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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第一贤相——子产》第十六章 众望所归 子皮让贤

 梦想童年594 2023-01-14 发布于江西

第十六章 众望所归 子皮让贤

由公孙挥、季札、裨谌等人话语中,从师慧的故事中,可以作出判断,子产担任宰相一职是:众望所归。世人都希望子产掌控郑国政权,若能如此,灾难频仍的郑国将会得以喘息,民众百姓也能过上平静安定的日子。但是,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年郑国又发生了一次动乱。这次动乱源于“驷、良之争”,它是同一宗族内部的“驷氏”子皙、与“良氏”伯有两人之间的个人争斗,后来逐步发展扩大为……

动乱发生之前的公元前543年年初,子产辅佐郑简公出使晋国。晋臣叔向与子产谈论郑国政事,唯一的话题就是“驷、良之争”。子产说:伯有专横武断又非常奢侈,子皙喜欢居于别人之上,两人互不相让。虽然经过大夫们调解,他们表面上和好如初,可内心里还是积聚憎恶,他们之间更大的争斗恐怕马上就要发生了。果然不出子产所料,这年秋季,血腥冲突爆发了。

身为郑相的伯有嗜酒如命,专门修建一座豪华地下室,在此饮酒作乐常常直到深夜,有时甚则通宵达旦,早朝的卿大夫都到了,他还沉醉在“温柔之乡”。当时有“举国卿大夫先朝见执政大臣、而后由执政大臣率群臣再朝见国君”之礼。众位卿大夫一起朝见伯有,可他“夜饮酒”之事尚未结束,就都分路回去。经常如此,这不是因酒误国吗?众人对他不满意倒还罢了,还有一个人对之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

这个人就是上章提到的,前执政大臣子驷之子、驷氏家族的子皙。子皙其人,子羽(公孙挥)说他“无礼而好凌人,怙富而卑其上”:不讲礼仪,喜欢凌驾于他人之上;仗着富有,鄙视其上级。子皙因不愿出使楚国一事,与伯有发生过两次口角之争。此人心狠手辣,他瞅准时机,用私人武装部队讨伐伯有。上次是未遂,这次就不一样了。他放火焚烧伯有府邸家园,让你无家可归!伯有逃到一个名叫雍梁的地方,酒醒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安全起见,又逃亡到临近的许国。

有大夫劝告子产:就直助强。意思是说:子皙这一方有理且势力强大,请子产帮助并附就子皙。可是子皙“直”吗?因工作上意见不一致,结下私人怨仇,再因此而“杀人放火”,身为国家政要,这样做置社稷于何地?置国君于何地?他们还认为“就”之“助”之对子产也有好处:可以乘机扩大自己私人力量。这是以此为“诱饵”拉拢子产。子产什么态度呢?子产断然拒绝。他反问道:“岂为我徒?”意思是:怎么能让驷氏、良氏这些人作为我的私人徒党?子产光明磊落,他既不愿意参与他们两大家族内部的派系之争,更不愿从中渔利,借机培植自己私人势力。他认为:身为卿大夫,应为国家着想,不能只为少数人谋利益,而结党营私更为其所不齿。

这次流血冲突以伯有出逃许国为标志,暂时告一段落。伯有走了,伯有一族死难者尸体无人收敛,出于仁爱之心,子产收敛并埋葬了他们。这是义举,可子产也知道有人不理解、不高兴,甚至有可能加害于他,为避免发生家族冲突、给国家带来麻烦、给社会造成动荡,事情一完就立即动身出走,也不和人商量,毕竟还有上卿子皮在国内支撑大局。有位大夫叫印段,认为子产做得对,即杜注所谓“义子产”,就跟从子产一块出走。上卿子皮劝止他们,众人反对:“既然他们不顺从我们,何必劝止?”子皮说:“子产对死者尚且那么有礼,更何况对于活着的人?”既然众人不理解子产,子皮就独自劝止,子产才回到郑国国都。

形势暂时缓和,为使政局进一步稳定,郑国君臣开始盟誓。春秋时期非常崇尚盟誓,目的是为了捐弃前嫌、不计旧恶、友好相处。当时郑简公有两次分量极重的盟誓:郑简公在太庙与众大夫盟誓,又与国人在都城门外盟誓。郑简公处心积虑,效果怎么样呢?对这样的盟誓,不仅当时人们颇有微词,后世人也认为:郑伯微弱,不能制其臣下,如此君臣诅盟,说明“乱未已”(动乱并未结束)。事实确实如此,两次盟誓似乎象征天下太平,其实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伯有不甘心蜗居许国,潜入郑国,组织一支军队,与子皙之驷氏家族发生了一次更大的流血冲突。伯有率部攻打郑国都城“旧北门”(此等行为古人谓之“乱”)。驷氏家族的驷带,是子皙弟弟子西的儿子,也是子皙之家族宗主,率领国都的人们攻打伯有。

伯有与驷带都是郑穆公的曾孙,是同一宗族的兄弟,各自都已另立门户,分属“良氏”与“驷氏”。双方都召请子产,子产说:“兄弟(伯有与驷带)之间闹到这步田地,真是不幸得很。我谁也不能相助,只有站在上天所要保佑的一方。”(子产若“掺和”进来,乱象就更大了)结果驷氏大胜,良氏大败。伯有死于买卖羊的街市上,无人敢为他收尸。子产亲自给他尸体穿上“寿衣”,又按礼为之号哭,然后安葬了伯有。

按辈分,子产是伯有叔父。第三章“五族之乱”中那个与子产父亲子国一起被害的司空子耳,是伯有父亲。伯有祖父子良是郑穆公庶子,子良又名公子去疾。郑灵公被因食鼋而创造“染指”典故的子公胁迫子家弑后,“郑人立子良”,子良坚辞不就“乃立襄公”。伯有他们这一支以子良的“良”字为氏,世称“良氏”。

良氏、驷氏与子产这一支的国氏,血缘关系都很近,都是郑穆公直系后代。子产不忍心自己远房侄子、执政大臣伯有暴尸街头。而且在子产看来,伯有尽管生活不够检点,但他毕竟为国家出过力,况且这次又是宗族内部斗杀,并非针对国家、针对国君,因此他要善待伯有。子产依照丧仪不但料理伯有后事,连其下属丧事也进行了料理:“敛而殡诸伯有之臣在市侧者,既而葬诸斗城。”古人重视厚葬,子产这样做是很耗费资财的,这种善行理应受到赞扬。但他这样做,子皙一方大为不满,他们磨刀霍霍,竟要进攻子产。这一次又是上卿子皮站了出来,他闻之大怒,对众人说:“礼,是国家支柱。杀有礼之人,祸患比什么都大!”这样,子皙之党才不敢向子产发难。

伯有遇害以后,根据排列顺序应有上卿子皮任执政大臣,子皮却把相位让给了子产。子皮为什么要把相位让于子产呢?《左传》没有说明任何理由。子皮也没有发表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讲”,子产也没有发表什么包括感谢之类的“就职演说”,因而我们看不到若是现在一定会出现的那种鲜花与掌声相伴的盛大场面。当时的场面似乎很小,可能是在人数不多的小范围内进行的。子皮要让,子产要辞。子产提出两个问题,认为这两个问题不能妥善解决,郑国就很难治理好:一是国小而紧邻大国,与大国关系稍有不顺,就会经常遭到大国刁难、欺凌;二是国内大族多、且受历代国君之宠幸多,尾大不掉、难以驾驭。

根据《左传》记载,纵观郑国历史,这两个问题确实是郑国存在已久、亟待解决的问题,甚至是关乎郑国前途命运、生死存亡的要害问题。正是子产在以后行政中密切关注并妥善解决这两个问题且颇有成就,郑国才逐步“复兴”并被南北二霸及列国所敬重,清人王源也才因此称许“子产为春秋第一人”(见序言)。既然这两个问题这么重要,执政大臣子皮是怎么看待的呢?他又是如何表态的呢?子皮说:“虎(子皮名虎,罕氏)亲自率领大族听从您的命令,谁还敢冒犯您?您好好辅佐国君行政吧!国家不在小,只要小国能妥善事奉大国(处理好郑国与诸大国的关系),国家政治形势就会宽缓安定。”

子皮的承诺掷地有声!听听他们发自内心的一番对话,我们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二人都没有丝毫“作秀”的扭捏造作之态。国家利益至上!他们是在切切实实地、坦坦荡荡地让贤,没有任何虚心假意、私心杂念。

让我们记住子皮,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代,竟有此等贤明之士!不贪图权位反而让贤于人,而且忠心耿耿为之“保驾护航”!有子皮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做坚强后盾,就像服了一颗“定心丸”,子产走马上任了,开启了长达二十二年的郑相生涯。这一年是公元前543年。子产执政,对郑国民众来说是一件幸事;对中国春秋时期的历史来说,也应该是一件幸事。春秋历史的星空更加璀璨,愈发光彩照人了。

此时的子产,大约刚过而立之年,不会超过三十六岁,正是人生年华最绚丽的时期,可也是执政经验并不丰富的时期。因而令人担心的是:接下来的执政之路会怎么样、今后的执政生涯会一帆风顺吗?请看“第十七章 抑奢倡俭 勉农励耕”。

《春秋第一贤相——子产》撰者长葛高根明(河南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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