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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学习之八十七 贾岛对韩愈的牵挂 文/张项学 拜师学艺是传递技艺的一种方式，古来司空见惯，但像贾岛遇到韩愈的情况倒是不多。 据说贾岛拜访李凝，李凝不在，他便在李凝的门上写了一首诗《题李凝幽居》，其中有一句是：“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他觉得“推”字不妥，欲换成“敲”字，吟哦间冲撞了韩愈的轿子，从此便与韩愈结下了不解之缘。 韩愈因反对唐太宗迎佛骨而被贬潮州刺史，途中写了一首《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此诗传到京城，贾岛看后感慨万千，写下了一首《寄韩潮州愈》。 寄韩潮州愈 中唐 · 贾岛 此心曾与木兰舟，直到天南潮水头。 隔岭篇章来华岳，出关书信过泷流。 峰悬驿路残云断，海浸城根老树秋。 一夕瘴烟风卷尽，月明初上浪西楼。 贾岛因少年不得志，失意出家，得韩愈赏识后还俗应举。对贾岛来说，韩愈就是他人生路上的一盏指路明灯。所以诗一开头就大抒情怀，恨不得追随木兰舟，与韩愈一起抵达南天潮水的尽头，既表露出他和韩愈非同寻常的感情,也流露出他对忠臣遭贬的不平。
诗中的木兰舟泛指船，当时人们喜欢用这个词，柳宗元有“破额山前碧玉流，骚人遥驻木兰舟”；许浑有“正把新诗望南浦，棹歌应是木兰舟”。贾岛在公元824年多次与韩愈、张籍泛舟南溪，他写过一首《和韩吏部泛南溪》，里面就有，“木兰船共山人上，月映渡头零落云”。 贾岛和韩愈两人的感情好到什么程度呢？一个的诗文从岭南传到华山脚下的京城，一个的书信走出蓝关，越过泷水，直达潮州。一个在诗里感叹，“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一个遥遥呼应，“峰悬驿路残云断，海浸城根老树秋”。一个恋家，连马都思念故乡而不愿前行；一个思友，直叹高耸入云的驿路，云遮雾障，阻断了它们之间的交往。一个遥望北天，大声地呼喊“家何在”，无奈地遐想“好收吾骨瘴江边”；一个心牵南疆，担心海水漫浸城根，那棵倔强的老树能顶得住寒冷潮湿的侵袭吗！ 贾岛诗中间两联把它们之间的情谊表现得淋漓尽致，读了让人泪目。读到此，或许你会想起周孚的“老树秋凄瑟，寒风昼窈冥”；或许你会想起释元肇的“岩响寒泉雨，风欺老树秋”。
对于老师那把老骨头扔到瘴江边的悲叹，贾岛是心如刀绞，他在最后一联，竭力安慰老师，放心吧，总有一天狂风将把瘴气扫除干净，老天会还你一个公道，到那时，明亮的月色高挂浪西楼，欢快的诗声回荡潮水畔。 可以想象得到，远在潮州的韩愈得到学生贾岛的这首诗，那颗孤独寂寞的心里，一定会荡起一圈圈幸福的涟漪。 这就是诗的魅力，它会在人悲凉的时候感到温暖，它会在人寂寞的时候感到力量，它更会使人在困顿的时候看到希望。 读贾岛《寄韩潮州愈》 张项学 潮州夜梦欲乘舟，复水重山怎到头。 月落舷边催桂棹，星来江上挤帆流。 推敲偶得吟哦事，贬谪却成萧瑟秋。 无奈风微云不动，婵娟何日挂西楼。 悠雲作于拾贝斋 2023/01/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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