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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儿时的年(“金谷”杯春节征文37号作品)

 淮阴语文 2023-01-15 发布于江苏

忆儿时的年

□陈青延

甜酒醇香蕴母恩

      年少的时候,每年腊八节一过,母亲就开忙碌起来: 除了在厨房的土灶上空,吊着钩子,挂着鱼肉,熏制腊鱼腊肉外,还要淘米蒸饭,酿制醇香的甜酒。

      在我的家乡湘北农村,酿制甜酒,称呼为“拍甜酒”。最早的几年里,农村搞集体,生产队里的生产结构单一,种植的稻谷大都是粘谷。母亲那几年过年时节,都是用粘米拍甜酒,后来,农村分田到户,农人们便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我家也趁机调整产业结构,种上了糯稻,从此,每年跨过腊八节的门坎,母亲就会拿来一口大木甑,把淘洗干净的米粒,放入筲箕或箩筐内滤干,再倒入木甑里,蒸出满满的一甑糯米饭,用来打糍粑、拍甜酒。

      每年过年拍甜酒之前,母亲都要去小镇上,找配制甜酒药子,去拍出的甜酒非常甘甜醇香的人家,买上几颗回家,开始了她酿制过年甜酒的习惯流程。

      年年过年,年年拍甜酒。母亲乐此而不疲。其实,我母亲酿制甜酒的方法很简单。每次拍甜酒,她就会拿来一两只脸盆,将蒸好的米饭装进里面,尔后将事先碾碎的甜酒药子,撒到盆内的米饭上,边拌边撒,直到她认为甜酒药子拌均匀了,才将盆内的米饭拍平拍紧,再在盆内米饭上的中心位置,用一只手并齐手指,插上一个嘴唇似的口子之后,再在盆子上面蒙上一层薄膜,盖上一件厚厚的棉袄,藏进家里的背风处发酵,个把星期时间过去,甜酒就会酿制而成,可以出窝,端出来吃了。

      母亲酿制甜酒掌握了一定的技术,拌撒的甜酒药子,均匀到位,分量准确,恰如其分,且密封发酵的温度和时间,也把握得十分精准。每年过年的时节,母亲拍出来的甜酒,不但酿子多,水泱泱的,而且还味美甘甜,醇香扑鼻,令人啧啧称赞。

      故乡的甜酒,故乡的情,故乡的甜酒,暖人心。

      可以说,在我年少的时期,每年春节时节,我家招待登门拜年,送祝福的乡邻乡亲和亲朋戚好友,母亲都会给客人每人煮一碗甜酒桂圆冲蛋,或一碗甜酒打荷包蛋,或一碗甜酒糍粑蛋什么的,让大家享用着过年的美味,过年的欢乐。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年少的感受中,母亲每年过年酿制出来的甜酒,不仅弥漫着浓浓的年味,而且还充满人间的温馨!

      记忆中,在我年少生活过的农村老家附近,居住着两户五保老人。一户五保老人,姓乐,小时候,我称她乐奶奶,另外一户五保老人,姓舒,我叫他舒爷爷。那些年,每到一年一度的春节来临之际,母亲都会怀着一颗慈爱之心,给两位老人每人送去一些过年的糍粑、个子粑粑、甜酒什么吃物。

      在我只身离开农村老家,栖息城市打拼的二三十年时间里,母亲每年过年的时节,仍然是一如继往地行善向暖,给左邻右舍的几户贫困户,送去她亲手酿制一些甜酒什么的过年用品。

      几十年来,母亲酿制的甜酒里,醇香飘溢,甜蜜诱人,年味浓蘸,醉美了串门的乡客,也醉美了我老家的乡村!


跟着父亲打年货

  孩童时代,每年的腊八节过去后,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希望过年的日子尽早到来,特别是我有一种十分急切的心情,盼望着及早成为父亲的“尾巴”,跟父亲上街去打年货时,一饱街上的热闹场面。

      记得小的时候,每年过年前夕,父亲上街去打年货之际,我都会“攀脚”,追着父亲上街去打年货。那时节,我们一家人生活水平不高,家里贫穷,父亲每年带着我上街去打年货,都只买一些非常普通的年货回家。

      当父亲在每年过年之前去打年货的过程中,我看见了市场里里摆着的一坂坂锤炮、一块块刮炮和一盒盒甩炮等洋炮,吵着要买一些回家玩时,父亲都十分吝啬手里的钱,苛刻地挑选了一些价格便宜的洋炮,应付性地给我买了一点,让我带回去玩耍与观赏。

      当然啦,在我小的时候,农村贫穷落后,市场上物质又匮乏。每年过年前夕,父亲带着我上街去打的年货,不外乎就是拿家里人平常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一点钱,买回来一些做年饭的家常菜和大年三十守岁时的食品吃物。如过年期间招待客人的饭菜,就只是买来一些笋子、西粉、红薯粉、海带与干子等;守岁与招待来客时用的茶食,也只是买来一些荸荠、柿饼、花根、雪枣、糖果等。

      时光如水琉璃碎,人间正道是沧桑。一晃,几十年已过,我的父亲早已乘黄鹤西去,如今我也早已为人之夫,为人之父。

      岁月更迭,四季轮回。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一度的春节已经来临。不过,在过年的前夕,跟着父亲一起打年货的角色变换成了我的女儿。女儿“攀脚”的父亲,也已经是走出乡村、栖身城市的我。

      可以说,打这以后,每到过年前夕,当我带着女儿出门上街,走入市场打年货的时候,市场上已充满着勃勃生机与活力,琳琅满目的年货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令人目不暇接!

      而每当我望着市场里,孩子们过年吃的食品和玩的东西应有尽有、丰富多彩的时候,便都会慷慨地从提包里拿出一叠“老人头”,鼓励女儿不论价格高低与否,只要有品味、自己在过年期间喜爱吃的各钟菜肴、茶食,以及喜欢耍的各种花炮、玩具等等,一准都会叫她挑选出来,买回家里。

      毫不夸张地说,自从我当父亲以后,每年过年前夕,女儿跟着我外出打年货,不管用钱多少,我们都会用心在保障一家人身体健康,提高一家人生活质量上做文章,力求使一家人的幸福指数,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


爆米花香年味浓

      在我小的时候,一家人居住在洞庭湖乡的农村。那时节,农村非常贫穷,物质又十分匮乏,每年的春节来临,各家的孩子缠着父母亲,前往村口流动的爆米花师傅那里,打回一袋喷香的爆米花,这样家里准备过年的气氛就开始浓烈起来了。

      那时节,每年的春节到来之后,农村千家万户供孩子吃的东西很少,除了从村里流动的爆米花师傅手上打回一袋爆米花和从走村串户的货郎担上买回一点姜糖与糖果外,就是自家炒一些芝麻、豆子、瓜子和红薯片什么的。

      我清楚地记得,小的时候,当每年春节来临之际,村里流动的爆米花师傅,用的爆米花机都很简单而又有普通:一个风箱一个帆布袋一个木炭火炉,外加一个火炉架起的爆米花铁罐。每当打爆米花的师傅把每家农户要打爆米花的大米放入铁罐中,再在铁罐的大米里投进一小匙糖精,盖上铁罐盖子,经过爆米花师傅在火炉上转动几分钟,达到一定的火候后,爆米花师傅就会把铁罐取下来,放到那只帆布袋的口上,打开铁罐的盖子,“砰”的一声,一袋香甜酥脆的爆米花就打好了哩。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小的时候,我的胆子很小。每当一年一度的春节到来的时候,我扯着母亲的衣角,央求她带着我去村口打爆米花的时间里,害怕听见爆米花机的响声,都会禁不住用两只手掩住自己的耳朵,背过身去不敢看爆米花师傅开罐,倒出每一铁罐打好的爆米花。

      岁月如梭,青山依旧。一晃,几十年时间已经过去,每年一度的春节到来,不变的年味仍在。如今,虽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是我家乡每年春节来临后的年味,却有越变越浓的态势。

      而今每年一度的春节,我老家的城市乡村,孩子们要求父母亲打爆米花的风俗仍然传承下来了。不过,近些年来,爆米花师傅打爆米花的器具都已升级了,全部实现了机械化。孩子们每年过年的前夕,跟随父母亲一道,打回家来东西不光只是爆米花,还有爆米筒和棉花糖。这些爆米花、爆米筒和棉花糖,飘荡着浓香的年味,醉美了城乡,醉美了乡亲,醉美了新春!

 作者简介:陈青延,湖南省南县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劳动模范,有作品散发在《柬华日报》《世界日报》《国际日报》《明州时报》《伊利华报》《欧华导报》《中华日报》《人间福报》《中华导报》《亚特南大新闻报》《海华都市报》《西贡解放报》《菲律宾商报》《七天周报》《印尼讯报》等海内外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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