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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解:这个傻子,我自己都感到可笑(2)

 置身于宁静 2022-12-14 发布于浙江

  至于说“中国制造”或“中国创造”,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在我的阅读视野中,这本书确实是原创性的当代寓言。如果我在不经意间“冒天下之大不韪”,穿越时空与历史完成了对接,那也是歪打正着。一个诗人写了40年诗,几无建树,却在寓言这个文体中找到了一些感觉,这本身就可以构成一则寓言。

  缘何获得两大核心诗刊年度大奖的青睐?

  欣闻您最近同时获得《诗刊》《星星》两大核心诗刊的“2010年度诗歌大奖”,也预示着您在诗歌、小说、寓言等领域迎来全面丰收。您认为获奖主要原因是什么?对于接踵而来的荣誉,您如何看待?

  答:2010年前后,确实是我的收获之年,我先后出版了诗集《岁月》,小说集《长歌》,寓言集《傻子寓言》。最近又先后接到两个通知,获得了《诗刊》和《星星》这个两家诗刊的2010年度奖。这无疑是对我以往诗歌创作的肯定和鼓励。说实话,近些年我对某些诗歌奖项已经淡然,但这两家核心诗刊同时把年度奖给了我,我还是有些感动。我真诚地谢谢他们,也谢谢评委。

  近些年,我离诗越来越远了,诗写的很少,但我得益于诗的东西越来越多。当我从诗中走出,从事小说、寓言、散文随笔等创作时,我时时感到诗性的存在。正是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给了我无限的向度和广度,让我领略了文学的魅力。如果把文学比作身体,诗歌就是其中的灵魂,甚至是精神总量。我尝试着把诗引向其他领域,扩展它的外延,在多种文体中体现广义的诗性。尽管我的能力有限,只能表现很小的部分,但我依然保守着自己的信心,并为之努力。在我的生命里,与诗歌结缘并持之以恒地坚持到如今,是宿命,也是我的荣幸。

  作为一个诗人,我赶上了汉语诗歌稳定的发展时期。从整个人类的进程看,继工业革命之后迅速来临的信息时代,把近万年的农耕文明推向了远方,一个全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中国正处在一个经济高速发展、社会转型、民族活力和自信心上升的时期。汉语诗歌顺应时代的变化,在近百年的时间里完成了新、旧诗歌体式的转变,把自由体诗歌推上了前台。随着社会的转型和进步,新诗作为一种文化元素,在经历了起伏跌宕之后,逐渐从生活的主流中退出并走向了边缘,回归到相对纯粹的艺术领域。这样的写作背景,给当下诗歌提供了深广的空间和足够的精神资源,同时也获得了艺术探索的可能。经过几代人的不断努力,汉语诗歌在成熟。

  可以说,新诗没有辜负这个时代。当下诗歌对于生活的介入,已经到了同步的程度。随着口语的应用,书写和言说正在趋于统一,新诗的叙事功能也因此而增强,诗歌的自由度在加大,具有了历时性和饱满性。因此,就其表现力而言,没有什么事件能够处在诗歌之外。我曾尝试性地写过叙事长诗《悲歌》,也曾努力在短诗中叙述完整的情节,努力把情和境统一在一起。尽管如此,我依然在想,诗歌还应该有它更加广泛的外延和渗透功能,在文学的其他领域里彰显其魅力。为此,近几年我走出诗歌,做了一些试验,试图在小说和寓言等文体中体现出诗性,我的努力效果如何,将由市场和读者给予回答,同时也接受时间的检验。

  我在想,诗歌不仅是一种文体,它可能是一种能量,一种气质,无论以什么样的形态表现出来,都能体现出内在的光芒。如果说我所释放的东西超出了诗歌,甚至大于我的生命,那一定是诗歌帮助了我。因此,我要感谢诗歌。

  至于获奖,那是创作之外的事情。我的每一部作品,都不是为了得奖而写。我把奖项当做是对文学界对我的肯定和鼓励,而不当做荣誉。我不喜欢顶着奖状过日子。得奖了也并不说明我的作品就比他人的作品绝对出色;同样,我的某些没有获奖的作品,我也不认为逊色于他人。奖项不能说明一切。一个作家、诗人应该看重自己写了什么,而不是得了什么奖。   “现实是最靠不住的”?

  您曾说过“我认为现实是最靠不住的”,但歌德也曾写过“谁锲而不舍把目光盯紧时代,/他才可以议论,才配写出诗篇”。请问在扎根现实和游离之间,您如何平衡两者关系,又从中获取创作灵感和素材?

  歌德说的没错,“谁锲而不舍把目光盯紧时代,/他才可以议论,才配写出诗篇”。我们的汉语诗歌,从未像今天这样深入现实,与生活同步,甚至以精神矮化为代价,低于生活,甚至低于身体。作为诗歌探索者,我也曾降低高度和视角,试图从现实出发,找到这个时代里人们生存的精神核心。我从历史、未来、理想、思想、信仰等多个方面考察过当下诗歌的精神内核,发现这些最基本的、重要的维度全部缺失。当下诗歌除了现实,再无立脚之地。那么现实的属性又是怎样呢?我认为现实是最靠不住的。从时空角度讲,现实处于历史和未来之间的一个流动的夹缝里,一刻不停地向前移动着,没有丝毫的稳定性。现实太短了,一秒过后就是历史,而未来又总是近在咫尺,却无力达到。现实是世间所有当下事件的总和,过于庞大,没有核心。我们只能处于现实的一个点上,而无法把握到瞬息万变的现实总量。一个不可把握的东西,就是靠不住的。再往深里说,在我们这个有效的生存空间里,生活就像是一个无法平衡的跷跷板,现实这一头沉得太低,未来、理想、信仰等等由于其空虚和轻飘而跷得过高。在这两者之间,更加让人焦虑的是,我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可靠的支点。

  尽管现实的属性如此,我们必须基于现实而生活,因为我们没有另外的选择。现实是我们唯一的立足之地。基于现实,我曾试图在诗歌中建立个人乌托邦,把语言的现实移植到人类的集体幻觉中,却发现语言大于现实,甚至淹没了世界。在语言的现实中,个人不仅在人类中迷失,连自我也变得模糊和可疑。基于现实,我也曾通过小说深入人类的记忆,却发现历史并不僵硬,时间保存着鲜活的文化机体,但它封闭了我们的归路,并随着时间在不断地退向远方,已经成为我们深远的生存背景。基于现实,我还尝试通过微小的寓言来打碎整体性结构,在碎片中探寻个人的文化基因,却意外地发现了现实中隐蔽的非理性,像暗能量一样充斥在生活的各个层面,却不被我们看见,我们在突然打开的深度空间里变成了盲人。也就是说,我们从现实出发,不管走多远的路,不管发现了什么,最终都要回到生命现场。也许我们从来就没有走远,现实也从未躲避,远方只是一道莫须有的风景,只可眺望,却没有人可以亲历。那么,为什么我们生活在现实中,所要寻找的东西都不在现场?我想,也许现实只呈现出有限的部分,而我们要的是全部,包括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也许,文学的任务就是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建立无数个驿站,安顿那些疲惫的心灵,让人们心存幻想,又永不达到。

  “通过后门能看到生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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