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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春秋 2023年为农历癸卯年，卯为地支第四位，对应的生肖动物是兔，回溯漫漫历史长河，兔子温顺可爱、活泼生动、狡捷善奔，形态各异，作为人类生活中较为常见的动物，其形象在文学、绘画、民俗等各个领域无处不在，在农历兔年到来之际，我们简单地聊聊画兔这个话题。
捣药的玉兔 东汉徐州睢宁西王母画像石局部
1974年马王堆11号墓出土的《西汉帛画》局部（兔子在左上角）
西王母汉画像砖（右边就是一只正在捣药的兔子） 兔子自古便被认为是祥瑞动物，俗称瑞兔，它很早便进入人们的生活，在满足人们美味需求的同时，更成为福祉长寿、多子多孙的美好象征。在民间传说中，兔子与家喻户晓的嫦娥奔月神话联系在一起，它与嫦娥相伴，居住在月宫负责捣药。无独有偶，另外一位比嫦娥级别高许多的神仙西王母麾下的兔子也是负责制药的，传说西王母居于昆仑山，身边有三神兽：三足乌、九尾狐和玉兔。三足乌为西王母寻找食物，九尾狐供西王母使唤，玉免专门制造长生不老药物。秦汉时代的人们追求长生不老、渴望跨越死亡得道成仙，在汉代画像石中，生动自然、栩栩如生的玉兔捣药的形象随处可见。
莫高窟 第407号 三兔藻井 在佛教中，兔也是吉祥之物。佛经中常以兔、马、象三兽的渡河来比喻三乘断惑修行的深浅。《佛说兔王经》记载：释迦牟尼前世出家修行在森林中断炊，当生命垂危时，兔跳入火中后成了熟肉，拯救了佛祖的生命，为了表达对兔的舍生精神的纪念，从此佛门素食斋饭。莫高窟第407窟中的三兔藻井图案，是敦煌石窟最具代表的图案之一，图绘三只兔子，耳朵连在一起，在往同一个方向奔跑着，彼此接触着对方，却又永远追不到对方。关于这三只兔子，众说纷纭。很多人相信这三只兔子代表的分别是“前世”“今生”“来世”。三兔共耳，三世轮回，寄予互相依存，既包含着往复共生的寓意，也象征着对未来的美好祝愿。
2023兔年生肖邮票 同圆共生 这三只兔子的造型，大家看着是不是非常眼熟？不错，曾引发网友热烈讨论的、由著名画家黄永玉先生设计的2023兔年生肖邮票中的第二枚，名为“同圆共生”，描绘三只兔子首尾相接、奔腾不息的场景，黄先生设计时是否借鉴了敦煌三兔藻井图案，显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言归正传，接下来，我们追溯中国美术史发展的源流抵达大唐盛世。唐王朝国力雄厚，经济繁荣，为文化的发展和繁荣提供了有力的物质保障，绘画艺术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得到繁荣和创新。唐代人物鞍马画取得了非凡的成就，青绿山水与水墨山水先后成熟，花鸟与走兽也作为一个独立画科引 起人们注意，可谓异彩纷呈。由于时代久远，唐代绘画真迹能传世至今者寥寥无几，我们只能从典籍著录中寻找画兔的相关线索。 据《宣和画谱》记载，唐代画兔的画家有常粲、赵博文、刁光胤等几位，宣和御府收藏有常粲《懿宗射兔图》一幅，从标题来看，这是幅一人物画，描绘的是唐懿宗李漼的狩猎时弯弓射杀野兔的英姿。赵博文是尚书左丞相赵涓的儿子，他和兄弟赵博宣都是著名画家周昉的弟子。赵博文精画仕女、兔犬，所画《兔犬图》,笔法细腻，为世人所赞赏，自然也成为宣和御府的收藏品。 另一位唐末著名画家刁光胤，一作刁光，长安(今陕西西安)人，擅长画花鸟。唐昭宗天复元年(公元901年)避地入蜀，在蜀三十多年，活到八十多岁高龄。刁光胤作画极其勤奋：“非病不休，非老不息”。善画湖、石、花卉、猫兔、鸟雀，画龙也栩栩如生，为寺院画了不少壁画。他传授的知名弟子包括黄筌、孔嵩等人，对风行五代、北宋时期的“黄氏体制”花鸟画起着先导作用。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有刁光胤《写生花卉册》，不仅色彩鲜艳，印泥清晰，画风也有唐的印迹。但仔细观之，还是和唐有一些明显的区别。虽然台北故宫一直将其做为唐代画作，但这本册子应该是后人的伪作。同样收藏于台北故宫的清代画家杨大章《仿刁光胤写生册》中有一开《乔松卧兔》，从中我们可以一窥刁光胤画兔的风采。
清 杨大章《仿刁光胤写生册》之《乔松卧兔》 在《宣和画谱》中记载的五代时期擅长画兔的画家有厉归真、郭干晖、钟隐、黄筌。历归真是画牛、虎的高手，也擅长画竹雀、猛禽，宣和内府收藏有他的画兔作品《荀竹乳兔图》；郭干晖，北海营丘人，擅长画花鸟鱼虫，为了画好花鸟，他经常在郊区别墅里亲自饲养禽鸟，近距离观察它们的动态，有灵感时才提笔作画，作品极其生动传神。宣和御府收藏郭干晖的画兔作品有四幅。五代南唐另一位画兔名家是钟隐，画史上记录着这样一个段子：钟隐因为擅长绘画，被许多人尊重。他虽然什么都画，在画花鸟鱼虫上却不得方法，为了画好花鸟鱼虫，他就想拜师郭干晖学艺。可郭干晖有一个癖好，因为害怕自己的独门绝活被人偷学去，从来不当着别人的面作画。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钟隐放低身段，去郭干晖家做奴仆，不但兢兢业业，而且非常忠实肯干。后来，郭干晖得知此人就是钟隐，是为了学画才到他家做奴仆的。钟隐的诚心打动了郭干晖，他将自己的画艺倾囊相授，而钟隐也终于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名画家。宣和御府收藏钟隐的画兔作品多达十一幅，这个数量也就直接了证明钟隐画兔水平相当高。 五代时西蜀画院的宫廷画家黄筌，也是画兔高手，北宋著名书画鉴赏家和画史评论家郭若虚认为画家的志趣和生活环境决定了作品的题材，并指出黄氏父子长期生活在宫廷，耳目所习，所以“多写禁篽所有珍禽瑞鸟，奇花怪石，今传世桃花鹰鹘、纯白雉兔、金盆鹁鸽、孔雀、龟鹤之类是也”。传说当时有使节向蜀主进献白鹰，宫殿的壁上有黄筌画的兔、禽，栩栩如生，白鹰见了，屡欲搏之，可见黄筌的兔、禽都画得栩栩如生。北宋诗人王安石曾有一首诗名为《江邻几邀观三馆书画》，诗中提到“李成寒林树半枯，黄筌工妙白兔图”，众所周知李成的拿手绝活是画枯树寒林，诗人用黄筌工妙白兔与之对仗，足以说明，黄筌的白兔工笔白兔是画得极好的。宣和御府收藏有黄筌的一幅雪景雀兔图、四幅雪兔图、三幅鹘兔图、两幅秋陂跃兔图、一幅写瑞白兔图以及一幅药苗小兔图。黄筌还有一幅《子母兔》图画得非常生动，元末明初著名诗人高启在欣赏完毕后，写了一首题画诗： 阳坡日暖眼迷离，芳草春眠对两儿。 谁道姮娥曾作伴，广寒孤宿已多时。 黄筌的儿子黄居寀、黄居宝承父业，擅长工笔花鸟，黄氏父子的画风深得北宋宫廷喜爱，对宋代院体画有极大影响，长时间内成为画院花鸟画创作的标准。与徐熙并称“黄徐”。风格上“黄筌富贵，徐熙野逸”。宣和御府收藏有黄居宝雪兔图一幅，黄居寀笋竹雀兔图一幅、写瑞兔图一幅、山茶雪兔图一幅、雪兔图两幅。
黄居寀（传） 药苗三兔图 局部 遗憾的是，黄氏父子的画兔作品均已失传，目前我们能见到的唯一一幅传为黄居寀所作的《药苗三兔图》，该幅作品出现在中国嘉德香港2016秋季拍卖会上，以5,900,000港元成交。 进入宋代后，画兔名家众多，如丘庆余、徐崇嗣、滕昌佑、赵昌等，均有作品收藏入宣和内府，我们就不进行枯燥的一一列举了，重点介绍一幅画兔的顶流作品，也就是如今收藏于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崔白《双喜图》。
宋 崔白 双喜图 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 崔白（公元1004—1088），字子西，濠州（今安徽凤阳）人，活跃于宋神宗前后，擅画花竹、翎毛，亦长于佛道壁画，画佛道鬼神、山水、人物亦精妙绝伦，尤长于写生。崔白的花鸟画打破了自宋初100年来由黄筌父子工致富丽的'黄家富贵'为标准的花鸟体制，开北宋宫廷绘画之新风。 《双喜图》绘秋风呼啸的旷野，枯枝折倒，残叶飘零，小草伏地，一片萧瑟之中，两禽鸟扑翅鸣叫，顶风飞来，其一刚攀在树枝上，俯视向下，原来在残枝败草之中，有一只褐兔正回头向它们张望。整个画面场景萧瑟寒凝，却是自然界寻常生命景象的再现，体现出画家对生活观察的细致，令人回味无穷。 崔白《双喜图》中的兔子，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清晰可见，那受到鸟的警告既惊讶又害怕的眼神，那微微拱起的鼻头，那回首顾盼而自然下垂的长耳朵，耳根毛茸茸的质感，都处理的十分到位。甚至连眼神都描绘的特别传神，这样的功底没有常年的深处自然、对景写生是根本表现不出来的。 宣和御府收藏有崔白的多幅画兔作品，包括：秋鹰奔兔图二幅、秋兔图一幅、竹兔图一幅、竹梅鸠兔图一幅、俊禽逐兔图二幅、苍兔图一幅、密雪鹘兔图一幅、雪兔图一幅。值得一提的是，崔白的弟弟崔悫，也擅画花鸟，尤其喜欢画兔子，自成一家。宣和御府收藏崔悫的画兔作品有黄榴双兔图一幅、葵花双兔图一幅、秋鹰搏兔图二幅、双禽秋兔图二幅、槲竹双免图二幅、苍兔图一幅。 也有学者认为《双喜图》或许可能是崔悫的作品，原因就是宣和御府中崔白画兔的藏品中《秋兔图》《苍兔图》都不太像《双喜图》的画题，而崔悫的《双禽秋兔图》两帧，题与此合。可能此图原无名款，后人添加作“崔白笔”，画题为《双喜图》，因为画中描绘的并不是喜鹊（而是山鹊），因此徐邦达先生在他编著的《中国绘画史图录》中将其改名为《禽兔图》，以切画意。
宋 崔悫 鹰兔图 拍品 拍卖市场上曾出现过一幅署名为崔悫的《鹰兔图》，物象刻画栩栩如生，动感十足。在西泠印社2019年秋季拍卖会上，一幅旧题崔白宋人《秋兔图》以人民币16,675,000元的天价成交，此图纵100.5 厘米，横52 厘米，其绘画气息、绢质以及幅宽等与所见传世北宋作品相类，当是一件高古作品。绘秋风萧萧，木枯草衰，一只野兔伫足回首张望，口中衔着一团草，整个画面浑然一体，把荒寒气氛中的生意表达得淋漓尽致。整体上，工写相兼，明显区别于黄氏花鸟画富贵艳丽的创作风格与技法，注重描写自然状态下的花鸟情态，在写生的基础上尤重描绘野景情趣，流露出强烈的生活气息。
宋人 秋兔图 拍品 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有南宋李永画家的《喜鹊野兔图》，绢本设色，册页，此作又名《鹊兔图》，绘杂草中二只兔子活泼可爱，一只低头啃草，一只扭头观望，坡上荆棘立了二只黑背白腹喜鹊，呈相反方向张望。
南宋 李永 喜鹊野兔图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在宋辽时期，不仅地处中原的宋人画兔，北方的辽代画家也画兔，现藏辽宁省博物馆的《竹雀双兔图》1974年春出土于辽宁法库叶茂台七号辽墓，是挂在此墓木棺室内东西两壁的两幅卷轴画之一 ，图绘双钩墨竹一丛，其中有长竹三竿，耸立其间，又有三只麻雀，分踞竹上：有的寻觅食物，有的静立下观，有的自理羽毛，神态各殊；丛竹之下生长的三株野花，左为蒲公英，中为地黄，右为白头翁，显得鲜艳肥大，引人注意；花前的两只灰兔为此图的主题：一只在吃草，一只在探望，神态逼真、活泼清新。花鸟画是辽代绘画的常见题材，此图与诸多辽墓壁画，在构图、内容、画风等方面皆有相同之处，据 此有学者推测此画作者应为契丹族画家。
辽 佚名 竹雀双兔图 辽宁省博物馆 现在的白色家兔很常见，对于古代中国人来说是很罕见的，因为家兔是明代崇祯年间才从海外引进中国的，此前中国只有野兔，主要是土黄色的草兔，所以画家描绘的也多为土黄色的野兔。葛洪《抱朴子·内篇》卷一云：“虎及鹿、兔皆寿千岁。满五百岁者，其毛色白。能寿五百岁者，则能变化。”于是，白兔是古代中国人心目中的神圣动物、祥瑞的象征，梁简文帝《上白兔表》把白兔的祥瑞性质与四灵、凤凰、仙鹤相提并论，极尽夸张之能事。南宋著名画家萧照绘制的宣扬高宗即位名正言顺的政治宣传画《中兴瑞应图》中的第十幅名曰《射中白兔》，画中左边绘有一大批骑马的队伍，而右边则有一只白兔被射中倒地，将射中白兔作为吉兆，预示着地方的平定，说明了兔子是带有吉祥属性的灵兽。
萧照 中兴瑞应图 局部 射中白兔 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 众所周知，元代画家多为隐士，更钟爱描绘山水林泉之乐，花鸟画主流是竹石、梅兰等雅逸题材，因此，元代名家鲜有画兔的记载，亦没有作品流传至今，故宫博物院收藏有标记为明代的无名画家所作《双兔图》，图绘双兔田间觅食，一兔已将黍米拉下，一兔警觉放哨，形象生动，用笔朴实，成画年代当在明之前。
双兔图 佚名 北京故宫博物院 到了明代，写意花鸟画在文人画潮流中勃兴，“吴门画派”领袖沈周认为“随物赋形，聊自适闲居饱食之兴。若以画求我，我则在丹青之外矣。”他在《写生卷》中寥寥数笔描绘出一只安逸的野兔。若干年后，这幅作品被乾隆皇帝收藏，爱不释手，不仅反复临摹，还题诗如下： 东郭传名姓，梁园恣宴娱。 伏跧春草嫩，顾目夏槐敷。 赵国清辞咏，石田妙笔摹。 未能工百首，粗就写生图。 ——乾隆《题沈周写生二十四种 其二十四·兔》
明 沈周 写生卷 局部 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 周之冕为吴门画派重要画家，擅小写意画风，他的《松兔图》中，画面绘有灵兔、古松、白梅、水仙、灵芝、奇石等，画意幽雅古朴，静中有动，整体布局合理、井然有序，用笔细腻，色彩有红、绿、青、赭石与墨等精细搭配，动植物融洽自然，可谓大处有气势、细处见精神。画中野兔有胖胖的身躯、密密的茸毛，乖巧可爱。反映了作者希冀得遇“灵兔”，向往安康长寿之意境，精妙的构思也同时反映了当时的风貌特征。此画无论在笔墨、造型还是在意境上，都达到了高超的艺术水准，令人赏心悦目。
明 周之冕 松兔图 常熟博物馆 不仅吴门的画家喜欢画兔，浙派画家张路也画兔，现藏南京博物院《苍鹰攫兔图》是传世花鸟画的代表作。作品以苍鹰扑击野兔的瞬间场面入画，野兔拼力奔逃，苍鹰凌空倒悬正欲俯冲取，草丛中双雀惊飞，扑翅背向而逃。茅草随风摇曳，使画面气氛更趋紧张。作者以淡墨平涂整个背景，留白以衬托茅草飞扬之势和苍茫的环境。该图笔墨形象生动通真，堪为妙作。
明 张路 苍鹰攫兔图 南京博物院 不仅画家喜欢画兔子，皇帝也喜欢。明宣宗朱瞻基擅运翰墨，是个多才多艺的统治者，“点墨写生，遂与宣和争胜”，甚至可与宋徽宗相比较。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朱瞻基《御临黄筌花鸟卷》绘数只兔子与雀鸟，群兔神态各异，或依偎或张望，配合岸芷汀兰的小景，整体呈现出一种祥和富贵之景。
明 朱瞻基 御临黄筌花鸟卷 北京故宫博物院 同样是皇帝，属兔的乾隆也有画兔作品，乾隆画兔，主要是抄沈周的作业，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有《清弘历仿沈周月兔轴》以及《兰石小兔》两幅乾隆画兔作品，从画面来看，前者是直接对临，而后者为意临。无论对临还是意临，比起沈周的用笔细腻，乾隆皇帝的创作手法着实是简单粗暴了一些，差了那么一些意趣，不过，能让人看了哈哈一笑，何尝不是绘画艺术的魅力呢？
清 乾隆 仿沈周月兔轴 北京故宫博物院
清 乾隆 兰石小兔 北京故宫博物院 清代画家名家及画免作品众多，本文就不一一列举了，比较著名的作品如下：
清 华嵒 海棠禽兔图 北京故宫博物院 华嵒的花鸟画丰富了传统的“黄家富贵，徐熙野逸”的审美情趣，寓真情实感于创作，使作品具有丰富的感情和个性，具有雅俗共赏的特征。此图是他晚年的代表作，画家运用拟人化的手法，画家运用拟人化的手法，将鹦鹉按捺不住的欣喜和黑兔胆小好奇的神态表现得生动传神。在画法上，华嵒从恽寿平淡雅清丽的没骨花卉入手，涉猎诸家，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此图结构准确新奇，笔法将宋人工笔花鸟之细腻工致与写意花鸟之秀逸洗练相结合，敷色活泼。海棠以胭脂及白粉点染，树叶颜色用石青、石绿，其间又有微带白黄色的大叶，颜色浓丽湿润，黑兔的墨色变化更为微妙丰富，浓淡之间表现出柔软疏松的质感，并与树木花卉的暖色调和谐统一，使整幅画面洋溢着花香鸟语的初春气氛。
清 龚吉 三兔图 绢本 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图绘三只兔子，二只雪白，一只灰白，或上仰或低头，体形圆润，毛色顺滑，画面清新雅致，将小动物的可爱描绘的活灵活现。
清 李世倬 桂花月兔图 扇页 北京故宫博物院 此图构思巧妙，一只白兔居于画面主体，通过其仰视的目光，可见左上角被桂树叶遮掩的半个月亮，从而生动地点出中秋时节，白兔与桂花和明月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之间内在的美好传说。白兔形象生动、造型憨态可掬、隽秀可爱，显示出作者较强的笔墨造型功底。
清 冷枚 梧桐双兔图轴 北京故宫博物院 此图似为中秋佳节而作。图中野菊满地，桂花飘香，高大的梧桐树下，两只肥硕的白兔惬意地在草地上嬉戏。双兔写实，造型准确生动，皮毛以细笔一一画出，具有柔软的质感。兔目用白色点出高光，令眼神活灵活现顿生神采。山石以折带笔方正写出，于坚硬中见峻峭之美。构图疏密有致，设色注重冷暖色调的对比。整幅作品大气秀美，富丽堂皇，受到了西洋绘画技法的影响，具有康熙朝宫廷绘画的风貌。
清 沈铨 雪中游兔图 日本泉屋博古馆 图画两株老梅，梅花盛开，以白粉染出。树干以墨点染暗面，树后面有竹梅，几只小兔在画面下方，或遥望梅花，或俯食青草，生机盎然。天空涂以淡墨，以衬出茫茫白雪。  清 蒋溥 月中桂兔图 北京故宫博物院 《月中桂兔图》取材于民间故事，表现的主题是圆月、桂树、玉兔。圆月以墨笔绘就，冷月清辉，倾洒人间；桂树的干、枝、叶也采用墨笔，其花以桔黄色点染，似有花香飘出，为寒月宫增添了几许暖意；玉兔以干笔写皮毛，焦墨点睛，形象生动可爱。此画最大的特点是诗书画巧妙配合，将月中玉兔、桂树的优美传说演绎得美轮美奂，烘托了中秋主题。
清 任预 十二生肖图册——兔 北京故宫博物院 此图采用左、右角上下呼应式构图，三只小白兔及竹叶居于画面左下角，一轮明月高悬画面右上角，明月的非完整式构图颇有现代艺术风格。所绘白兔造型准确，任预运用中国传统的晕染技法，将白兔的形体立体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兔子红色的双眼更是起到了点睛激活的作用。竹叶为墨线双勾填色，圆润的线条与月、兔模糊的线描形成实与虚的对比，而其青翠的绿色则丰富了全图的色调，也为画面增添了清新的活力。
清 八大山人 个山杂画册 兔子册页 拍品 有人说，八大画的是一个伪装成兔子的硕鼠，你觉得呢？
清 金农 《墨戏图册之一》双兔 现当代， 亦有相当多名家喜爱画兔。1927年，海派名家王一亭为著名实业家庞元济画了一幅抱兔的画像，题为《庞虚斋抱兔图轴 》，现收藏于上海博物馆。此图人物刻画传神，描绘了儒雅谦和的长者形象。画作于丁卯年（1927）元旦，正值卯兔年，故在庞氏怀中和梅间石旁绘兔数只，以示祥瑞。
王一亭 庞虚斋抱兔图轴 上海博物馆 以画马驰名的徐悲鸿先生，在1935年创作了一幅有趣的命题国画《虎与兔》，此画是徐悲鸿应一位朋友的要求而作。这位朋友一家三口，夫妻的属相分别为虎和兔，有一个孩子属鸡，朋友请齐白石画鸡，请徐悲鸿画虎和兔。徐悲鸿一直考虑怎样把虎与兔描绘在一起，后来就作了这幅虎与兔在一起嬉戏的作品。
徐悲鸿 虎与兔 现代著名花鸟画大师齐白石画画注重作品的真实性，他十分注重观察生活，摹写自然界的动物虫鱼。人们耳熟能详的事物，如虾，蟹，花都是他的创作对象。代表善良的兔子也是白石老人生平喜爱的动物，曾饲养数只黑白兔子，观察它的生活习性，揣摩它的形象动作，创作出一系列神情姿态逼真、传神的兔子画，引起求画兔者接踵而来。传说白石老人十分看重自己画的兔子，除非知己或重金所求，一般不轻易为人画兔子。因此长期以来齐白石的兔画一直是艺术界推崇的艺术瑰宝。在2005年中国嘉德秋拍中，有一幅齐白石的《双兔图》立轴，估价25万至40万元，成交价为132万元，画中的题识非常有趣，为：此二兔，墨者佳，白者次之，付与四儿作稿，乃翁。这充分说明了兔子在齐白石绘画作品中的地位。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有齐白石《桃兔图》轴，纸本，设色，纵103.8厘米，横34.7厘米，图绘三颗硕大的寿桃与黑白两只兔子，用色大胆，用笔凝练，层次鲜明，形态逼真，不失为一幅佳作。
齐白石 桃兔图轴 北京故宫博物院 当代名家写意画兔最精彩的要数刘继卣先生，刘先生画兔，笔墨疏密分明，对比强烈，背部皮毛着色较多，而腹部则大量留白，有着强烈的视觉张力。兔子双眸炯炯有神，神态天真活泼，使观赏者犹如见到了活物一样。工笔画兔的当代名家，则要首推方楚雄先生，他的画兔作品用笔细腻，画风唯美清新，将温和可爱的小兔子塑造得赏心悦目。
刘继卣 双兔
方楚雄 小兔 综观历代画兔作品，或有祥瑞之意、或为表达闲情逸情、或是表现野逸之趣，'金乌长飞玉兔走，青鬓长青古无有。'时光飞逝，人生易老，在这三年大疫结束、告别虎年，迎春接兔的新年之际，由衷祝愿我们的祖国“遇兔呈祥”，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希望我们每一个人也都能惜时自奋，在兔年里“ 大展宏兔”“钱兔似锦”“兔飞猛进”。 最后，请欣赏春秋哥笔下的小兔子——
春秋哥画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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