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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子 “羊儿咩嘿嘿，一天关到黑，草都没得吃……” 这几天，本镇数不清的人被感染，成了羊儿。 老年人没抵抗力，又病逝了好几位。 场头场尾都在办丧事，锣鼓声，唢呐声，声声凄切，令人心碎。 彻骨寒冷。
刚刚有位家住江津的本家姑孃跟我视频聊天，她也成了小羊人，他们那条街，成了羊人街。 简子喉咙不舒服，心情很沉重，不想多说话。 姑孃健谈，她负责说，我只负责时不时嗯嗯点个头。 她说，她邻居有个80多岁的老奶奶才恼火哟，本该享福的老人，前天发现阳了，浑身酸疼，难以忍受。 老人还没正儿八经就医就去世了，天寒地冻，冷冷清清，走得十分憋屈。 奶奶的小儿子在乌鲁木齐，今天应该赶回来了吧？ 儿子原来是帮老板搞家装的打工仔，因为诚信和坚持，得到第一桶金后自己创业，熟门熟路从事家装行业，选择十分明智。 这些年西部大开发，他是直接受益者。一家子奋斗多年，赚得盆满钵满，已坐拥千万资产。 儿子媳妇每月给老家的父母寄来4000元生活费。在乡下的生活，4000元可谓丰衣足食。 寄回的钱老爷子管着，男人当家嘛。 老爷子平时上个街，喝点小酒，打个小牌，随意买点中意的小东小西，小日子别提有多滋润。 老奶奶可就惨了，长得不讨老公喜欢，又比男的大六七岁。经过岁月的磋磨，男人斜眼看到，也每每咬牙切齿，嫌她丑，嫌她啰嗦，嫌她邋遢。 老爷子百般挑剔，千般恶语，万般嫌弃，只把她当成奴仆呼来吼去，老奶奶得不到半分温暖和尊重。 老人满心委屈，早就哭干了眼泪。时时郁闷，无法排解。虽无大病，然气短胸闷，四肢无力，萎靡不振。 跟了老头子60年，为他生儿育女，不但儿大女成人，早已儿孙满堂，甚至曾外孙都有俩了，儿孙们都有出息，没想到自己老来结局如此凄凉。 老奶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除了自叹命薄，自暴自弃，更恨男人老了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男人无情如此，日子还有啥奔头？ 如果不是老男人不会做饭洗衣干家务，又怕儿子媳妇断了“供奉”，恐怕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老奶奶没文化，没长相，没朋友。说来也巧，五个女儿都远嫁，婚后各有各的事儿，一年到头除了春节拜年才回娘家一次，平时极少走动。 女儿们也不是没给孝敬，但是老头强势掌管，当面给老娘的钱，女儿们一走，就被老男人没收，一张不留，说她老了，怕她管不住钱被人骗走。 老婆子当惯了受气包，表面上定然不敢有半句怨言。 老男人信奉“牛肉要服臜，婆娘要服打”的老教条，年轻时候可没少动拳脚。 确实，婆娘被打怕了，从此夫为妻纲，男人威风八面，说一不二。 几十年来，老奶奶备受折磨。平时想买点需要的用品，男人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不理不睬，要么找借口不给，要么给个一块两块的像打发叫花子。 俗话说，相由心生。 老奶奶过得不自在，日日怨恨，怎能修得菩萨相貌？所以那长相，越老越是一言难尽，老爷子就越发不给正眼。 老奶奶病了，昨天还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上街去想买几片药来吃。 去医院要挂号，她嫌麻烦。再说，医院的药都好贵好贵，老头没给她医保卡交费，她认不得人，也不会用什么卡。 路边药店的老板是老熟人，知道老奶奶兜里没钱，好心告诉她说，你没发烧，不用吃药，回去熬点姜汤呀陈艾水呀，喝两碗驱个寒，睡觉前泡个脚出个汗，夜晚盖厚点就好了。 谁知，真的“好了”，彻底解脱了，阿弥陀佛。 老人家，走好！ 街上传来哀哀哭泣，揪心的唢呐震荡耳膜。不能再听了，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 空气阴冷，夜风凛冽，真冷啊…… （2022年12月24日晚） 作者简介：简子（原名简映竹，简贵莲）生于綦江区高青九龙峡，綦江文化馆文化志愿者，綦江博物馆文博志愿者，綦江区非遗“简氏剪纸”第15代传承人，喜爱剪纸、布艺、古琴，爱分享大山里的故事。相约《僰俗》，与你同行。
《僰俗》征稿启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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