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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诗经》之《国风·卫风·氓》(二)

 夏晼面 2022-12-26 发布于河北


卫风:《诗经》“十五国风”之一,今存十篇。

这是一首弃妇自诉婚姻悲剧的诗歌。此诗女主人公以无比沉痛的口气回忆了恋爱生活的甜蜜以及婚后被丈夫虐待和遗弃的痛苦,表达了她悔恨的心情与决绝的态度,深刻地反映了古代社会妇女在恋爱婚姻问题上倍受压迫和摧残的情况。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沃若:润泽柔嫩貌,犹“沃然”,像水浸润过一样有光泽。若:词尾,与然、如通用。以上二句以桑的茂盛时期比自己恋爱满足,生活美好的时期;一说以桑叶的柔嫩,喻女子正在年轻美貌之时;一说喻男子情意浓厚的时候。

白话双解:

【桑树在茂盛未曾落叶之时,它的叶子润泽柔嫩、光鲜亮丽。正如我年轻貌美之时,受到君郎的怜爱,情浓意厚。】

【甜言蜜语正如汁液丰润的水果,让人迷失于其甘美的假象之中。沃叶的假象终将熬不住金风销铄,它如谎言的遮羞布。在说谎者目的达到之时,假象潸然落下,谎言的丑态图穷匕见。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鸠兮:于:通“吁”(xū)本义为表示惊怪、不然、感慨等,此处与嗟皆表感慨。鸠:斑鸠。

桑葚:桑树的果实。传说斑鸠吃桑葚过多会醉。这二句是以鸠借喻女子,以桑葚借喻男子,告诫女子不要沉溺在爱情里。

白话双解:

【但是啊,未曾想到,唉!那些树丛中傻傻的斑鸠啊,不要去过多的进食桑葚。傻傻的我啊,不应该沉溺于充斥着花言巧语的爱恋之中。】

【等到看清谎言者的真面目时,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深陷泥潭。幡然醒悟之时,只有大脑是清醒的,话语和身体囿于困境,哪里还有反驳的机会和力气?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耽(dān):本意是垂耳,这里是“酖(dān)”的假借字,过分地沉溺于欢乐,迷恋,沉溺,贪乐太甚;一说乐,欢爱;一说chén,沉湎于爱情;一说同“枕”,引申为男女共枕眠。

白话双解:

【那些多情的女子们啊,千万不要沉迷于男子的甜言蜜语,和巧语辞令的爱情之中。】

【婚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深埋于光鲜亮丽的外表和诚恳忠实的话语之下的、难以捉摸的内心世界。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怕的是涉世不深却不自知,处事不明却自以为。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说:通“脱”,摆脱,解脱;一说多外讲述。

白话双解:

【那些男子沉迷爱恋之中后,仍旧可以脱身事外。】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爱情的任何一方都将承担过错方的所有烦恼,过错方也永远不会产生自责。若不是心心相印、举案齐眉的情感,而是心怀鬼胎,各自计算各自的利益,爱情的天平必然失衡。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白话双解:

【而痴迷于爱情的女子为所爱之人付出之后,却不能再解脱。】

【世上总不缺少专情的人,甚至痴情的人,无论性别,最让人羡慕的是两厢情愿、相伴一生,甚至再世循环、再续前缘。怕的是遇人不淑,只因辨人不清,被对方的表演所蒙蔽了双眼。或许爱情更容易使人失去辨明是非的理智。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陨(yǔn):堕,坠落,掉下。这里用黄叶落下比喻女子年老色衰。黄:变黄。其黄而陨:犹《裳裳者华》篇的“芸其黄矣”,芸也是黄色。这句以桑叶黄落喻女子颜色已衰。一说,喻男子情意已衰。

白话双解:

【等到桑叶落下的时候,桑叶颜黄色衰不能再回到从前。一如多年之后的新娘变成他家妇,人老珠黄,却遭到男子的无情抛弃。】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时间可以抹去真相,也可以擦去谎言。谎言不能永远遮蔽真相,谎言总是为了目的而存在,当目的达到之时,谎言也将被戳穿。

自我徂尔,三岁食贫。

徂(cú):往、到。徂尔:嫁到你家。

三岁:多年。三,表示多数,非实指。食贫:过贫穷的生活;一说食物缺乏。贫:贫苦。

白话双解:

【从我嫁到你家,年年岁岁过着积穷积贫的生活,食物缺乏无保证。这哪有从前你追求我的那种视钱财如无物的样子。】

然而,谎言的实施者有时得不到其应得的惩罚。反倒是被骗者承担谎言后果的概率更大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汤(shāng)汤:水势浩大的样子。

渐(jiān):渍,浸湿。帷(wéi)裳(cháng):车上的布幔。以上两句是说被弃逐后渡淇水而归。

白话双解:

【到如今却又抛弃于我,让我独自渡过这浩浩荡荡的淇水,全然没有婚前你侬我侬的景象,全凭河水浸湿渡河车上的布幔,想当初你又何尝怕河水湿了我的衣衫。】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

爽:差错,过失。

贰:“貣(tè)”的误字。“貣”就是“忒”,和“爽”同义。这里指爱情不专一。以上两句是说女方没有过失而男方行为不对。一说有二心;一说差错。忒:差失,过错。行(háng):行为。这句连上句说,女子并无过失,是男子自己的行为有差忒。

白话双解:

【作为一位嫁做人妇的女子,我并没有过失啊。而作为丈夫的你,却是恩情不专,行为有差忒。

【柔弱困窘的一方,只有远远地逃遁远离施害者,越早越好、越远越好。乐土乐土,哪里又是弱小受害者的乐土呢?

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罔极:没有准则,反复无常。罔:无,没有。极:标准,准则;一说止;一说中。

二三其德:在品德上三心二意,言语行为前后不一致;一说言其行为再三反复。

白话双解:

【这个男人反复无常,没有做丈夫的准则,在品德上三心二意,言行前后不一。】

【当婚姻结束之时,虽然是受伤害着的解脱,却不是对施害者的惩罚,不及法律惩戒的尺度,不知施害者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

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

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言语寡滋味  随意夏晼面

人生石斗米  古井澹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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