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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對你和你媽媽做了不少有虧良心的事...

 冬窗事发 2022-12-05 发布于北京

去年年末,随着傅聪因新冠肺炎不幸逝世,《傅雷家书》的写信人和收信人终于在天堂团聚了,对于这对父子和纠缠近一个世纪的爱与恨也算是告一段落。

然而一直以来,《傅雷家书》带给几代读者们的味道却是言说不尽,尤其是那些藏在文字背后的秘密,的确耐人寻味。

文字是作者内心的折射,对于精神世界满溢又常觉空虚的人来说,写作有时像一剂救命的药,它可将心灵中难解的结找到一个暂时的栖居地。有的人写作是宣泄,有的人写作是弥补,内心不完满才需要写文字。所以从某一程度上说,文学作品是比历史还要真实的东西,是作者某一瞬间抹杀不掉的所思所感,即便可以用语言掩盖,但字里行间的情是无法造作的。

“世界上最高最純潔的歡樂,莫過於欣賞藝術,更莫過於欣賞自己孩子的手和傳達出來的藝術。”

-《傅雷家書》


傅雷是金句之王,人生警句信手拈来,《傅雷家书》已成传世经典,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他对孩子们,对这个家庭的热爱。金庸曾评价说:“傅雷先生的家书,是一位中国君子教他的孩子怎样做一位真正的中国君子。”

然而真实的傅雷又是怎样一张面孔?傅雷先生够得上中国君子这个评价吗?

我们不妨从他的字里行间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孩子,你這一次真是'一天到晚堆著笑臉’!教人怎麼捨得!老想到五三年正月的事,我良心上的責備簡直消釋不了。孩子,我虐待了你,我永遠對不起你,我永遠補贖不了這種罪過!”


傅雷很坦然,文中提到的“我虐待了你”并不是文学的夸张,事实上,傅雷经常家暴傅聪。

傅雷与傅聪

为《傅雷家书》做代序的楼适夷曾经说过:他还喜欢随时的暴怒,抓到东西就砸人。

五岁时,傅聪在客厅写字,父亲在吃花生,不知为何就火了,“顺手抡过来蚊香盘就往他脸上砸,击中鼻梁,顿时血流如注”。

傅聪在楼下练琴时,傅雷在楼上监督,一走调傅雷就会大骂,甚至抓着傅聪的头往墙上撞。傅聪不听话的时候,傅雷还把傅聪绑在自己家门口,让邻居们都看到,以此警告傅聪。

当然,他的家暴貌似是有选择性的,对于寄予厚望越大的孩子打得越厉害,对傅敏似乎就没那么凶暴了。

“我也知道你從小受的挫折對於你今日的成就並非沒有幫助;但我做爸爸的總是犯了很多很重大的錯誤。自問一生對朋友對社會沒有做什麼對不起的事,就是在家裡,對你和你媽媽做了不少有虧良心的事。——這些都是近一年中常常想到的,不過這幾天特別在腦海中盤旋下去,像惡夢一般。”


文中提到“对你妈妈做了不少亏良心的事”,大概指的就是傅雷婚内出轨的事情,而且不止一回。

早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傅雷便背着已有婚约的朱梅馥和一个法国女人好上了,还为此要解除婚约,后来多亏刘海粟劝阻才放弃了这个念头。不久,被戴了绿帽子的傅雷终于和洋妞分手,回到了朱梅馥身边。

如果说这次事件只是个前奏,那么后面的出轨则一发不可收拾。

先是在婚后第四年,傅雷出差偶然结识了一位豫剧演员,还专门为她做了首诗。后来两人一直都纠缠不清,完全不顾怀孕三个月的朱梅馥。

三年后,傅雷又爱上了刘海栗的小姨子成家榴,并且公开追求她。这时的傅雷已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成家榴人长得美,又是女高音歌唱家,傅雷视其为“女神”,爱得几近疯狂,不仅白天一起谈天说地,晚上还给她写情书。

后来成家榴去了云南,傅雷开始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喜怒无常,已经无法继续工作。他经常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地发呆,望着手中一摞手稿,眼睛像是钉在了上面,两个小时过去了,却未动一笔。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傅雷几乎就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说话也写不下东西。一旁的妻子其实心如明镜,她心疼丈夫,但要真的做出这个决定,实在太过残酷。

傅雷与朱梅馥

犹豫再三,朱梅馥终于给远在南方的成家榴打了通电话,朱梅馥对她说:“你快来吧,老傅不行了,没有你他没法工作。”

这件事是傅敏在回忆录中提到的,除了感叹父亲过着二妻生活家庭依然美满之外,他更惊讶于母亲竟有这样的度量和修养。

《傅雷家书》里有一封信,是朱梅馥在一九六一年写给傅聪的:

“我對你爸爸的性情脾氣委曲求全,逆來順受,都是有原則的,因為我太瞭解他,他一貫的秉性乖戾,疾惡如仇...為人正直不苟,對事業忠心耿耿,我愛他,我原諒他,為了家庭的幸福,兒女的幸福,以及他孜孜不倦的事業的成就,放弃小我,顧全大局。”


尽管一度有放弃家庭的念头,但傅雷无法面对朱梅馥那温柔的眼神,而成家榴亦是如此,最后她选择离开,去往香港。

晚年的成家榴曾对傅敏说:“你爸爸很爱我的,但你妈妈人太好了,到最后我不得不离开。”

一九六六年,傅雷在运动中受到冲击,精神接近崩溃的他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终于决定用毒药了结一切。

最后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朱梅馥。

她太懂傅雷了,懂得多余的言辞无法左右爱人的心,能做的只有尊重、成全和陪伴,这也是她一生都在践行的事。所以她平静地为爱人备好了毒药,让他躺在自己怀中安详地睡去。

在傅雷辞世几小时后,朱梅馥也悬梁自缢了,以这种方式实现了最后的愿望:此生的我们只有死别,再无生离。

读《傅雷家书》再了解其人,未免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包装得如此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之前说写作有宣泄、弥补两种目的,傅雷大概是为了弥补自己心灵上的扭曲才寄情于笔头,他希望自己是个无缺的一家之主,尽管无法做一个忠实的丈夫,一个慈爱的父亲,却依然竭力追求着完美。

文字背后都是一个个可怜的灵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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