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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寻踪

 然野 2022-11-25 发布于河北

  

瑟冬的脚步铿锵行进着,肃杀的眼光旁若无人,冷寂的面孔令人生畏。还好,洒落了那么一点点的柔情,飘了一场星星点点的小雪。

北方的冬天是一个明晰的季节,雪是节点的象征,若比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冬雪,那真是不能同日而语小巫见大巫罢了。亦如今日的雪下得轻飘飘的,显得那么底气不足,薄的只是那么一层象征性的意义。

楼顶彩钢的色彩能透视出来,地面上白了即融,树的丫杈,路的坑洼,枯草叶面,点滴银素丁点洁白,虔诚的承接着上天的恩赐。一块白,一片白,朦胧的一层白,铺派了雪仙子的来临。

雪还在下着。马路被融洗得黝黑继而结冰,雪花飞舞着,轻盈地打着旋儿飘落。忽而停了,稍逊下了,灰蒙蒙的天际让人看不清上天的根底。可是一旦走出了城郭,郊野的雪景还是令人惊喜的。

郊野空旷。没有了搅扰的雪归属了自然的衬托,大地被雪温柔的苫上了一层洁白。草根茬根的底部尤其明显,地垄沟渠的轮廓凸显张目,干挺毛茸的狗尾草白了穗毛,弯曲的田间小径白的分明,裸于地表的残枝枯叶显得黑黢黢的。

雪抚着大地带来了上天的问讯,大地虔诚感恩着上苍的垂询。它静静地坦开肌肤,缠绵地接受爱怜,素裹地披上了白纱。放眼望去,一切都在加厚着,遮掩着,虚掩的面目羞羞答答,本来的镜像模模糊糊,谁曾想赤裸的大地添加了雪的仙踪竟是这般的妩媚。

虽说雪不大,但走在上面还是能听到那特有声音。这声音听着很近很顽皮似乎又很遥远。是的,现在的雪下得太少了。记得小时候冬天就是雪的世界,上学的路上积雪陷到腿肚子那是经常的事,不小心走到坑洼处埋进半个身子也并不稀奇。那时的冬天贼冷,尤其是行走的路被冻得裂开了大口子,寒风裹着积雪卷起的白毛风打在脸上像刀割,路上的驴马粪蛋儿冻得硬邦邦的真正是随风滚蛋跑。

踏着雪前行,听着咯吱声,想着过去事,叹着时光流。

暮然回首,一行清晰的脚印映入眼帘。沉定心绪感悟归真,也只有在雪地里才能看到自己清晰的脚印。这脚印乍看生疏得很,显得破碎凌乱,有地方蹭起的黄土还混盖在脚印上,脚印串串或直或弯的延续着……

  

停下脚步须臾想见,即使雪天走在都市马路上也很难看清自己完全的串串脚印,除非你幸运的赶上了踏雪有痕的第一波次。其实,对自己田野里的脚印并不陌生。记得在学校学农的农场里留下过这样的脚印,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广阔天地里留下过这样的脚印,与今天共同的是,这样的脚印都留在田野上。

不管咋说,这都是自己的脚印。今非昔比岁月悠悠,时下没有了压力,摘下了面具,闲散了心情,雪地里漫步的感觉真好。

一行细碎长圆带着瓣垫形的脚印儿纳入视线,看上去脚印儿或轻或浅、或等距或勾连相隔带土渣有序的分布着。经验证明,这是野兔机警的足迹,也只有下雪天才能这样清晰看见它们的走向,脚印在雪地上延续了老远,在融进一片荒草丛后消失了。

在一棵老榆树的下面,又发现了几行三叉形的脚印,正纳闷间,看见前边不远处的低空有两只喜鹊在飞,猜想,这不是喜鹊就是野鸡留下的爪痕。

再往前走,地埂下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圪针丛,一片叽叽喳喳的喧嚣声清晰入耳。定睛细瞧,哇塞,成百上千只麻雀黑压压的聚在一起闹的正欢。白的雪地,黑的枝杈,黒褐麻雀,托映分明。猛然间群雀起飞其景震撼,像翻滚流动的烟云刹那间消失在远方。看来,雪地是不寂寞的,居住在这里的精灵为生存在怨天尤人了。

  

隔日有风。风势不小,虽说雪地有些消融但也僵硬了表皮,风先是轻轻地掀开了雪地的一角,把齐整的界面交汇点吹成了锯齿形状,慢慢的顺着沟陇刮过,雪踪缓缓的贴着沟沿形成了一条白线。积在树叶草叶枝丫上的雪,恰逢风来泛着块状和雪雾脱落,然后借风走势填平低洼积于背阴,恍惚间再造了大地上斑斑的洁白。

此时的雪已经是积雪了。风娑出了条条印痕有水波浪的气质,与荒漠沙丘上留下的印痕非常相似,当然这都是风蚀的杰作。

雪的表面被风荡上了土尘,雪的积淀在缩小,风抽去了雪的水分,但雪还是紧紧地依附在土地上。可见昨日踩在雪地上脚印的痕迹还在,踩踏粘结了雪与土地的紧密,人为的点点洁白与坑洼处的雪斑下意识的融合在一起了。

  

环视四周,草根部的雪还是那么的洁白,这是草芥揽雪入怀的矫情,也是冬雪刻意停留的去处。

冬雪,冬天里开放的花,喜欢追随你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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