕猴而言,胡人(夏人)和猢狲(胡孙)有诸多相似之处,比如两者皆多毛、眼睛下凹;夔是可以用来指胡人(夏人)的。但甲骨文中似无夔方、夔邑、夔水、夔山之类的称谓。

一般而言,殷商文字中无夏字当可作为殷商之前不存在有夏的有力证据,因为殷人不可能不透露些他们所推翻的夏朝的某些信息。如果有夏确实存在,那么殷商当应有所记载。但甲骨文并不是普通文字,而是用于占卜的文字。甲骨文所描写和反映的是当下的问题和对未来的疑虑,甲骨文并不讲述过去的历史。由于甲骨文是占卜文字,针对的是当前和未来的疑虑,不涉及过去,因此,甲骨文中没有提及推翻有夏的大事件并不表明有夏不存在。

甲骨文无胡、夏,金文有夏无胡。甲骨文是以古来表达胡夏,古即胡、夏,胡即夏也。《周礼·夏官·形方氏》:“无有华离之地。”郑注:“华读为[人瓜]哨之 。”段玉裁《周礼汉读考》:“华音同 ”华,晓母;[人瓜]kuā苦瓜切(溪母麻韵);消去其中的u介音,华的古音当为日语中的读音ka。《方言》卷一:“华、[草头加夸],晠也。齐楚之间或谓之华,或谓之 。”《方言音释》:“华[草头加夸]古音读胡库,为攫橐[古音渠陡两音]之叠韵音转,《尔雅释草》:'攫橐,含华 也。’华 为叠韵,可合言,合言为'华 ’,分言则为华为 。《邢疏》引《李注》:'华一名 。’”华,匣母; ,溪母。华、夏在日语中均是ka,华的古音为胡(王力ha)表明胡之读音当是ka,胡、华、夏实即一也。王力《同源字典》中古之读音为ka、胡(匣)之读音为ha、夏(匣)之读音为hea。古之ka正与日语华、夏的读音ka相同。由于上古汉语无匣wh-、晓h-母,上古汉语胡、夏的读音当可拟为*ka,这样胡、夏、古在上古便完全同音;古方即是胡方、夏方。

甲骨文的古(上中下口与上工(盅)下口)就是胡、夏的初文。 方就是夏方。《甲骨文合集》6057正卜辞称:“迄至五日丁酉,允有来艱自西。沚 告曰:土方 于我东鄙, 二邑, 方亦 我西鄙田。”知土方从殷之西面侵略殷。 上工下口,从工从口。孙诒讓释为昌;王国维疑当释吉,丁山、卫聚贤从之,此吉方当即姬方、姞方;林义光释古,谓古鬼音近,故 方即鬼方;董作宾释工,又以工鬼同属见母,可通假,故 方即鬼方,于省吾从之。叶玉森释苦,谓同楛(读音仍是胡);唐兰释工,谓即邛之本字;胡厚宣释共。但卜辞中另有鬼方,鬼从田从人;因此该字不宜解作鬼。工、共即攻吴之攻,可通公,工、共、攻向晓母音转后就是匈兄。若将该字视为从工从口,那么该字的上古音当是工*kom、*kum或口*ku、*ko,工*kom、*kum即兄匈也,口*ku、*ko即胡、吴也;工口连读就是攻吴。甲骨文无“胡吴虞吾”诸字;金文以吴指虞,早期金文的吴字指昊,到了吴王夫差(?-前473年)时期其所作金文仍是攻吴、攻敔yǔ互用。“古来犬”“古不其来犬”的卜辞表明古中出产名犬,而《史记》中有“代马胡犬”之说,这亦说明古就是胡。甲骨文之古从中从口,中当是盅,古之原义可能就是盅;盅的读音可能源自工*kom。该字的上面恰似酒杯(盅),因此应释为古。该字和方国名的古当即古胡字,古即胡也。无终之读音源字古,下面的口音变为无,上面的中即终也;无终即为古也就是胡也。古公亶父是周之祖先,古公当即古(胡)人之公;古公的顺序颠倒后为公古,古向疑母音转后成为吴,攻吴实即公古(即古人之公)。现存记载 方之卜辞多达五百余片,集中于武丁时代;其数量远远超出其他方,足见 方的力量和重要性。他们是殷人真正之坚敌。古人(古氏)就是古提guti、月氏*Gutti/Gara、禺知、哥特Goti、日耳曼German、姬氏*Giti、凯尔特Celti。古之古老义当是因为古人是中国最古老的族群,从而在殷人心中有“早已过去的;历史久远的;旧,原来”之义。古在现代读为gu,但它和 在上古的读音可能是ga或ka(即gu或ku之语音交替)。在王力《同源字典》中“古”音为ka,吾音为nga,吴的上古音当是ga。此ga或ka即是夏。 方就是夏方。古公亶父即胡公亶父、夏公亶父。“韦顾既伐”之顾,王力《同源字典》中的读音为ka,与古同音。作为族名的顾,就是古。古公亶父也即顾公亶父。

武丁曾与古方进行长期战争。古方就是被殷商逐出有夏之地、被赶到西北方的夏羯(桀)。古ka方在甲骨文中又作鬼*ku方、周*Co方。徐中舒称:“甲文之周多见于武丁卜辞,早于古公亶父迁歧约二百年,故殷商之周与姬周有别。”作为族名的周*Co当是姬*Ci的语音交替,早于古公亶父迁歧约二百年前就已出现,且在相当晚近的年代又以驺氏(越人之姓)的形式再次出现。周人曾为夏之农师。“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帝舜曰:'弃,黎民始饥,尔后稷播时百谷。’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后稷之兴,在陶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德。后稷卒,子不窋立。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窋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间。”弃、稷、姬氏皆源自姬人Cina,后稷即稷后/姬后。社稷之稷即地祇之祇;若把稷(祇)视为苏美尔语ki'地’之译音,后稷即后土也。周姬当是夏桀*Carcar/昆吾*Kungur被殷人Aryan(雅利安)攻破后向西迁徙到北洛河流域的夏Ca人中的一支。

夏是一个高贵强悍的种族,夏成为强有力者的代名词,《方言一》:“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物之壮大者而爱伟之,谓之夏。”夏ca缀加名词变格词尾-m就是羌、钢、王cam(康);c音转为于母再音转为微母就是现代的王wam;c音转为匣母wh后再音转为hw就是皇*hwam;c音转为心母s后就是相*siam;c音转为见母后就是将*giam,在古代王和将军是合二为一的;c音转为见母、a交替为o就是公。黠戛斯语的ḳam'巫’和日语的kami'神’也源自*cam。Kami的原意为夏人(在日语中华、夏皆是ka),它转为指神当是因为夏人的强悍凶暴使异族敬畏的缘故。哥特Goti(狗氏)正是基于同样的理由变成了God'神;上帝’。土类Tur在古代甚至比姬人Cina(Gur)还要强悍,因此Tur转为日耳曼人的多尔神Tor(或名多钠神Donas,相当于罗马的赫尔丘力士)、战神狄尔Tyr(又名狄武Tiu)、阿尔泰语的Töc'神’、汉语的天*tan(王力thyen)、大*Dat(王力)、单*dan、梵语的Deva'天’(其后缀va要么出自阴性后缀ma母,要么出自阳性后缀pa父);在日耳曼人摆脱了Tur人的统治之后,Tur的肤色仍令日耳曼人讨厌和不安,这在teter/taeter(-ter为者后缀,tet相当于狄、铁;该词与汉语的敌人相当)“愚蠢的、丑陋难看的、令人嫌恶、厌恶的”一词中得到反映,该词的“浅黑”、“黑色”义源自teter(实即鞑靼Tatar)人的肤色。马人貊Mak是另一个强大的族群,他们的强悍不仅反映在人头马的传说中,同样转换成了波斯语的Baga'神’和古罗马的战神Mars=古希腊战神Ar-es,整个亚洲Asi-a(词头A当出自马ma)都是因他们而得名的。夏ca缀加名词变格词尾-n后就是汗can,a交替为u后就是昆kun;昆音转为君jun、斤king'国王’。夏ca缀加衬音音节ri(类)后就是卡瑞亚Caria的词根Cari,其简化形式Car即是俄语之沙皇。汉语的杰桀羯也源自Car。卡瑞亚人Caria使用新月形砍刀、有剺面和立女王之习俗。夏本身经过音变成为于、侯、渠、酋、孤、寡人。藏语“甲尔布”义为王,其甲尔当与Car'沙皇’相当,后缀-布或是藏语阳性后缀-巴之音转或是乌孙靡之音转。罗阇rāja、勒克斯rex可能出自拉格什Lagash的卢伽尔Lugal'国王;大人’,其中Lu音转为ra、re。比较匈牙利语的kir-aly'王’,凯撒Caesar当出自*Cirsa(姬儿族)。高卢-日耳曼之ric显然是*cir之倒。*cir既可与俄语的Car'沙皇’比较(相当于a、e交替),又可与英语的king比较(*cir为姬缀加衬音或儿化尾-r,king为姬缀加名词变格词尾-m)。约在公元前2120年灭亡了西马什的库提人Guti提里甘Tirigan之后缀-gan可解读为汗,提里甘Tirigan可解释为Tur汗。乌尔第三王朝的高级官吏“苏卡尔马赫”(Sukkal-Maḫ,大总督,大公使)后来成为埃兰王朝最高统治者的头衔。Sukkal-Maḫ之Maḫ显然与梵语Māha'大;伟大’同源。将拉格什卢伽尔Lugal之gal和Sukkal 之kal解释为Car'沙皇’或汗Can并无大碍。《后汉书》记载夫馀“以六畜名官,有马加、牛加、狗加,其邑落皆属诸加”夫馀之“加”相当于匈奴的“于”和汉语的“官”。阿卡德语的Šarrum'国王’可视为*Carrum之音转;埃兰语国王Zunkir(或Sunkir)则是*Cunkir之音转。阿卡德语的沙卡那库Šakanakku可解作Šak-kanak-ku,其中的Šak即波斯语的Šah'王’、kanak 即塞语的kanag'王’。希尔哈哈(约于公元前1830年左右继承埃兰王位)的头衔中含有“阿达adda”的称号,“阿达”原意为“父亲”(阿爹。da即羌语之爹)。但在他之后的苏卡尔马赫的头衔中不复使用“阿达”称号。在中蒙古独乐水和鄂尔浑汇合处之南的苏吉碑(大约为9世纪中叶)再现了这一称号:“yaglakar kan ata”药罗葛汗阿达(老爹),虽然这个墓碑的主人并不是回鹘人而是“黠戛斯人的儿子”。埃兰语之Shusim=苏萨Susa,其后缀-sim可能是汉语城*dem之音转;埃兰语之Hal-menik之Hal'国家’当和汉语国、古代塞语gar'国家;地区’同源,其更古老的形式为*gal,日耳曼语之蒙德mund和宇文之文(君)大概源自埃兰语之menik'总督’(埃及语之蓬特Punt即古罗马之布匿Punic和古希腊之腓尼基Phenic)。Car'沙皇’在突厥语中音转为首领称号啜čor,其义当为汗can。在伊利俱卢设莫贺始波罗可汗El köl šad Baga Ïsbara Kagan之中,设šad、莫贺Baga、可汗Kagan都是尊称和高级官衔,位于莫贺和可汗之间的Ïsbara(可资比较的有印度的巴拉哈Ballahra、希腊语Basileus Basileon)当也是同类性质的官衔。若将El视为族名,那么köl也是同类性质的官衔;此时,köl不应解作突厥语的湖,而应解作突厥语的辍čor和俄语之Car'沙皇’;köl和辍čor都是Car'沙皇’之音转;族名El当即Ar/Ir;回鹘人的屈律啜Kölčor可解作王中之王。若将El视同阿拉伯语的冠词Al,那么köl当为族名胡;此时屈律啜Köl čor可解作胡王。突厥语俟斤irkin之词头ir或是族名Ir(伊朗Iran之词根)或是冠词(相当于阿拉伯的Al),词干斤kin即汉语的君、英语之king'国王’。Ïsbara之Ïs的性质与ir相当。靺鞨人名后缀支、归、稽当是祇后缀-ci/cae,该后缀既可能是ti氏之音转、也可能是族名姬Ci。作为后缀的姬可作子解,甚至可解作于、侯。西辽、蒙古称最高统治者为古儿汗Gurkhan,亦作“菊儿汗”、“阔儿汗”、“葛儿汗”,即“诸汗之汗”或“大汗”之意。伊朗地名古尔甘Gurgan出自古儿汗Gurkhan。伊朗地名阿特列克Atrek即Ati-ric乌氏王;卡兹文Kazvin意即夏氏君,其义和宇文相当;伊斯法罕Isfahan意即Isbahan伊氏巴汗;魁达Quetta意即鬼族;若将伊朗语的拉伊Rayy视作克什米尔的拉依Ray'王’,那么德黑兰·拉伊Teheran Rayy就是德黑兰王(德黑兰Teheran可解释为Dahae人或Dahae之地)、库姆·拉伊Qumm Rayy就是匈(攻)王。古儿当与俄语Car'沙皇’或汉语夏相当。夏有大义,《方言一》:“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物之壮大者而爱伟之,谓之夏。”古儿大概相当于鲜卑阿干之干。

由于羌和王的古音相同,羌所表示的当是贵者而非卑贱的牧羊者。羌字源自角冠。在中原见不到角冠,也没有戴角冠的习俗。戴角冠是异族习俗,比如中山国出土的人像中就有头戴半月状角饰的。玄奘《大唐西域记》称呬摩呾罗国“形貌鄙陋,举措威仪,衣氈皮褐,颇同突厥。其妇人首冠木角,高三尺余,前有两岐,表夫父母。上岐表父,下岐表母,随先丧亡,除去一岐。舅姑俱没,角冠全弃。其先强国,王,释种也,葱岭之西,多见臣伏。境邻突厥,遂染其俗,又为侵掠,自守其境。”这种习俗当是释种Śākya(即Sakā)的独特习俗。在嚈噠妇女中也存在戴角冠的习俗。《洛阳伽蓝记》卷五载嚈噠国王妃“头戴一角,长八尺,奇长三尺,以玫瑰五色装饰其上”呬摩呾罗国“妇人首冠木角”可能是嚈噠的风俗习惯。《魏书》卷一○二《西域传》称“嚈噠国,大月氏之种类也。”“风俗与突厥略同。其俗兄弟共一妻。夫无兄弟者,其妻戴一角帽;若有兄弟者,依其多少之数,更加角焉。衣服类加以缨络,头皆剪发。”月氏在极早的年代就因保有羌类而被称为羌胡、羌渠(侯)。《魏书·高车传》:“至来岁秋,马肥复相率候于震所,埋羖羊,燃火,拔刀,女巫祝说,似中国祓除,而群队驰马旋绕,百匝乃止。人持一束柳桋,回竖之,以乳酪灌焉。妇人以皮裹羊骸,戴之首上萦屈发鬓而缀之,有似轩冕。”高车族妇女头上戴的装饰物大概就是羌字上面的装饰物。羌所本的当是释种、嚈噠、高车贵族妇女头戴角冠时的形象。

甲骨文中有羌字,只作为地名和人名;并不是族名,没有羌方之称呼。《说文》:“羌,西戎牧羊人也。从人从羊,羊亦声。”羊yam的读音原本是羌*cam;汉语羊*cam出自cami夏民,英语goat'山羊’出自goati(夏氏),它们是同源词。羊大为美,羊人为羌;羌人为牧羊人的解释是可信的。羌为卑贱的牧羊人的观念源自殷人(Aryan)。甲骨文之羌所从的人是哈腰垂手之奴仆,当是殷人(Aryan)将夏民*Cami视为或变成奴仆的。甲骨文的兄、允所从的也是人,兄、允在殷人(Aryan)的心目中同样也是奴仆。古、兄所从之口*kho当是古(夏胡)、兄(匈奴)的特殊器皿“壶”、尊,绝不是嘴巴。口*kho本身就是哥特Goti(哥氏)的词根Go。祝从兄从示,兄大概就是祝。兄头上容器(即壶、尊)中所装的液体(水、酒或牲血)大概是用于行灌(祼)礼。

夏之兄弟部落

昆吾和夏桀是在同一年被商击破的。《史记·殷本纪》:“汤自把钺以伐昆吾。遂伐桀。……桀败于有娀之虚,桀奔于鸣条,夏师败绩。”有娀在今山西运城蒲州镇。《史记·殷本纪》:“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张守节正义:“按记云:桀败于有娀之虚,有娀当在蒲州也。”《今本竹书纪年》帝癸三十一年:“商自陑征夏邑,克昆吾。大雷雨,战于鸣条,夏师败绩,桀出奔三朡。商师征三朡,战于郕,獲桀于焦门,放之于南巢。”商师先克昆吾,然后再击败夏桀。陑,古山名,在今山西永济县境。《书·汤誓》:“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传:“陑,在河曲之南”疏:“言'陑’当是山阜之地……盖今潼关左右”。鸣条,《史记·殷本纪》“正义”引《括地志》:“高涯原在蒲州安邑县北三十里南阪口,即古鸣条陌也。鸣条战地,在安邑西。”今涑水与青龙河之间的丘陵地带仍名鸣条岗。三朡为古代国名,其地在今山东定陶。三朡之朡即陆终、无终之终,三朡之名与陆(六)终之名是相似的。三朡之三既可视为数目字三,也可视为山。《史记·赵世家》:“变服骑射,以备燕、三胡、秦、韩之边”索隐:“林胡、楼烦、东胡是三胡也。”赵之北为林胡、楼烦,东胡在燕之北并未和赵接壤,赵所备之三胡当是《史记·楚世家》所记的陆终第二子参胡。若把三(参)视为山,三胡即山戎(胡)也;三胡*Sanka(或*Sanga)还可视为塞克Saka(或商家Sang-ga)。郕,周武王封弟叔武于此;《左传·隐五年》:“郕人侵卫”《公羊传·桓三年》作“盛”;后为春秋鲁孟氏邑;《左传·昭十年》作“成”;汉为成阳县;故地在山东旧临濮(今范县)。南巢即安徽巢县,称为南巢可能是因为存在北巢(曹)之故。大乙成唐大概是先在晋阳建立唐邑,然后从唐邑南下进攻有夏,在晋南克昆吾和击败夏桀,追击夏桀到范县一带时将其俘获。

昆吾与夏古多并称,《诗经·商颂》:“韦顾既伐,昆吾夏桀”《淮南子·俶真训》:“棲遲至于昆吾夏后之世”《国语·郑语》:“昆吾为夏伯矣”《左传·昭十八年》杜注:“昆吾……以乙卯日与桀同诛”又《国语·郑语》“己姓昆吾”,《左传·哀十七年》记昆吾之虚有戎州己氏,己与夏后之杞亦似同出一源。《元和姓纂·二十三魂》引《世本》:“昆吾,古己姓国。夏时侯伯,祝融氏之后。”祝从兄得声,融即戎;祝融即是祝戎、兄戎、匈戎。事实上,昆吾即祝融:昆即兄也,吾即突厥语之吾尔gur'姓’。己与姬皆出自Ci。韦在《国语》《左传》中皆作豕韦,韦即豕韦的省称。今河南滑县东南有废韦城,即古代豕韦曾居之地。顾,《古今人表》作鼓,鼓即春秋时代的白狄之鼓,其地在今河北灵寿。《左传》称卫为昆吾之虚,其地在今河南濮阳。此三地当是殷商击溃夏桀之后,所余Car人留居之处。滑huá户八切(匣母黠韵)、gǔ胡骨切(匣母没韵)、古忽切(见母没韵),从这三个反切看,滑之上古音当是见母;王力先秦音系黠韵为[eBt]、没韵为[uEt];骨、谷(王力kok)都用来对译突厥语的吾尔gur,滑当是Car之音转。《左传·襄二九年》:“虞、虢、焦、滑……皆姬姓也。”虢guó古伯切(见母陌韵),王力先秦音系中虢韵为[oBk]、伯韵为[eBk],去掉介音后之gak与Car相对应。焦、曹、巢皆是*Cu(或*Co)之音转,即有*Cu(或*Co)>Gao(高)、Cao(曹、巢)>çiao(焦)。Ca(夏)、Cu(胡、鬼)、Co(哥)皆是Ci(姬)之语音交替。滑与华夏的读音相近。滑这个地名在后来还搬到了西域。焦为春秋晋邑,《左传·僖三十年》:“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地在今河南陕县附近。焦穫为古湖泽名,《诗·小雅·六月》:“玁狁匪茹,整居焦穫。”匪茹或即匪徒、匪虏、匪奴;焦穫亦作“焦濩”,此湖泽一说在今陕西泾阳县北,一说即今山西阳县西的濩泽。王力穫濩韵为[uBk],匣母郭韵之穫濩的上古音可拟为*cak,当与Car、kul(köl)相对应。濩泽即Car(羯)泽;焦穫之穫则应解作突厥语之库尔kul(köl)'湖’,此库尔实际上是在汉语上古湖音后加了个儿化尾,焦穫即焦湖、巢湖。豕韦北迁后,至西汉时又称为秽,秽即韦之转音,古脂祭合韵,故得相通。《淮南子·原道篇》:“匈奴出秽裘”,秽裘即韦裘。濊即《史记·楚世家》所记陆终(即陆浑)六子中的会人。濊huì呼会切(晓母泰韵)、乌外切(影母泰韵)、huò呼括切(晓母末韵),王力《同源字典》末为muat,此泰韵ai由月部at音转而来;由于中古之晓母主要出自上古之见系,濊之上古音当是羯*Cat/*Car也。晋之澮水和浙江之会稽都是因会人而得名的。会稽即会姬表明会人是姬姓,会人即姬人Cina。顾鼓之读音和古相同,王力《同源字典》作ka;ka为日语华、夏之读音,顾、鼓、古皆可视为夏。韦,《集韵》、《韵会》于非切,上古于为kho或go,韦之上古音可拟为*Ci,韦即姬也;韦顾就是姬夏。如果把豕韦视为师比之音转,那么韦顾的古音就是*bika;将其第一个音节解释成汉语的丕或英语的big,韦顾就是大夏。昆吾则是夏桀(Car)之子獯粥,因为獯粥*Kungur就是昆吾*Cungur。《史记·匈奴传》称:“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淳维Chunwei也是昆吾*Cungur之音转。“韦顾既伐,昆吾夏桀”可解读为:既伐姬(或大)夏之昆吾、夏桀。

攻敔*Cumgur为昆吾*Cungur的另一个读音,攻敔亦昆吾也。鲜虞则是大虞之支系。《国语·郑语》注:“鲜虞,姬姓在狄者也”,因此有“鲜虞,姬姓白狄也”之说。鲜虞当是姬姓,鲜应解释为少,鲜虞即少虞(吴)。如此鲜虞就和攻敔(兄吴)/句吴(哥吴)相对应。鲜虞当和句吴出自同一祖先。若将鲜于之鲜解作少、于解作匈奴之于(即王、侯),卑解作乌孙、突厥之靡,那么鲜于和鲜卑的意思是相同的,都是指少王。由于吐谷浑为“土姓之昆”,作为少子之后的拓跋(“土后”)鲜卑意思当为“土后少王”。将鲜虞解释成猃狁*Ciangur也是可以的。“潞、洛、泉、徐、蒲,皆赤狄,隗姓也。”蒲为赤狄是显然的。洛、泉、徐之名本是白狄Car留下的,变为赤狄之地显然是受赤狄蒲类*Puri(即Pārsa/Artaei/殷人Aryan)侵占之故。

释Sakā

大流士一世贝希斯敦摩崖石刻铭文中的Sakā就是希罗多德《历史》中的斯奇提亚Scythia。欧洲和亚洲都有众多的西徐亚人Scythians,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称欧洲西徐亚人是欧洲最大的民族(卷四1)。中国史籍称他们为塞*S[k(或*Sak),梵语称他们为释迦Śākya。

《汉书·西域传》:“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罽宾。塞种分散,往往为数国,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属,皆故塞种也。”如果所记不谬,塞种当在“疏勒以西北”包括帕米尔山脉的广大地域中。此一地域即托勒密《地理志》中的伊麻奥斯山斯基泰及其以西的塞种人地区,因为伊麻奥斯山Imaos被学者们比定为帕米尔山脉。帕米尔曾是塞种人的活动地。罽宾在汉、魏、南北朝均指克什米尔(即“迦湿弥罗Kāśmīra/Kaśmīra”其词根Kaś意为夏氏),塞王南君罽宾表明塞种占领了克什米尔。在玄奘的年代,释种即塞种尚占据着斯瓦特河Swāt上的乌仗那国;以及默斯杜杰与乞特拉尔čitral之间,北与瓦罕,东南与小勃律相邻的商弥(*Sami)国。此两国离克什米尔不远。

《广弘明集·辨惑篇》载梁荀济“论佛教表”引《汉书·西域传》之文曰:“塞种本允姓之戎,世居燉煌,为月氏迫逐,遂往葱岭南奔”。这则记载虽不见于今本《汉书·西域传》,但应是真实的。因为甲骨文之允字的就是头戴圆锥帽的人,而这种圆锥帽正是Sacae人的显著标志。这种圆锥尖帽将“允姓”划入胡人行列。贝希斯敦中塞克首领斯昆哈Skunxa所戴的长圆锥尖帽在且末有实物出土,且年代大大早于贝希斯敦铭刻之年代。在秦域出土的先秦器物画中也出现了这种圆锥尖帽。这种圆锥尖帽与现代小丑所戴的长圆锥尖帽雷同,但与波斯波利斯壁画上塞克人所戴的又高又尖的圆锥尖帽有些区别。东汉画像砖胡汉交战图上胡人所戴的浑脱帽则是短圆锥帽,此短圆锥帽与赫梯人(赫梯Hittites之中的-ites为希伯来语的人,中文《圣经》将Hittites译为赫人更为合理。Hitti-可以视为月氏*Getti之音转)的尖顶帽相同。迦腻色伽一世头上戴的也是“浑脱帽”。由于希罗多德是把Sacae的尖顶帽当作一个主要特征来对待的(“属于斯奇提亚人的撒卡依人戴着一种高帽子,帽子又直又硬,顶头的地方是尖的。”《历史》Ⅶ,64),因此将“允姓”视为是Saka人是可以的。希腊文Sacae中的词尾-e即-i(-oi),为希腊语的'人’后缀。如果荀济所引属实,那么塞种在月氏之前就已“往葱岭南奔”了。戎子驹支*Goti的先祖吾离*Guri(月氏/古拉亚Guria)是在晋惠公十三年(公元前638年)迁离瓜州(即燉煌)的,当有一部分塞种在此之前就已向西迁徙。荀济称塞种讹为释种,“又谓悬度、贤豆、身毒、天毒,仍讹转以塞种为释种。”事实上发生讹转的是梵语。贵霜kusana王伽腻色迦王(kaniskaⅠ,约100-123年)发行的金币正面是伽腻色迦王立像,背面既有立佛,也有坐佛,并有大夏文Sakamano'释迦牟尼’或Boddo'佛陀’。释迦Śākya即Saka也。Śākya显然是Saka之音转。

Sacae所戴的圆锥尖帽又高又直,他们就是中国史书中的允姓之戎。荀济称塞种本允姓之戎表明允姓就是Sakā。由于允为昆之音转(即有kun>yun)、吾即突厥语的吾尔gur'姓’,允姓即昆吾;因此Sakā也是昆姓。Sakā就是胡夷Kuni(其简化形式kun就是昆)。此时,Sakā之kā当应解释为夏、sa则是作修饰用的限定词。斯基泰Scythia之中,-thi为氏、-a为阴性后缀,S或是加强型词头或是sa、si之简,词根为cy。Cy即姬也,姬氏Cythi即姬夷Cina;si可解释为汉语的西,sa或是汉语大*da、土*tha(王力)或是汉语少*sau之音转。d、t、th音转为s是常见音变,Sauromatae(少罗马氏)=Sarmatae表明sa和sau可音转。Sakā可解释为大夏(或少夏)、土夏,Scythia可解释成西姬地、大(或少)姬地。英语sky'天;天空’与Scythia的词根Scy同源,若以英语sky释Scy,Scythia就是天氏地。色雷斯人Skudra、Scot苏格兰人皆是Scy氏(Scythi)之音转。若将塞克首领斯昆哈Skunxa中的昆kun视作胡ku,哈xa(夏xia)视作汗xan,斯昆哈Skunxa意即Sku汗、Scy汗。若将Sakā之Sa视为大(或土)之音转,Sakā既可解释成大(或土)夏、也可解释成大(或土)家。允姓之戎也是在晋惠公十三年(公元前638年)迁离瓜州的。允姓之戎在春秋时居于瓜州表明允姓之戎至迟在春秋的时候已经占据敦煌一带,大概是他们逼迫月氏(吾离)离开了瓜州(敦煌)。这些生活在中国境内的塞种Sakā就是希罗多德所称的谋叛王族的斯奇提亚人。若Sakā之kā确实为夏,那么Sakā就是夏后匈奴。

Sakā之kā也可释作汉语的家。释种即释迦Śākya的音加意译,被音译为迦的kya当然可以译为'家’,释种即是释家。此家后缀就是广泛存在于中亚地名后的祇后缀-ki(即苏美尔语的地)。据称公元前六世纪,在印度北方亚利安人占优势的地区出现了十几个君主世袭制国家,其中最重要的有摩竭陀Magadha(相当于Massagetae)、憍萨罗Kosala等。摩竭陀Magadha与Massa-getae相当,憍萨罗Kos-ala意为Kos(即科斯Cos、哥特Goti)之地。它们的行政首领是通过定期选举产生的,其名称叫做“罗闍”(rājan=rāja,汉译为王。此即罗马的勒克斯rex)。释迦族之所以著名并且重要,是因为佛教的创始人乔答摩出生其中。乔答摩被称为“释迦牟尼”,意为“释迦族中的圣人”。释迦族即Saka人(允姓之戎)是侵入印度的塞人。释迦族或许是黑红肤色的殷人(Aryan)而非白皮肤的姬人Cina。释迦族扼守着中印交通的咽喉,比如乌仗那国王统传说是释种,乌仗那国的旧都“达麓罗川是古代度葱岭后进入印度的极险峻而又必经的孔道,我国西行僧人多经过此地”。释迦牟尼在世时,释迦族就灭亡于强大的憍萨罗Kosala国王毗卢择迦Viḍūḍabha对它发动的侵略战争。《增一阿含经》卷二六、《四分律》卷四一、《五分律》卷二一都有毗卢择迦王诛杀释迦族的记载。释迦族“四人被逐,北趣雪山,一为乌仗那国王,一为梵衍那国王,一为呬摩呾罗国王,一为商弥国王,奕世传业,苗裔不绝。”这四国大概是塞人进入印度前的据点。亚历山大远征时期的地名德拉普萨卡、吉萨卡Drjsaka(今昆都士Kunduz)表明巴克特里亚在此之前就有塞克人了吉萨卡Drjsaka 意即Drj塞克、吉塞克。科芬河Cophen(今喀布尔河Kābul)、科斯河Cos则表明了Co人对该地域的占领。Cophen即Co番、Cos即Co氏。但憍萨罗Kos-ala这个哥特(氏)Goti之地如同科尔启斯人Colchis一样却是黑皮肤。《大唐西域记·憍萨罗国》:“其形伟,其色黑,风俗刚猛,人性勇烈,邪正兼信,学艺高明。”南憍萨罗人的黑皮肤可能南印度强烈紫外线照射所致,更可能是黑皮肤的当地人与白皮肤的入侵者哥特人混血的结果。若将Sakā之kā和释迦Śākya之kya解作汉语的家,那么塞种Sakā(Sa家)、释种Śākya(释家)就是萨珊Sash-an(Sa氏地)之萨氏Sash。秦公墓出土的“秦王射猎图”中的秦王象是一个萨珊武士,秦国的上层可能出自允姓(即塞种)。Ammiannus Marcellinus所称“又高又瘦,比较黑”的萨珊人Sashan也就是Sa氏当即长狄鄋瞒。瞒即日耳曼语的man'人’和汉语的蛮;大宛即大人,在《亚历山大远征记中作Daans/Dahae(Daci之音转),河南省之瀍水*tan、中亚塔内河Tanais(今锡尔河)、顿河Don(欧洲塔内河)、多瑙河Danube/伊斯特河Ister、第聂伯河Dnieper、德涅斯特河Dniester都是因大夷*Tani(或土夷)而得名的。鄋瞒即叟人。鄋瞒Souman之古音*Soman、*Suman当是*Saman(即大宛*Daman)之音转。蜀,《唐韵》市玉切、《集韵》殊玉切音属;王力《同源字典》禅母屋韵之襡为zjiok,去掉其介音,将禅母拟为c,那么上古蜀之读音为*cok;c音转为s(sh)后之*Sok就是Sogdi之词根Sog。蜀被称作叟是因为蜀*Sok为塞Sak(Sakā之简),而塞人就是叟人(叟*So或*Su为Sa之语音交替形式);Sogdi的词根Sog也是塞Sak之音转,Sogdi意为蜀氏或蜀地。赫连勃勃在奢延水之北黑水之南筑大城,名曰“统万”;奢延水当是因奢延*Sayan即*Sa人而得名的。“其王释种也”的商弥国,《汉书》作双靡,《洛阳伽蓝记》卷五作赊弥,《魏书》作舍弥,《月藏经》作赊摩,其原音当是*Sami;《新唐书·西域传》“波斯”条后称商弥亦作俱位,俱位《悟空行记》作拘纬,其原音为*Kumi。*Sami还可译为商夷、Sa民(人)、畲民,*Kumi可译为胡靡或胡民。商弥国*Sami“其王释种也”表明*Sami(Sa民)即是Sakā(Sa家)。畲民即畲族。畲族自称“山哈”(山客),古称“輋民”或“畬民”。笃信盘瓠为始祖的传说。一说为古越人。粤语称客家为Hakka,客Hak的原音当是kak,此kak与Car相对应;kak也可视为是ka(夏)缀加祇后缀-k;如果客家存在波斯语的s>h音变的话,那么Hakka可能源自Sakka。山哈之哈当是ka(夏或家)之音转;山哈即山夏或山家;山哈*Sanka意即三胡/参胡、三朡*Sankom,当是山戎。山西涑水之涑也是Sakā之音转。Sakā的第一个音节缀加名词变格词尾-n后即为山哈*Sanka。盘瓠即蕃胡、Pār胡,以盘瓠为始祖的传说表明畲族是蒲类puri/pur 和胡*ka之混血。蒲类是赤狄。但《大唐西域记》“毗卢择迦王传说”中的世尊(释迦牟尼)为白佛,“释迦证法归见父王处”释迦牟尼的父亲净饭王为白王,似乎表明释家是白皮肤。不过乔答摩Gautama之名表明并非释家。于阗Khotan语文书中称于阗为Gaustami-deśa,伯希和认为在公元前2世纪当作*Godan、到公元初又有作*Gostān>Gostana的,乔答摩Gautama可能与Gaustami或Gomati(瞿摩帝,和阗地区寺院名)相当。乔答摩Gautama也可解作Goti之莫,而哥特人是金发碧眼之白色人种。

佛陀的故乡劫比罗城Kapila-nagara亦表明佛陀是夏羯。Kapila-nagara之中,nagara义为城;Kapila之词根Ka义为夏、羯,pila可能相当于拉丁语的-ple'堡’、希腊语的polis'城市’和梵语之pura,亦可将pi视为靡(民)、la视为庐落或将pil视为辟;劫比罗城Kapila-nagara可解释为夏王城。劫比罗伐窣堵国意即夏王国。传说劫比罗伐窣堵为日族(Mahirakula)英雄乔答摩Gautama所建立。劫比罗伐窣堵国,梵文Kapilavastu,巴利文Kapilavatthu,又名Kapilapura,Kapilāhvayapura。音译迦毗罗卫、迦维罗阅、迦维罗卫、迦惟罗越,迦毗罗拔兜、迦毗罗,迦夷罗、迦维、迦比罗婆修斗、迦尾攞缚娑多;意译为苍城、苍住处、黄赤城、黄头居城、赤泽国、妙德城等。黄赤城或是因为所居人种为黄赤面或黄赤头发而得名,《新唐书·回纥下》称“黠戛斯,蓋回鹘谓之,若曰黄赤面云”黄头居城明白无误地表明这是一个黄头种族居住的城市。

Sakā被称为塞种、释种(Śākya)、Sog(Sogdi、蜀、朔、涑)、奢延之奢、塞格人Sagzi(相当于Sogdi)、奢羯罗(Sāg-ala/ Sāk-ala塞地,今锡亚尔科特Sialkot。锡亚尔科特Sialkot源自奢羯罗:即奢羯罗的第一个元音被略去,g或k音转为i,阴性后缀-a被置换为-kot。)、萨珊Sashan之Sash、商弥*Sami之*Sa、疏勒*Sarak之Sa,塞克斯坦Sakastan(Sakastane Sakōn Skythōn塞克斯基泰人的塞克斯坦,其中的后缀-ōn当相当于波斯语中以住民之名示地名的复数属格词尾-an)/Segistan(Segsistan)变为今锡斯坦Sistan,都意味着Sakā之kā是一个后缀。这个后缀kā就是家。若将苏美尔Sumer之mer视作汉语的蛮、民、日耳曼语的man'人’、藏语的mi'人’的话,那么苏美尔Sumer就是Sakā。鄋瞒的读音也可能出自苏美尔Sumer,但鄋瞒是长狄,而苏美尔Sumer却矮壮。

据说印度之名起源于梵文Sindhu一词,此字本义为河流,后又专指今之印度河。公元前六世纪,操伊朗语的波斯人从西北方侵入印度,首遇此大河,便以该河名Sindhu命名其所在地。后来此名进而成为外民族对整个次大陆地区的总称。由于梵语和古伊朗语都属于印欧语系的同一分支,其读音中存在s-h相替的现象,而在古伊朗语中没有dh一类的送气浊辅音,所以梵语Sindhu一词在伊朗语中被读为Hindu。后来Hindu一词因h弱化而成为Indu。希腊人因波斯人而知有印度,但希腊语中无h音,故他们称印度河为Indus,印度人为Indoi。以上说法的最大问题是,根本不会有公元前六世纪以前的梵语资料来证明这点。在古代,通常是以住民之名或颜色(如黄河、黑水、白水、索安河Soan'金黄色的’、哈罗河Haro'丰收的褐色’)来为河流命名,Sindhu一词最初可能就是族名或颜色名。希罗多德《历史》中的信多伊人Sindi位于奇姆美利亚海峡Cimmeria(即今克里木半岛旁的刻赤海峡),在冬天“大海和整个奇姆美利亚海峡也都是结冰的,而在壕沟里边这面居住的斯奇提亚人则在冰上行军并把他们的战车驱过那里攻入信多伊人的国土。”Sindi(Sin氏或Sin地)之Sin大概是奇姆美利亚人Cimmerians的词根Cim之音转。奇姆美利亚人Cimmerians中的mer可视为阿拉伯语的mer'海;海洋’,-ians为现代英语中常见的后缀意为人,Cimmerians可解作Cimi-mer-ians姬靡(民)海人。Cim可音转为Sin。Sindhu河可能是因信多伊人Sindi(*Cindi)而得名的。果然如此,那么信多伊人Sindi也就是*Cindi(秦氏、姬夷氏)在迁徙过程中曾在印度河流域逗留。信多伊人Sindi也可能是San(i)di、Semites之音转。希罗多德《历史》中的印度人为Indians、印度河为Indus,由于美洲的发现者误把美洲当作了印度,遂把当地土著称为印地安人(意为印度人)。Indians或Indoi可译为殷氏,In大概是Ar(焉耆之焉、殷红之殷)之音转。斯特拉波称:“在沿着印度河的帕罗帕米萨代的附近,是帕罗帕米萨苏斯山,往南是阿拉乔提Arachoti,再往南是格德罗西亚Gedrosini和住在海边的其他部落。印度河与这些地方的纬度相同。那些位于印度河岸的部分地方被印度人统治,虽然此前它们属于波斯人。亚历山大从亚利安人手中夺取了这些地方,据为自己的领土。”这里的亚利安人Aryan主要是指波斯人(自称为阿尔泰夷Artaei),也可能兼指印度人。阿瑞亚Areia(Aria)邻近这一地域。阿瑞亚Areia(Aria)地区有阿瑞亚斯Areius河(即今赫瑞拉德Heri-rud河),《亚历山大远征图》中的阿瑞亚斯皮亚人Ariaspians位于阿拉科提亚Arachotia之西南。美地亚人在往昔被称为阿里亚人(《历史》Ⅶ.62)大概是因为美地亚Medea人出自阿里亚或是因为美me音转为a后之Adea与Aria相当。阿瑞亚Areia-阿拉科提亚Arachotia可能是殷人Ar-yan(即雅利安)的发源地。玄奘把“印度”一名解释为与之读音相同的梵语indu“月”的音译,“详夫天竺之称,异议纠纷,旧云身毒,或曰贤豆,今从正音,宜云印度……印度者,唐言月。”(《大唐西域记·印度总述·释名》)义净不认同玄奘的解释:“或有传云,印度译之为月,虽有斯理,未是通称。且如西国名大唐为支那者,直是其名,更无别义。”(《南海寄归内法传》卷三)义净的反驳是无力的,支那并非“直是其名,更无别义”,支那Cina的本义是姬人。支那Cina(姬人)、凯尔特Celti(姬儿氏)、日耳曼German(姬儿人)是同一名称的不同语音形式。印度河Indus这条月河当是因月氏吾离*Guri(即古拉亚人Guraeans,《亚历山大远征记》中的古拉亚当即健驮罗Gandhāra。健驮罗Gandhāra当与Candra'月’有关,因此又被《魏书·西域传》译为小月氏、《高僧传·曇无竭传》译为月氏国)占据印度河流域而得名的。

我国记载中最早称印度为身毒,见于《史记·大宛列传》及《西南夷传》,此系公元前二世纪张骞在大夏时,从大月氏人得知的印度名称。《汉书》作“捐毒”。《史记》“索隐”称“身音捐,毒音笃”,故“身毒”和“捐毒”为同音关系;捐音沿、员,其上古音为*cuan(犬)或*can(*san三);“身毒”/“捐毒”大概就是三(参)胡、三朡(毒之-k尾换成-m后音转为朡)。其后又有天竺、贤豆诸名,天竺一名始见于《后汉书·西域传》。竺(毒)当即冒顿之顿也就是突厥语之tur(大致相当于汉语的者、族和英语的者后缀-ter),若将天tian还原为英语之sky,天竺就是Skytur,此名称当与Scythia有关。梁荀济《论佛道表》:“《汉书西域传》塞种,本允姓之戎,世居敦煌,为月氏迫逐,遂往葱岭南奔。又谓悬度、贤豆、身毒、天毒,仍讹转以塞种为释种。”悬度从字面上讲与宋云“向乌塲国,铁锁为桥,悬虚为度”之“悬虚为度”有关,悬度可视为“悬虚为度”之简。乌仗那Udyāna又被译为乌苌、乌场、乌长,其后缀dyāna/dyān可能就是高昌、许昌之昌、Goustami-deśa之stami/stam、阿姆斯特丹Amsterdam之-dam也就是古汉语的城*dem;dyāna/dyān也可能就是汉语的长,《史记·五帝本纪》中的“东长、鳥夷”当应作“东长烏夷”。天毒即天竺。悬、贤可能与猃狁之猃*cian有关。贤还可能是天之音转。天竺和贤豆不可能是伊朗语Hindu或Hinduka的译音,贤豆可能是梵文Sindhu之译音,而Sindhu的含义可能就是悬度。Sindhu可能出自闪人Sem-ites,即有Se>Si、mi>ni、te>dhu。印度河流域和美索不达米亚在公元前2600-前2500年就已开始接触,印度河流域的珠子、燧石量器和象牙制品已经远销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中心城市乌尔,在乌尔皇室公墓里遗留有印度河流域特有的长双锥玉髓珠。美索不达米亚则将制作印章的习俗传入印度。闪米特人Semites在很早的时候就已抵达印度。汉语印度一词的来源是很清楚的,并非来源于龟兹语Indak(a)'印度’;玄奘说的很清楚“印度者,唐言月”,其来源就是梵语的indu'月’,当是印度土语对占据印度河流域的月氏的称呼。

Sakā还可视为是Sa-kā联合体,Sa为da大之音转,kā为夏。此时的Sa-kā相当于Thyssa-getae、Tu-khāra,马萨革太Massa-getae与摩竭陀Ma-gadha、捕喝Bu-khārā、不里阿耳Bul-gar、马扎尔Ma-gyar相当。此时的大夏(Sa-kā)为大人与夏人的联合体。Sakā还可能是*Cakā(夏家)之音转;若然,Sakā就是匈奴。

中国彩陶文化

1921年瑞典学者安特生在河南省渑池县仰韶村发现新石器时代彩陶文化遗址而将之命名为仰韶文化。渑在汉语中没有独立意义,当是译音字;渑的首音是绳,其次为缅,还有弭盡切音冺(岷)之又音。渑池既是水名又是县名,渑池之渑的读音正是岷。渑池之池当即龟兹之兹ci,为祇后缀。比较渑之缅音和岷音可知其词根为mi。mi缀加波斯语以住民之名示地名的复数属格词尾-an后就是缅绵沔渑;mi缀加名词变格词尾-n后就是民闽岷闵黾。渑之绳音可写作shem。渑这个译音字所对译的当是*shemi(r),该字实即苏美尔Sumer、闪米特Shemites、商*shami。渑池当因商人Sumer曾在此居住而得名,陕西、陕县之陕源自闪人Shem-ites。苏美尔人在新石器时代就已抵达中国。1979年山西神木石峁龙山文化遗址中出土了一个苏美尔人玉头像。该玉人头高4.5cm,为乳白色玉料,鹰钩鼻、丹凤眼、团团脸、招风耳,是一个典型的闪米特人。头像面颊下方的圆洞系上绳后,头像倒立;该族群当是神木红山文化的敌人;系上敌人的头颅是为了系住他们。仰韶文化的分布,以渭、汾、洛等黄河支流汇集的中原地区为中心,北到长城及河套地区,南达鄂西北,东至豫东一带,西抵甘、青接壤地带。据放射性碳素断代并经校正,年代约为公元前5000年—前3000年。

中国彩陶文化,从现有的考古学资料来看,呈现出时间上由新石器时代早期向晚期发展,空间上由泾、渭流域向四周呈放射状扩散的总体趋势。泾之上古音为*king、渭之上古音为*ci,都是因姬人而得名的。这里大概是姬人的原始故乡。当然泾渭分明的两水之名可能是在彩陶文化结束后迁徙到此的姬人留下的。二里头夏文化并不是彩陶文化,可能是早期姬人的迁入逼迫彩陶文化向西移动。

新石器时代早期前陶阶段遗址有:陕西大荔沙苑、青海贵南拉乙亥、山西怀仁鹅毛口、内蒙哲里木盟南勿井。从目前的考古资料看,彩陶文化首先起源于泾、渭流域陕、甘一带的老官台·大地湾文化。这种文化因首先发现于陕西华县的老官台和甘肃秦安的大地湾一期遗址而得名。甘肃大地湾一期遗址是中国新石器时代最早的彩陶文化遗址。甘肃大地湾当是中国彩陶的发源地。根据遗址内木碳的碳-14测定,年代为距今八千至七千年之间,它与黄河中游地区的“磁山文化”、“裴李岗文化”鼎足而立。老官台·大地湾文化文化遗址中的彩陶,以砂质红褐陶为主,较少泥质红陶。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到了距今约7000-5000年左右,进入了新石器时代中期,代表这一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类型主要是“仰韶文化”。从考古学上看,仰韶文化继承了老官台·大地湾文化并在这一早期彩陶文化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仰韶文化分布的中心地区是河南、山西、陕西和甘肃、青海。东到河北、南到湖南、北到内蒙南部,也有不少仰韶文化遗址。该文化的发展序列是半坡类型—史家类型—庙底沟类型—西王村类型。庙底沟类型文化以渭河流域、豫西和晋南地区为中心,向周围迅速传布,不久便成为向西到洮河流域和青海东部、东达黄河下游、南到汉水上游和西汉水流域、北抵内蒙南部的重要文化区域,庙底沟类型为仰韶文化的鼎盛时期。到了西王村类型时期,彩陶文化在地域上扩展到了渭河中下游和豫、陕、晋交界的黄河西岸及豫西三门峡地区。

彩陶在中原的发展有两个系列,一个系列是裴李岗文化—大河村文化—秦王寨类型—王湾类型(三期),时间上约从距今7300年至4500年。在冀中、冀南和豫北为磁山文化—后岗一期—大司空一期—后岗二期系列。

彩陶在西部发现最多、分布面最广、最具代表性的,当属新石器时代中晚期的马家窑文化。马家窑文化因首先发现于甘肃临洮马家窑而得名。马家窑文化以陇中大地为核心向四周辐射,东起泾渭上游流域,西至黄河上游龙羊峡附近,北入宁夏清水河流域,南达四川岷江之滨,形成了一个大的彩陶文化圈。马家窑文化早期上承黄河中游的庙底沟仰韶文化,其早期的石岭下类型距今约五千多年。马家窑文化遗址在空间上由东向西发展,在时间上大约延续了一千多年,经历了石岭下类型—马家窑类型—半山类型—马厂类型四个阶段。马家窑文化遗址出土的彩陶往往占出土陶器的30-50%,有些甚至达到80%以上。马厂图版193头戴圆锥帽,图版196、197身穿无袖贯头衣、细腰。辛店文化中的人们也是细腰、身穿无袖贯头衣的。

齐家文化是在马家窑文化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距今约4200-3600年,东起泾渭上游、西至河西走廊及青海东部的广大地区。齐家文化是马厂期分化出的一支地方性文化,同时分出的还有四坝文化。后者的年代,根据碳-14测定和数轮校正,约在公元前1950年至前1500年之间,基本上与夏王朝相始终。继齐家文化之后的彩陶文化是洮河(洮河当是因陶利卡人Tauri而获名的。姚姓可能是陶利卡人Tauri之后裔)、大夏河流域及兰州附近出现的辛店文化。辛店文化的年代,一般认为相当于商周时期。辛店文化的陶质比较粗糙,笔道粗犷,器形除以双耳罐和盆为主外,还有彩陶鬲。鬲的出现表明了鬲人进入了彩陶区,并融入到了彩陶文化中。这些向西迁徙的鬲人大概就是夏羯(桀)。河西走廊东端的沙井文化也有一定数量的彩陶,并与青铜器和铁器共存,年代相当于春秋战国,这是我国保持彩陶最晚的地区之一。

彩陶文化在时间上从距今八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早期一直延续到春秋战国,在空间上遍布于陇原大地的各个角落。从目前已经发现的新石器时代彩陶文化遗址的分布看,黄河中上游是彩陶文化遗址最多、分布最为密集的地区。仰韶文化迄今发现的一千多处遗址,几乎全部都是彩陶文化遗址,而且占了我国目前发现的彩陶遗址总数的一半以上。马家窑文化也发现了四百多处遗址,也几乎全是彩陶文化遗址,且其中出土彩陶数量最多、保存也最完整。

在半坡类型中就出现了小口尖底瓶,这种尖底瓶被认为是作汲水之用。尖底瓶是很特别的器物。苏美尔人盛酒用的尖底瓶有两种型制,一种型制是小罐子,无耳、下部圆鼓、突然收出个圆锥、很不匀称,饮酒时将尖底瓶放在托架上(托架中间开有圆孔)、将一支长吸管放入尖底瓶中吸饮。彝族在二十世纪初期仍保持着饮酒吸饮之习惯。另一种型制是带嘴的尖底瓶。带嘴的尖底瓶出现在公元前3100年的苏美尔印章上。距今有5000年历史的乌鲁克雪花石膏瓦尔卡花瓶上再次见到这一带嘴的尖底瓶。瓦尔卡花瓶的外观形状与中国的觚相似。瓦尔卡花瓶上有三层图案,反映了苏美尔人的世界观;中间一层为奉献祭品的裸体男人,其中一人手捧尖底瓶;此尖底瓶处上部有流外,型制与中国尖底瓶类似;尖底瓶里面装的大概是酒、水或油之类的液体。甲骨文酒从水从酉,酉当是酿酒器。酉与埃及酿酒用的尖底瓶极其相似,但无耳。福之所从之畐当是酿酒器酉。一期甲2322、一期人3006之畐在上部有双耳。中国彩陶文化中的尖底瓶与埃及酿酒用的尖底瓶极其相似。埃及酿酒用的尖底瓶分大小两种:大型尖底瓶无耳,搬运时装入绳网中由两个人抬着走;小型尖底瓶有耳、耳在瓶身肩部,搬运时或是弯腰提着双耳、或是将尖底瓶放在左肩前行。第十八王朝末期担任阿芒神祭司之职的王族纳赫特陵墓中彩色壁画“酿酒”中放着一排四个尖底瓶,清楚表明尖底瓶是用来酿造葡萄酒的。埃及尖底瓶呈现出流线型的身材,很是美观。中国彩陶文化中尖底瓶的双耳在瓶身中部;庙底沟类型中的尖底瓶无耳,这表明该种器物绝不是用来汲水的。从埃及同类器物的功用来看,尖底瓶当是用来酿酒的;如果这种类推成立,那么仰韶人已经开始酿酒。尖底瓶当即甲骨文酉之所本。尖底瓶可称作酉。尖底瓶是仰韶文化中自始至终使用的器物,在各个遗址中多有发现,是仰韶文化的最具特色的标志性器物;它在各阶段的形制存在着显著的差异,所以学术界最终选择以不同的尖底瓶来划分不同的文化期。尖底瓶最早出现于仰韶文化中,且仰韶文化尖底瓶的型制最多都表明仰韶文化是尖底瓶这一特别器物的发源地。酉yǒu与六切(喻母有韵),《说文》:“就也,八月黍成可为酎酒。”酒jiǔ子酉切(精母有韵),猶yóu以周切(喻母尤韵),酋qiú自秋切(从母尤韵);王力犹韵、酒韵皆[iu],去掉介音就是u;酉既可能源自tu也可能源自cu。越南语酉dậu、酒t u、酋tù、犹do,日语酒Fiyu,酉酒酋猶诸字的古音当是*tu。仰韶文化的主人当是Tu(土)人,高本汉关于甘肃的土耳其Turk种族向河南传播了彩陶的说法是可信的。Tu之t音转为s后就是Sumer(-mer即日耳曼语之man、汉语之民、蛮)。汉语地祇之祇出自苏美尔语的ki'地’。苏美尔语、汉语、英语、彝语之鱼为同源词。苏美尔语中鱼是用“ku”这个音节来表示,所以鱼的符号也用来表达“ku”这个音;ku之k音转为疑母后就是ngu(王力《同源字典》鱼作ngia),ngu在普通话中变作yu,ngu交替为ngi后在音变为昆明之i和梅县之ni;k音转为h就是hu(厦门),hu之u交替为i就是hi(厦门)、u弱化为E就是hE(凉山彝语),hi之h音转为f后缀加复数尾s就是英语之fish(英语存在gh>f音转,成都话整个hu音节字全部音转为fu音节)。在埃及第十八王朝“哈列姆黑布王墓壁浮雕”(波伦亚博物馆藏)中小尖底瓶的两耳被系上绳子放在担子上、前后各一个,由仆人担着走;浮雕中间的贵族骑着马。埃及尖底瓶常常和马、四辐车轮等在一起,尖底瓶可能是由马拉轮辐战车民族—希克索斯人—带到埃及的。约在公元前十八世纪后半叶,希克索斯人Hyksos乘十二王朝瓦解后埃及陷于分裂混乱的时机,越过西奈半岛占领了富饶的三角洲地区,并在三角洲东部建立了统治中心—阿瓦里斯Avaris。希克索斯人Hyksos在高大的围墙中间安营扎寨,长于使用战马和战车。希克索斯人Hyksos统治埃及一百多年(约在公元前1720-1570年),大概相当于第十五和十六王朝。阿瓦里斯Avaris的词根为阿瓦尔Avar(Apar或Amar之音转)。使用战车和战马的希克索斯人Hyksos是马部落,希克索斯人Hyksos可能是*Cyksos之音转,*Cyksos可解释为*Cy-ksos姬族。

在锡亚尔克遗址Ⅳ期发现的长体陶瓶似为原始期的尖底瓶。锡亚尔克遗址(Tepe Sialk)位于卡善Kāshān西南4公里,素陶和彩陶一开始就出现。锡亚尔克Sialk是另一个锡亚尔科特 Sialkot。锡亚尔科特 Sialkot出自萨迦拉Sag-ala(塞克之地):g音转为i后缀加后缀科特-kot。卡善Kāshān又译为卡尚(Kashan),它和萨珊Sashan的共同后缀-shan既可视作-tan之音转、也可视为sh(氏)缀加以住民之名示地名的复数属格词尾-an。卡善Kāshān意即夏(氏)地。伊朗的克尔曼城可视为日耳曼城。锡亚尔克遗址一开始就是行屈肢葬的。但建筑下面埋葬的极可能是用于奠基的人牲。在公元前4千-前3千年代之交的锡亚尔克Ⅳ出现的斜颈口长体瓶相当于捷姆迭特·那色时期或早王朝Ⅰ期。这种长体瓶与尖底瓶相似,但无耳、也不是尖底。这种长体瓶与尖底瓶相比,更加原始,或可视为尖底瓶之前身。

彩陶文化的最终消失可能与金属制品的兴起有关。金属制品的出现,使人们关注的对象、主题都改变了。人们的审美喜好、热情转移到了金属(制品)上。当然也与族群的更替有关。

三大狄人

狄的种类,依《春秋》和“三传”的叙述,分为三种:一种是赤狄,一种是白狄,还有一种是长狄。狄为什么分赤、白和长,从前人们对此不加以解释。不加以解释当是因为赤、白和长都是按其汉语的本来意义使用的;由于其本义是显明的,因此不必解释。既然不存在任何解释,那么'赤’'白’'长’就是不言而喻的东西,就应是它们在汉语中原本的意义。因为它们是汉语的基本词汇,因而根本用不着任何解释。'赤’'白’当然是指颜色。那么是指衣服的颜色,还是指皮肤的颜色,抑或头发的颜色?最自然的当然是指肤色。衣服之颜色并不是固定的,是可以改变的。头发的颜色在一个种群中也难于一致,很难出现齐刷刷的红头发或齐刷刷的白头发。惟有在肤色上才会出现广泛的一致。赤狄就是红狄(红种人),白狄就是白种人。'长’指高度上的'长’,长狄就是高个之狄。《左传》记录有长狄准确的名字鄋瞒。鄋即叟也,王力《同源字典》叟为su、瞒为muan,鄋瞒之瞒当即日耳曼语的man'人’和汉语的蛮,鄋瞒的古音当是*Suman。鄋瞒*Suman显然与苏美尔Sumer存在对应。但鄋瞒*Suman为长狄,而苏美尔人矮壮,鄋瞒*Suman和苏美尔当不是同一种族。鄋瞒*Suman之语音交替*Saman(Sa人、Sa蛮)当是大宛*Daman(即《亚历山大远征记》中的Daans/Dahae,其中Dahae当是Daci之音转)之音转,大宛*Daman(大人)的另一语音形式为Tani(大夷)。萨珊Sashan意为Sa氏地(国),Sa氏(Sash)就是Sa人(Saman)。由于萨珊人“几乎都是又高又瘦,比较黑”,长狄鄋瞒当也是“又高又瘦,比较黑”。汉语的瘦字就源自长狄鄋瞒(叟人)。由于长狄鄋瞒“比较黑”,可将他们称为黑狄、长乌夷。

这三大狄人可以说自古就生活在中国北方。河南、山西、陕西一带甚至可能是白狄姬人Cina的发源地。甲骨文中的服方、古方、土方就是后来的赤狄、白狄和长狄。服方*Pak为蒲类、貊、乌桓、发Pat、蒲、濮,他们是赤狄。古方就是胡、夏;胡即是夏,夏即是胡;胡、夏均是从古中分化出来的。古方就是古国、夏国。武丁时代,殷商*Aryan-Sam与古方曾发生激烈战争,结果是殷商取得决定性胜利。甲骨文中的古方当是向西迁徙之(大)夏,也就是夏后。土方就是突厥Turk、拓跋(土后)、陶唐氏/陶利卡Tauri、长狄鄋瞒、Sakā、东胡、拓跋、鲜卑,他们的肤色较黑。

中国北方的三大狄群可称为长狄(黑狄)土类Tur/Turi(T-系)、赤狄蒲类Pur/Puri/Pura(P-系)和白狄古类Gur/Guri(C-系),其中的白狄古类起源于中国。

属于赤狄蒲类的族群有服夷*Puk-i、发*Pat、富尼Puni、蒲、濮、皮氏/裴氏/费、貊/Magi/Medea、蓬特Punt/布匿Punic/彭祖、Pārsa 、Budini等。Ar/乌尔Ur、乌氏As、乌孙、乌桓、乌蛮虽然与乌(此乌可能是指赤乌、紫乌,而非纯黑色)也源出P-系。赤黑皮肤的Ar人/殷人Aryan(雅利安)既可能是长狄(黑狄)土类和赤狄蒲类的混血;也可能原本就是赤狄,因为Ar-tae-i=Pārsa。黑红皮肤的乌类Ar:Ar人(即雅利安Ar-yan)、阿尔泰夷Artaei(即Pārsa)、阿里亚人Aria(美地亚人的旧称)、Arii、Asii、As、乌尔人Ur实即P-系,间或掺有T-系血液。

属于长狄(黑狄)的族群有Dorians(Dorians曾被称作玛凯德诺姆人—意为身量高的人;希罗多德追溯多利亚人王室世系,结果发现其祖先是黑皮肤的埃及人)、陶利卡人Tauri、大宛*Daman/Daans/Dahae/Daci、萨家Sakā(即塞种、释种、奢延、畲民、Sogdi蜀氏、Sok蜀、朔、叟、涑)、德尔达人Dards、磔迦Takka、萨珊Sash-an、大食Tazik、土方、长狄鄋瞒、拓跋(拓跋义为'土后’,其义为后的跋当是波斯语之pūr,拓跋可拟为Talpūr,其中的tal与汉语土的上古音相对应。拓跋也可视为突厥语toprak'土’之对音,即拓*tak与top相对,跋*bak与prak相对。如此拓跋就是土,而非“土后”。toprak可解作top-rak:tab-rak唐王。鲜卑与吐谷浑相对,当是少靡之意。)、突厥Turk、鞑靼Tatar等。

多里斯人Dorians被卡德美亚人Cadmeans赶出了希斯提阿伊欧提斯地区Histiaeotis以后,就定居在品多斯,称为玛凯德诺姆人意即“身量高的人”(《历史》卷一56)。卡德美亚人Cadmeans之Cad即Gat月(羯),me即靡或民,-eans人。阿伊欧提斯地区Histiaeotis之-otis与希伯来语之-ites人可能是同一后缀,或者与高加索Caucasus之后缀sus、梵语deśa相当。希克索斯人Hyksos中的kso可能相当于汉语的族。沙达纳(沙氏夷)即“托里人”大约是在公元前1500年左右在科西嘉岛的南部登陆。多利亚人大约是在公元前1100年前后侵入希腊的。多利亚人大概是“托里人”的一支。

属于白狄古类的族群有古提Guti、古方(甲骨文没有夏、胡、虞、吴,但有古、姬、鬼。古方有许多部落,古包含了胡夏。甲骨文有夨夭无吴虞,吴虞从夨为夨头之属,当有押头之习俗。周人先祖弃可能因曾为夏之稷官而被称为后稷的,稷祇都源自苏美尔语之ki'地’,弃之名当源自其族名姬Ci)、夏胡虞吴、姬氏*Ceti/*Citi/姬人(夷)Cina、月氏*Getti/Getae/哥特Goti/日耳曼German、凯尔特Celti等。

斯拉夫人也是白狄古类。斯拉夫Slav源自slave'奴隶’,俄罗斯Russia之词根Rus源自奴隶nudi(四川话读隶为地)、蠕蠕Ruru。蠕蠕Ruru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对柔然的蔑称,其义当是奴隶。这种蔑称源自蠕蠕的始祖木骨闾曾是拓跋魏先祖的奴隶。木骨闾(首秃)一名本身就出自拓跋(秃发)。《魏书·蠕蠕传》:“蠕蠕,东胡之苗裔也,姓郁久闾氏。始神元之末,掠骑有得一奴,发始齐眉,忘本姓名,其主字之曰木骨闾。木骨闾者,首秃也。木骨闾与郁久闾声近,故后子孙因以为氏。木骨闾既壮,免奴为骑卒。”拓跋魏念念不忘柔然的出处,直称为奴隶nuli(蠕蠕Ruru)。蠕蠕Ruru即虏虏、倮倮。柔然一名则与蠕蠕*Ruru缀加以住民之名示地名的复数属格后缀-an之*Ruruan相对应。斯拉夫一名显然与拓跋焘对柔然的蔑称蠕蠕相当。slave之词尾ve大概是阳性后缀-pa(或阴性后缀-ma)之音转,sla为sala之简可能是*Tala之音转。古类当有以土类为奴之习俗。若将s-当作加强型词头,那么la当即虏也、蠕也、奴也。土类突厥则以古类为奴隶。突厥语库利qul/kul(可译为胡儿)'奴隶’即Gur也,küN'农奴’即汉语的匈,这表明突厥存在以古类为奴之习俗。波斯语gholam'奴隶’亦表明赤狄Pārsa(阿尔泰夷Artaei)同样存在以白狄古类Gur为奴的习俗。土类拓拔(“土后”)所称的蠕蠕当是古类。斯拉夫、俄罗斯之名称表明其种即中国的蠕蠕也。原意为奴隶的蠕蠕在蠕蠕强大后也可能转为美称。

如同斯基泰Scythia的族名词根Scy演变成了斯拉夫语的地名后缀-sk斯克和男子名后缀-ski斯基一般,Tur、Pur、Gur都演化成了地名后缀和美称“子”(莫贺咄Bagatur、宇文北周之-突tur;拓跋之跋*pūr、莫弗*Bagpūr之pūr在波斯语中义为'子’;突厥语吾尔Gur'姓’,西辽、蒙古称最高统治者为古儿汗)。姬姓(日耳曼、凯尔特)将土人聚居之所和所在地区称为××tur;该-tur演变为姬姓共同语之屯tun,在英语中作town、在凯尔特语中作-don、在匈奴语中作遁-dun;屯tun经u、a交替成为tan阗、田。“屯”在汉语中不如国、家、域响亮,但汉语的村、镇、城、省皆出自它。城,从土从成,土表义,当与土方有关。土tu缀加名词变格词尾-m后有:tu+m=tum。古代中国北方穴居与洞有关,《北史·勿吉传》“其地下濕,筑城穴居,屋形似塚”、《旧唐书·北狄传》“靺鞨……无屋宇,并依山水掘地为穴,架木其上,以土覆之,状如中国之塚墓,相聚而居”。此tum即洞、峒、冢(英语tomb)、城。陈妫到了齐后作田,田即陈也,在闽粤地区陈又读为tan,后缀tan即是田、城。阿姆斯特丹Amsterdam之词尾-dam即许昌之昌*dam,它是田(许田)*dan、城*dem之音转。于阗文书中gaustami-deśa之stan亦是以-m结尾的。车尔臣Charchen之臣chen无疑是汉语城cheng之音转(四川话中的臣、城的读音相同)。deśa(狄氏)、stana之tana、state之tate、汉语城*de-m无疑出自大人土方。stami(mi民)即stani(ni夷)、stana(na奴);古英语的所谓名词变格词尾-n大概是ni(夷)、na(奴)之简,而名词变格词尾m则是mi(民)之简。stam即阿姆斯特丹Amsterdam的词尾-dam、许昌(即许田)之昌,它们就是汉语的城*dem。希腊语dēmos的词干dem-'城邦;居住区’实即汉语的城(越南语为thành)。司马迁以于窴对译Gostan,窴chǎn与tsan相对应,窴tián与tian相对应。德语t>ts音转与汉语透母向彻母的音转是相同的。stana、state之sta可视为车tsa/ca(库车Kučā), stana即车人cana、state即车氏cate,它们与阿卡得Akkad之kad、马拉坎达Maracanda之canda、撒马尔罕Samarkand之kand、西瑞斯卡塔Cyreschata之chata是相近的。伊本·伊雅斯1516年成书的《世界各地珍异物香味书》提到的印度胡拉布达斯Hūrabdas城即塔德里奇著作中提到的穆里塔斯Mūrīdas城,其中的词尾-das(大氏)就相当于梵文中的deça'地区;国家’;deça当即chata,汉语的“地区”与之相当(越南语地为địa、区为khu)。鄂尔多斯意即鄂尔(当是乌尔Ar之音转)地区。高加索山Caucasus和帕拉帕米萨斯山Parapamisus之-sus可能是-das之音转,帕拉帕米萨斯人Parapamisadae之-sadae可能与chata相对应。龟兹语Indaka'印度’之后缀-daka当即梵语的deça'地区;国家’;汉语身毒所对译的大概是*Sindeça;在司马迁的时代,身当为sin(王力《同源字典》身为sjien)、毒为dek或dak。越南语身为thân、毒为độc、族为tộc、鬻为dục,作为专名译音后缀的毒除可解释为梵语的deça外还可解读为汉语的族,专名译音后缀的鬻既可解读为梵语的deça也可解读为汉语的族。若按越南语身毒thân-độc的读音来解释的话,身毒thân-độc可解释为Thani-deça(大夷地区或大夷国家),其意义与磔迦国Ṭakka-deśa(大家国)相当。土族将姬姓聚居之所和所在地区称为××gur或××city(姬氏);该gur演变为古突厥语的gur'姓’、汉语的国、家、域、藏语的yül'国’、古塞语的gar'地区;国家’、梵语之nagara'城市’、现代维语的gar'城市’;姬氏city则演变成西方语言的“城市”。国guó古或切(见母德韵),郭guō古博切(见母铎韵),虢guó古伯切(见母陌韵);王力先秦音系德韵为[Ek],博韵为[Bk],虢韵为[oBk]、伯韵为[eBk];国、郭、虢皆与古塞语的gar'地区;国家’、古突厥语的gur'姓’相对应。姬姓和土方将蒲类聚居之所和所在地区称为××pur(pār);甲骨文之方为pu缀加名词变格词尾-m后之音转,汉语邦、番蕃皆是方之音转;塞语之-paṃ、突厥之-pan即汉语的番也;pār音变为汉语的蛮和日耳曼语的man'人’;-pur/-puri/-pura演变成梵语之“城市”;伊斯坦布尔I-stan-bul和喀布尔Kā-bul之-bul为-pur之音转;白沙瓦Peshāwar源自中古时期的Puruṣapura匈牙利之恰克堡Csák-vár、考波什堡Kapo-vár之后缀-vár当即白沙瓦Peshāwar的后缀-war,同样源自-pura;汉语的堡bao、拉丁语的-ple'堡’、德语的-bourg(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英语之fort'堡’都出自pur。英语、德语的堡所缀加的词尾字母虽然不同,但其意义却是相近的:英语缀加的是氏后缀-ti之简-t,德语缀加的是祇后缀-gi(属格或族名后缀)之简;英语fort中所发生的音变相当于蒲坚变符坚。德语-bourg/-burg和英语fort是同源词,这表明词尾-g和词尾-t的意义、作用是相同的。在梵语中pura还有岛屿义,马来语的pūlo'岛’与之同源,这表明蒲类是水上民族,他们的聚居地是建在水面之上的。西欧的湖中村落遗址正是他们遗留的。希腊语的polis'城市’、突厥语的baliq'城’亦源自蒲类*puri。《旧唐书·地理志·北庭都护府》下“金满”县:“后汉车师后王庭,胡故庭,有五城,俗号五城之地。”此即“北庭”的突厥语名称别失八里Beshbaliq之来历,粟特语称为Pen-jkat,其意亦为“五城”。希腊语polis的词尾-s和突厥语baliq的词尾-q可视为源自共同之-c。突厥语baliq在阿拉伯-波斯语著作中译为bāligh和bāliḳ如汗八里(今北京)作Khān-bāligh、Khān-bāliḳ。

赤狄、白狄、长狄的肤色反映在中国戏剧中就是表示奸诈的白脸(汉语之狡猾两字都源自Gur)、表示忠诚、正义的红脸和表示铁面无私的黑脸。突厥语Sarïʁ'黄色’、蒙古语šarga/širga'微黑之黄色’(棕黄)可能表明Sa人(Sak、Saka)的肤色(或头发)为黄色或'微黑之黄色’,Ammianus Marcellinus则称萨珊Sashan人也就是Sa氏“可以说他们几乎都是又高又瘦,比较黑,有的肤色呈铅灰色,眼睛像山羊,眼神冷峻,两撇眉毛弯曲作半圆形,中间连在一起,通常留胡子,长发蓬松。” 萨珊艺术作品中的萨珊人为披肩发。锡尔河之Sir或可用蒙古语之širga来解释。英语maroon'粟色,褐红色’表明马类Mar(即貊、乌尔)为褐红色皮肤。夏有“华彩”、“五色”之义。《周礼·天官·染人》:“秋染夏”贾公彦疏:“秋染夏者,夏谓五色,至秋气凉可以染五色也”《书·舜典》:“蛮夷猾夏”孔颖达疏:“夏训大也,中国有文章光华礼义之大。”蛮夷、猾夏并举,蛮夷可解释为野蛮之夷,猾夏可解释为狡猾之夏;蛮夷猾夏还可解作蛮、夷、华(滑=猾)、夏。夏之五色义是因为夏人喜欢装扮得五彩缤纷。凯尔特人有把身体染蓝的习俗。由于胡狄和蝴蝶(胡蝶)都是五彩缤纷的,因此胡狄被用来指蝴蝶。犹如夏有五彩之义一样,彩cai本身出自姬Ci,即有Ci>cai。英语colour[5kQlL]'彩色’之首音节[5kQ]即夏也,cheer'喝彩’亦源自姬Ci。

中国的器皿有三个来源,可分为三大系即gur系(古系)、pur系(蒲系)、Tur系(土系)。壶hú、盉hé、觚gū、爵jué、罐gu-an、缸gāng、簋guǐ(鬼)、锅guō、鬹guī、鬲*garik等出自gur人。瓶ping、碗wan、钵bo、皿min、盆pen、盘pan、釜fu出自pur人。陶tao、窑yao、坛tan、桶tong、碟die、豆dou、鼎ding出自tur人。鼎ding=di(夷)+ng(名词变格词尾)。四川话中,碟与狄同音。英语盆:basin;tub;pot。其中basin、pot与pur有关,汉语的盆亦出自蒲类Pur;tub则出自Tur。盘:plate;dish。plate和汉语的盘一样出自Pur;dish即汉语的碟,出自狄Tur。碗bowl、钵-bowl和汉语的碗、钵同出于蒲类Pur。瓶:bottle;vase;jar;flask。其中之bottle、vase、flask和汉语的瓶出自蒲类Pur;jar则是gur之音转,本义大概是指觚。jar'罐子;坛子;广口瓶’则和汉语的罐guan同源。壶:kettle;pot。ket·tle[5ketle]之ket和汉语的壶同源,皆源自gur。jug'(有嘴带柄的)大壶、大罐’为*gug之音转;壶的本质特征是有嘴带柄、平底之圜器;*gug中的-g为祇后缀,*gug和汉语的壶相对应,也出自gur。锅:pot;pan;boiler;cauldron。pot、pan、boiler皆出自蒲类Pur;cauldron'(带柄的煮汤用的)大锅’,其词根caul似高卢Gaul,应出自鬲*Garik。罐:jar;pot;tin。tin出自Tur,jar和罐同源。碟:small dish。dish本身和汉语之碟同源,皆源自狄。small之mall和汉语的微、末对应,small中的词头s-当是前缀,大概起着加强语气的作用。瓮:urn。urn或是um之讹,词根u-表明这个器物出自乌人。缸:vat;jar;crock。vat出自蒲类Pur;jar、crock出自古尔Gur,-ck为祇后缀。坛:altar;jug。altar出自Ar,-tar为者后缀-ter;jug出自古尔Gur。窑kiln出自Gur。陶pottery,陶匠potter,陶器pottery,陶土potter5s clay/pottery clay,其共同词根为pot。pot'壶;罐;瓶;钵;锅’在英语中使用的频率高,往往是复合词的一部分,如:flowerpot花盆、teapot茶壶、coffee pot咖啡壶、pot of jam果酱罐、pot of paint油漆桶。

metal'金属’、metals'五金’、money'现金’,其共同词根me/mo出自Sumer之mer。gold'黄金’或源自Gur的发现或因Gur人的金色头发而得名。银sil·ver,silk为丝,sil·ver或许与蚕丝有关。Sindhu为印度的古名。高:tall;high。tall源自Tur,high源自Gur:high当是姬族Cigh;哥特Goti的词根Go音转为汉语的高(王力《同源字典》为kô)gao。Dorians曾被称作“身量高的人”,萨珊人Sash-ans“又高又瘦,比较黑”,鄋瞒为长狄,山sha-n。汉语的长cham当是tam之音转。通古斯Tunguse和*Tumgu对应,可解释为东胡或长狄。汤tam即唐tam、商Sam,汉语的长*tam也是汤之音转。鄋瞒*Saman=*Sam-an即商也、汤也、长也。英语long'长’与汉语长*tam可能同源。殷之盛大义源自殷人的高大,殷音可能是大夷Dani之音转即有Dani>Dan>yan、yin,盛音Shem可能是商之音转Sham;殷实义是因为殷人是统治者,自然富有。瓷ci与姬ci人有关;英语以china指瓷器;Cina,姬人也。丝si大概也是姬ci之音转,Cina在梵语中有Sino之读音。安特生在整理仰韶陶器时发现陶器上留有植物种子的印迹,经瑞典植物学家爱德曼(G.Edman)和索德伯格(E.Soderberg)的研究,鉴定为是一种水稻壳的遗迹。这表明仰韶人在采集水稻谷粒。汉语稻之名当出自陶利卡Tauri之陶,也就是说稻是土类Tur最先驯化选育出来的。

“古”表明“胡”(夏)是一个古老的族群。三大狄人中古类*Gur是中国的土著,古类是狗部落。狗从犬从句,犬表义、句表音。王力《同源字典》狗句皆为ko;爱尔兰语cu、吐火罗语ku皆是狗;胡*ka(现代为hu)为狗*ko之音转。从火之狄的读音为*ko。从工从口之古,其工口正与吐火罗语之koṃ(kweṃ)/ku相对应。但甲骨文之狄从犬从大;甲骨文从犬从大之狄原本表示大犬(族),并非表示Tur人、大人;从犬从大之狄是正体,狄之读音出自大*dat而非火*ko 。《说文·狄》:“赤狄本犬种”此赤狄或是指突厥Turk(土类)。突厥可汗源出阿史那氏,以母狼为氏族标志。阿史那*Asina意为乌氏人,《北史·突厥传》称目杆可汗“其色甚赤”表明突厥阿史那氏为赤狄。《周书·突厥传》云:“旗纛之上,施金狼头;侍卫之士谓之附离,夏言亦狼也;盖本狼生,志不忘旧。”犬种之赤狄变成了狼种之突厥(赤狄阿史那)。“赤狄本犬种”要么是因为赤狄(突厥)有犬生传说(土家族就因狗为自己的祖先而不吃狗肉),要么是因为赤狄拥有亚述大猎犬(即藏獒)之故。三大狄人中的殷人Ar-yan是外来的马部落。马*maci>Magi、美地亚Medea、苏美尔Sumer、貊Mak、罗马战神马尔斯Mars=希腊战神阿瑞斯Ares。Ar-es即Ar人(雅利安Ar-yan)。殷人(Ar-yan)属于马部落。雅利安Ar-yan的扩张是以马匹、轮辐战车和金属武器作为其军事基础的。马匹、轮辐战车和金属武器是雅利安的锐利武器。凭借它们的强大威力,雅利安战胜了许多土著,成为亚洲绝大部分地区的主人。马部落极具流动性和侵略性。在公元前第三千纪最后一个世纪灭亡乌尔第三王朝的马尔图人当是马部落,因为马尔图就是马氏(马尔斯)。当是马尔图人将马匹带入两河流域的。乌尔第三王朝寿终正寝时的最后一位国王是伊比辛(在位24年),伊比辛之前的国王是其父舒辛(在位9年)。在舒辛统治时期的泥版文书上开始出现马尔图人入侵的记录,舒辛统治的第四年正是“建造马尔图城墙的那一年”,这一防御工事建在乌尔北部某地。当时的乌尔人称马尔图人为“不知五谷、房屋和城市为何物”的流浪者。犹如侵入帕提亚的帕尔尼Parni人与帕提亚Parthia存在关联一样,乌尔Ur其实可视作马尔图人之马尔的音转。马尔图之马尔与Pārsa、Parthia、Parni之词根Par亦存在音转 。公元前2004年,埃兰人Elam(阿卡德人称之为埃兰图Elamtu,其后缀-tu相当于突厥语莫贺咄bagatur之tur、英语之-ter和汉语的者、族、氏。越南语氏、市thị,族tộc,者gia;日语氏、市Fi,族dzouku,者Fiya;金尼阁《西儒耳目资》者chè;比较越南语和汉语的者,有g>dz、a>e)攻陷了乌尔。马尔图人在苏美尔文明的基础上创造出了伟大的巴比伦文明Babylon(Ba为马之音转、by为民或靡、lon即英语之long和汉语的戎)。在中国,外来的马(貊)部落同样战胜了土著的狗(胡)部落,表现在历史记载中就是殷商取代了夏。殷人Aryan将驯养马匹、制造和使用轮辐战车以及金属冶炼技术带到了中国。殷人*Ar-yan就是在公元前1500年“雅利安人迁徙”浪潮中涌入中国的雅利安Aryan。雅利安通过这次扩张覆盖了亚洲的大部分地区。殷人Aryan首先在太原的晋阳建立唐邑,然后以太原为基地南下攻灭有夏的。正因如此,大乙被称为成唐。在公元前1500年“雅利安人迁徙”浪潮中有大量的Ar人涌入了中国。服方、发、蒲类、乌氏、乌孙、乌桓/乌丸/乌延/乌蛮(乌丸即乌蛮)、长乌夷、貊都是在这一时期进入中国的。乌氏Asi为Ar人(Ar-yan)的一支,亚洲Asia(乌氏地)因雅利安的占领和统治而得名。相传出自秦公墓的“秦王射猎图”表明秦嬴早就胡服骑射了。嬴氏*Amti即阿姆斯特丹Amsterdam之Amster。阿姆斯特丹Amsterdam中的-ster即英语的者后缀-ter,它和汉语的氏*ti、者*ta、姓*tim(越南语为tính,王力《同源字典》为sieng)同源。嬴氏*Amti之名表明秦赢的上层也是侵入中国的殷人Aryan。

有夏之迁徙

有夏被殷人Aryan击破后,除一部分臣服殷人Aryan被留在殷商的核心区域河南、山东外,其余部分向北、向西和向南迁徙。临近商丘的虞城、夏邑当是殷商所迁之虞夏留下的地名。但杞为周武王所封,其开国君主相传为夏禹后裔东楼公,初在雍丘;雍源于禹缀加名词变格词尾-m;秦置雍丘县,五代后晋改杞县。姬姓之滑最初建都于今睢县西北,紧邻现代杞县;睢县在商丘市西部,在地域上隶属于商丘;滑既可能是被殷商迁到商丘的夏人所建,也可能是周姬后代的受封之地。长葛县为春秋郑之长葛邑,当因长个之葛而得名;秦置长社县或表明长葛就是波斯部落中游牧的撒伽尔提欧伊人Sagartii(畲葛氏夷);隋改长葛县。长还原为英语之long,长葛就是*Longar。伦巴第人Lombards为日耳曼人的一支,从其读音上看当应解作Longbards长蒲氏。但伦巴第人Lombards为塔西陀《日耳曼尼亚志》所记郎哥巴底人Langobardi之音转。Langobardi可解作Langgo-bardi即长葛-蒲(巴)氏或长葛子氏(将bar解作波斯语之pūr'子’)。伦巴第人当即长葛,长葛则是姬人Cina(即日耳曼German)支系之名。

向北迁徙的有夏后裔就是后来的匈奴。《史记·匈奴列传》:“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其俗有名不讳,而无姓字。”“索隐”引乐彦《括地谱》说:“夏桀无道,汤放之鸣条,三年而死,其子獯粥,妻桀之群妻,避居北野,随畜移徙,中国谓之匈奴。”淳维、獯粥皆昆吾*Cungur之音转。将昆吾*Cungur之昆*cun的词尾-n置换为词尾-m后就是攻敔*Cumgur,再以na(夷、奴)置换gur'姓’就是匈奴*Cumna。攻敔(句吴)出自周室为姬姓,这表明周姬其实和匈奴同种都是胡人*Cuni/夏人*Cani。

从洛(雒)水*carak的迁徙,可知夏人向西进入了陕西的北洛河流域、向南抵达四川的广汉县。陕西的北洛河流域成为夏(胡、姬)人的主要活动地。陕北自古就是戎狄之地,有许多戎狄部落生活于此,周姬就出自这个地方。《史记·匈奴列传》称:“夏道衰,而公刘失其稷官,变于西戎,邑于豳。其后三百有余岁,戎狄攻大王亶父,亶父亡走岐下,而豳人悉从亶父而邑焉,作周。其后百有余岁,周西伯昌伐畎夷氏。后十有余年,武王伐纣而营洛邑”武王所营洛邑是因各人*carak而得名的,尔后周公又营雒邑。“放逐戎夷泾、洛之北,以时入贡,命曰“荒服”。其后二百有余年,周道衰,而穆王伐犬戎,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穆王之后二百有年,周幽王用宠姬褒姒之故,与申侯有卻。申侯怒而与犬戎共攻杀周幽王于骊山之下,遂取周之焦获,而居于泾、渭之间,侵暴中国。秦襄公救周……伐戎至岐,始列为诸侯。是后六十有五年,而山戎越燕而伐齐,齐釐公与战于齐郊。其后四十四年,而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齐,齐桓公北伐山戎,山戎走。其后二十有余年,而戎狄至洛邑,伐周襄王……初,周襄王欲伐郑,[故]娶戎狄女为后,与戎狄兵共伐郑。已而黜狄后,狄后怨,而襄王后母曰惠后,有子子带,欲立之,于是惠后与狄后、子带为内应,开戎狄,戎狄以故得入,破逐周襄王,而立子带为天子。于是戎狄或居于陆浑,东至于卫,侵盗暴虐。中国疾之,故诗人歌之曰'戎狄是应’;'薄伐猃狁,至于太原’……周襄王既居外四年,乃使告急于晋。晋文公初立,欲修霸业,乃兴师伐逐戎翟,诛子带,迎内周襄王,居于洛邑。

当是之时,秦、晋为强国。晋文公攘戎翟,居于河西圁yín、洛之间,号曰赤翟、白翟。秦穆公得由余,西戎八国服于秦,故自陇以西有緜诸、绲戎、翟、獂之戎,岐、梁山、泾、漆之北有义渠、大荔、乌氏、朐衍之戎。而晋北有林胡、楼烦之戎,燕北有东胡、山戎。各分散居溪谷,自有君长,往往而聚者白有余戎,然莫能相一。

自是之后百有余年,晋悼公使魏绛和戎翟,戎翟朝晋。后百有余年,赵襄子逾句注而破并代以临胡貉。其后既与韩、魏共灭智伯,……魏有河西、上郡,以与戎界边。其后义渠之戎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稍蚕食,至于惠王,遂拔义渠二十五城。……秦昭王时,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有二子。宣太后诈而杀义渠戎王于甘泉,遂起兵伐残义渠。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而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秦开)归而袭破东胡,东胡却千余里。……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当是之时,冠带战国七,而三国边于匈奴。其后赵将李牧时,匈奴不敢入赵边。”

周姬出自戎狄是很清楚的。《史记·周本纪》:“不zhuó以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间”、“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古公亶父“乃与私属遂去豳,渡漆、沮,逾梁山,止于岐下。……于是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而营筑城郭家室,而邑别居之”在秦穆公之后,漆、梁山、岐之北仍旧是戎狄之地。姬人Cina就是日耳曼German(Ger人、姬儿人)、凯尔特Celti(Cel氏、姬儿氏)。诸姬自称华夏、诸夏,是因为姬Ci与夏*Ca是同一名称的不同语音形式。Co、Cu、Ce也是Ci之语音交替形式。这样的观念最初可以是贵族的观念,然后再普及全民。西周的国人们(贵族们)为有夏之后裔,野人们(黔首们)则是本地种族。“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帝舜曰:'弃,黎民始饥,尔后稷播时百谷。’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后稷之兴,在陶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德。后稷卒,子不窋立。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窋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间。”弃、稷、姬氏皆源自姬人Cina,后稷即稷后/姬后(即夏后。“夏后”一名表明拓跋“土后”可解释为土仿之后)。周姬当是在夏桀*Cacar/昆吾*Kungur被殷人Aryan(雅利安)攻破后向西迁徙到北洛河流域的夏Ca人中的一支。

齐桓公时代,山西临汾西仍是白狄秦夏之地。《管子·小匡篇》载齐桓公“西征,攘白狄之地,遂至于西河,……踰太行与卑耳之谿,拘秦夏,西服流沙西虞,而秦戎始从”。同书“封禅篇”亦称:“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马縣车,上卑耳之山。”《国语·齐语》所载与“小匡篇”略同,唯“卑耳”作“辟耳”,“西虞”作“西吴”。古虞、吴字通,铜器中有虍头字无虍头字多通用,《史记》周仲章封于北虞,亦作北吴。西河即晋之西的黄河。此大夏(或“秦夏”)在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左传·僖九年传》称:“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晋,及高梁而还。”杜注:高梁“在平阳县西南”齐桓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立夷吾为晋侯,他没有必要跑到滕格里沙漠。这里的秦夏、秦戎并不是指秦国,秦当是姬人Cina之简Cin;晋也是Cin之转。郑樵的《通志·氏族略》称秦氏有三个来源,除秦嬴外,还有楚国之秦和鲁国之秦,郑樵说:“鲁又有秦氏,居于秦邑,今濮州范县旧秦亭是其地。”宋代邓名世所撰《古今姓氏书辨证》称东方秦氏“出自姬姓,周文公世子伯禽父,受封为鲁侯,裔孙以公孙为鲁大夫者,食邑于秦,以邑为氏。《春秋》鲁庄公三十一年书筑台于秦,即其地也。”郑樵对姓、氏的相混提出了质疑:“言秦者又有三:秦国之后,以国为氏;其有出于鲁者,以邑为氏,盖鲁有秦邑故也;出于楚者,未知以邑、以字与?然此三秦者,所出既殊,皆非同姓。故十四氏虽不同秦而同嬴,是为同姓;此三秦者,虽同秦而不同嬴,是不为同姓。”嬴姓、姬姓之姓并非现代的普通姓氏,而是种姓,它其实是一个种族概念。晋地秦夏=秦戎之秦,并非出自邑(国)或字,而是出自族名;秦即姬人Cina之简Cin。秦嬴分为行直肢葬的上层和行屈肢葬的底层;若将行直肢葬的上层视为嬴姓*Am(即殷人Ar-yan),那么行屈肢葬的底层就是秦Cin(即姬人Cina)。尧(即陶唐氏/唐杜氏)为祁(越南语为ky,金尼阁《西儒耳目资》为kcî)姓,豕韦为彭姓都表明了不同狄群之间的混合。祁姓之尧(代表陶唐氏/唐杜氏)即小月氏Thyssagetae/Tukhāra,其中的土氏(Thyssa/Tu)为底层、月氏Getae为上层;彭姓之豕韦相当于Massagetae,其中的sagetae可译为豕韦氏。晋地之西的白狄秦夏、秦戎当是狐突(胡王子)所出的狐姬。秦夏、秦戎互见表明夏即戎也。晋献公时代所筑之屈(*ku)当与屈产*Kustan(胡地)相邻。晋所在区域原本就是胡人之地。《左传·定四年》:“分唐叔以大路密须之鼓……怀姓九宗,职官五正,命以唐诰而封于夏虚,启以夏政,疆以戎索。”杜注“大原近戎而寒,不与中国同,故自以戎法”,训索为法。晋封夏虚而疆以戎法,可见夏虚原在胡化范围以内。《晋语一》:“狄之广漠,于晋为都;晋之启土,不亦宜乎?”又《晋语二》:“宰孔谓其御曰:'晋侯(献公)将死矣,景、霍以为城,而汾、河、涷、澮以为渠,戎狄之民实环之,汪是土也……。’”晋国实处在诸戎之中。姬姓之晋又与狐(胡)姬婚姻,狐姬之子夷吾(晋惠公)、重耳(晋文公)先后成为晋国国君。流沙可解读为六沙,其义与陆浑(六浑)、陆终(六中)、平陆(六平)相当,为陆终六子(昆吾、参胡、彭祖、会人、曹姓、季连)所组成的部落联盟。流沙旁的西虞当即狐姬,此狐姬亦是姬姓在狄者;鲜虞(即少虞)、呼延(即狐偃)都是从狐姬中分离出去的部落。虞仲所在之北虞与此西虞在更早的年代当是同一部落。

洛河这个因*Carak人而得名的河流,自古就是白狄之地;即使到了隋代仍有白翟生活在这一带。公元前206年项羽分封诸王,以上郡地立秦降将董翳为翟王,都高奴。高奴县为秦置,治今陕西延安市东北延河北岸。高奴即高人。高奴可能与皋(通高)落氏有关。高奴和翟王之名表明这里是翟地。到东汉许慎(约58-约147)的时代,北洛水的发源地仍是北夷之地。(《说文》:“洛水出左冯翊归德北夷界中,东南入渭。从水各声。”)到了隋代仍有说汉话的白狄生活在陕北。《隋丹州图记》称:“丹州白窒,胡头汉舌。”丹州原名汾州,西魏废帝三年(公元554年)改为丹州,治义川(今陕西宜川东北,唐迁今宜川,宋改宜川),辖境相当今宜川县地。宜川与山西的吉县隔黄河相望,“屈边狄”之屈在今石楼与吉县间;宜川离洛河不远;隋代宜川之白窒(白翟)当是古代就生活在这里的白狄之遗孑。

若将阿拉克塞斯河Araxes之A视为ca之c脱落后产生的话,那么阿拉克塞斯河Arax-es就是西迁的洛水*carak。阿拉克塞斯河Araxes在古代有两条,一条位于高加索(即今地图上的阿拉斯河),一条位于中亚(希腊人称之为奥克苏斯Oxus,中国史书称之为乌浒水,即今阿姆河Amu)。这两条河名可能是西迁的羯人*Car所留下的。

向北方迁徙之豕韦

豕韦,上古部落名,彭姓,为商所灭。《诗·商颂·长发》:“韦顾既伐”汉郑玄笺:“韦,豕韦,彭姓也。”汉班固《白虎通·号》:“大彭氏、豕韦氏霸于殷者也。”彭姓即彭氏*pumti。越南语彭bành、祖tổ、族tộc(王力dzok);四川话读彭为pen而非peng;彭祖可拟为*Punto或*Puntu(此-tu即阿卡得Akkad语的后缀图-tu;Ak-kad意为乌耆城、恶*ak城、鄂*ngak城)。彭氏*pumti、彭祖*Punto(或*Puntu)即埃及语的蓬特Punt、拉丁语的布匿Punic、希腊语的腓尼基Phenic。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公元前549年)叔孙豹(穆叔)如晋,范宣子迎之并问道:“古人有言焉:'死而不朽’何谓焉?”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谓之三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范宣子以为自己的先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属于“死而不朽”穆叔叔孙豹则以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来加以反驳,并不认可世禄就是不朽。《国语·晋语八》的记载与此大体相同。

豕韦,《左传》杜注:“豕韦,国名,东郡白马县东南有韦城”。“在夏为御龙氏”《国语》韦注:“夏,夏后孔甲之世。传曰:'陶唐氏既衰,其后曰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龙,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氏。” 《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杜注:“豕韦复国,至商而灭。累之后世复承其国为豕韦氏。”《史记·夏本纪》的记载为:“孔甲赐之姓曰御龙氏,受豕韦之后。”御,王力《同源字典》作ngia,其上古音可拟为*ca;龙lom为戎rom之对音,相当于巴比伦Babylon、昆仑之后缀-lon(-lun);御龙可拟为*carum,此*carum即夏戎、嘉戎。豕韦即韦,于母之韦的上古音可拟为*Ci(*Khi或Gi)。韦*Ci(姬)为夏*Ca之语音交替,因此御龙*carum(夏戎)即是豕韦。

“在商为豕韦氏”《国语》韦注:“商,谓武丁之后为豕韦氏。初,祝融之后彭姓为大姓,大彭、豕韦二国为商伯。其后商灭豕韦,刘氏自御龙代豕韦,故传曰:'以更豕韦之后’”豕韦之名大概是殷人对韦之称呼,可能源自该部落的巨豕。豕韦是牧豕之姬,豕韦在后来写作室韦。豕韦的命名与骊姬相似。骊之读音源自端系。骊指纯黑马,骊姬即黑马姬,当因其蓄养纯黑马而被称为骊。吕奇亚Lyci-a可释为骊姬地(国)。“韦顾既伐”后,殷商将豕韦迁到今河南滑县东南,将己(即姬)姓的顾迁到今山东鄄城东北、昆吾迁到今河南濮阳。豕韦还成为商伯,但不知何故后又被商所灭。于贵切之渭和于非切之韦在上古同音,皆为*Ci(姬),韦渭姬一也;王力《同源字典》中古顾同音皆为ka,此ka作为族名就是夏、胡。由于贵和西域之ku相对应(如贵霜对应于Kushan),于贵切之渭的上古音亦可拟为*Cu(胡)。由于妫水、北虞、狐姬、西虞都在晋南,晋南当是姬人Cina的原始故乡。殷商既伐韦(姬)顾(夏)后,一部分姬(韦)人迁徙到陕西,进入渭水和泾水流域,渭、泾(姬人Cina、姬民Cimi之简Cin、Cim就是秦、晋、泾也)都是因姬人而得名的。

“在周为唐杜氏”韦注:“周,武王之世。唐、杜,二国名。豕韦自商之末,改国于唐,周成王灭唐而封弟唐叔虞,迁唐于杜,谓之杜伯。”《史记·郑世家》“正义”引《括地志》“夏后盖别封刘累之孙于夏之墟,为唐侯。至周成王时,唐人作乱,成王灭之,而封大叔,迁唐人子孙于杜,谓之杜伯,即范匄所云'在周为唐杜氏’也”、“故唐城在绛州翼城县西二十里。”《汉书·高帝纪》师古注也称:“殷末豕韦徙国于唐。周成王灭唐,迁之于杜,为杜伯。”唐叔所受封之唐在河(黄河)、汾之东 ,汾澮之间的翼城。翼城即夷城,这里的夷人当即唐杜氏。刘累应解作六类;六类又作陆浑(六浑)、陆终(六中)、流沙(六Sa)、平陆(六平);此六类即陆终六子:昆吾、参胡(三胡或山胡)、彭祖、会人、曹姓、季连。此地域在有夏之时大概就是韦顾之所在。王力《同源字典》匣母月部之会绘为huat、见母月部之禬襘为kuat,桀为giat,见母月韵之羯为kiat,于越粤jiuat,影母月部之濊为iuat。王力上古疑母为ng-,疑母月韵之月应作ngiat。比较于阗和其外文原音Khotan,可知上古之于母为kh-或g-;由于上古语音无介音以及中古疑母主要出自上古见母,澮会桀羯于越粤月诸词在上古很可能同音。澮水是因会人(即羯人)而得名的。可以说羯人(会人)是晋南的土著,他们至少从自有夏之时起就生活在晋南了。濊从水从歲,《说文》:“濊,水多貌。从水歲声呼会切。”呼会切之濊的上古音也是羯。于母之韦*Ci的语音交替形式*Ca为夏,夏*Ca缀加氏后缀-t后就是羯*Cat。作为族名,韦与会、澮、濊是同源词。陶唐氏、唐杜氏是另一个族群,这个族群的首领大乙因在晋阳营建北唐而被称为成唐。唐tam之音转Sam即商也,陶唐氏、唐杜氏这个族群实即商人。陶唐氏、唐杜氏之杜、唐、陶皆是*Tamri/Tawri(即陶利卡人Tauri)词根Ta/Tam/Taw之不同译音,陶利卡人Tauri就是突厥Turk和甲骨文之土方。祁姓之尧(代表陶唐氏、唐杜氏)即小月氏Tukhāra也。

《国语·晋语八》:“周卑,晋继之,为范氏”韦注:“卑,王室微也。晋继之者,谓为盟主以總诸侯。为范氏者,杜伯为宣王大夫,宣王杀之,其子隰叔去周適晋,生子輿,为晋理官,其孙士会为晋正卿,食邑于范为范氏。”比较《左传》:“晋主夏盟为范氏”可得出诸姬之国就是诸夏,姬*Ci即夏*Ca也。范氏即Pārsa,Pār可译为汉语的Pan(番蕃范樊)、sa即si氏。范之名源自蒲类Pur/Par,当因帕尔人在此聚居而获名。周封杜伯之后士会因食邑于范为范氏,其先祖可能也是因封于杜而被称为杜伯的;若然,其先祖当是会人而非土人。蒲类也就是雅利安Aryan(殷人)是和商人(陶唐氏/唐杜氏)一同楔入进古类有夏在晋南的根据地。传说中的有虞氏居于蒲阪(今山西省永济市西蒲州镇),舜为其领袖。蒲阪即蒲方或蒲邦,阪(反、坂)为方(邦)之音转。吐鲁番Turfan(即Tur番、土方)一词在钢和泰藏卷塞语地志中写作tturpaṃnä,在突厥语中写作turpan。缅甸雍籍牙王朝初定都贡版Konbaung(又译贡榜)即今瑞波Shwebo(又译瑞保),其中的后缀-baung(版、榜)即汉语之方(邦)、-bo(波、保实即堡)即吐蕃之蕃当是邦(方)之音转。瑞波Shwebo可译为水堡、绥堡。蒲类又被称为大彭、彭祖。《国语·郑语》载祝融之后八姓,其中,“大彭、豕韦,为商伯矣。……彭姓彭祖、豕韦、诸稽,则商灭之矣”。韦注:“彭祖,大彭也。豕韦、诸稽,其后别封也。”诸稽当即诸姬,显然不是彭姓。《史记·夏本纪》:“陶唐既衰,其后有刘累……孔甲赐之姓,曰御龙氏,受豕韦之后。”“索隐”引《系本》:“豕韦,防姓。”防当是彭之音转。豕韦和诸稽(姬)被当作彭姓大概是因为蒲类占有了他们的原居地或是豕韦和诸稽臣属于蒲类之故。豕韦所在的河南滑县、顾所在的山东鄄城、昆吾所在的河南濮阳属于同一地域。濮阳、鄄城、范县彼此相邻,三个城市构成了一个铁三角。濮水和范县表明了蒲类曾是该地的主人。蒲类当曾是豕韦、顾和昆吾的主人。

陶唐氏、唐杜氏,御龙氏,范氏实为三个不同的狄群土类Tur、古类Gur和蒲类Pur。范宣子将三大狄人都当成自己之祖反映了其受封之地人种之变迁更替以及三大狄人的混血。

在王力的《同源字典》中,匣母之围帏伟为hiu[i,匣母之衛为hiuat。《说文》:“傀,大也”,华严经音义上引珠业“伟,大也”。韦,《唐韵》宇非切,《集韵》、《韵会》于非切,为于母;又《集韵》胡隈切。于阗为khotan,伯希和将上古于拟为*go。韦之古音为*khi或*gi即己、姬,顾可解释为夏、家,韦顾即姬(己)夏、姬(己)家或姬(己)顾(即己姓之顾)。衞,《唐韵》、《集韵》、《韵会》于歲切;作为国名的衛可能与韦有关。衛为姬姓,始封之君为周武王弟康叔。公元前11世纪周公平定武庚反叛后,把原来商都周围地区和殷民七族分封给康叔,建都朝歌(今河南淇县)。取名为卫,大概是寄希望它成为周之卫护。淇水之名仍能见到姬人Cina的影子,因为淇出自Ci。公元前660年卫被狄击败,靠齐的帮助,迁到楚丘(今河南滑县),从此成为小国。《左传·闵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师败绩。遂灭卫。……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此役朝歌之卫被狄消灭,卫国仅存男女七百三十人。楚丘为楚人之丘(居),楚为羋姓、熊姓(bear、羆pi)大概就是蒲类*Puri(Bars);滑县曾是豕韦之地,楚或许与豕韦存在关联。前629年,卫又迁都帝丘(今河南濮阳市);前254年为魏所灭成为魏之附庸,后来秦把它迁到野王(今河南沁阳市)作为秦之附庸;前209年为秦所灭。

豕韦在后来的中国史书中写作室韦。《新唐书·北狄列传·室韦》:“室韦,契丹别种,东胡之北边,盖丁零苗裔也。……其国无君长,惟大酋,皆号'莫贺咄’,摄筦其部而附于突厥。……其畜无羊少马,有牛不用,有巨豕食之,韦其皮为服若席。其语言,靺鞨也。”靺鞨即*Maggur、貊姓。匈牙利人的自称马扎尔Magyar为靺鞨*Maggur之音转,貊Mak即蒲类Pur/Par为赤狄。现代中国学者将狄历、敕勒、铁勒、丁零视为赤狄,因为狄历、敕勒、铁勒皆是汉语赤狄之音转。契丹,阿拉伯-波斯作品为khiṭa、khitāy、ḳitāy,其第一个音节khi、ḳi即姬人Cina之姬,其第二个音节ṭa、tāy即汉语的氏ti;姬人Cina与姬氏khitāy的意思是相同的。契丹(姬氏)即Cina(姬夷)也,西方正是这么看的。契丹和姬姓、黄头奚儿是同一种族。室韦也有黄头部。契丹别种的室韦显然与姬种有别。按《新唐书》室韦“盖丁零苗裔也”的说法,豕韦当是赤狄;豕韦彭姓支持这一说法,因为彭祖Punt为红种人。若将狄历、敕勒、铁勒、丁零视为是对原有族名的不同译音的话,那么这个族群当是土类突厥Turk。但于母之韦分明昭示着豕韦(豕韦即韦)是姬人Cina。彭姓也就是彭祖之豕韦氏当是蒲氏(即貊。越南语蒲为bồ、濮为bộc,濮与蒲相比多了个祇尾。北bắc、白bạch、墨mặc、黑hắc皆源自貊Mak)和姬氏*Citi的混合体。彭祖之豕韦氏*Puntusiciti就是靺鞨*Maggur(貊-古)和大月氏Massagetae。靺鞨之语言当是波斯语和原始姬语的混合。原始姬语是姬人Cina的语言,由原始姬语分化出夏(羯)语、凯尔特语和日耳曼语。吐火罗语为突厥(土Tu)语和夏(khāra)语的混合。殷商语则是Aryan语(波斯语)和突厥语的混合。中国的大月氏靺鞨之中,靺(即貊、蒲类)人居于主导地位,鞨(即古、胡、韦)人居于从属地位;这个混合体在西方历史中是以阿尔哥斯Argos、阿凯亚Achaia的形式出现的,秦嬴、《隋书·北狄列传》铁勒中的恩屈、日耳曼人中的盎格鲁人都是这一赤狄-白狄混合体的支系。斯奇提亚人Scythians的王族被称为帕辣拉泰伊族Paralatae表明了帕尔人在斯奇提亚地区居于统治地位。Paralatae可分解为Par-ala-tae,其中的-ala在梵语中可释为“…之地”,-tae为-氏ti之音转;Par-ala-tae意即Par地氏,与Pārsa相当;Par就是蒲类*Puri。赤狄蒲类(帕尔、马尔、Aryan)凭借马匹的力量在极早的年代就成为了欧亚大草原的统治者。彭姓之室韦(豕韦)虽然仍是赤狄蒲类居于统治地位,但其经济形态却中原化了。室韦畜养巨豕、“无羊少马,有牛不用”当是蒲类适应中原姬人Cina经济生活的结果。

匈牙利人自称为马扎尔Magyar人。比较Magyar、Hungary[5hQN^[ri]匈牙利、Hungarian[hQN5^Z[ri[n]匈牙利人,Magyar可分解为Ma-gyar,匈牙利Hungary可分解为Hun-gary。Hun-gary之后缀-gary为古塞语之gar(i)'地区;国家’,其词根Hun显然出自Huns;Hungary即浑(昆)国、胡人(Huni)国。在Magyar中,gya可以认为是夏;gyar相当于藏语的rgja'汉族;汉人’(实应译为夏人);Mag-为拉丁语Magnus'大;伟大的’之词根,并与梵语摩诃Mahā'大;伟大的’同源;梵语地名中的Mahā在波斯-阿拉伯著作中,其后缀-hā被省略,如:MĀČĪN大秦/ČĪN秦,MAHĀČĪN=MĀČĪN;Magyar可以释为大夏。波斯-阿拉伯著作中的戈族人Gog和麦戈族人Magog位于中国,Magog之Ma可解作大。Magyar与靺鞨亦接近。靺鞨*Maggur的后缀gur既可视作古类也可视作突厥语的'姓’;*Maggur后缀gur之g音变为y、u交替为a后就是Magyar。靺鞨的现代读音为mòhé与漠河正相同,两者存在紧密的关系,漠河之名当源自靺鞨。《金史·世纪》:“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隋称靺鞨,而七部并同。唐初,有黑水靺鞨、粟末靺鞨,其五部无闻。”勿吉亦*Maggur。西方关于Magyar人的记载,最早出现在康斯坦丁Constatine Porphrogenitus(905—959)的一部拜占庭地理的一历史著作中。它提到在9世纪末,进据今匈牙利地区的“突厥Turk”部落中,有一个名叫Megeris(英译本的译法。匈牙利文则译作Megyer。这个译写与勿吉很接近。)的部落。Megeris的词根Mege当即希罗多德《历史》中美地亚Medea人中的Magi部落。马人Magi/Mege移动到中国后被称为貊Mak,汉语之马便源自其词根Ma。Magog即Mege也。西方较具有代表性的学术观点是:Magyar人的祖先曾居住在乌拉尔山脉和伏尔加—卡玛—奥卡河流域的森林地带;他们与西西伯利亚鄂毕河流域的Vogul(乌古)人和Ostiak,在语言上有亲缘关系。由于种种不见诸记载的原因,使他们迁徙到南方的草原地带。在9世纪时,Magyar人和一些突厥部落,在黑海北岸结成了一个名为On-Ogur(突厥语“十箭”。突厥语以aq'箭’指氏族是很贴合族的本义的:在同一旌旗下的箭矢象征同一军旗下的战士。古代之族相当于现代的部队番号。突厥语on '十’与英语one'一’或许同源)的部落联盟,这个名字被邻近的斯拉夫人讹读为Vengr。Magyar还可视为Mag-yan貊人、Mag-gar貊地(国)、Mag-car貊王(将car解作俄语之沙皇),其词根Mag即汉语之貊Mak。马扎尔Magyar与布哈拉Bukhārā可能也是同源词。匈牙利语中的kun族,是指11世纪出现于东欧地区的另一支著名而不知其族源的突厥部落“库蛮人Cuman”。Cuman之后缀man即日耳曼语的man'人’和汉语的蛮,Cu即爱尔兰语的狗和汉语的胡,kun可视为是kuni胡夷之简;Cuman胡(狗)人即kuni胡夷也。

《国语·鲁语下》:“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楛木就是桦木。楛从苦得音,其读音hu和胡有关;桦从华得音,其读音hua和华有关。桦木是生长在寒带的树种,在大小兴安岭地区十分繁盛,在中原地区却很罕见,蒙语称桦树为hus,可能“楛”字就是汉语中来自北方少数民族的词汇。桦木轻而直且硬,肃慎人早在数千年前便善用桦木制箭杆,还以一种轻质石料磨制箭头,并以此上贡中原,这就是博学广闻的孔子告诉陈惠公的“楛矢石砮”。肃慎以后勿吉亦以此物进贡,《魏书·勿吉传》有载:“太和十二年,勿吉复遣使贡楛矢方物于京师。”直到清代,桦木箭杆仍是宁古塔将军和黑龙江将军每年献给朝廷的例贡。称这种树种为楛(胡)木、桦(华)木,当是因为它是胡人、华人地区的特产物。日语湖为ko、华为ka,胡当可交替为华。女真满语称汉人为“南家”或“粘割”,是因为汉人在女真之南。割当是突厥语吾尔gur'姓’之音译;gur在通古斯语中变为gus;割相当于汉语的家;粘大概是女真满语的南。*Tawgus当即陶(唐)姓,为土姓之音转;*Tawgus即突厥语之Tabgač'唐朝’。

日耳曼人中的Suebi人可能是向西迁徙的豕韦。凯撒《高卢战记》卷四1称苏威皮人Suebi是所有日耳曼人中最大、最骁勇善战的一族,他们不在一个地方居住一年以上,“他们不大吃粮食,生活大部分都依靠乳类和家畜,特别着重打猎。”、“除了兽皮之外,什么东西也不穿,同时又因兽皮的稀少,迫使他们不得不把身体的大部分都裸露在外面。”。塔西陀《日耳曼尼亚志》第38节称:“斯维比人Suebi所特有的一个表记是将头发抹在脑后,绾成一个髻。这是他们不同于日耳曼人其他部落的标志,也是他们内部自由人不同于奴隶的标志。”周人椎髻,周姬在头顶绾髻,如陕西省长安县张家坡村出土的西周玉透雕龙凤人物饰。英语Sue音节可译为汉语的sui音节之岁、随、髓、睢等。歲为岁之繁体字,《唐韵》相锐切、《集韵》须锐切。濊从水从歲,本读歲音,其呼会切之读音当是发生了s>h之故。Suebi之Sue即濊也,其后缀bi可能是靡或民(即藏语之mi'人’),Suebi即濊靡或濊民。-bi还可解作pig,中国史书所记的苏毗人在新疆出土的佉卢文犍陀罗文书和于阗塞语文书中作Supiya。Supiya可能是*Supiga之音转,-ga为家或夏;由于西域之u与汉语的ui相对应,因此苏毗Supi=斯维比Suebi。

斯维比Suebi 之bi置换为mi后就是Suemi,其简化形式Suem相当于闪Sem(-ites)、商*Sam、宋*Sum。Suemi即是长狄鄋瞒*Suman。王力《同源字典》叟为su、瞒为muan,鄋瞒可拟为*Suman。Su与Sui相当,西域u与汉语ui存在对转,u、ui对转特别表现在西域之u被对译为汉语ui,如Kuci被译为龟gui兹、Kushan被译为贵gui霜,这可能是因为当时西域之u为[ui]之故。火在齐语中读为燬(楚语也是读火为燬),则是在火之后缀加了词尾-i。Suebi也可解作少靡或小靡。王力《同源字典》中少为sjiô、小siô,去掉其介音,少、小的上古音为*so,*so可交替为su、sa、sau等,西域之su当即英语之sue;bi即靡mi也;Suebi即少靡。鲜卑之鲜有少义,卑既可解释为蒲之音转也可解释为靡;鲜卑即是少蒲或少靡。《晋书》卷九七《吐谷浑传》云:“吐谷浑,慕容廆之庶长兄也,其父涉归分部落一千七百家以隶之。”慕容廆 ,《宋书》、《魏书》的《吐谷浑传》作若洛廆。《晋书》卷一○八《慕容廆载记》“慕容廆字弈洛瓌”,瓌(瓌即瑰字,与归、妫同音)、廆系同音异字;其父亲涉归,《宋书》卷九六《鲜卑吐谷浑传》作弈洛韩,《梁书》卷五四《西北诸戎·河南传》作弈洛干,干与韩皆为汗义,弈洛韩、弈洛干即弈洛汗;弈洛瓌之“弈洛”显然与其父称为弈洛汗有关。慕容鲜卑或鲜卑的慕容部之名出自慕容廆。“慕容”之名,记载最早的是王沈的《魏书》,此书已佚,唯《三国志·魏志》卷三十斐松之注引文有此书一段,内云:东汉桓帝时(147-167年),鲜卑檀石槐在漠北,“乃分其地为中、东、西三部。……从右北平(治今河北平泉)以西至上谷(治今河北怀来)为中部,十余邑,其大人曰柯最、阙君、慕容等,为大帅”。《通鉴》卷八一胡三省注引此段后说:“是则慕容部之始也。”如此,则慕容部最早是从东胡中分出来的一支。《晋书·慕容廆载记》云:“其先有熊氏之苗裔,世居北夷,邑于紫蒙之野,号曰东胡。……秦汉之际为匈奴所败,分保鲜卑山,因以为号。……曾祖父莫护跋,魏初率其诸部入居辽西,从宣帝伐公孙氏有功,拜率义王,始建国于棘城之北。”有熊氏之熊还原成英语之bear或汉语之羆pi就是鲜卑之卑和楚之羋姓,鲜卑可解作少bear、少蒲。

若将卑视为mi(民、人)之音转,将鲜解作猃,鲜卑就是猃民;将鲜*sian分解为si-an,鲜卑就是Si民。拓跋意为“土后”,吐谷浑为“土姓之昆(君)”(谷当即突厥语之吾尔gur'姓’)。东胡*Tumgur(或*Tumga东夏、东家相当于突厥语之Tabgač唐家、唐朝)当即通古斯Tunguse,*Tum和Tun的词根为Tu(土)、-m/-n为名词变格词尾,胡*gu和-guse可视为突厥语之吾尔gur'姓’,东胡*Tumgur就是土姓。土tu之语音交替形式di即是越南语之夷,东胡就是东夷;汉语之东源自土类,为土tu缀加名词变格词尾-m。英语之east'东’亦出自夷氏。唐古特人Tangut(即*Tangur)和通古斯Tunguse也构成音转。

西方历史——地名学家很早就认准,Siberia(西伯利亚)的字根Siber就是族名Sabir,因此有人认为“西伯利亚”就是“鲜卑地方”。Siber可音转为*Siwei,此读音在现代可译为室韦。罗马之萨宾Sabin人与Sabir正相对应。西伯利亚Siberia之词头Si可解作西,此时西伯利亚Siberia就是西蒲类地。Sabir可视为Sapūr,其中pūr为波斯语的子,此时西伯利亚Siberia就是Sa子地。西伯利亚Siberia之词头s音转为y后就变成伊伯利亚Iberia。伊伯利亚人Iberians是黑皮肤。塔西陀《阿古利可拉传》称不列颠岛:“喀利多尼亚Caledonia的居民有红色的头发和健壮的肢体,这很明显地说明他们是属于日耳曼人种的。西鲁瑞斯人Silures面色黧黑,头发大多卷曲;而他们所居之处又正与西班牙隔海相望:凡此种种都说明他们是古代渡海来此而占有了这一带地方的一支伊伯利安人Iberus”(第11节)喀利多尼亚Cale-doni-a即羯(夏)屯国。西鲁瑞斯人Silures之Silu可解作silk'丝’,略去其中的lu音节后之Sires当与Seres相当。西方的一些作者眼中的Seres人是黑皮肤,如公元2世纪的包撒尼雅斯的《希腊志》称:“赛里斯人以及所有那些居住在附近岛屿的人,如阿巴萨Abasa岛和萨凯亚岛上的人,他们都属于埃塞俄比亚种族;也有一些人声称,他们远不是埃塞俄比亚人种,而是印度与斯基泰混血人种。”(Ⅵ.26.6-9)

斯维比人Suebi与长狄鄋瞒*Suman、西伯利亚Siberia、彭姓豕韦、丁零苗裔之室韦的相近和相混折射出这个群体“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斯维比人是日耳曼人German,日耳曼人German即姬人Cina也,因此斯维比Suebi当是姬民*Cimi的音转,即姬民*Cimi>*Sibi>Suibi。Suibi亦可视为出自*Cuibi(鬼民或鬼靡)、*Cubi(胡民或胡靡)。

北迁的室韦除了保留了他们在河南学到的养豕经济外,大概还保留了半地穴式建筑模式。《旧唐书·北狄传》称:“室韦,或为小室,以皮覆上,相聚而居,至数十百家”室韦之名可解作室围、围室。《新唐书》卷二百一十九《北狄列传·室韦》称室韦:“率乘牛车,蘧蒢为室,度水则束薪为桴,或以皮为舟。……所居或皮蒙室,或屈木以蘧蒢覆,徙则载而行。”蘧蒢qúchú为古代用竹子或苇子编的粗席。《诗经·大雅·緜》:“古公亶父,陶復陶穴,未有家室”毛传云:“陶其土而復之,陶其壤而穴之”将“陶”释为“掏”。豳地穴居,不仅殷末周初如此,现在陕、甘、豫西一带,还有许多人民仍旧居在窑洞里。爱斯基摩人是真正的穴居。北狄或黑龙江一带的女真,也曾盛行穴居。《礼记·王制篇》云:“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后汉书·东夷传》说:“(挹娄)处于山林之间,土气极寒,常为穴居,以深为贵,大家至接九梯。好养豕,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豕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夏则裸袒,以尺布蔽其前后。其人臭秽不洁,作厕于中,圜之而居。”;《北史·勿吉传》说:“其地下濕,筑城穴居,屋形似塚”;《旧唐书·北狄传》说“靺鞨……无屋宇,并依山水掘地为穴,架木其上,以土覆之,状如中国之塚墓,相聚而居”;《金史·世纪一》说:“黑水旧俗无室庐,负山水坎地,梁木其上,覆之以土。”这类建筑绝不是窑洞。

向西迁徙之月氏

殷商灭亡有夏之后,殷人Ar-yan(即蒲类、Par氏)和陶唐族Tawri(即土类)占领了晋南,迫使晋南的夏人(即古类、姬人Cina)向外迁徙,未迁走的夏人被迫接受殷商的统治。但土类和羯类的联合体或混合体Tukhāra(鸠摩罗什注称兜呿罗Tukhāra为小月氏,《新唐书》称之为大夏)可能在此之前就已形成。仰韶文化的主人大概就是土类和羯类的混合体Tukhāra。

从晋和白狄的接壤来看,殷人和商人大概仅仅占领了晋南的一部分。晋之屈城在晋献公筑城之前不久仍旧是古类白狄(狐姬)的地盘。狐姬可能从未离开过晋南。蒲类殷人(Ar-yan即雅利安)的侵入迫使大部分夏羯迁出河南,一部分夏羯迁到了北洛河流域,他们把河南的洛河带到了陕北。在中国的历史记载中,早期的陕北和晋北都是戎狄之地。在晋的早期,晋几乎被戎狄所包围。秦、晋于晋惠公十三年(前638年)秋将位于秦、晋之西北的陆浑诱迁到周之郊甸的伊水流域。允姓(即昆吾)为所迁的六浑(即陆浑)之首。戎子驹支的祖先吾离就是在那时迁离瓜州(敦煌)的。王力《同源字典》句为ko,吾为nga,由于上古汉语无疑母和上古之氏为ti,驹支(即驹氏)可拟为*Coti、吾离可拟为*Cari。若将驹置换为英语的colt'驹’,驹支*Coltti就是凯尔特Celti。驹支*Coti(即哥特Goti)可读为*Gotti(月氏),吾离*Cari可读为*Gura(此即古拉亚Guraea的词根)、Gara(龟兹黄头回鹘的自称)其简称Car为羯(月氏)。范宣子称戎子驹支为“姜戎氏”。姜戎氏亦表明驹支为月氏。若将姜戎氏之姜视为上古汉语王*kam之音转,姜戎氏就是戎王氏(即昆吾/允姓);若将姜视作羌,戎视作胡,姜戎即羌胡;而羌胡、羌渠、羌侯(如狼何)实即月氏。秦、晋之西北的陆(六)浑之地,在东南与秦、晋接壤,往西北则包含了瓜州敦煌。瓜州之瓜gua可解作gu-a,gu-a可视为古提guti、虞(鬼)地(国)。当时的陕北、晋北都属于陆(六)浑之地。晋地的澮水流域是因陆终第4子会人而得名的。王力《同源字典》匣母之會繪为huat,见母之禬襘为kuat,见母之羯为kiat;去掉介音后,會*kat即是羯*kat也。会人即羯人,会稽即羯姬。《魏书·石勒传》称石勒:“其先匈奴别部,分散于上党武乡羯室。”羯室*katti即月氏也。西晋所置的武乡县,治今山西榆社北。十六国时,石勒称赵王(公元319年),以武乡县为其故里,置武乡郡。榆社离汾澮之间的翼城不远。石勒所属的羯人可能出自澮水流域。

直到汉代,陕西、甘肃境内仍有戎狄。《汉书·地理志》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陇西、金城、天水、武威、张掖、安定、北地、上郡、朔方诸郡,今陕西、甘肃境内,有许多地名仍保存了戎狄蛮夷的名称。汉时称道的地名与戎狄蛮夷有关。据《汉书·百官志》说:“县有蛮夷曰道。”其地当时必有蛮夷居住。左冯翊有翟道,陇西有狄道、氐道、予道、羌道,天水郡有戎邑道、緜诸道、略阳道、獂道,安定有月支道,北地郡有除道、略畔道、义渠道,上郡有雕阴道。钱坫《汉书·地理志斠注》安定郡月氏道下称:“本在敦煌祁连间,后为匈奴所逼西去,此盖以其国降人所置者也。”有些地名和西域国名或族名有关,如陇西郡的大夏。张掖郡有昭武,中亚粟特诸国皆以昭武为氏,自认为出自昭武;粟特诸国为月氏之后,在他们的传说中仍保留着对他们祖籍的记忆。犹如四川人自述来自洪桐大榕树一般,昭武大概是迁徙途中的集散地。氐池之池当即龟兹Kuci之兹-ci,氐池即氐氏、氐祠;居延*Kuyan即呼延、狐偃,意为胡人。安定郡有乌氏*Asi。北地郡有窳浑,《史记·五帝本纪》的荤粥、匈奴传的浑庾,汉书作浑窳,窳浑既可视为浑窳之倒也可解作*ga(*gu)昆(君)。上郡有龟兹,据颜师古《汉志》上郡龟兹县注说:“龟兹国人来降附者,处之于此。”朔方郡有胊衍、渠搜;胊衍卫青传作寘(即置)浑;昫xù香句切(晓母遇韵),胊qú《字汇》其俱切音渠,两字皆从句得音,它们的上古音当和句同音为*co,胊衍就是*Coyan即哥人;胊衍*Coyan与季连*Geryan(即German)的意思相近。

西迁后的夏羯*Car先是以北洛河为主要活动地域。其中有一部分踏上向西迁徙的道路。希罗多德《历史》中的月氏Getae(即Geti)位于色雷斯靠近多瑙河一侧,当时尚未越过多瑙河进入罗马尼亚。到了亚历山大远征时期,Getae人已经越过多瑙河位于罗马尼亚一侧。Getae人越过多瑙河后渐次向欧洲腹地扩散,他们在后来被被称为哥特人Goti;罗马人认为哥特人就是Getae,哥特人自己持同样的看法。如果卡里亚人Carians就是入侵克里特岛的“迈锡尼人”,那么夏羯Car在公元前1500-1450年左右就已抵达希腊。在埃及图特摩斯三世(公元前1479-1425年)时期的宰相陵墓中的壁画上出现了爱琴使者,他们被埃及人称为克夫提乌人Keftians。Keftians的词根Kefti与克里特Crete对应,埃及人以Kef对译Cer。随同冈比西斯远征埃及的印度人卡拉提亚人Callatiae具有吃他们死去的父母的尸体的特别习俗(《历史》Ⅳ.38),印度的卡郎提埃伊人Callantiae是居住在地下面的(《历史》Ⅳ.97)。印度的卡拉提亚人Callatiae和印度的卡郎提埃伊人Callantiae相比较,Callantiae中的lan可视为是la缀加古英语的名词变格词尾-n,卡拉提亚人Callatiae当即卡郎提埃伊人Callantiae 。卡拉提亚人Cal-la-ti-a-e中的a为阴性后缀,-e为夷后缀,-ti为氏;将Cal-la-ti中的ti(氏)置换为祇ci后之Cal-laci的简化形式Cal-lak就是洛*Carak。Cal-la-ti的音节颠倒后之*Caltila演变成梵语Candra'月’和健驮逻Gandhāra。*Caltila之*Calti为凯尔特Celti的语音交替形式。健驮逻Gandhāra在《魏书·西域传》中译为小月氏和乾陀,在《高僧传·曇无竭传》中译为月氏国。健驮逻Gandhāra可分解为Gan-dha-ara,其中的dha大概是汉语的族、氏,ara可译为梵语的ala'…之地’或视为黠戛斯语的“阿热”,Gandhāra意即Gan族之地或Gan族王。吾离*Gari(羯=月氏)是在公元前638年迁离瓜州(敦煌)的;希罗多德《历史》提到的健达里欧伊人Gandarii位于阿黑门尼德王朝的第七地区;阿里安《亚历山大远征记》中的古拉亚人Guraeans就是健达里欧伊人Gandarii;月氏吾离*Gari至迟在公元前5世纪就已抵达白沙瓦一带。古提人Guti在公元前2300年出现在波斯西部的扎伽罗斯山,这个游牧部落在公元前2180年灭亡阿卡德王朝并推翻巴比伦王朝,主宰巴比伦达百年;公元前2082年古提王朝被苏美尔人推翻,从此在近东舞台上消失。如果古提为晋陕豫的鬲人之一支的话,那么古提从中国迁出的时间当早于公元前2300年。Gu之语音交替形式*Ga即是古胡夏、*nga为吴(敔=吾nga,吾尔gur)虞、*ngo为禺(隅,英语为corner,王力《同源字典》作ngio)。读Guti之时若以第二个音节的首音作为第一个音节的闭音,其读音Gutti正是高本汉给出的公元前2世纪月氏读音之一。夏羯*Car在极早的年代就已开始向西迁徙。巴基斯坦塔克西拉西南三公里处的塞赖克勒(Sarai Kala)第一期(公元前3160-3000年)和克什米尔之布尔扎洪(Burzahom)的新石器时代陶器以及这两个遗址最古老文化层中的骨器和磨石凿与仰韶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的制品惊人地相似;华北仰韶文化中的两种器物即钻孔半月形石刀(此半月形石刀为夏羯的标志性器物)和玉珠均分别见于克什米尔和斯瓦特地区的新石器文化发现物中;克什米尔和斯瓦特地区新石器时代用于居住的洞穴与北中国仰韶文化中的洞穴相似。H.D.桑卡里亚(Sankalia)称:“奥尔金Allchin已经指出,穴居、特别是打过孔的刀子和狗墓,是中国北部新石器时代的特征……正如奥尔金所说,制造骨器的手工业(其中鱼叉占有重要地位)也有可能来自中国北部。……新石器时代的布尔扎霍姆并不只以渔猎为生,因为几乎在每一户都发现有手推磨。它的源头有可能是在中国的新石器时期。”克什米尔和斯瓦特地区的新石器文化和仰韶文化上的相似表明了夏羯*Car在公元前3160年前就已抵达巴基斯坦斯瓦特地区。喀喇昆仑通道当在新石器时代就已被向西迁徙的夏羯*Car所使用。昆仑山之昆仑实即昆戎,该山是因昆戎(即昆吾)而得名的。新石器时代的夏羯沿喀喇昆仑通道经红其拉甫达坂(达坂即大坂。坂是中国古代的地名后缀,如蒲坂)进入克什米尔和斯瓦特,他们将中国北方文化带入了这两个地方。

王国维先生《西胡考下》及《月氏未西迁时大夏故地考》以为大月氏、大夏的西徙,同由《汉书·西域传》的南道。《管子》书以禺氏为玉之产地:“玉起于禺氏”(《国畜篇》)、“玉起于牛氏邊山”(《地数篇》)、“北用禺氏之玉”(《揆度篇》)、“玉起于禺氏之边山,此度去周七千八百里”(《揆度篇》)、“禺氏不朝请以白璧为幣乎……然后八千里之禺氏可得而朝也。”(《轻重甲篇》)、“金出于汝汉之右衢,珠出于赤野之末光,玉出于禺氏之旁山,此皆距周七千八百余里。其涂远,其至阨”(《轻重乙篇》)且末、于阗为产玉区域,且为南道必经之地,故《月氏未西迁时大夏故地考》即据此疑《管子》《轻重》诸篇皆汉文、景间所作,其时月氏已去敦煌而西居且末、于阗间。《大唐西域记》所记尼壤与且末之间的覩货罗故国,就是月氏曾在这一带活动的铁证。

王力《同源字典》遇隅嵎为ngio,中古疑母在上古为见系,上古无介音,因此禺之古音可拟为*kho、*go,禺氏即是*Khoti、*Goti。禺氏*Goti,哥特Goti也。禺氏*Goti 之o交替为u即是古提Guti。禺氏*Goti读音若以第二个音节的首音闭音即为月氏*Gotti。禺氏*Khoti、*Goti之后缀加以住民之名示地名的复数属格词尾-an后就是*Khotian、*Gotian。伯希和认为于阗Khotan在公元前2世纪为*Godan, *Khotian即是于阗Khotan、*Gotian即是伯希和认为的于阗更古形式*Godan。于阗意即禺氏(哥特)之地。于阗语文书中的自称Gaustami-deśa,其中的Gau是族名Go之音转,Gau还可解释成梵语之牛;stam即汉语的昌;-deśa为梵语的“地区;国家”。高昌*Khostam、*Khodam之昌即许昌之昌,许昌曾称许田,昌即田也;昌是汉语城之音转;高昌即高氏城,此高Kho氏即禺氏。王力《同源字典》中于母月部之于越粤同为jiuat,比较于阗Khotan,于越粤的上古音当为*khot或*Got;越粤当为禺氏*Khoti、*Goti之简。越为驺姓,从英语之go=汉语之走zou可以推知驺zou为go之音转。“地数”篇,“禺氏”作“牛氏”。于阗Khotan的梵语化名称为Gostana,玄奘释为“地乳”;季羡林称,在梵语中go意为“亂牛”,Gostan当作“牛地”。“禺氏”在《地数篇》作“牛氏”大概是禺*co音转为cau之故,而英语cow[kau]意为“母牛,乳牛”。《穆天子传》卷一“甲午,天子西征……己亥至于焉居、禺知之平”焉居即焉耆(Argi/Arki/Arśi),居为耆之语音交替,祇(耆)后缀原本是苏美尔语的ki'地’可解读为汉语的居,康居*Cangu(*Camku)即王居。禺知*Coti缀加复数属格词尾-an后就是于阗。

玉yù鱼欲切(疑母烛韵),王力先秦玉韵为[iRk];越南语ngọc,日语giyoku,英语jade,突厥语qash,古代卡西亚Casia(夏氏地)地区邻近今日和田的一个地方,玉仍被称作gutscha。比较汉语、越南语、日语之玉的读音,上古汉语玉的读音可拟为*cok或*gok。玉*cok(或*gok)是在族名*Co(或*Go)后缀加了属格词尾-k(即汉语的“其”),玉是因*Co(或*Go)氏(ti)而得名的,这表明玉为禺氏*Goti的特产。突厥语qash的本义是夏氏。英语jade源自*gade(夏氏),*gade(夏氏)则是Goti的语音交替形式。英语cash'现金,现款’当与突厥语qash'玉’是同源词,这表明日耳曼人也曾高度看重玉并将玉当作现金来对待。王力《同源字典》桀为giat、羯为kiat,扣除介音,上古之桀为*gat、羯为*kat。见母月韵的羯是用来替代疑母月韵之月的,月的上古音当是*cat或*gat;*cat即是梵语candra'月’的词根cand-。夏氏中的哥特人Goti(禺氏)当在极早的年代就控制了玉的重要产地和玉石贸易,以致汉语、英语的玉都以他们的族名为名。

在王力《同源字典》中虞为ngiua、敔为ngia、吾为nga,由于中古疑母在上古为见系以及上古无介音,这三个字在上古同音,其读音为*ca(*ga)。事实上,敔从吾得声,两者应该同音;攻敔即句吴,敔与吴同音;吴与虞相通,两者也同音。吾离可拟为*Cari或*Gari。吾离*Gari的语音交替形式Gura即是《亚历山大远征记》中位于喀布尔河与印度河之间的古拉亚的词根。

高昌*Khostam、*Khodam,姑师*Gasi、车师*Casi(Kuca被译为库车)。姑师*Gasi为车师*Casi的原名,两者都是夏氏的意思,汉宣帝时,分其地为车师前后两部,皆属西域都护。卡西亚Kasi-a就是车师地(国)。喀什Qašgar(Kachgar)意为夏氏城,佉沙*Kasa意为夏氏,迦师祗離Kāšgār意为夏氏地区(国家)。印度古代有迦尸国Kāśī国和迦尸城(Kāśīnagar,Kāśīpura)。在印度的Kasia,曾于1876年发掘出土长六米的公元五世纪的的涅槃像。但托勒密《地理志》中的Kasia山脉和Kasia地区在伊麻奥斯(即帕米尔)山斯基泰地区。前140年左右入侵巴克特里亚的来自锡尔河以远的以乌氏Asii(即乌孙)为首的四部落联盟中的Gasiani当即Gasi-a-ni姑车地夷,伊麻奥斯斯基泰地区的卡西亚Kasia当是这些夏氏留下的地名。迦太基Carthage、Cathago据称在迦太基中意为“新城”,但也可解作Car族城(地);夏羯Car族可能先于腓尼基人抵达该处。迦南Canaan之词根Cana当是Cina之语音交替,其后缀-an则是以住民之名示地名的复数属格词尾;迦南Canaan意为夏(羯)夷地(国)。赤狄蒲类和白狄古类也可能自古就是孪生部落。谢弗“高昌是位于现代吐鲁番地区的大唐的一个重镇,唐朝官方称之为'西州’,而其他的许多民族则将它称做'Činančkänt汉城’。'高昌’是汉族人自己对这个地区的称呼,后来这个名称就演变成了本地名称'Qočo’”。Činančkänt中的-känt为伊兰语的“城市”,Čina(姬人)中国也,nč相当于布匿Punic/腓尼基Phenic中的-nic。高昌在西汉时称高昌壁。《北史》卷九七:“高昌者,车师前王之故地……地势高敞,人庶昌盛,因名高昌”五世纪中叶至七世纪中为高昌国都城,公元640年唐在此置高昌县,属西州,一度置安西都护府。回鹘文献如十一世纪七十年代成书的《突厥语辞典》中称作Qoco~Qocu,来自汉文“高昌”,但汉语的-m尾在突厥语中被丢失(如唐tam被突厥语译作tab)。辽、金、元、明时汉文史籍又依回鹘语写作和州、霍州、火州等。元欧阳玄《圭齐集》卷十一《高昌偰氏家传》云:“高昌者,今哈喇和绰也。和绰本汉言高昌。高之音近和,绰之音近昌,遂为和绰也”偰即契也。《诗·商颂·玄鸟》陆德明释文:“契,殷之始祖也,本又作偰”。现代维吾尔语称Daqiyanus或Idiqutšähri。后者意为“亦都护城”;亦都护Idiqut为高昌回鹘王的称号,意为伊族护(于、渠)或伊族-都护(伊即衣、殷、夷)。Daqiyanus则可解作Daqi-yan-us大姬(即Daci)人城或Daq-iya-nus。现代维吾尔语Qara-hoja(汉语译作哈喇和绰)一名现指高昌古城所在地区,非指古城本身;此名意为“黑和绰”,民间词源学将Hoja(源自Qoču)和伊斯兰教的和绰Hwaja'圣裔’联系起来;圣裔或是指偰氏家族为殷之始祖偰之后。在汉语中,许昌又称许田,昌stam<*dam当是城*dem之音转;-昌当即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嬴氏城)、鹿特丹Rotterdam(罗氏城)的后缀-dam;高昌意即Kho/Go城。将于阗语文书中于阗的自称Gaustami-deśa译为高昌国看似会造成矛盾;其实不然,因为于阗和高昌都是因哥氏Goti(即哥特)而得名的。

疏勒改为佉沙可能与西葛逻禄Karluk南逾葱岭和天山将势力渗透到疏勒、温宿和龟兹以西有关。若把沙还原成波斯语的Šah'王’,那么佉沙就是夏王之意;而疏勒*Sarak、*Salak大概也是Sa王之意。葛逻禄最早见于历史,是在贞观元年(公元627年),被译作“歌逻禄”,《旧唐书·西突厥传》:“时统叶护自负强盛,无恩于国,从众咸怨,歌种多叛之。”《新唐书·葛逻禄传》载:“葛逻禄本与突厥诸族在北庭之西北,金山之西,跨仆固振水,包怛多岭,与车鼻部接,有三族,一谋落,或为谋剌;二炽俟,或为婆匐;三踏实力。”仆固振水即今新疆和布克赛尔河,怛多岭即塔尔巴哈台山,金山即阿尔泰山。组成葛逻禄的三姓原是赤狄铁勒。《北史》卷99《铁勒传》载:“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则有契苾、薄落、职乙、咥苏婆那曷、乌讙、纥骨、也咥、于尼护等,胜兵可二万。”契苾之苾可还原为英语之big或汉语之辟,契苾意即大契或契王。乌讙即乌桓/乌丸/乌延,意为乌汗(王)或乌人。纥骨之骨对译的是突厥语的吾尔gur,纥骨即纥姓、*Gur姓,它与回纥可能有区别。Ghur菊儿山(或古尔山)地区位于阿富汗的腹地,喀布尔河与印度河之间有古拉亚Guraea,阿富汗还有加兹尼Ghazni(可释为夏氏人)。也咥*yata即嚈哒也。于尼护意为于(kho)夷(人)之护,可能与月护相当。

薄落即Bolaq,其词根为Bo,后缀-落laq即汉语部落之落,吐蕃Bod为*Bodi(Bo氏)之简,薄落Bolaq即吐蕃Bod也,他们为赤狄蒲类*Puri。Bod可看作《史记·五帝本纪》中的发(越南语为phát)、希罗多德《历史》中印度的帕达依欧伊人Padaei。若将薄(王力《同源字典》为bak、越南语为bạc)所对译的Bol译为越南语的濮bộc、服phục,将后缀-aq视为古突厥语的复数词尾,那么薄落Bolaq就是甲骨文中的服方和后来中国南方的濮人。突厥字母b、m相通,所以《旧唐书》和《新唐书》将Bolaq译为“谋落”和“谋剌”。剌laq或许有王义。薄落相当于蒲bó姑;蒲姑一作亳姑、薄姑,古音为*Baka,可解释为蒲家、蒲哥或索格底亚纳的要塞巴伽Baga(即波斯语的神、突厥语的伯克和汉语的伯)。不里阿耳Bulgar亦可解作Bol-gur濮姓和仆骨(仆源自濮,濮即仆也。越南语骨为cốt、仆为phó、phốc,四川话的仆为入声与扑濮同音)。职乙即Cigil,其词根Ci为姬,后缀-gil大概相当于突厥语的吾尔gur'姓’,职乙Cigil意即姬姓。职乙Cigil和姬人Cina相当,都是白狄古类。《旧唐书》和《新唐书》将Cigil译作“炽俟”,俟之读音qí显然就是焉耆Argi之耆-gi,Cigil之后缀-gil当是祇后缀。。咥苏婆那曷,“婆”字当作“娑”,即是Dasilik;《新唐书》译为“踏实力”。Dasilik之-lik可能相当于高卢-日耳曼的ric。新、旧《唐书》多误“娑”为“婆”可能是因为其义为氏、族的-娑后缀与阳性后缀-婆(即巴)的意义相仿之故。咥苏婆当即毗伽可汗鄂尔浑第2碑中的Tatabï人(相当于鞑靼Tatar)。Dasilik大氏(大食)类为长狄土类,他们可能是匈奴之主体。

职乙Cigil当即《史记·五帝本纪》中的析支*Cici。析支*Cici又被译为赐支*Citi(析xī先击切,心母锡韵,王力先秦音系中的赐韵为iek,汉语的心母有一部分来自c),在其族名Ci后缀加复数属格词尾-an后就是鲜支*Cianci(《大戴礼记·五帝德》)。*Cici为向西迁徙的姬人Cina中的一支。析支在汉代又称河曲羌,居地约在今青海积石山至贵德河曲一带,《书·禹贡》“析支渠搜,西戎即叙”即此。鄂尔浑碑第2碑东侧第26行HI60-61:“在我26岁时,奇克民族和黠戛斯人kïrkïz变成了敌人”所提到的奇克Čik民族当即析支*Cici,毗伽可汗26岁相当于公元709年2月15日—710年2月3日。迁入西南地区的Cina被称为斯/徙(Ci>Si斯丝姒俟徙)。*Cici之简*Cic的词首辅音c音转为s后就是皙*sik(王力《同源字典》析为syek,越南语析晰皙为tích。从越南语看析晰皙的声母似应是t。但在越南语中己为kỷ、tỷ表明越南语存在k、t音转或者kỷ、tỷ腭化后读音相同。越南语契khế、khiết、tiết,王力《同源字典》为khyat;签kiềm、thiêm、tiêm;啖为giãm,普通话为dàn;者赭锗蔗giả、这柘giá、遮già、磔cách,王力《同源字典》赭蔗柘为tjya,玄奘《大唐西域记》以磔对译梵文Ṭak;撾qua,王力《同源字典》为toai;挑佻祧khiêu,普通话为tiāo;跳khiêu、đào;假dả、giả;加gia,从加得声的架驾却为dá;爨thoãn、窜soán、thoán,串却为quán、xuyến。狄由甲骨文的从犬从大变为金文的从犬从火亦表明汉语的t、k存在音转。狗*ko变作英语之dog也是这种音转的体现,dog还可能是甲骨文狄—大犬—大狗*dogo读音之简。月氏、月支之氏/支*ti变屈茨、龟兹之茨/兹ci,为t>c音转)。英语之White'白’则是由姬氏*Citi的声母音转为匣母wh而来。英语之白和汉语之皙表明姬人Cina为白皮肤。《史记·夏本纪》:“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集解”引孔安国曰:“此四国在荒服之外,流沙之内。”“索引”引郑玄以为“衣皮之人居昆仑、析支、渠叟,三山皆在西戎。”昆仑kunlun之仑当是嘉戎Karun之戎-run的对音;-run当是汉语戎rum之音转;戎-run可译为汉语的人ren,-ru即汉语的奴、虏和蠕蠕之蠕、“猃狁匪茹”之茹。昆仑即昆戎也。昆吾*Kungur意即昆姓,也是昆戎。昆仑山是因昆戎也就是昆吾而获名的。渠搜即渠叟;叟,王力《同源字典》作su,可交替为si、su。若将渠叟拟为*casi,渠叟就是车师;若将渠叟拟为*kusa(越南语为cừ-tẩu),由于尉迟*Vici在于阗语中作Visa'普胜’,渠叟就是龟兹Kuci。按越南语的读音息tức、肃túc、慎thận,息慎为tức-thận、肃慎为túc-thận,息慎/肃慎当即*Turtan。王力《同源字典》息为siEk,若将慎解为省,息慎即息省相当于锡斯坦Sistan<塞克斯坦Segstan。《后汉书》称挹娄为古肃慎之国也,从其养豕、穴居的习俗来看绝不是塞克人Scythians。越南语豕读thỉ、室失读thất、韦读vi,匣母之韦的上古音可拟为*ki,王力《同源字典》豕为sjiei,息*sik当是豕韦*Siki之省。息慎/肃慎可解作豕韦之地。在越南语中邑挹悒为ấp、娄为lâu、怛靼为đát(王力《同源字典》怛为tat),邑ấp和英语的urban'城市的’同源。挹娄可拟为*apru,其后缀-ru实即汉语之奴、虏、戎,挹娄似为阿比亚西徐亚人Abian Scythians;但挹娄的习俗排除了这种可能。挹娄实即后来的挹怛/挹阗(嚈哒)。《通典》卷一九三“挹怛”条注:又韦节《西蕃记》云:“亲问其国人,并自称挹阗”。挹阗之阗即于阗之阗;由于鞑靼对译tatar,怛靼所对译的-tar当即英语之者后缀-ter、突厥语之-tur(若将-tur解释为子,莫贺咄Bagatur可解释为神子;若将-tur解释为者,莫贺咄Bagatur可解释为神者。越南语子为tử、tý、慈茨为từ,似与tur相当)、越南语的族tộc,该后缀被译为阿拉伯语之-ṭal、中古波斯语之-tāl、新古波斯语之ṭāl;挹怛/挹阗之名表明嚈哒的族名为挹ap/ep;挹怛即挹娄也。凯撒里亚的普罗科皮乌斯称嚈哒“他们是匈人中唯一皮肤较白,面貌亦不甚丑陋的一支。”《魏书·嚈哒传》:“嚈哒国,大月氏之种类也,亦曰高车之别种。其原出于塞北。自金山而南,在于阗之西,都乌浒水南二百余里,……其俗兄弟共一妻……其语言与蠕蠕、高车及诸胡不同。……其人凶悍,能斗战。”金山即阿尔泰山。阿拉伯文和新古波斯文对嚈哒的称呼haiṭal、hēṭāl可视为是姬氏*Citi之音转。息慎tức-thận似与渠叟cừ-tẩu有关联。南朝《梁书》则称嚈噠为车师别种,该书把“嚈噠”记为“滑国”,其《滑国传》称:“滑国者,车师之别种也。”滑当出自车ca(r)。

葛逻禄为赤狄、白狄、长狄组成的三部落联盟。葛逻禄之读音Karluk和洛*Carak相近,或许葛逻禄Karluk是由洛*Carak音转而来。若将葛逻禄Karluk的后缀luk视为拉格什之卢伽尔Lugal之简,那么葛逻禄Karluk就是Kar王。但葛逻禄Karluk之-luk和薄落Bolaq之-落laq应是同源词尾,葛逻禄Karluk宜释为Kar落、羯落、羯部。

葛逻禄的故地在伊吾。《通典》卷174“伊吾郡”条称:“(伊吾)西北到折罗漫山一百四十六里。其山以北有大川。连大碛,入金山,为葛逻禄之住处。”伊吾即今新疆哈密。哈或为a(乌)缀加声母h之读音或为夏,-密或为民或为靡。折罗漫山即哈密北方的天山,折罗漫或可解作“折类人”。山北的大川,当指巴里坤湖东北的大河,发源于阿尔泰山和东部天山,南北流入巴里坤草原。这里水草丰美,又处于蒙古高原和天山北路的交通线上,夏桀*Car之子獯粥*Kungur(即昆吾)当在这一带生活过。伊吾原本就是昆吾之音转。

伊吾就是伊吾尔*Igur即伊姓,伊朗Iran为Ar-an之音转;如果伊吾之伊也是A(乌)之音转,那么伊吾就是乌姓、夷姓(夷吾)。爱尔兰Ireland意为伊类之地,伊朗Iran意为伊儿之地;爱尔兰人虽然是凯尔特人的后裔,但爱尔兰Ireland这个地名却和雅利安Ar-yan(即殷人)相关。殷在齐语中读为衣,这种音变与*Ar-an>I-ran伊朗相当。殷为夷人,夷在越南语中读为di。由夷di可音变为子,即有di>子zi。紫亦出自夷,殷人Aryan的肤色当是黑红偏紫。正因为雅利安Aryan(即殷人、乌尔人)是广大世界的统治者,他们的紫红肤色成为了高贵之色。但伊吾出自昆吾。《元和郡县国志·陇右道下·伊州》:“《禹贡》九州之外,古戎地,古称昆吾。周穆王伐西戎,昆吾献赤刀。后转为伊吾,周衰,戎狄杂居泾渭之北、伊吾之地。”昆是可以音转为伊的:昆kun之声母k音转为y后就是尹*yun(四川话中尹读为允);伊从尹得声,两者本同音;尹变成伊当和古代齐语殷读为衣相同,它们的关系其实就是名词原型和缀加名词变格词尾-n后的变格名词。《左传·昭九年传》:“故允姓之姦居于瓜州”杜注:“允姓,阴戎之祖”阴当即允之音转。《左传》僖二十二年(前638年)传:“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杜注:“允姓之戎居陆浑,在秦晋西北。二国诱而徙之伊川,遂从戎号,至今为陆浑县也。”犹如古齐语读殷为衣一般,伊当是阴之音转。《左传》庄二十八年(前666年)称晋献公“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杜注:“小戎,允姓之戎。”夷吾母为重耳母狐姬的女弟,狐姬就是允姓之戎。小戎子亦是胡姬,夷吾不能解作夷姓。夷吾当是允吾(即允姓)之音转。夷吾是因其母为允姓之戎而被称为允(昆)吾的。胡王子狐突(宇文北周的王子们小名后面的突大概就是王子的意思)之子狐偃即呼延意为胡人或胡汗(王)。重耳可解作仲儿、中儿。伊吾是膏腴之地,匈奴南呼衍一部曾在此活动。《后汉书·西域传》称:“伊吾地宜五谷、桑、麻、蒲萄,其北又有柳中,皆膏腴之地。故汉常与匈奴争车师、伊吾以制西域焉。”明帝永平十五年夏四月,明帝命耿秉、窦固等议击匈奴。耿秉曰:“当先击白山,得伊吾,破车师,通乌孙诸国,以断其右臂。伊吾亦有匈奴南呼衍一部,破此复为折其左角,然后匈奴可击也。”伊吾是敦煌到车师大道上的唯一补给站,汉与匈奴高度重视该地的重要性,双方反复争夺该地的控制权。东汉“建武至于延光西域三绝三通”,每次必在车师和伊吾屯田,而对伊吾的争夺竟有四次。

雅库特《地名辞典》“阿布·麦哈黑尔游记”称:“穿过呼罗珊和河中地之穆斯林城镇后,我们到达的第一个部落是哈尔卡赫Kharkah的部落。”《大唐西域记》的喝捍当是公元982年波斯佚名作品《世界疆域志》第22页第25节第2条之Kharghānkath。Kharghānkath可译为羯汗城、羯城,大概就是唐置的佉沙州*Kharshah(羯王)。此Kharghānkath位于那密水(今泽拉夫善河)之北,河之南为Karminiya(羯民城。-iya当即科摩里雅Ḳomoriyya之-iyya、秦尼雅城Čīniyya之-iyya,为阴性后缀,相当于希腊语的-a),两城相距仅一法儿撤赫许(约六公里)。Kharghānkath后名Kalkan-ata(可比照位于中蒙古独乐水和鄂尔浑河汇合处之南的苏吉碑第1行中的yaglakar kan ata药罗葛汗阿达译为羯汗-老爹、葛汗老爹,其中ada意为爸爸、老爹),当地居民一直称呼其统治者为Khar-Khān(羯汗)。羯汗城和羯民城相临而筑的手法和周公营造的雒邑如出一辙。雒邑在瀍水西的名王城(即战国时的河南城)、瀍水东的名成周(即战国时的雒阳城),周王居于王城,殷民则居于成周。中亚羯城的主人当是姬人Cina(即炽俟Cigil)。羯王居于Kharghānkath,Karminiya住的则是殷人Aryan(即蒲类赭羯=赤狄,即Bukhārā之词根Bu。khārā当是塞语之-gar,这可从布哈拉初建时的城名Numijkath比较出来。Numijkath的原意当是奴民城。但若按越南语赭的读音gia,赭羯可释为夏桀。若按王力《同源字典》赭的读音tjya,赭羯可还原为Tagar、Tukhara)。Khar-即雒*Carak。羯汗城Kharghānkath和羯民城Karminiya这一姐妹城实即中亚之雒邑。《新唐书·地理志七下》记载:“月氏都督府,以吐火罗叶护阿缓城置。领州二十五。兰氏州以钵勃城置。大夏州以缚叱城置……妫水州以羯城置”羯城即月(氏)城也,羯城当因羯人(月氏)而得名。妫水州的羯城当即khar城。哈尔卡赫Kharkah的词根Khar为羯,词尾kah或相当于car'沙皇’或为祇后缀的音转。哈尔卡赫Kharkah 可能是羯城*Kharkath之误。“随后,我们来到吉契尔Čikil部落,他们以大麦、蚕豆和羊肉为食。” Čikil雅库特作Djakl,费瑯称是讹误、应作Djikil=Čikil,在费瑯的转写中,Dj是用来表达英语之J[ʤ]的。阿布·伊斯哈克的《书目》“中国史上的教义及其片段”称其记载的有关中国的情况是伊斯兰历356年(公历967年)汉人Djīkī对他讲的(350页),Djī当即梵语Cina之Ci、祇后缀kī当即-na(人、夷、奴)。Čikil即Djīkī,但不宜译为汉人,而应译为姬人。Čikil(即职乙/炽俟Cigil)部落“不宰杀骆驼,不饲养奶牛,而且也没有奶牛。居民之服装乃毛和皮,除此两种,没有其它衣着。在该部落,有一些基督教徒。”该部落当在碎叶。1885年在楚河Ču流域发掘出了两个中世纪的景教徒墓葬区。第一个墓葬区位于托克玛克(Tokmak即碎叶)南-东南16公里处的布拉纳Burana村(Bura可译为薄落)附近。第二个墓葬区位于比什凯克(Pešpek,即前苏联吉尔吉斯共和国首都伏龙芝)之南11公里处,其规模比第一个墓葬区大得多,覆盖了近2.5公顷的地面共包括了约3000座左右的墓葬。两个墓葬区相隔约55公里左右。碑文最早者为公元1201年,最晚者为1345年。《新唐书·葛逻禄传》称:“至德(公元758年)后,葛逻禄寝盛,与回纥争强,徙十姓可汗故地,尽有碎叶、怛罗斯诸城。”1130年-1211年左右碎叶又处于喀喇契丹kara-khitay的统治之下。“他们相貌美丽。在该部落里,男人娶其女为妻(第447页),娶其姐妹为妻,或娶那些[伊斯兰教]禁止娶之女人为妻。……这里有一种植物叫韭葱kilkān,和肉一起烧煮,鲜美可口。这里的居民面似毛粪石” Čikil人大概是圆脸(苹果脸)。韭葱kilkān一名当与Čikil有关,原意当是姬尔汗。“然后,我们到达哈剌鲁Kharlok部落,其居民以蚕豆、扁豆之类为食,用大米制造饮料,只吃咸肉,用羊毛做衣”哈剌鲁Kharlok当即葛逻禄Karluk。其地的特别之处是以大米制造饮料,当地应出产大米。新疆至迟在隋唐之时就已开始种植水稻,《隋书·西域传》称龟兹、疏勒“土多稻”,玄奘《大唐西域记》称屈支国“有粳稻”,《通典》卷192“边防八”记疏勒“土多稻”。哈剌鲁Kharlok部落当即佉沙*Kharshah(羯王),其后缀-lok/-luk相当于疏勒*Salak(或*Sarak)的后缀-lak,其义或是王或是落。“这里女人之美貌以及生活之糜烂都是举世闻名的。男人们毫无嫉妒之心。头领和上层人物之女、之妻或之姐妹,当商队来到这里,她们就出现在商队面前,并把自身献给商人。如果女人看中某一男人,她可以把这个男人带到自己家里,留他住宿,并让其丈夫、兄弟和儿子百般热情地招待此人。只要她选中的人不走,其丈夫就不能接近她。[哈剌鲁]女人和她选中的男人吃喝等一切均单独在一起,其丈夫眼巴巴地看着,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此种习俗首先和月氏(胡)“极恶风俗,婚姻杂交,纳母及姊妹为妻”有关,两性性交的随便使他们没有顾忌和廉耻。其次哈剌鲁Kharlok女人可以从交往的商人那里得到许多物质上的好处,这是Kharlok挣钱的一种手段。葱岭之东俗喜淫在中国史书上也有记载。《唐书·西域传》称:“葱岭以东俗喜淫,龟兹、于阗置女肆,征其钱。”《北史·西域传》称龟兹“俗性多淫,置女市,收男子钱以入官。”疏勒亦食韭葱。开元十五年(公元727年)慧超至疏勒,称“此亦汉军马守捉,有寺有僧,行小乘法,食肉及葱韭等”。疏勒在隋末唐初,其人种似曾发生重大变化。《隋书·西域传》称疏勒国“其王阿弥厥,手足皆六指,产子非六指者,即不育之。”阿弥厥之厥即突厥之厥,为祇(族名或属格)后缀有族义,阿弥厥即乌王族(或乌人族)。然至《新唐书》卷221,所记内容已发生变异:“疏勒……一曰佉沙,环五千里……多沙碛,少壤土,俗尚诡诈,生子亦夹头取扁,其人文身碧瞳,王姓裴氏,身号阿摩支,居迦师城。突厥以女妻之,胜兵二千人,俗事祆神。”阿摩支意为乌王氏(或乌人氏),其义与阿弥厥相同;阿史那之意乌氏夷与之相仿。迦师城即*Kasgar(喀什)意为夏氏城、玉城。生子夹头取扁之俗表明其为夨头之属,当和吴虞同类。托勒密《地理志》Ⅶ.2“外恒河印度的情况”所记位于伊麻奥斯山与贝普隆山(Bêpyrrhon)之间的“畸形、壮大、多毛,面部皮肤白腻”的贝赛德人Bêseidis当即裴氏人(可将-idis解作希伯来语之-ites人),其畸形塌鼻当是“以木押头”所致。Bêpyrrhon可解作Bê-pyr-rhon:裴靡(或民)戎,此山大概就是昆仑山或喀喇昆仑山。《大唐西域记》记载屈支也有押头之俗:“其俗生子以木押头,欲其扁 也。”屈支*Kuti意为胡氏、月氏。夨头之属的屈支当即西虞(西吴)。龟兹黄头回鹘的自称Gara可能源自葛逻禄Karluk,葛逻禄Karluk的词根Kar(羯)缀加阴性后缀-a后之Kara即是Gara。蒙古人将龟兹称为Küsän(“苦先”、“曲先”),此称呼相当于贵霜Kushan,其义为胡氏地(国)。今之婼羌县维吾尔语称之为Charqliq,其中的第一个-q当是祇后缀,-liq即葛逻禄Karluk的后缀-luk,其义或是高卢-日耳曼之-ric'王’、或是布匿Punic/腓尼基Phenic的后缀-nic。婼羌县的维语名称当与葛逻禄Karluk 有关。“接着我们来到了巴格拉吉Baghrāč部落,男人们不留胡须,而是留长长的山羊胡。”山羊胡俗称八字胡。“他们有和步兵一样的骑兵,所使用的武器极为奇妙”大概是指重装骑兵。“当地人以小米和公羊肉为食。该国没有母牛,也没有山羊。衣服用毡,此外没有其它衣着。”Baghrāč的后缀-rāč即高卢-日耳曼之-ric、梵语之rāja、黠戛斯的“阿热”、古罗马之勒克斯rex,义为王;Bagh既可视为汉语的貊或伯,也可视为波斯语的Baga'神;君主’或突厥语的Baga'父亲;君主(伯克、伯)’;Baghrāč意为神王或君主王(即“诸王之王”)。莫贺咄Baghatur也就是冒顿的意思大概也是“君主王”之意;-突tur大概有王义。巴格拉吉Baghrāč部落就是汉语史料中的薄落*Baklak(王力《同源字典》薄为bak、落为lak),此部落可能是冒顿Baghatur之后。乌鲁木齐之东的博格达山当和冒顿同源,此山和《贝希斯敦铭文》(在今伊朗克尔曼沙赫城西北30公里处的山崖上。克尔曼沙赫意即日耳曼王)所在的巴加斯坦Bagastāna'神仙之地’名称相似。“随后我们到了Tübät部落……整个部落向巴格拉吉王交纳赋税。用抽签的方法决定其国王人选。……Tübät人祈祷时面朝麦加所在的方向。”阿拉伯语之Tübät通常是指吐蕃,英语之Tibet就出自Tübät。但这里的Tübät既不是吐蕃,也不是《新唐书》所称黠戛斯东面的木马突厥三部落之一的都播。都播即《隋书·北狄列传》“铁勒”中位于北海(贝加尔湖)南的铁勒(赤狄)都波;都播/都波意即Tu番、土蕃(吐蕃)。Tübät之后缀-bät还可视作中亚地名后缀-巴德。都播/都波、Tübät、拓跋(土后)皆是土族。Tübät大概是突厥语之吐鲁番Turpan。内蒙古的土默特旗可能源自Tübät。“Tübät人祈祷时面朝麦加所在的方向。”似乎表明Tübät人已经信奉伊斯兰教。“我们抵达凯马克Kaymāk部落,其房屋用动物皮建造,其食物乃蚕豆、公羊肉、山羊肉等”从其房屋的建造来看Kaymāk似是室韦,但其饮食习惯却不是室韦。Kaymāk为姬莫*Kimāk之音转,若改写为*Kumuc便相当于突厥语的仲云Kümüš。“我们抵达九姓乌古斯Toguzoguz部落”九姓乌古斯Toguzoguz即回鹘人,雅库特书作Taghazghaz。Toguzoguz亦可解作Toguz-oguz土姓-乌姓联合体;Taghazghaz可译为大戛戛斯,此即黑黠戛斯。九姓乌古斯之后为黠戛斯Kirgiz,黠戛斯Kirgiz之后为哈剌鲁Kharlok,再往后为胡特鲁克Khuṭlukh部落。Khuṭ意为胡氏,-lukh为落或王;Khuṭlukh可解作龟兹部或龟兹王,但麦哈黑尔所记胡特鲁克习俗和汉文史籍所载的龟兹习俗迥然不同。胡特鲁克之后为哈蒂延Khatiyān部落。哈蒂延Khatiyān意即夏氏人、羯人。诃氏Khati可视为《隋书·北狄列传》“铁勒”中位于康国北傍阿得(乌氏)水的铁勒诃咥(诃,越南语为kha;咥即狄也)。哈蒂延Khatiyān在马夸特书中作Khitayan,此Khitayan可解作Khitay-an契丹国(契丹,马可波罗作Cathay)、姬氏国。麦哈黑尔的旅行是在公元前940年完成的,当时契丹人已经建立辽朝(916-1125)。公元916年迭剌(即铁勒或狄王)部首领耶律阿保机统一契丹各部,国号契丹(突厥文先作Kïtań姬国、奚国,后作Kïtay姬氏、奚氏),两年后建都皇都(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南波罗城),947年改国号为辽(983-1066年间曾重称契丹),改皇都为上京。麦哈黑尔所记的中国京都散达比尔Sandābil城当即此城。散达比尔Sandābil中,San为汗can之音转或上之音转;dā即都;bil即喀布尔Kābul、伊斯坦布尔Istanbul之bul、梵语之pur义为城;散达比尔Sandābil意即汗都城(即皇都)、上都城(即上京)。该都城名称表明,麦哈黑尔所谓的中国Chine当是契丹Khitāy。散达比尔Sandābil(上都城)为契丹国Khitay-an的京都,麦哈黑尔张冠李戴地称为中国Chine的京都。在契丹国Khitay-an和其京都散达比尔Sandābil(上都城)之间,麦哈黑尔不可思议地插入了Pima(皮摩、皮姆即皮氏)和库雷布Ḳulaybu(可译为库赖部、库雷部。作者称库雷布Ḳulaybu人为祖籍也门的大食游民,乃图巴Tubba远征中国时掉队人员的后裔。Ḳulay当是稽胡语库利、突厥语kul'奴隶’的音转。这一名称表明这些掉队—准确地说是被俘的阿拉伯人曾是突厥人或稽胡的奴隶。Ḳulaybu不应译作胡类部。词尾-bu还可能是阴性或阳性后缀。)表明他并未到过这些地方。麦哈黑尔所著的《诸国珍异记》当非真正游记,极可能是道听途说的杂烩。散达比尔Sandābil(汗都城)后来搬到了印度西海岸的吐鲁万,写作Sandabiš(赛赖比作Sandabīs)。汗八里Khān bālik即今之北京,其含义(汗城)和Sandābil完全相同;韩国的汉城是另一座汗城。张家口西北的内蒙古地名商都亦是Sandābil。商都还可能是萨迪克·伊斯法哈尼所提到的塞克城Saḳāwal(-wal当即白沙瓦Peshāwar的后缀-war,同为梵语pur'城市’的音转);从于阗khotan到塞克城Saḳāwal途中的ḳarākhāwdja当即黑和卓Qara-Hwaja'黑色圣裔’—高昌。高昌的'黑色圣裔’可能是指偰氏。契,王力《同源字典》为khyat,越南语为khế、khiết、tiết,契丹之契对译的音节是khit;偰氏即*Khiti。殷之先祖叫偰;'黑色圣裔’的偰氏当应作*Titi(即鞑靼Tatar。伊犁河亦称帝帝河,帝帝当出自*Titi。*Ti当即氐、夷也。越南语夷为di、析为tích、鲜为tiên、赐为tứ,析支可拟为*Titi)。若将Car视为与汗Can相当的“沙皇”,那么迦太基Carthage/Carthago也是皇都城。且末(越南语且为thẚ、末为mạt,王力《同源字典》且为tzia、末为muat;且末可拟为*Tamat。*Tamat与塔比斯Tabis、泰米尔Tamil相对应)因羯人Car的占有而被称为车尔臣Charchen(意为羯城或车城)。且末即玄奘《大唐西域记》中的折摩驮那,回鹘文作Sarmadan,和阗文作Calmadana,藏文文献作Čar-čhen或Ćerćen,《突厥语辞典》作Čärćän,维吾尔语称之为Čer-čen。车尔臣之名后来搬到俄罗斯,成为俄罗斯高加索地区的车臣共和国。麦哈黑尔所称的哈蒂延Khatiyān可能是指且末,其所记皮麻Pima当即《大唐西域记》之嫓摩*Pima。嫓摩*Pima,古代和阗文献作phiṃmāṃna,古藏文作Phye-ma或bye-ma,回鹘文作bim(此即并州之并);《马可波罗游记》作Pem(即彭祖之彭。又作Pein)。一说嫓摩来自梵文Bhīmā(为于阗地方崇拜之神即大自在天女),一说嫓摩来自藏语bye-ma(意为“沙”)。嫓摩*Pima当与古代的皮氏、皮山(*Pish-an皮氏地)有关,该名称与腓尼基Phenic相当。斯坦因将嫓摩考定为今策勒县北之Uzun-Tati和Ulūgh-Ziārat地带。据斯文赫定得自和阗地区的的纸质第24号和阗语汉语双体文书,嫓摩城极可能就是坎(此坎可释为汗)城。

被称为仲云的小月氏在突厥语中作Kümül/Kümüš,其词根为Küm(匈凶)或Kü(胡),但他们被突厥人视为奴隶(kul'奴隶’、küN'农奴’)。“仲云”又译作“种榅”,榅当即宇文之文和日耳曼语的蒙德-mund。“种榅”分大小两部,原为西突厥处月部(处当即汉语的族);西突厥汗国崩溃后,臣服于回鹘汗国;回鹘汗国灭亡后,曾归龟兹回鹘可汗庞特勤所统治。龟兹回鹘国分裂后,种榅迁徙至罗布泊东,自成一股势力。黄头回鹘强大时,又从属于黄头回鹘,并逐渐东迁至青海柴达木盆地。若将Kümüš还原为Kumuci,那么仲云Kümüš就是库莫奚。库莫奚可释为胡王族(氏)。库莫奚和契丹同源出自鲜卑宇文部的一支。南北朝时称库莫奚,唐简称为奚。《周书·文帝纪》称:“其俗谓天曰宇,谓君曰文,因号宇文国,并以为氏焉。”如此“宇文”就是“天君”之意。文可能是丸(桓即汗)之音转。南部塞语的-murta'大人,统治者’的原意是貊主(王力《同源字典》住驻注鉒为tio,去掉介音后为to)、乌尔主,此-murta转为宇文之文*wen和日耳曼国王名后面的蒙德-mund。日耳曼国王名后面的蒙德-mund主要出现在公元4—5世纪,公元6世纪Huns出现了个提乌迪蒙德Theudimund。murta中的第一个音节缀加词尾-un后之*murunta就是南部塞语的muruṇḍa/muruṇḍaga'大人,国王,君主’。英语Marsal'元帅’当出自南部塞语murta。宇从于得声,伯希和将上古于拟为*go,其意为天之宇当即英语之god。“宇文”还可解释为“Goti王”。“宇文”部出自匈奴。《北史·宇文莫槐传》在宇文莫槐前明冠以“匈奴”并称:“匈奴宇文莫槐出辽东塞外,其先南单于之远属也。世为东部大人,其语与鲜卑颇异。”库莫奚分布在饶乐水(今内蒙古西拉木伦河)流域,营游牧生活。唐中叶,首领李大酺被封为饶乐郡王,玄宗以固安公主妻之。当时与契丹并称“两番”。唐末,一部分奚人在首领去诸率领下西徙妫州(治今河北怀来),别称“西奚”。奚*Ci可通胡*Cu,奚琴即胡琴。宋陈旸《乐书》:“奚琴,本胡乐也……奚部所好之乐也。盖其制,两弦间以竹片轧之。至今民间用焉。”该书附图颇与后世胡琴相近,被认为即胡琴的前身。奚儿犹言胡儿。杜甫《悲青坂》诗:“黄头奚儿日向西,数骑弯弓敢驰突。”黄头当是奚儿(即姬人)的典型特征。奚为古代奴隶的一种,《周礼·天官·冢宰》:“奚三百人。”郑玄注:“古者从坐男女没入县官为奴,其少才知以为奚。”奚奴*Cinu就是姬人Cina。奚奴*Cinu和稽胡语的“库利”(当即突厥语的胡儿kul'奴隶’)反映了土类突厥和蒲类殷人(即雅利安Ar-yan)以古类姬人(白狄)为奴的习俗。周语之奚、汉语的奚奴、稽胡语的“库利”当为蒲类殷人(波斯语gholam'奴隶’)和土类突厥(突厥语kul'奴隶’)对古类姬人的称呼。由于汉语的溪和英语之creek同源,奚人Creek当即希腊人Greek。女真/女直之女nü为奴nu之音转,-真即铁木真之真为突厥语-tur(莫贺咄Bagatur之-tur相当于英语之-ter和汉语之者)、直为古汉语氏-ti(越南语为thi)之音转,女真/女直意即奴者、奴氏。女真/女直源于唐黑水靺鞨,五代时(公元10世纪初)分布于松花江、黑龙江下游,东至海。后有数千户被契丹阿保机迁今辽阳市南,称曷苏馆(熟女真);曷苏馆意为曷族汗(干、官);从事渔猎并养猪。女真/女直可能是契丹对黑水靺鞨的称呼。北宋初,以完颜部为核心迅速发展。完颜可释为汗人或蛮人。由于满族的主要组成部分是女真,完颜当为*Manyan。完颜*Manyan、满族与靺鞨*Maggur(貊姓)、貊Mak、范氏*Panti(*Parti)为同一种族。妫州是在唐贞观八年(公元634年)改北燕州置,治怀戎(今琢鹿西南。长安中移治清夷军城,今怀来东南旧怀来),辖境相当今河北张家口市、宣化、怀来、怀安、琢鹿及北京市延庆等县市。开元中张说在州北筑长城,东南有居庸关,形势险要,为北方重镇。契丹改名可汗州。妫州之妫还原为西域读音就是ku(胡);怀戎、怀来(怀来之来和吉尔吉斯斯坦阿赖山之赖都是类之音转)、怀安(安可视为是波斯语的复数属格词尾-an)之怀大概就是分给唐叔的怀姓九宗。怀当即槐也,此槐即隗也就是夔(《史记·楚世家》作归);怀戎当即归(妫)戎、胡戎,此地至少在北齐之时就已是怀戎之地。清夷军城当即*Cim夷君城。改北燕州为妫州表明了该地人种的更替,即由燕人(Ar-yan)为主变成了妫人(*Kuyan呼延、胡人)为主。

黠戛斯Kirghiz(吉尔吉斯)的词根Kir(姬儿)相当于Ger,词尾-祇(耆)相当于氏(焉耆Argi/Arki/Arśi),Kirghiz与German、Cigil相当。《新唐书·回纥下》称黠戛斯“古坚昆国也。地当伊吾之西,焉耆北,白山旁。或曰居勿,曰结骨。其种杂丁零,乃匈奴西鄙也。……故后世得其地者讹为结骨,稍号纥骨,亦曰纥纥斯云。”居勿、结骨、纥骨、纥纥斯皆是*Gurgurs(古姓)之译音。坚昆*Gankun,其义为*Gan之昆、*Gan汗。*Gan出自古类Gur(即羯Car),并是健驮逻Gandhāra(Gan族类)的词根。坚,王力《同源字典》坚作kyen,越南语为kiên、金尼阁《西儒耳目资》作kiēn;坚昆也可拟为*Ciankun可释为姬地之昆。坚昆在《史记·匈奴列传》中作鬲昆*Carkun,此鬲昆*Carkun(羯昆、羯君)即是葛逻禄Kharluk(羯王)。到了《北史》坚昆已移动到叶尼塞河Iénisséï(Isse-don-es可译为衣氏屯人或Is-sedon-es,若将sedon解释为stan,伊赛多涅斯人Issedones可解释为伊氏国人、殷氏国人,Is当为乌氏族As之音转,这个族群当是雅利安人。伊朗人Iran称阿兰人Alains为As,阿兰则是匈奴苗裔之赤狄铁勒之一部)上游。《北史·突厥传》称:“其一,国于阿辅水、剑水之间,号为契骨。”阿辅水之阿辅当即俄罗斯远东阿巴坎Abakan市的词根Aba(Aba之简Ab可译为挹,kan或为伊朗语之känt'城市’或为可汗,阿巴坎Abakan意为挹城或挹可汗;挹城与嚈哒自称挹阗的意义相近),阿辅水大概就在阿巴坎附近。剑水之剑为叶尼塞河上游的古突厥文土著名称käm(现行图瓦文作xäm)的译音,古突厥文käm或可解释为上古汉语的kam王(黠戛斯之甘ḳam义为巫)或羌(析支*Cici又被称为河曲羌;小月氏被称为羌胡)。叶尼塞河Iénisséï在突厥文中作Yenisey,出自yaηï-čay'新江’,古突厥文之Käm当即汉语的江*kam;此江*kam在突厥文中经历了*kam>käm>cań>čay>sey的发展。突厥文以čaη säηün来对译汉语的张将军,汉语之-m被对译成-η;回鹘文Sagun'将军’是由汉语将军*Camgun音转来的。突厥语没有-m尾,剑水käm和黠戛斯ḳam'巫’中的-m尾显然源自汉语或吐火罗语;黠戛斯语中的-m尾表明原始黠戛斯语为姬语(Kirghiz和Ger人German、姬人Cina的意义相当)。契骨之骨为突厥语gur'姓’之对音;契qì苦计切(溪母霁韵)、xiè私列切(心母薛韵)、qiè苦结切(溪母屑韵),王力先秦契韵为[iBt],先秦之契可拟为*ciat;*cat所对译之*car译为cak就是鬲、译为can就是坚。契骨所对译的当是*cirgur;*cirgur意为姬儿姓,其义与姬人Cina、姬儿人German(日耳曼)相当;其词尾-gur'姓’音转为-ghiz后就是kirghiz柯尔克孜、吉尔吉斯。契苾之苾当即汉语之辟和突厥语之Beg,契苾意即契伯、契王;契丹,突厥文先作Kïtań后来又作Kïtay,其中之tań即于阗Khotan之阗tan、tay则是古汉语氏ti之音转,Kïtań意为姬地、奚地,Kïtay意为姬氏、奚氏;契丹Kïtay当是赐支*Citi之音转。希罗多德《历史》中塔纳伊司河(既可能是今锡尔河Sir也可能是今顿河Don)Tanais支流叙尔吉斯河Syrgis当是*Cirgis之音转。坚昆汉初属匈奴,宣帝时,匈奴郅支单于发兵西破坚昆,因留都其地。黠戛斯的北部近邻科特人(Ket或Kot)和黠戛斯人一样具有“北欧人”特征;Ket或Kot当即屈支*Kuti(即月氏、龟兹)和于阗Khotan之词根Khot;虽然科特人的语言既不是突厥语、又不是阿尔泰语、也不是印欧语,但从族名上看,科特人当即哥特人Goti。黠戛斯人的西部近邻库蛮人Comans(即Co人)具有和黠戛斯人相同的人种特征,皮肤分别为白色、金粟色或红棕色。库蛮人Comans之man即汉语的蛮、日耳曼语的man'人’,库蛮人Comans意即Co人。这些Co人曾遭受突厥人的统治,改讲突厥语。库蛮人出自西西伯利亚鄂毕河与额尔齐斯河上游地区,从1054年起便定居在位于黑海以北的辽阔草原,他们很快就统治了几乎今乌克兰的整个地区,一直持续到蒙古人1222年的大规模入侵为止。在伊斯兰和突厥文史料中库曼人的部落联盟叫做“钦察”(Kifčak,Kipčak)。库曼人的俄文名称波罗夫茨Polovtse(Polovcy)“淡黄褐色”和德文名称瓦尔文Valwen“淡黄褐色”要么出自他们头发的颜色,要么出自他们的肤色。若将匈奴中的贵姓兰氏之兰和陕西蓝田县之蓝视作突厥语kök'蓝’的意译,那么兰氏可还原为*koki、蓝田可还原为*koktan;突厥语kök'蓝’当与ko人的蓝眼睛或将身体染蓝的习俗有关。匈奴冒顿“后北服浑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之国”的浑庾*Kungur即是昆吾,屈(王力《同源字典》为khiuEt;汉语以屈对译梵语ku,如屈露多Kulūta)射即是屈氏(支)*Kuti。在越南语中新薪辛莘皆为tân,莘还有san的又读;薪犁之犁可解作类或古代龟兹语之ri'城’;薪犁可拟为*Tanri或*Sinri;*Tanri即唐类Tamri/Tawri,*Sinri则与身毒*Sinduk相当。屈支(氏)*Kuti后音转为月氏Gutti、龟兹Kuci、库车Kuča(r);回鹘称之为käsün~küšän(汉文译作曲先、苦先),其词根käs/küš即屈射也、词尾-än/ün为复数属格词尾,käsün可译为夏(羯)孙、胡孙。屈支都城汉至南北朝称延城、唐代名伊逻庐城,延yan为汗can之音转、伊逻庐*Irluk(或*Irla)意为Ir王或Ir庐(虏)。伊逻庐*Irla的意义和伊朗Ir-an、爱尔兰Ire-land的意义相同。由于延城即伊逻庐城,延当应拟为*Ar;若将庐la(王力《同源字典》为lia)视为古代龟兹语ri'城市’的语音交替形式ra之对音,伊逻庐*Irla意即Ir城。屈、屈产*Kutan本在晋地,后迁徙到新疆。昆都更迁徙到阿富汗,成为昆都士Kunduz。黠戛斯曾和伊吾相邻,坚昆之昆可能和伊吾之伊(此伊为昆之音转)有关。黠戛斯“人皆长大,赤发、皙面、绿瞳,以黑发为不祥。黑瞳者,必曰陵苗裔也。男少女多,以环贯耳,俗趫伉。男子有勇黥其手,女已嫁黥其项。杂居多淫佚。”皙面即白面。塔西陀就因喀利多尼亚Caledonia(羯族夷)人有红色的头发和健壮的肢体而将他们视作日耳曼人种的(《阿古利可拉传》第11节)。“以三衰为一时,以十二物纪年。”以十二物纪年是汉地传入的习俗。“后狄语讹为黠戛斯,蓋回鹘谓之,若曰黄赤面云,又讹为戛戛斯。”从皙面变为黄赤面当是因为黠戛斯*Gurgur人与别的种群发生混合所致。柯尔克孜语(即吉尔吉斯语kirgïz)旧称喀喇黠戛斯语(kara-kirghiz黑柯尔克孜语)亦表明这一支黠戛斯人的皮肤变黑了。希罗多德《历史》中的盖尔吉斯人Gergithes位于小亚的伊里昂Ilion(即伊类地)附近,波斯将领叙玛伊埃司“他征服了住在伊里翁地方的全部爱奥里斯人,以及古昔的铁乌克洛伊人Teucrians的遗族的盖尔吉斯人。”(《历史》Ⅵ.122)铁乌克洛伊人Teucrians之词根Teucr或即陶利卡Tauri(即突厥Turc)。波斯人盖尔吉斯Gergis的名字显然出自盖尔吉斯人Gergithes。

冒顿“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以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史记·匈奴列传》)此匈奴可解作弓人、凶人。楼兰回鹘文作Lulan,佉卢文为kroraina;若将楼兰简化为Ruran、Roran,那么楼兰就是蠕蠕、柔然、虏人、奴人、戎人(越南语人为nhân),冒顿南并之楼烦就是Ru(Ro)番*Rupan(罗马Rome可解作Ro靡或Ro民,罗马人Romans可解作Rom-ans戎人)。弱水、若水皆因Ro人而得名。婼羌既可视为婼-羌联合体,也可解作Ro王(将羌*kam释为古汉语的王)。越南语呼为hô、揭为kiết、yết,王力《同源字典》呼为xa、胡为ha、揭为kiat,呼揭的原音可拟为*Kukil、*Kagar。呼揭*Kukil的含义与呼延(胡人)相当,炽俟Cigil为呼揭*Kukil的语音交替形式;*Kagar意为夏(羯)国,可译为戛戛斯。冒顿“至朝那、肤施,遂侵燕、代”肤施当为蒲氏的音转;燕即焉耆Arki之焉Ar,是因Ar人(即雅利安Ar-yan殷人)而得名。王力《同源字典》代为dEk;若将代之韵母(泰韵)视为出自月部at(泰韵的一部源自月部),那么代的古音就是大dat;代所对译的当是土类Tur(k)。朝那*Tuna(王力《同源字典》朝为tiô,可将-ô视为阴性后缀-a,ti即氐、夷)亦是土人。居于岐、梁山、泾、漆之北的朐衍*coyan(王力《同源字典》朐为gio、居为kia、呼为xa、胡为ha、夏为hea)即呼延、居延,意为夏(胡)人。晋北的林胡之林当为骊缀加古英语的名词变格词尾-n。“赵襄子逾句注而破并代以临胡貉”赵襄子所逾句注原为哥特地。王力《同源字典》句为ko、注为tjio,句注可拟为*Kotio。句注*Kotio的词根Koti即是哥特Goti,词尾-o当即阴性后缀-a;句注*Koti-o意为哥特地。汉孝文帝三年“于是孝文帝诏丞相灌婴发车骑八万五千,诣高奴,击右贤王。右贤王走出塞。”秦置高奴县治今陕西延安市东北延河北岸,东汉末废。王力《同源字典》高为kô,怒弩砮皆为na,奴当亦是na;所谓的东伊朗语后缀-na实即汉语之奴;高奴可拟为*Cona。高奴*Cona可释为高人,汉语的高源自高奴*Cona。高奴*Cona同时也是姬人Cina的语音交替形式。陕北是白狄姬人Cina的根据地,长时间为白狄所占有。公元前206年项羽分封诸王,以上郡地立秦降将董翳为翟王都高奴。延河之延要么是汗can之音转、要么出自Ar,延河即王河或Ar河。

中国史书中关于胡人向西迁徙的最早记载是《史记·大宛列传》:“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间,及为匈奴所败,乃远去,过宛,西击大夏而臣之,遂都妫水北,为王庭。”大夏对译的可能是与Bactria相当的*Bakka(*Bak即汉语的博,可译为大)。高本汉给出的公元前2世纪月氏的读音为*Gwat-ti(*Gwot-ti,*Gat-ti,*Got-ti,*Gut-ti)。月为疑母,日语读音是ゲツgeQ,其词根为ge,促音Q为-t尾,月氏即getti。由于古人读音有以后一音节的辅音作为前一音节闭音的习惯,公元前2世纪的月氏可写作*Geti、*Gwati(*Gwoti,*Gati,*Goti,*Guti)。改写后的*Geti即姬氏,*Geti之i音转为ai后即是盖塔伊人Getae;Goti即是日耳曼人中的哥特人,Guti则是灭亡阿卡德王朝的古提人。古提人Guti在公元前2300年开始出现在波斯西部的扎伽罗斯山。盖塔伊人Getae(即哥特人Goti)在希罗多德时代尚在色雷斯靠近多瑙河处,到了亚历山大远征时已渡过多瑙河进入罗马尼亚。罗马尼亚的古称达契亚Dacia(大姬国)就是因盖塔伊人Getae获名的。于阗Khotan、高昌*Khodam、俱战提Khojand(当为Kho城Khokand之音转)、科斯河Cos/科芬河Cophen、憍萨罗Kos-ala、呼罗珊Khorasan、花剌子模Khorezm 、科斯岛Cos皆是向西迁徙的月氏所留下的地名。

月氏是出自陕北的姬氏。周姬走的是向中原发展的道路,月氏向西迁徙,越人则选择了向南发展。

夏人的南下

中国史书明确记载越与匈奴同为夏禹之后。《史记·匈奴列传》:“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将匈奴视为夏后氏苗裔。《史记·勾践世家》说:“越王勾践其先禹之苗裔,而夏后帝少康之庶子也。封于会稽以奉守禹之祀,断发文身,披草莱而邑焉。”越王勾践也是夏禹之苗裔。夏人的南下似在夏禹时代就已开始。《史记·夏本纪》称:“十年,帝禹东巡狩,至于会稽而崩。”司马迁解释道:“会稽者,会计也。”会稽当即会姬,即陆终第四子会人。按《史记》的说法,夏人在夏禹时代就已移动到长江下游了。从申公巫臣教吴车战的记载来看,吴姬当是在尚未掌握战车制造技术之前就已迁离中原,因此吴不知如何车战。如果把马拉轮辐战车视为殷人Ar-yan(即雅利安)带入中国的,那么吴姬大概是在雅利安扩张进入中国击败夏羯后迁徙到南方的。

吴越之地和中原之地的显著不同是吴越行文身断发之俗。《史记·吴太伯世家》说:“太伯、仲雍二人,乃犇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集解”引应劭说:“常在水中,故断其发,文其身,以象龙子,故不见伤害。”斯基泰人也文身,且所纹图案为神异动物。早在公元前370年前,希腊医圣希波克拉底就曾记载斯基泰人有文身习俗:“斯基泰人是人数众多的游牧民族,全部都在肩膀、手臂、手掌、胸前、大腿和腰间刺上花纹,唯一目的是想避免意志薄弱,变得充满生气”。现代考古发掘已经证实斯基泰人有文身习俗。1948年,苏联科学家对西伯利亚西部接近蒙古边境的阿尔泰山脉大草原进行了发掘研究,共在巴济力克发现了五个大墓穴和九个小墓穴。在这14座墓葬中,最重要的发现是古壕二号中的一具男尸和一具女尸。男尸身高1.76米,体格健壮,头部正面曾经修剃并且头皮被剥去;死者的手臂、大腿和躯干大部分地方都有纹身花纹,图案多为神话中的怪兽、长着猫尾和翅膀的动物、身体象蛇的鹰头狮子以及长了鹰嘴有触的鹿。希罗多德称色雷斯Thrace(*Tharace可解作大类姬或大类地或大王,大概与Turk同源。*Tharace调整顺序后之*Thacera大概就是Tukhāra)人中“刺青被认为是出身高贵的标帜,身上没有刺青则就表示是下贱的人了。”(《历史》Ⅵ.6)色雷斯人Skudra与斯基泰Scythia为同源词。《大唐西域记》佉沙国条说:“其俗生子押头匾 ,容貌粗鄙,文身绿睛。”佉沙、龟兹的押头扁额表明其为夨头之属;《说文》称吳“从夨口”,也是夨头之属。杜预注《左传·襄三年》所称丹阳蕪湖县东的吴邑鸠兹清楚地显示了吴与龟兹的关系。现代普通话中龟兹的读音为鸠兹,鸠兹就是龟兹;龟兹Kuci意即胡氏、月氏。《新唐书》卷二百一十七下称黠戛斯“男子有勇黥其手,女已嫁黥其项。”黠戛斯Kirghiz(Kirghiz相当于炽俟Cigil姬氏)亦有文身习俗。汉使王乌黥面后才得入匈奴穹庐表明匈奴有黥面习俗。蒙古诺颜山苏珠克图谷口外东部墓葬群中的第6号墓葬出土的刺绣作品中的人物,苏联考古学家勃劳乌卡认为,和黑海北岸出土的斯基泰人的金银器皿上及陶器上的人物完全一样。匈奴之中当含有斯基泰成分。

北胡和南越皆事龙神。《淮南子·要略》曰“操舍开塞,各有龙忌。”高诱注:“中国以鬼神之事曰忌,北胡、南越皆谓之'请龙’。”这种一致大概表明两者在族源上的联系。《史记·匈奴列传》:“岁正月,诸长小会单于庭,祠。五月,大会龙城,祭其天地、鬼神”。《史记索隐》引崔浩注:“西方胡皆事龙神,故名大会处为龙城。”龙、戎可能出自英语long'长’,先是将长人称之为戎,然后将戎人的神物称之为龙。雍既可能是英语long'长’(即汉语龙、戎)之音转,也可能是古所从之工的音转(即gong>yong)。戎亦可能是狼之音转,小月氏种的羌侯狼何大约就是以狼为姓的。1716年,俄国的西伯利亚总督加加林公爵献给沙皇彼得一世一对本地出土的金带具,长方形,透雕双龙纹,边框饰柳叶形花纹;被鉴定为前4-3世纪的塞种制品,现藏圣彼得堡爱尔米塔契博物馆。宁夏同心倒墩子1号西汉匈奴墓出土铜带具的图案与之全同。成对的此式鎏金铜带扣在广州登封路福建山1120号西汉墓及象岗南越王墓中均曾出土。匈奴或塞人的透雕双龙纹带扣制品印证了北胡事龙神的记载。

西域诸国普遍断发。《晋书·西戎传》说焉耆国丈夫并剪发,龟兹国男女皆剪发垂项;《魏书·西域传》说波斯国,其俗剪发,康国丈夫剪发,嚈哒国头皆剪发;慧超《往五天竺国传》说吐火罗国男人剪发;《大唐西域记》说阿耆尼国断发无巾。断发之风在西域诸国甚为普遍。从流传下来的图像看西域诸国盛行短披发,头发齐肩,可称为披肩发。披发和剪发并行不悖。《淮南子·齐俗训》说:“胡、貉、匈奴之国,纵体拖发,箕踞反言。”《汉书·匈奴传》《赞》也说匈奴被发左衽,淮南子之拖发当即汉书之被发。东汉画像砖“胡汉交战图”中的胡人(匈奴)头戴浑脱帽,见不到头发。河南南阳唐河出土的汉画像石“晏子见齐景公”中下跪的胡人头戴浑脱帽、高鼻浓须、短披肩发齐颈。晏子晏婴(?—前500年),夷维(今山东高密)人,为齐国大夫,齐灵公二十六年(前556年)其父晏弱死后继任齐卿,历仕灵公、庄公、景公三世。夷维当是夷密(夷民或夷靡)之音转。即使晏子为夷人,身为齐国大夫的他也不可能头戴浑脱帽。浑脱帽表明该画像石上的下跪之人是胡人。越人的翦发、断发,在中国古代经典著作中又称为被发,如《韩非子·说林上》:“而越人被发”、《战国策》赵武灵王亦称:“被发文身,错臂左衽,瓯越之民也。”(卷19赵2)此被发当是短披发。匈奴的被发、拖发当是短披发、短拖发。戎昱《苦哉行》称“匈奴为先锋,长鼻黄发拳”拳发即卷发,匈奴的显明特征是长鼻和卷起的黄头发。奚儿犹言胡儿,杜甫所称“黄头奚儿”犹言“黄头胡儿”,这也表明匈奴(胡)是黄头发。古代和匈奴同为夏之后的越人当亦是“长鼻黄发拳”。吴越的白种人特征还体现在其肤色上,即使到了唐朝,吴人的肤色仍旧白皙。李白李太白诗二五越女词二:“吴儿多白皙,好为荡舟劇。”《左传·昭二六年》:“冉竖射陈武子,中手;失弓而骂。以告平子,曰:'有君子白皙、鬒须眉,甚口。’平子曰:'必子强也’”胡公妫满之后的陈妫肤色白皙正表明妫姓为胡人(白狄)。妫即胡也,妫水即胡水。贵霜Kushan之贵Ku、龟兹Kuci之龟ku、鸠兹(龟兹现代读音鸠兹)之鸠、夔=隗=归皆是胡之又译。

越人歃血盟誓的方式也与中原不同。古时会盟,双方口含牲畜之血或以血涂在口旁,表示信誓,称为歃血。《淮南子·齐俗》:“故胡人弹骨,越人契臂,中国歃血也,所由各异,其於信一也。”啖(弹)骨即置血酒于人头盖骨中,互饮以示信守。越人割臂,或与斯基泰人相同或与吕底亚人、美地亚人相同。希罗多德称:“斯奇提亚人是用这样的办法来同别人举行誓约的。他们把酒倾倒在一个陶制的大碗里,然后用锥子或小刀在缔结誓约的人们的身上刺一下或是割一下,把流出的血混到里面,然后他们把刀、箭、斧、枪浸到里面。在这样做了之后,缔结誓约的人们自身和他们的随行人员当中最受尊敬的人们便在一些次庄严的祈求之后饮这里面的血酒”(《历史》卷四70)。吕底亚人和美地亚人“这两个民族象是希腊人一样地宣誓缔盟,此外,他们在宣誓时,在臂上割伤一块,并互吸吮了对方的血。”(《历史》卷一74)匈奴盟誓刑白马。《汉书·匈奴传》:“[韩]昌、[张]猛与单于及大臣俱登匈奴诺水东山,刑白马,单于以径路刀金留犁挠酒,以老上单于所破月氏王头为饮器者,共饮血盟。”留犁,应劭注以为是一种契金的饭匕,可视作英语的ladle'长柄勺’;径路*kimlu可能与英语的knife'刀,匕首,餐刀’同源。匈奴单于和汉使以月氏王头为饮器共饮血盟,当是胡人啖(弹)骨之所本。

不独匈奴、越被称为夏后,中原诸侯国也自称为夏。《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范宣子曰:“晋主夏盟为范氏”此夏盟是指以姬姓为主的诸侯国联盟。《左传·定十年》将殷夷与华夏相区别:“裔不谋夏,夷不乱华”裔即殷即夷,夏即华即胡。胡、夷有别,胡(夏)为白狄,夷为黑狄。《墨子·天志下》:“于先生之书大夏之道之然。”俞樾《诸子平议》释之说:“大夏即大雅,荀子荣辱篇曰'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君子安雅’;儒效篇曰'居楚而楚,居越而越,居夏而夏’;是夏与雅通也。”俞氏以墨子本书及荀子属文之例证明雅、夏相通。荀子将楚、越、夏相割裂,似乎三者截然有别。楚、越、夏其实是紧密相连的。史载越为夏禹之后,姬*Ce/*Ci经语音交替可变作夏*Ca。楚武王熊通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早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楚之先祖鬻熊曾为“文王之师”,而楚之发达的基础是成王举其先公。熊姓(熊姓即羋姓。熊bear被音译为羋姓)之楚可能是和昆吾(即攻敔)一起前进到江南的。古公亶父之子太伯、仲雍奔荆蛮可能是因为他们先分立出去之故。古公既可解作故公也可解作古方之公。古公即胡公、夏公也。古公两字颠倒后之公古即是攻敔,攻敔即昆吴。历史有时惊人的相似,作为土族之昆的吐谷浑犹如昆吾一样进入了偏僻之地,作为少子的慕容廆犹如少子季历之周一样留在原地。仲雍即虞仲,从其名称上看,当曾分封雍、虞或以雍、虞为活动地。雍为工、攻(即兄匈)之音转。楚王前冠以的熊同样可能是工、攻(即兄匈)之音转。

春秋时期的吴国,在秦汉时期的文献中也写作“句吴”。如《史记索隐》引《世本》:“孰哉居蕃离,孰姑徙句吴。”《史记·吴太伯世家》:“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句吴”孔颖达《左传正义》解释称:“谱云吴姬姓,周大王之子大伯、仲雍之后,大伯、仲雍让其弟季历而去之荆蛮,自号句吴。'句’或为'工’,夷言发声也。”颜师古持相同的看法。'句’加上-m尾就是'工’,作为发声词的句、工当即 '于越’之'于’、楚语的发声词“羌”。比传世文献更早的出土铭文则作“攻敔”或“攻吴”,如《攻敔王夫差剑》:“攻敔王夫差自乍其元用。”《攻吴王夫差鉴》:“攻吴王夫差择厥吉金自乍御监。”“攻敔”或“攻吴”中的攻脱落-m尾后为“句吴”。“吴”与“敔”同音,“攻”与“句”见母双声,东侯对转。若将攻解作公,那么句就是于(单于之于、侯、渠)、哥;若将攻解作吐火罗语的狗koṃ(焉耆语)/kweṃ(龟兹语),那么句(王力《同源字典》作ko)就是吐火罗语之ku'狗’或汉语之狗(王力《同源字典》作ko);若将攻解作弓,句将无法解释。若“攻敔”之“攻”为“公”,由于敔、吾可视为古之音转(见母向疑母之音转,即g>ng),“攻敔”即公古也就是古公。君、king'国王’、car'沙皇’、可汗kan、翰皆是“昆”之音转,公与昆相当并可视为是昆之音转,“攻敔”即昆吾。如果把楚之王公之前的熊视为公之音转,将鬻视为古之音转即古*gu>yu,那么鬻熊也是古公。攻敔之敔还可解作突厥语的吾尔gur,此时的攻当是甲骨文中从工从口之古的读音,攻敔意即公姓、句吴*Gogur意即Go姓。江苏江宁县境有地名长干。《文选》晋左思《吴都赋》:“长干延属,飞甍舛互”刘渊林注:“建鄴之南有山,其间有平地,吏民居之,故号为干,中有大长干、小长干,皆相属,疑是居称干也。”此干当即《大唐西域记》中的地名后缀建(健)。飒秣建Samarkand(今译撒马尔罕)之-kand、呾剌健Ṭālaqān之-qān皆为伊朗语känt'城市’之音转(Ṭālaqān还可解作落-laq缀加复数属格词尾-ān)。长干之干或许表明古代江苏就存在讲伊朗语的族群。

楚之传说中的祖先为祝融。祝融即祝戎。祝,王力《同源字典》作tjiuk,越南语为chúc;天竺之竺越南语为trúc,竺当与梵语的tra、dra相对应。祝从示从兄,兄(匈)表音;祝戎即匈(兄)戎。楚为季连之后,季连可拟为*Geryan其意与German相同。楚之先祖鬻熊曾是文王之师,其别封(熊挚)之夔又作隗、归,这都表明羋熊之楚也是周姬的兄弟部落。

越粤即月也。越粤与月不仅现代同音,它们在上古也同音。于母月韵之于越粤,王力《同源字典》作jiuat;由于中古疑母源自上古见系以及上古于母为kh-或g-,于母月韵之越粤即是月也、会(王力《同源字典》作huat)也。会稽当是越姬、月姬。于阗为Khotan,上古之于为Kho或Go,于母月韵之越粤当是*khot或*Got。*Got为哥特Goti之省;Go音转为zou后,哥特Goti就变成驺氏(越南语为châu-thị);*khot或*Got之声母音转为y-后就是现代四川话的越粤。哥氏Goti还可称为哥夷*Goni,其声母g音转为y后再缀加阴性后缀-a就是伊奥尼亚Ionia。交趾giaochỉ(越南语)一名当是哥特Goti之音转。越人还迁徙到了四川,越巂之越水显然是因越人而得名的。由于子巂即子规,巂之归音表明巂即夔也、隗也。四川广汉的三星堆正位于古雒水(鸭子河)旁,其文化遗物当是洛人*Carak留下的。三星堆的带齿铜戈和雒水宣示其主人是夏羯。三星堆的青铜像反映了夏羯的人种特征。高鼻深目的三星堆人显然是胡人。

中原的华夏诸国与吴越风俗习惯上的差异当是古公变革造成的。《史记·周本纪》称“于是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而营筑城郭室屋,而邑别居之”古公之长子太伯、次子虞仲(仲雍)可能在古公实行变革之前就已和古公分部别居了。虞仲之名表明古公次子分封在虞地,此虞地或是陕北之西虞或是山西平陆北的北虞。

姬人Cina与凯尔特人Celti、日耳曼人German

姬人Cina与凯尔特人Celti、日耳曼人German为同一种族。姬人Cina之-na即汉语的奴、夷,凯尔特人Celti之-ti为上古汉语的氏,日耳曼人German之-man为日耳曼语的人和汉语的蛮,后缀-na、-ti、-man的意义相当。Ci之i交替为e后就是Ce;Ce缀加衬音(或儿化尾)-l后就是Cel;Ce音转为Ge后缀加衬音(或儿化尾)-r后就是Ger。Cina、Celti、German为同一族群的不同称呼。

在语言上,汉语和英语、凯尔特语拥有大量的同源词,汉语的祖语之一的姬语(周语)当和日耳曼语、凯尔特语同出一源。龟兹语属于原始印欧语的Centum语组,它与印欧语的主要东方分支印度-伊朗语的距离较远,反而与分布于欧洲的拉丁-凯尔特语与日耳曼语有较近的关系。吴邑鸠兹实即龟兹,鸠兹之吴人所讲的语言当是龟兹语。吴从口从夨为夨头之属,当和龟兹一样有押头习俗;且口的上古音*ku(王力《同源字典》扣叩为kho)和龟兹Kuci的词根Ku同音;龟兹Kuci(胡氏)和吴是同一族群。

李白的“吴儿多白皙”透露了吴姬曾是白色皮肤。陕西省扶风县召陈村西周宫殿建筑遗址乙区出土的蚌雕人头像是姬人Cina即日耳曼人German的最确凿证据。该蚌雕人头像为一日耳曼人,它表明周姬就是日耳曼人。

悦  般

《魏书·西域传》“悦般国”条称:“悦般国在乌孙西北……其先匈奴北单于之部落也,为汉窦宪所逐,度金微山西走康居,其羸弱不能去者,住龟兹北,地方数千里,众可二十余万,凉州人犹谓之单于王。”《北史·西域传》称此国之“风俗语言与高车同”。悦般之般即汉语的番蕃,源自甲骨文之方。方番蕃蛮皆出自Pār(Mer)。邦出自方。塞语之-paṃ、突厥语之pan皆源自方。缅甸雍籍牙王朝初定都贡版Konbaung(又译贡榜)即今瑞波Shwebo(又译瑞保),其中的后缀-baung(版、榜)即汉语之邦、-bo(波、保)即吐蕃之蕃当是邦(方)之音转。蒲阪即蒲方,阪即方也。悦(王力《同源字典》作jiuat)之读音若出自见系,那么悦般就是月番。匈奴中含有月氏成分。月氏被冒顿攻破之后,一部分月氏“降下之”成为匈奴的部落。但悦从兑得声,悦之读音当出自兑;英语delight'高兴,欣喜,愉快’;越南语悦为duyệt;王力《同源字典》中脱蜕说税为thuat,敚为duat;兑可拟为tut(dut)或tat(dat即大),兑与Tur、磔迦国Ṭakka之磔Ṭak正相对。悦般可拟为*Turpan。此*Turpan当即后来的吐鲁番Turfan(钢和泰所藏塞语地志写作tturpaṃ,突厥语作turpan)。麦哈黑尔游记中的吐蕃Tübät(土巴特、土伯特)大概是指吐鲁番。汉语之吐蕃本身可释为土番或土-番;藏族之自称Bod(中部方言读作Po)即汉语的番、蒲。悦般*Turpan可视为希罗多德《历史》中位于斯奇提亚地区的陶利卡人Tauri和后来的突厥Turk。汉语之匈除可能源自吐火罗语的犬kom/kwem或汉语的弓外,也可能是土人*Tumi之音转,即有:土人*Tumi>Sumi(即苏美尔Sumer)>Humi(即胡夷Huni/浑Huns)>匈Hum。王力《同源字典》中赭为tjya、赤为thjyak,悦般之悦还可释为赤。称铁勒*Tyrak为匈奴之苗裔并非无稽之谈。《新唐书》卷二二一下《西域传》“康国”条将月氏为匈奴所破作“为突厥所破”也非误写,它表明匈奴的主体就是突厥*Turk。《新唐书·昆明蛮传》:“爨蛮西有昆明蛮,一曰昆弥,以西洱河为境,即叶榆河也。……人辫首左衽,与突厥同,随水草畜牧,夏处高山,冬入深谷。尚战死,恶病死,胜兵数万。”《唐会要·昆弥国》:“昆弥国者,一曰昆明,西南夷也。以爨之西洱河为界,即叶榆河也。其俗与突厥同……胜兵数万人。相传云:与匈奴本是兄弟国也。汉武帝得其地入益州郡部,其后复绝。”昆弥即昆莫、昆明即昆民,其义与昆戎、昆夷、混夷、昆吾相同。如果匈奴就是昆夷、混夷(即Huns),那么昆弥、昆明当是匈奴。昆弥习俗与突厥相同,似亦表明昆吾就是突厥。但匈奴被发而不是辫发。

历史记载中明确为辫发的有嶲、昆明、柔然、黑水靺鞨。《史记·西南夷传》:“(嶲、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正义:“编,步典反”读音为biàn,编发即辫发。从中可知,辫是编之音转。《滇国青铜艺术》中有在头顶椎髻的,有插一只上翘雉尾的,有插两只下垂雉尾的,独辫和披发很少,许多人物是将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下垂的话筒(弯月)状搭在背上。《梁书》卷五十四《芮芮传》:“芮芮[即柔然]国,盖匈奴别种。魏、晋世,匈奴分为数百千部,各有名号,芮芮其一部也。自元魏南迁,因擅其故地。无城郭,随水草畜牧,以穹庐为居。辫发,衣锦……”芮芮“衣锦”与匈奴的“旃带为衣”不同。《新唐书》卷二百一十九《北狄列传·黑水靺鞨》:“俗编发,缀以野豕牙,插雉尾为冠饰,自别于诸部。”插雉尾为冠饰或许如同马承源主编的《中国青铜器》P483图36滇文化猎鹿图中的骑士一般,即连环画、戏剧中白骨精头上的装扮。满族亦辨发,满清在脑后拖一根长辫子。吐谷浑女子亦辫发。《魏书·吐谷浑传》记:“妇人皆贯珠贝,束发,以多为贵。”“束发”,也就是“辫发”,或云“披发为辫”。《南史·夷貊》下记河南王国[即吐谷浑]的服饰云:“著小袖袍,小口袴,大头长裙帽,女子被发为辫。”《新唐书》、《旧唐书》的《西戎列传·吐谷浑传》都说:“妇人辫发萦后,缀珠贝。”土族的服饰,特别是妇女的头饰,与古代吐谷浑妇女一样,也是以金花为饰,辫发萦后,缀以珠贝,以多为贵,而且名之为“吐谷浑扭达”。吐谷浑男子的衣服则与中原相似,而且有冠(《魏书·吐谷浑传》记:“其俗:丈夫衣服略同于华夏,多以罗幂为冠,亦以缯为帽。”)。突厥亦辫发。虽然慧超《往五天竺国传》称:“从此胡国(骨咄)已北,北至北海,西至西海,东至汉国以北,总是突厥所住境界。……男人并剪鬓发,女人在头。”但《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称唐代高僧玄奘在西行求法途中目击随突厥叶护可汗围猎的突厥“达官二百余人皆锦袍编发”。辫发可能是土类Turk的习俗。从意义上讲昆明—大民和大宛—大人的意思是相同的,昆明(昆戎、昆夷)即是大夷(大宛)。昆戎、昆夷、昆明可视为是大夷Turk(土类)的另称。

悦般*Turpan为汉窦宪所逐后,其羸弱不能去者住龟兹北。据《隋书·铁勒传》,在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有铁勒“契弊、薄落、职乙、咥苏婆、那曷、乌讙、纥骨、也咥、于尼讙等,胜兵二万。”铁勒*Terak诸部讲的铁勒语当是突厥语。地名名称亦表明操突厥语的部落早就存在于这一带。至少从汉代起,天山东段在汉文史料中常被称为“白山”,如《后汉书·明帝纪》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冬十一月汉军“破白山虏于蒲类海上,遂入车师”同书“耿秉传”称此年冬汉军1.4万“复出白山击车师”。《太平御览》卷50《地部》引《西河旧事》解释“白山”这个名称的来源:“天山高,冬夏长雪,故曰白山……匈奴谓之天山。过之,皆下马拜。”“白山”得名于天山之巅的常年积雪。“白山”之称沿用了相当长的时间。龟兹附近的“白山”又称“阿羯山”。据《通典》记载:“龟兹,一曰丘兹,又曰屈茨。汉时通焉。王理延城,今名伊逻卢城。都白山之南二百里。隋《西域图记》云:'白山,一名阿羯山。’”“阿羯山”或“阿羯田山”当是突厥语Aq-Tagh'白色的山’之音译。这表明龟兹以北天山一带很早就有操突厥语的部落在活动。伊麻奥斯山Imaos(mao可释为莫)或可比拟为阿羯(羯Car可释为'沙皇’)山。位于该地域的突厥语部落就是甲骨文中的土方、《魏书·西域传》中的悦般*Turpan、《隋书·铁勒传》中的铁勒*Terak。龟兹在唐宋之际由吐火罗语改操突厥语当与原为铁勒一部的回鹘入主当地有关,这也表明回鹘所讲的铁勒语就是突厥语。回鹘入主龟兹后,被称为龟兹黄头回鹘。回鹘人建立的喀喇汗王朝表明回鹘人是黑肤色的,正因为回鹘可汗为黑皮肤所以才被称为喀喇汗(黑汗)。敦煌文书3751号《张淮深变文》云:“尚书既闻回鹘来侵,令诸将点精锐兵,将讨匈奴。……尚书谓诸将曰:'匈奴失信,来此窥窬。…’……旗鼓大振,白刃交麾。匈奴丧胆,獐窜周诸。头随剑落,满路僵尸。回鹘大败。”该文视铁勒回鹘为匈奴与《北史》和《隋书》之“铁勒传”所记:“铁勒之先,匈奴之苗裔也”相一致。《新唐书·回鹘传》明确指出回鹘为匈奴之后:“回鹘,其先匈奴也,俗多乘高轮车,元魏时亦号高车部,或曰敕勒,讹为铁勒。”回鹘之先匈奴当和回鹘一样讲突厥语。越南语敕为sắc、铁为thiết,王力《同源字典》铁为thyet,铁、敕所对译的当是*ter。《魏书·高车传》:“高车,盖古赤狄之余种也,初号狄历,北方以为敕勒,诸夏以为高车、丁零,其语略与匈奴同,而时有小异,或云其先匈奴甥也。”《魏书》中的赤狄敕勒(即铁勒)仍然与匈奴有别(“或云其先匈奴甥也”而非匈奴之苗裔),不过两者的语言略同“而时有小异”。汉代之丁零与魏时之高车、敕勒及唐时之回鹘等均是铁勒(赤狄),说的当是铁勒语,与铁勒语大同小异的匈奴语在《魏书》之时代当是铁勒语。《北史·突厥传》记突厥“盖匈奴之别种”。在《周书》以前无突厥之名,突厥Turk(土类)实即铁勒*Terak、赤狄,因此《魏书》时代的匈奴语应是突厥语。由于冒顿“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以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匈奴的民族成分是相当复杂的。匈本身可视为弓之音转,匈奴有弓人之义。冒顿大约在公元前三世纪末征服了丁零。据《汉书·苏武传》记载,苏武出使匈奴被置于北海,牧羊为生,有“丁令盗武牛羊”;丁令即丁零,北海即今贝加尔湖,冒顿所征服的丁零当在今贝加尔湖一带。但土类是一个人数众多的族群,在殷商甲骨文时期就已存在于中国西部和西北部,丁零不过是土类的一种。土类Turk(即陶利卡人Tauri)可能是匈奴人数众多的底层,并由于人数上的优势而获得了语言上的优势。

北单于郅支之名和悦般有关。越南语至chí、致trí、窒郅chất、桎trất、支chi,有的学者根据郅音至而将郅支拟为*chichi;该拟音和析支*Cici相近。由于古汉语中族名后面的支实为氏(若月支=月氏),应拟为ti;郅支可拟为*trấti。郅支*trấti当为*Tarati之简,*Tarati(大类氏)和悦般*Turpan的意思相近。《汉书》卷七○《陈汤传》所记郅支单于侵占之都赖水为文献中呾逻私河之最早记载。郅支城所在的都赖水(今塔拉斯河Talas)当是因郅支*Tarati而得名的。呾逻私城当即郅支城。郅支*trati还可视为色雷斯Thrace(大类族),而色雷斯人Thracians的另称Skudra的词根Skud显然与苏格兰Scot一样同出于斯基泰Scythia的词根Scythi(可释为天子:英语sky为'天,天空’,越南语子为tử、tý,王力《同源字典》子为tziE),大类Tara可能就是大夏Taka>塞克Sakā(萨迦)。越南语的翟trác(越南语翟的又读为địch与狄敌笛同音)与色雷斯Thrace极为接近,将色雷斯译为越南语的翟是可以的。越南语齐为tề,姜姓之齐或为铁勒*Terak之后裔。越南语之秦tần、晋tấn令人奇怪地反映出这两个地方都是因大夷*Tani而得名的,秦tần、晋tấn都曾是大夷之地。山西之山(王力《同源字典》为shean、越南语为sợn)、陕西之陕(越南语为thiểm)均是大夷*Tani(大人*Tami)之简tan(唐tam)之音转。越南语托拓为thác、跋为bạt、突为đột、厥为quyết。越南语之拓跋thác-bạt中的后缀-bạt为中亚常见地名后缀巴德-bād,拓跋即土巴德;虽然thác并非突厥语之toprak'土’,但巴德-bād可视为是波斯语pūr'儿子’之音转;若将thác视为是古汉语的土(王力《同源字典》为tha)缀加祇后缀,拓跋thác-bạt仍可解释为“土后”。拓跋thác-bạt与悦般*Turpan、吐鲁番Turfan、阿拉伯语之吐蕃Tübät亦相近。越南语之突厥đột-quyết所对应的当是Tur-gur,汉语厥所对译的当是突厥语之吾尔gur'姓’;突厥Turk意即土(Tur)姓。突厥Türk,古和田文作tturka、tturki,其中的-ka可解释为汉语的家、-ka的语音交替形式-ki即祇后缀,其简化形式后缀-k为中亚地名(族名)中的常见后缀;北单于部之悦般*Turpan实即突厥Turk,匈奴北单于部就是突厥。西夏唐古特人Tangut之-gut可视为突厥语之gur'姓’或汉语之骨,Tan为大夷Tani之简并与唐Tam对应;唐古特人自称为西夏表明西夏就是大夷Tani。唐古特人Tangut即党项羌。王力《同源字典》党为tang、匣母之项为heong,越南语项为hạng,党项可拟为*tamkam,其中的项*kam为羌或王。

马长寿《北狄与匈奴》以为匈奴龙城以西有蹛林水Tamir(塔米尔河)。塔米尔Tamir和泰米尔Tamil的意思均是大民(人),塔米尔河是另一条塔内河Tanais(大夷)河,此河可能是因为匈奴而得名的。匈奴单于的王庭本在漠南阴山,后迁到漠北安侯水东侧今和硕·柴达木湖(Kosho Tsaidam nor)附近。《魏略·西戎传》称呼得、坚昆、丁零“三国,俱去匈奴单于庭安习水七千里”可知匈奴单于庭在安习水旁。“安习水”之习(越南语为tập)或为氏、族之音转。“安习水”当即“安侯水”。班固《燕然山铭》云:“遂逾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至龙庭。”涿邪山、燕然山、安侯水皆在单于龙庭附近。《汉书·匈奴传》言“单于自将精兵,左安侯度姑且水。御史大夫(商邱)至追邪径,无所见,还。”此安侯即安侯水,言单于自将精兵于安侯水之左渡姑且水,商邱率兵由西南而东北至涿(追)邪径,无所见而还。又汉章和元年(公元87年),北匈奴因南匈奴、丁零、鲜卑之攻击“遁逃远去,依安侯河西”。安所对译的是Ar,侯即君(昆),安侯河当即今鄂尔浑Orkhon河。

匈奴拥有奇畜橐駞(骆驼)、驴、驘(骡),这是匈奴不同于斯基泰人的地方。越南语中骆为lạc、驼为đà,骆驼可拟为*lacta;橐有驼音,骆驼可说成驼骆*talac,当是大类首先驯养骆驼的。驼骆*talac即呾逻私Talas、铁勒*Terak。土库曼斯坦Turkmenistan的南部曾发现公元前三千纪下半叶拖曳轮车的骆驼画像,骆驼最先在这个地区被人类驯养(但英语的骆驼camel将骆驼的驯养者指向夏人)。土库曼斯坦南部可能是土类Tur的原始故乡,公元前四千纪之初就在土库曼斯坦南部出现的圆形墓室多乐逸tholoi表明这里就是Tho类的家园。《史记·匈奴传》曰:“匈奴名冢曰逗落”此逗落*dolak(按王力《同源字典》)当即多乐逸tholoi,它和蒙古语的darâ'墓’、英语之tomb'墓’、汉语的冢(越南语为trủng)同源。匈奴拥有奇畜橐駞(骆驼)表明匈奴的主体可能就是郅支*Tarati(即塔拉斯Talas)。

《魏书》将蠕蠕与匈奴等同大概是因为蠕蠕之始祖曾是拓跋(“土后”)魏之奴的缘故。《魏书·西域传》大月氏条云:“大月氏……北与蠕蠕接,数为所侵,遂西徙,都薄罗城。……其王寄多罗勇武,遂兴师越大山,南侵北天竺。”同传小月氏条又云:“小月氏国都富楼沙城,其王本大月氏王寄多罗子也。寄多罗为匈奴所逐,西徙,后令其子守此城,因号小月氏焉。”将蠕蠕与匈奴视若同一。同书《天象志》又云:“太宗永兴元年二月甲子,月犯昴,占曰:胡不安,天子破匈奴。二年五月,太宗讨蠕蠕社伦,社伦遁走。”此处又将蠕蠕与匈奴视若同族。《梁书》卷五十四《芮芮传》:“芮芮国,盖匈奴别种。”既是匈奴别种当与匈奴有别。《魏书·蠕蠕传》讲的很清楚:“蠕蠕,东胡之苗裔也,姓郁久闾氏。始神元之末,掠骑有得一奴,发始齐眉,忘本姓名,其主字之曰木骨闾。木骨闾者,首秃也。木骨闾与郁久闾声近,故后子孙因以为氏。木骨闾既壮,免奴为骑卒。”《魏书》既称蠕蠕为“东胡之苗裔”,又将蠕蠕视若与东胡划然有别的匈奴,大概是基于土后(拓跋)即是土类Tur。《魏书》粟特国条之匈奴乃西史之Kidara Hunnen。Kidara Hunnen中的Hunnen即汉语的昆仑意即昆戎、匈奴,相当于西方的Huns。寄多罗Kidara可视作Kidar;Kidar相当于Kitur;Ki即姬也,-tur既可解作宇文周王子小名后面的-突、也可解作英语的者后缀-ter、还可解作汉语的族(王力《同源字典》为dzok,越南语为tộc),寄多罗Kidara大概意为姬王子;寄多罗Kidara的“荣誉”、“英雄”、“骁勇”义可能是后起的引申义。寄多罗Kidara之简Kidra与波斯语库思老Kisrā'王’相当。库思老Kisrā又作科斯洛埃斯Chosroès,罗马人称作凯撒Kaysar(又作César与Kidar相当)。科斯洛埃斯Chosroès的词根Chos即是科斯Cos、哥特Goti,与《阿斯维陀》的Baga同时具有“神;君主”义相仿,Chos当即英语之God'上帝;神’。寄多罗Kidara实即贵霜第二位迦腻色伽阿拉铭文中的称号kaisara(即凯撒Caesar)。

敦煌Dunhuang之敦相当于顿河之顿Don,为Duni之简并与Tur相对应。煌即皇也,为王*kam之音转。敦煌即Tur王。今和阗之东大沙碛,《唐书》谓之图伦碛,今谓之塔哈尔马干Taklamakan碛。图伦之伦即昆仑之仑,同为戎之音转,图伦即土戎*Turun。*Turun可视为是Tur缀加词尾-un(大概相当于波斯语的复数属格词尾-an)。土人对此新疆中央大沙漠之称呼塔克拉玛干Taklamakan中,Tak当即磔迦国Ṭakka之词根Ṭak,-kan可能是汗;此名称中的Tak当即Tur。

吐火罗Tukhāra除了解释为大夏(宋代成书的《新唐书·西域传》:“吐火罗,或曰土豁罗,曰睹货逻,元魏谓吐呼罗者。居葱岭西,乌浒水之南,古大夏地。……大夏即吐火罗也。”)和小月氏(生长于龟兹的大翻译家鸠摩罗什在附注中称兜呿罗即是小月氏)外,还可有别的解释。梵文之Tukhāra,汉文译法甚多。东晋释道安《增一阿含经》序称前秦建元(公元365—384年)中有兜佉勒国僧曇摩难提来居长安;僧伽跋澄(383年到达长安)译《鞞婆沙论》中作兜佉勒国。汉译佛经中还有兜呿罗、兜沙罗等译法。《魏书》作吐呼罗,《隋书》、《唐书》作吐火罗,《新唐书》作土豁罗。藏语文献作Tho-kar、Tho-gar、Thod-gar、Thod-kar、Thod-dkar;粟特文献作5tGw5r5k;回鹘文献中作twɣry、twxry、twqry;西安景教碑作Tkhwrstn。吐蕃文献对吐火罗的称呼Tho-kar、Tho-gar中的gar/kar既可视作古塞语的gar'地区;国家’和汉语的国、家,也可视为是突厥语的gur'姓’,还可视为是汉语的羯、夏;Tho-kar/Tho-gar可释为大国(大姓、大夏)或土国(土姓、土夏)。粟特文之5twG5r5k,回鹘文献之twGry、twxry、twqry似乎亦表明Tukhāra之khāra(也就是夏、羯)为后缀国、家。回鹘文献之twGry、twxry、twqry可译为拓类。Tukhāra亦可分析为Tukha-ara,其后缀-ara或相当于梵语后缀-ala'……之地’或相当于黠戛斯语的“阿热”,Tukhāra可解作土家地或土家王;将Tukhāra作Turāca解,也是土王;Tukhāra'土王’正好与Sakaraukai'塞王’(raukai当出自*raca)相对应。Tukhāra的音节交换后之Turakhā与突厥Turk相近;突厥Turk可能是土王Turakhā之简。Tukhāra还可视为是土-羯(夏)联合体或土家族。波斯人叙玛伊埃司征服了住在伊里昂Ilium(即特洛伊Troy;伊犁Ili显然是Try之音转,拉丁语之后缀-um相当于梵语的复数属格后缀-ām)古昔的铁乌克洛伊人Teucrians的遗族盖尔吉斯人Gergithes。铁乌克洛伊人Teucrians之Teucri-与Tukhāra相当,盖尔吉斯人Gergithes即黠戛斯Kirghiz;Tukhāra为土(Tu)-羯(khāra)联合体。贵霜和龟兹都讲吐火罗语,贵霜Kushan被中国称为大月氏(“汉本其故号,言大月氏云”)、龟兹Kuci古称月支、月氏,回鹘对龟兹的称呼käsün~küšän即是贵霜Kush-an(胡氏地);Tukhāra这个土-羯联合体既可如鸠摩罗什译为小月氏、也可如《新唐书》解作大夏。从鸠摩罗什称为Tukhāra为小月氏来看,Tukhāra或小月氏与月氏(或大月氏)是有区别的。小月氏和月氏的区别在于小月氏混入了土人成分。

8世纪初,新罗僧人慧超在其《往五天竺国传》中称:“跋贺那[即费尔干纳]国东有一国,名骨咄国。此王原是突厥种族,当土百姓,半胡半突厥……。言音半吐火罗,半突厥,半当土。”吐火罗即胡也。其国名骨咄*gur-tur本身就表明该国是古(胡)类-土类(突厥)联合体。该国被慧超称作胡国。骨咄Khottal在波斯佚名作品《世界疆域志》作Khuttalān,其主城在今杜尚别市东南125公里之Kulāb。Khot或Khut即上古汉语的月,tal则是tur之音转。

《晋书》迳称匈奴为羯。《晋书·张实传》记载愍帝将降刘曜,下诏于实曰:“羯胡刘载(即刘聪),僭称大号,祸加先帝,肆杀藩王。”实叔父肃请为先锋击曜,实不许。肃曰:“羯逆滔天,朝廷倾覆,肃晏安方裔,难至不奋,何以为人臣?”皆迳称匈奴为羯。称匈奴为羯可能是因为作为匈奴单于羌渠苗裔的刘氏本是羌胡小月氏;也可能是因为匈奴本身就是以夏人为主体的,因此被称为羯。在梵汉对音中,不仅梵文之kar被译为羯,梵文之ka也被译为羯;日语中华、夏的读音皆是ka;夏*Ka即羯kar也。夏桀的连用也表明夏即羯(桀)。

“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史记·匈奴列传》)虽然司马迁已经明确匈奴为夏后氏之苗裔,匈奴为夏(即胡)人之一支;但司马迁列举的匈奴别称却将匈奴划入土类。淳,越南语为thuần、王力《同源字典》为zjiuEn;维,越南语为duy;淳维可拟为*Tundi。淳维*Tundi之-di为汉语的氏,-ndi与埃及语蓬特Punt之-nt相当,可解作Tunic(蓬特Pun即古罗马之布匿Punic、希腊之腓尼基Phenic)土夷。淳维*Tundi可交替为*Tandi,其首音t音转为s后就是山氏(即山戎);*Tandi所对应的*Tardi即达尔德人Dards;*Tandi中的n脱落后之*Tadi即是鞑靼Tatar;*Tadi所音转之*Sadi沙氏即是萨家Sakā。英语之淳honest可能源自淳维*Tundi。猃狁之狁和荤粥之粥可视为突厥语之吾尔gur'姓’;猃可视为山之音转;*Tun可音转为荤,即有*tun>sun>hun;猃狁和荤粥都是山戎。若将鲜卑之鲜亦视作山之音转,那么鲜卑就是山民(或山靡),亦是山戎。越南语,荤为huân、串为quán、爨为thoãn,其爨之读音thoãn和淳之读音thuần相近。串夷之串的古音可能是tuan。将匈奴称之为昆戎、昆夷可能是因为其个头高大之故。若将匈视为吐火罗语狗koṃ/kweṃ之音转,那么匈奴意即犬人。不同的肤色或种群都可自称为犬人或弓人。犬人或弓人可以囊括不同的肤色或种群。

夏之引申义

夏xià胡雅切(匣母马韵)、胡驾切(匣母禡韵),古代中原之人自称为夏。也称“华夏”、“诸夏”。《书·舜典》:“蛮夷猾夏”孔传:“夏,华夏”孔颖达疏:“夏训大也,中国有文章光华礼义之大。”夏之大义,来自夏人块头之大。夏还有jiǎ之又读,此音表明上古之夏当是*ca。厦shà没有反切,成都读为shuà与耍同音。厦从夏得音,厦的读音也表明上古之夏为*ca。夏羊,黑羊。《尔雅·释畜》“夏羊”注:“黑羖”生长在秦晋地方的一种羊,毛长,叫夏羊,又叫绵羊。夏羊当是夏人培育出来的品种,因此被称为夏羊。该品种的羊为黑色,并不表明夏有黑义。夏翟,羽毛五色的野鸡。五色叫夏,长尾野鸡叫翟。华、花出自夏是因为夏有五彩义。

夏羯*Car缀加夷后缀i就是Cari再缀加阴性后缀-a就是卡瑞亚Caria。*Car缀加突厥语复数后缀-ak后就是鬲;鬲*Carak的语音交替形式*Carik可解作夏(桀)王。将-k视为祇后缀,则有*Carik =Caria>Celti、German、Galltiae。

*Car缀加复数属格词尾-um(即-am)就是戈*Carum,*Car缀加复数属格词尾-un(即-an)就是嘉戎karun。嘉戎karun大概是移动到四川的夏羯。c-可音转为g-、疑母ng-、匣母wh-、晓母h-、于母y-、影母(零声母或i),元音a可交替为i、e、o、u,词尾-r可变为-t、-k、-n、-m、零。略去*Car的-r尾就是上古汉语的古夏胡*Ca,*Ca可交替为*Cu(胡、鬼)、*Ci(姬);*Ca可音转为Ga、Gu、Go,缀加后缀氏ti后即是Gati、Guti(古提)、Goti/Geti/Getae,略去尾音-i后就是月、姞(*get)。Gu/Ga向疑母音转后就是虞、吴、吾、禺、隗;向于母或影母音转后就是禹。Ci就是姬、己,可音转为姒,即有Ci>si姒。作为族名、国名、地名的濊、韦、渭、卫、义、魏、危、秦、晋均与姬人Cina有关;汉、韩、赵则与*Car有关。

“蛮夷猾夏”中蛮夷与猾夏相对,可释为夷蛮夏猾即蛮横的夷人、狡猾的夏人。戏剧中白脸代表奸诈可能与夏人的狡猾有关。猾可视为滑,蛮夷猾夏也可视为是四个名称。

英语far'远’与汉语的遐同源,都源自夏羯*Car。英语词尾存在gh→f,四川话中的hu音节字音转为fu音节。遐(夏)、far的远义当是因为Car'沙皇’高高在上离普通大众较远之故。英语near>迩、昵,其近义可能是因为奴仆就生活在自己身边之故。近jìn出自姬人Cina,因为是同类故有亲近感;close可能是*Colse之换位。英语home'家’与汉语的宫gom同源。商贾之商源自殷商,贾(王力《同源字典》ka)源自夏。粟特人就是一个商贾民族。禺氏*Goti就曾控制了玉石贸易。夏羯是价值的评判者,代表着价值、价格,因而价(王力《同源字典》kea)亦出自夏羯*Car。假(王力《同源字典》kea)源自夏羯*Car是因为夏羯*Car有押头(龟兹、吳)习俗,有将身体涂上色彩的习俗(不列颠人将身体染蓝,日耳曼人中的阿累夷人Harii“身体都涂上颜色”Ha即夏也,匈奴可能有黥面习俗),在作战前虚张声势发出“拔力吐barritus”的呼啸等等;英语之false、fake的词根fal-、fak-当亦出自夏羯*Car。正因夏与假相关,所以汉语的狡、猾、诈cheat、奸亦出自夏;这也是中国传统戏剧中以白脸表示奸诈的原因。夏人以自己为佳,英语good'好;佳’出自Goti,Go之语音交替形式*Ca即是夏。

【本文于2015年3月16日分(一)(二)(三)(四)发表在“张老大”(本人)的博客中,同时自动分享到“杠上花6663”(本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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