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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男子祖上三代短命,他做善事仍早亡,阎王:再加七天

 老穆的民间故事 2022-12-31 发布于江苏

明朝万历年间,龙安府平武县有一个裁缝,名唤东门庆,他为人善良,风流洒脱,因有着一段离奇的经历,成为当地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广为流传。

东门庆出生寒门,祖上三代都是裁缝,这倒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他家有个特点,短命,活不过三十。

他的曾祖父二十九岁那年溺水而亡,他的祖父二十八岁那年坠崖而亡,他的父亲二十七那年被雷劈死了。

如今,东门庆已二十六岁,家中别无他人,因而整日惶恐不安。

一天,东门庆在家中裁剪布料,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阿庆,开开门啊!”

东门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剪刀一歪,将自己的食指剪破了,鲜血直流。

“真他娘的倒霉!”东门庆大骂道,“大清早就来敲门,死人啦!”

东门庆虽说嘴上不情愿,但身体却很诚实,双腿不由自主地朝门口走去。

“阿庆,开开门啊!”

“别再敲啦!”

东门庆大喝一声,随即抽开门栓上的横木,双手一拉,大门便开了,但见门外站着一个老婆婆。

东门庆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道:“干娘,你嗓子怎么啦?快进来说话!”

东门庆口中的“干娘”,是村东头的王婆。

东门庆自父母双亡后,度日甚艰,村里人都嫌他是“催命鬼”,不敢也不肯接济他,唯有王婆愿意帮助他,还时常送些吃的给他,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

王婆只有一个老伴,无儿无女,在她眼中,早已把东门庆当成了自家儿子。

起初,邻居都劝王婆,不要认他做干儿子,否则会被他克死,可王婆偏不信这个邪,执意要认他做干儿子。

“阿庆啊,不好啦!你干爹他……他走啦!”王婆带着哭腔说道。

“干爹,走啦?”东门庆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我真是个催命鬼?”

“阿庆啊,别再自责了,赶紧去看看他吧。”王婆哭着说道。

东门庆带着不解,疑惑,懊恼与自责,朝王婆家走去。

王婆家有一间茅草屋,一间锅屋,院子是半人高的篱笆围成的。

王婆推开篱笆门,走在前头,东门庆则跟在身后。

约莫走了二十步,王婆又推开堂屋的木门,但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被一张粗糙的黄纸盖着脸。

“爹!”东门庆忽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王婆也忍不住落泪,跟着哭了起来。

他俩的哭声惊动了四邻,不一会儿,屋子里便围满了人。

“王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老婆婆将她扶起,宽慰道。

东门庆一直跪在地上哭,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将他扶起。

王婆怕他心生不快,连忙将他扶起,让他不要再哭了。

“王婆,李老汉这是怎么啦?”人群中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王婆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带着哭腔说道:“老汉昨夜起来小解,见到一只黄皮子偷鸡,连忙抄起门口的木棍,只一棒,便将那黄皮子打死了。待他转身离去时,忽然从身后蹦出来一只更大的黄皮子,跳到他肩膀上,朝他的喉咙拼命撕咬。老汉由于年岁已高,轰的一声跌倒在地。我见老汉跌倒,连忙去打那黄皮子,那黄皮子突然跳到我肩膀上,想要咬我。幸亏我眼疾手快,用手护住了喉咙,那黄皮子一口咬在了我的银镯子上,疼得它上窜下跳,灰溜溜地跑走了。”

众人听后,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议论起来。

东门庆听了,两眼直冒怒火,自言自语道:“这该死的黄皮子,我要做一件黄皮大衣,为干爹报仇。”

历经三天,李老汉的葬礼在王婆、东门庆及众邻居的帮助下,终于结束了。

老汉的葬礼,东门庆是亲力亲为,忙里忙外,三天下来,竟然瘦了一圈,王婆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王婆见东门庆年纪不小,也该成家了,万一哪天他不小心走了,家中还能留个后。

一连三天,王婆走遍了附近五个村庄,经过一番打听,终于物色到一个不错的姑娘。

姑娘名叫金瓶儿,年方二八,家中排行老三,大姐叫金梅儿,二姐叫金莲儿。

金瓶儿父亲早亡,母亲刘氏将她们姐妹仨拉扯大,由于没有正当职业,家中一贫如洗。

好在姐妹仨长得貌美如花,一个比一个俊俏,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她家的门槛都修了三回。

最终,刘氏将大姐金梅儿嫁给了五十岁的薛员外,成了他第五房小妾。二姐金莲儿嫁给了六十岁的冯地主,成了他第六房小妾。

大姐与二姐的出嫁,让刘氏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但刘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女儿过得并不好,至今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还经常受其她妻妾的欺负。

正因为如此,刘氏决定不再委屈老三,想让她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实人家。正在她四处物色人选时,恰好遇到了王婆。

王婆将东门庆的情况说明后,刘氏感到很满意,欣然同意了。当然,王婆并没有将东门庆家短命的事情告诉她。

第二天,双方在王婆的安排下,见了面,彼此都很满意,这门亲事就算定了下来,双方决定在月底举办婚礼。

东门庆要娶老婆了,心中自然欢喜,房子有了,钱不是问题,只剩下婚礼的衣服没有搞定。

东门庆心想,反正要做一件黄皮大衣烧给干爹,做一件是做,做三件也是做,还不如多抓几只黄皮子,做它三件。

心中有了计划,东门庆便一门心思扑在抓黄皮子上,考虑到黄皮子喜欢夜里偷鸡,东门庆便买了一百只鸡,分别养在自家门口,王婆家门口,田地里和坟地里。

白天,东门庆在家睡觉。到了晚上,他便左手拿着布袋,右手持着木棍,出了门。

第一天晚上,他抓了二十只黄皮子,这让他欣喜若狂。

第二天晚上,他只抓了十只黄皮子,这让他有点恼火,决定明晚去冒险。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直接去了坟地,做最后一博。

坟地位于村西边,大概有十亩地,南北走向,大大小小几百坐坟。

东门庆将买来的鸡放在一个五尺见方的鸡笼里,鸡笼被他放在坟地中央的一块空地上。

今夜恰好是八月十五,月亮又圆又大,似一盏明灯,照亮了大地。

东门庆蹑手蹑脚地走向那鸡笼,忽然左脚被一个凸起的树根绊住了,只听“啪”的一声,东门庆跌倒在地,树上的乌鸦“呱呱……”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该死的树根!”东门庆轻声骂道。

东门庆见偷袭黄皮子无望,便站直腰杆,径直走向那鸡笼。

东门庆仔细观瞧鸡笼,着实吓他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三步。

“十几只鸡全被它吃了,难怪肚子撑得那么圆。”

想到这,东门庆将手中的木棍透过鸡笼缝隙伸了进去,朝那黄皮子一阵乱捅,只听得笼子里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嘶叫声。

约莫半柱香时间,那声音止住了,东门庆仔细看去,黄皮子已不动弹了。

东门庆甚是惊喜,连忙打开鸡笼,将黄皮子掏了出来。

谁知刚取出来,那黄皮子突然跳了起来,张开嘴,朝东门庆的喉咙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东门庆吸取了李老汉的教训,连忙后退四五步,并将胳膊横在脖子前方,黄皮子扑了个空。

还没等东门庆站稳脚跟,那黄皮子又扑了过来。东门庆急中生智,向右滚去,躲过了黄皮子猛扑。

东门庆由于用力过猛,将一座墓碑撞倒了,露出来一个白色破碗,他没有多想,直接拿起,朝那黄皮子冲了过去。

待他转身时,那黄皮子却消失不见了。

东门庆是个遵守孝道之人,连忙将手中的碗放回去。当他蹲下去的那一刻,但见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墓碑下方,藏着一堆金元宝,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东门庆连忙起身,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将腰中的蓝布包袱解下来,又蹲了下来,把这一堆金元宝全部装了进去,又将这墓碑扶正,加了些泥土,用脚踩瓷实了。

收获了这些金元宝,东门庆早将刚才的恐怖抛之脑后,大摇大摆地回家了。

回到家,东门庆是一夜未睡,眼睛一直盯着床上的那堆金元宝。

翌日,天将破晓,东门庆便出了门,但见门口的晾衣绳上吊满了黄皮子的皮,密密麻麻,若是胆小的人见了,只怕吓得掉头就跑。

东门庆取下五个黄皮,进了屋,开始制作黄皮大衣。

一连十日,东门庆都没有出门,最终在第十天晚上,大功告成。看着眼前三件崭新的黄皮大衣,他得意地笑了。

是夜,王婆来找东门庆,想安排一下明日结婚之事。

“干娘!需要准备什么,你一人全权负责。若是需要使银子,尽管提。”东门庆豪气地说道。

王婆笑了笑,道:“阿庆啊,我跟瓶儿母亲商量过了,考虑到你挣钱也不容易,提亲钱就免了,明日迎亲时,只需要给她母亲50两便可。另外,婚礼所需的礼品、花轿、鼓乐手、舞狮队等,共需要30两银子。你给我80两便可。”

话音刚落,东门庆没有说话,王婆以为他掏不出这个钱,连忙说道:“你给我60两也行,老生这多年来攒了20多两银子,帮你垫上,权当随礼了。”

东门庆直接走向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蓝色钱袋,又径直走了过来。

“干娘,这是100两银子,你先拿去使。剩下的,就当孩儿孝敬你老人家了。”东门庆边说,边将钱袋子塞到王婆手中。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王婆犹豫道。

“干娘!你这是哪里的话?快拿去吧!”

东门庆一边说,一边走向衣柜,将做好的黄皮大衣拿了过来。

“干娘,黄皮大衣做好了,你拿去烧给干爹吧!别让他老人家在下面冻着。”东门庆道。

王婆领了钱和黄皮大衣后,便匆忙回家,安排明日婚礼之事。

翌日,在王婆的静心安排下,在吹吹打打声中,东门庆如愿娶回了金瓶儿。

到了掌灯时分,东门庆送走了亲朋好友,连忙拴上门,去了洞房。

一个是秋后干柴,一个是燎原之火,熄灯之后,两人是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东门庆结婚后,不再干裁缝了,而是到县城开了一家生药铺子,做起了生药生意。短短三个月时间,他便开了六家店铺,他的名声也起来了,人们都称他为东门大官人。此外,他还出钱给王婆开了一家茶铺,解决她的生活问题。

东门庆深知家族有“短命史”,因而做起了善事,凡是遇到可怜人,他都会施舍些银两。除此之外,他还在每个月的单日搭棚施粥,救济贫苦百姓。

一时间,东门庆的名声响彻整个平武县,人们都称他为东门大善人。

一天,东门庆正在家中遛鸟,金瓶儿突然跑了过来,带着哭腔说道:“官人,大姐和二姐来信,说她俩又被欺负了。你能不能救救她们俩?”

东门庆既喜欢做善事,又是个要脸之人,一听说爱妻的两个姐姐被人欺负了,顿时火冒三丈,大怒道:“岂有此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我怎么收拾那两个老秃驴。娘子请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东门庆连忙去了卧室,少顷又走了出来,叫上两个家丁,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东门庆径直去了县城里最大的酒楼,醉美楼。而那两个家丁,则骑上快马,分别去了金瓶儿大姐家和二姐家。

东门庆定了最大一个包间,又点了十八道菜,耐心等待着。

约莫半个时辰,大姐金梅儿,大姐夫薛员外,二姐金莲儿,二姐夫冯地主,悉数到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东门庆带着些许醉意,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薛员外,冯老爷,晚生是个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有话就只说了。两位要多少两银子才肯放了大姐与二姐。”

薛员外与冯地主虽说有钱,但却比不上东门庆,再加上东门庆近日与县衙的人来往密切,他俩也不敢说话。

东门庆见他俩不说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元宝,让家丁摆在薛员外与冯地主跟前。

那两人见了,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一个劲地夸东门庆。

东门庆见状,连忙让家丁拿来纸和笔,让他俩当场写休书。

两人也不含糊,执笔就写。写完后,与东门庆寒暄几句后,便拿着金元宝灰溜溜地走了。

家丁见他俩走了,也自觉走了出去,将房门掩上,屋中只剩下东门庆、金梅儿与金莲儿。

金梅儿与金莲儿见东门庆为了自己一掷千金,纷纷上前拜谢。

东门庆见她俩貌若天仙,不觉动了色心,手不老实起来。

金梅儿与金莲儿也是过来人,又岂能不知他的意图,两人均没有拒绝。

约莫半个时辰,东门庆领着金梅儿与金莲儿走了出来,三人乘着马车,回家了。

金瓶儿见大姐二姐来了,好不欢喜,三人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又是闹,聊的特别起劲。

金瓶儿见她俩可怜,便让她俩暂住在这里,两人欣然同意了。

金瓶儿又询问东门庆的意见,东门庆没有丝毫犹豫,爽快地答应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东门庆更加心惊胆战了,为了避免重蹈父辈的覆辙,他拼命地做善事,希望能延长阳寿。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在东门庆做完百件善事后,他还是气绝身亡了。

东门庆刚咽气,就被两个鬼差带走了,眨眼间功夫,便到了阎罗殿。

“阎王,我不服!我是一个大善人,凭什么让我英年早逝?”东门庆愤怒地说道。

阎王翻了翻他的阳间履历,大声喝道:“你这刁民,做了如此多的恶事,还想长寿?”

东门庆十分不解,立即问道:“请大人明示,小的并没有做恶事。”

“王婆好心帮你,你却偷了她10两银子,此举减阳寿1年。你裁衣服时,故意减少尺寸,却多要钱,此举减阳寿1年。你为了挣钱,杀了无数黄皮子,此举减阳寿10年。你将贪官的墓碑撞倒,并看到他的脏物,理应加20年阳寿,可是你又将那墓碑扶正,偷偷花了他的钱,这无异于助纣为虐,比举减阳寿20年。你背着妻子,每日与金梅儿、金莲儿苟合,此举减阳寿40年。东门庆,你本应活100岁,熟料你不自爱,不珍惜,是咎由自取!”

东门庆听后,懊恼地低下头来。

“东门庆,念你做善事也有功劳,本王让你多活七天。七天之后,你再来报道,希望你妥善处理后事。”

阎王说完,大手一挥,东门庆便消失不见了。当他醒来时,身旁围着金瓶儿、金梅儿与金莲儿。

东门庆看见金瓶儿哭得稀里哗啦,金梅儿与金莲儿则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

少顷,东门庆忽觉身上有力,便坐了起来,她们仨先是被吓一跳,过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金瓶儿先走了过去,将他扶起。金梅儿与金莲儿见他真的活了过来,也不再害怕,先后走了过去。

“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东门庆撂下这句话,便出了房门。

七天时间,东门庆安排了所有后事。

他将房产与药铺交给了金瓶儿,并让药铺的武掌柜今后配合她管理。

他给了金梅儿、金莲儿各一百两银子,让她俩找个老实人嫁了。

他给了王婆一百两银子,让她提前备好后事,百年之后,金瓶儿会为她守孝。

他将黄皮大衣烧了,并劝告世人,不要随意杀生。

他拿出一千两银子,捐给家乡父老,包括曾经看不起他的村民。村民们分到钱后,脸上都火辣辣的,纷纷自责过去的自私行为。

最后,他写了一封长信,留给他没出生的孩子,主要是劝他要多行善事。

短短七天时间,在东门庆的引领下,平武县掀起了做好事的浪潮,人们更是称他为东门大圣人。

七天后,东门庆安详地走了,但却没有遗憾!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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